看到那女子的出手,許岩就情知不妙了,但他並沒打算束手就擒,他低叱一聲,春蟬劍奪鞘而出,森冷的劍光閃電般刺向了那女子臉麵!


    看到許岩出劍,那女子驚訝地“咦”了一聲,她抬手起來,芊芊細指準確地迎向了春蟬劍的劍刃——看到那女子出手的精準,許岩就預感不妙了,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女子的手指後發先至,食指在空中輕輕地彈了一下春蟬劍的劍刃。


    隻聽“叮”的一聲清脆聲響,許岩胸口像是被沉重的鐵錘兇猛地敲了一記,他後退一步,隻覺胸口血氣翻騰,難受無比。


    漂亮女子盈盈起身,她打量著許岩,表情也顯得很驚訝,地說:“小子,你是聖天禦劍門的弟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會說中文?”


    許岩也很吃驚——這個被自己以為是魔物的女子,居然能說中文?然後他才反應過來:現在問題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


    “你說什麽?什麽聖天禦劍門?”


    聽到許岩反問,那女子卻是誤會了,她冷哼了一聲:“你既能驅使春蟬劍,又能使出聖天禦劍術,那自然是聖天禦劍門的子弟了。在行家眼裏,這種禦劍手法,一目了然,又何必隱瞞呢?”


    這時候,許岩已隱隱猜出來了,所謂的“聖天禦劍門”應該是朱佑香師門“聖劍門”的全稱了。


    自己隻出了一劍,對方立即就能認出自己的師門和來曆,許岩心下凜然,情知對方恐怕不是簡單的魔物,他放緩了語氣:“魔。。。呃,閣下,你到底是什麽人?”


    女子冷笑道:“都追到這邊來了,你居然還不知道我是誰?小子,你師傅是夏獨孤,還是張十二?嗯,你是劍修,多半是夏獨孤的弟子了,改日見了他,我倒要好好討教一番了:你們聖天禦劍門,何時當了朝廷的走狗了?”


    許岩瞪大了眼睛——那女子的幾句話說得沒頭沒腦,讓他根本摸不著頭腦了,更不知該如何作答。


    “師傅?我的師傅。。。叫朱軒芸。”


    “朱軒芸?”那女子蹙眉,喃喃念叨了這個名字兩次,最後搖頭:“沒聽過!是聖天禦劍門中新晉升的宗師嗎?是屬於明霞穀還是金鼎峰的?劍修還是法修?”


    其實,這是那女子的誤解了——她看出許岩是屬於築基期的修士,那就很自然地把他的師傅當成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了,否則的話,沒有金丹期以上的修為,如何培養出一個築基期的弟子?


    看著許岩驚訝的表情,那女子卻也不追問,她冷笑著說:“我都退出朝廷的地界了,你們居然還追殺到這裏來,區區一個築基期,居然也敢對我動手,真是不知死活!


    看在夏獨孤的麵上,今天我不為難他的後輩,但若還有下次,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你走吧!”


    看出對方是誤會了,許岩正待解釋自己並非是追擊她而來的,話都到嘴邊了,他猛然醒悟過來:不妥!對方沒對自己動手,那完全是看在聖劍門的份上。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並非真正的聖劍門弟子,那對方還會對自己這麽客氣嗎?


    怕被對方看出破綻來,許岩也不敢多說。他微微躬身:“前輩,冒犯了!”,轉身便疾步退出了房間,順手輕輕把房門給帶上了。


    許岩快步走在警署的走廊裏,心情卻是頗為激動:自朱佑香之外,自己終於見到第二個來自大明世界的人了。而且,和朱佑香一樣,這女子也是修煉者,好像跟聖劍門頗有淵源,她談吐從容,舉止大氣,儼然一副大家宗師的做派。


    但是,倘若她是來自大明世界的修真者,為何卻是渾身黑**氣縈繞?


    她為何又會出現在這魔災的中心區域呢?


    她到底是人類,還是魔物?


    從日子上看來,這個神秘女子在箱根呆的時間好像不短了,她一手創建了所謂的“聖女教”,到底有何圖謀?


    這神秘女子的抵達,和箱根的這場神秘天災,有沒有關係呢?


    。。。。。。


    各種問題接連在心頭出現,許岩思緒雜亂,他一邊想著,一邊通過走廊下到了一樓,正想從原路離開呢,但他忽然感覺到很不對勁:從警署的前門方向,傳來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


    許岩微微蹙眉,停下了腳步:他很確定,自己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聞到這麽濃重的血腥。


    盡管理智告訴許岩,有個敵我不明的強者在這邊,自己不該多管閑事的,但他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循著血腥味走過去。他小心翼翼地穿過了一條無人的走廊和辦公室,來到了警署的前廳,驚訝地停下了腳步:


    在他的麵前,警署前廳大堂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殷紅的鮮血在大廳裏像小溪般流淌了一地,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


    死者足有十幾人,從前門門口到走廊入口的十幾米裏都躺滿了屍體,這些屍體都穿著黑色西裝,看著像是聖女教的成員——在這些屍體中間,許岩看到了幾個眼熟的麵孔,剛剛曾在前門阻攔自己的那幾個日本漢子。


    他蹲下來翻看了兩具屍體,發現這些人的致命傷害都是銳器的致命傷,屍體上餘溫尚存,顯然是剛死不久的。


    現在的許岩曆經場麵,自然已經不會被幾具屍體就嚇到了,但他感覺很驚訝: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這些聖女教的人還是活著的。從自己從後門翻牆進入大樓到現在,也不過是十來分鍾的時間。


    這麽短的時間裏,誰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殺掉了這十幾個聖女教成員,讓他們連一聲慘叫或者唿救都來不及發出來?


    屍體上體溫尚存,很有可能,兇手並未離開。


    這時,許岩忽然感覺到了什麽。他深唿吸一口氣,他站起身,望向了警署大門:大門外,彌漫著濃重的深色霧氣,看不清十步外的景象。


    霧氣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朦朧的人影,那人影越來越近,漸漸清晰。


    看到來人,許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來人約莫四十多歲,是個中年的瘦高個子,寬袍大袖。他頭頂戴著一頂高頂的黑紗帽,身穿黃紅色交映的繡衣長袍,腰纏著黑色的腰帶。在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把狹長的長彎刀,刀鞘亦是黑色的,腳穿黑色的長綁皮靴,兩腿很長,支撐得整個身體站得穩穩當當。


    來人有著一張冷酷的狹長臉,眼睛眯著,一頭黑色的長發很整齊地綁在了腦後,臉色有些蒼白,一雙眼卻是炯炯有神,眼神淩厲如刀。


    倆人對視了一番,許岩問道:“這些人,是你殺的嗎?”


    這古裝男人眯著眼睛打量著許岩,良久,他冷冷地開口了:“小子,竟敢如此無禮,你是想跟這幾個蠻子一般下場嗎?”


    “蠻子?”看了下地上的屍體,許岩若有所悟:“你說的蠻子,就是他們?你殺了他們?”


    古裝男子冷冷一笑:“是又如何?不知哪來的一群蠻子,竟敢阻攔本官去路,唧唧歪歪地說些讓人聽不懂的番話,鼓噪又刺耳,讓人心煩,本官順手就把他們給料理了。


    小子,這是哪裏?為何有這麽多的魔物和蠻子?東瀛州鬧天災了嗎?”


    看到來人的裝束,許岩便有一個猜測了,他試探地問道:“這位大人,您是大明的朝廷命官?”


    古裝男子不耐煩地說:“小子,你便是不認識本官,也該認識這身飛魚袍!你聽好了:本官乃錦衣親軍緝事衙門派新河南府分守衙門緝事百戶賀德強,前來東瀛州緝拿魔門要犯!這裏到底是不是東瀛州?”


    聽到那男子表明身份,許岩表情頓時凝重——這位中年漢子,放在常人眼裏,那是妥妥的瘋子一個,但許岩因為自身經曆特殊,卻是立即明白過來:眼前的這個中年人,他也是跟朱佑香一樣,是從大明帝國那邊過來的。


    難道自己跟大明世界比較有緣嗎?要知道,這可是自己碰到的第三個大明世界來客了!


    看到許岩表情古怪,賀德強喝道:“小子,本官問的話,你沒聽到嗎?這裏到底是不是東瀛州?為何有這麽多蠻子,他們說的話,本官一句都聽不懂!”


    “大人,東瀛州的事,這就說來話長了。。。”


    許岩想要解釋,卻是忽然發現,這事實在太複雜——要如何跟一個明朝知識水準的武官解釋,他並不是來到了大明朝廷轄下的一個州府,而是來到了另一個人類時空呢?


    要知道,當初的朱佑香是足足看了好幾天的電視新聞,她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對這種徹底顛覆世界觀的事實,豈是簡單的三言兩語能解釋的?


    所以說,美少女真是天然擁有特權的——對著素不相識的美少女朱佑香,自己可以收留她,可以毫無保留地幫助她;但麵前這位錦衣衛軍官倨傲兇戾,一言不合就悍然殺人,對這樣的人物,許岩實在沒什麽好感。他雖然不打算幫這些日本人報仇,但也不願跟他打什麽交道。


    他聳聳肩,一攤手:“這位大人,這件事,你不妨自己去尋找答案吧。多看看,你自然就明白了!我還有事,恕我失陪了!”說罷,許岩轉身想走。


    看到許岩竟敢拒絕自己,賀德強臉色一沉,眼露寒芒。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倆人之間明明還相隔五六米的,但他一步跨出來,卻是突然就到了許岩身後,白光一閃,那把黑乎乎的長刀已猛然出鞘,向著許岩後脖砍劈而下。


    賀德強獰笑著:“魔門餘孽,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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