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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修之此言一出,舉座鴉雀無聲,大家詫異地望著他,眼中都是不可思議。


    眾所周知的,作為許岩的上司,文修之與許岩的關係十分密切。


    在大家預料中,麵對許岩犯下的嚴重罪行,麵對那些鐵板釘釘、證據確鑿的事實,政治部張浩氣勢洶洶的攻擊,那時候,文修之能做的也隻有幫許岩解釋和求情了。這時候,其他人再出來扮好人勸說一番,會議最後同意對許岩從輕處理,而作為這個從輕處理的交換,文修之就不得不交出對許岩的獨家控製權了——


    這個,就是在座諸位大佬們心照不宣的默契了:文修之一家獨占了許岩,這簡直是刷功勳的神器,誰不眼紅?從此以後,許岩可不是你文家獨占的了,他是情報部的公有財產,大家都可以調遣和指揮,許岩的功勞,大家都可以分享了。


    誰都沒有想到,文修之的性情如此剛烈,會議剛開頭呢,他立即就同意要嚴懲許岩,甚至還要開除許岩的軍籍,讓他退伍——你妹的開除啊,我們隻是想逼你低頭讓出許岩而已,你居然要開除許岩?


    老文,你這節奏不對啊,大家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誰都沒想到,文修之的反應如此激烈,眾人目瞪口呆:要知道。許岩二十歲就當上中校副處長了,堪稱前途無量的軍界新人。如果他被開除軍籍了。前程就要被徹底斷絕了啊!


    說起來,文修之還真狠啊!他不但對外人狠。對自己人也狠!連許岩這樣的鐵杆心腹,他都是說廢就廢——唉喲,這好像有點不對!


    在場的都是情報部的高級軍官,能在這個部門裏任職的,沒有一個是傻子,這時候,漸漸已經有人想明白了:文修之這哪裏是廢許岩啊,這擺明是要徹底收服他!


    許岩才二十歲,年輕得很。他離開部隊以後,以文家的勢力,要重新給他安排一個身份,那簡直再容易不過了——比如文家的老大文安然就在濱江省擔任省委~書~記,他要給許岩安排一個處級幹部的職務——無論是在公安也好、武警也好,甚至政府體係內也好,一個省委書~記~要給個退伍軍官安排個職務,那還不是打個電話的事?


    說得難聽,許岩退伍後就是給文老爺子當保鏢。在外麵照樣能橫著走,那身份不見得就比情報部的處長差了。


    文修之,這明擺著要把許岩從一名部隊軍官,徹底轉成他們文家的私兵啊!


    想通了這個。大家頓時就不淡定了:雖然許岩被文家壟斷著,但他現在畢竟還是情報部的人,他的功勞和成績。情報部多少也能分上一份的。現在,許岩現在已成為情報部的皇牌了。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張牌是隻有文修之才能打。但外人不知道啊!在跟其他部門交涉的時候,情報部還是能打打這張牌虛張聲勢的。


    別的不說,因為許岩的存在,日本政府就不得不向華夏國低頭,日本大使在劉部長麵前乖乖地低頭認錯,大漲了華夏國和華夏軍隊的威風和誌氣,一舉扭轉了對日外交的被動局麵——因為這件事,中央最高層對情報部的工作十分滿意,大佬們幾次口頭嘉獎,劉南部長那幾天紅光滿麵,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尤其是現在,世界各地的超自然事件頻繁發生,國內頻繁發生的f病毒類型案件,蜀都大學巨蛇案、東京巨獸事件,日本吸血魔事件、美國的黃石公園神秘失蹤兇案、俄國的裂縫天坑案。。。誰都不敢保證,接下來還會不會有更可怕的超自然案件會發生。在這兇險輩出的年頭,有許岩這員能打的幹將坐鎮,大家也能有底氣一些。


    如果許岩離開了,情報部的損失到底有多大?


    眾人都在思考著,這時候,政治部主任張浩少將的臉色有點發白了——文修之這家夥太陰險了,他口口聲聲說同意政治部的意見所以勒令許岩退伍,這明擺著是要把逼走許岩的責任往自己頭上栽啊!


    不說那些長遠的事了,就說眼前的問題:如果許岩退伍走了,那接下來,誰來負責接待拜訪的日本貴賓啊?如果日本人因為見不到許岩生氣了,通過外交部把這個狀告了上去,說情報部出爾反爾,那這破壞對日外交工作的責任,難道是要自己來承擔?


    難道自己還能跟中央解釋,因為許岩中校毆打了幾名地方群眾和警察,違反了軍紀,所以情報部已經開除他了——就為這點事趕走了一名功勳滿身的鎮國巨柱,這種事說出去,上麵領導還不當自己腦子進水了?起碼一個“缺乏大局觀”的評語是妥妥的!


    到時候,隻怕許岩前腳剛退伍,自己後腳也要跟著卷包袱走人了!


    不行不行,這屎盆子太大,自己戴不了,得趕緊甩開去!


    張浩少將幹咳一聲:“文副部長有點誤會了,我們政治部並沒有要讓許岩同誌退伍的意思。。。”


    文修之笑眯眯地望著他:“哦?不是要開除許岩?那張主任剛剛說的要嚴肅處理,那是個什麽意思呢?”


    “這個嘛。。。咳咳,關於許岩同誌的處理,這不是我們政治部能做主的,還是等部務會議討論吧。”


    聽張浩這麽說,在座的誰不知道,他已算是徹底慫了,眾人紛紛投來了鄙視的目光。


    文修之寧可讓許岩退役都不肯讓出對他的控製權,眾人都是深感棘手——許岩徹底離開情報部,這個代價太大了。誰都承擔不起。


    劉部長蹙著眉,他望向了何天南政委:“政委。這件事,你怎麽看呢?”


    何天南政委搖頭苦笑:“這件事。還真是讓人頭疼啊。。。這位許岩同誌,我也是見過的,好像是蠻和氣的小夥子啊,怎麽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來?文副部長,張主任,你們了解過了嗎?這裏麵,是不是有些什麽原因呢?”——此言一出,大家都明白了,何政委也是有退縮的意思了。開始給自己找台階下了。


    張浩呆著臉不出聲——認慫已經夠丟臉了,如果還要自己找理由幫許岩開脫,那等於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這個臉就丟得更大了。他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文修之微笑著接口道:“還是政委高明,一下就看到不對了。事實上,昨晚深夜,錦城市公安局局長鄧伯南就跟我聯係過,跟我通報過事情了。後來,我也通過一些渠道,側麵了解下情況。”


    “哦,文副部長。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昨晚,許岩同誌帶著一個漂亮女孩子去錦城的一家飯店吃飯。結果被幾個地方上的流氓挑釁,還調戲了那個女孩子。要非禮她。許岩和對方據理力爭,但流氓們的氣焰很囂張。不但出手毆打許岩同誌,甚至還開了槍。


    在事情的開頭,許岩同誌是一直保持著忍耐和克製,但為了保護自己和同伴的女孩子,他也沒辦法,不得不奮起反抗——大家也知道,許岩同誌很厲害的,他一出手,那些流氓當然就抵受不住了,結果就成那樣了。”


    何天南政委“哦”了一聲:“這麽說來,許岩同誌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咯?有什麽證據嗎?”


    “對事情的起因,錦城市公安局的通報裏應該是明確寫有的,隻是,剛剛張主任可能是讀漏了吧。”文修之笑眯眯地望著張浩,好整以暇地說:“另外,我也聯係到昨晚許岩同伴的女孩子了,她是一個藝人,叫趙嫣然,她跟我詳細講述了昨晚的經過。她表示,隻要有需要,任何時候她都可以站出來為許岩同誌作證的。”


    “趙嫣然?這名字我好像也聽過,聽說是個演戲的小姑娘吧,最近很紅吧。”


    何天南政委點頭說道:“難怪了,這是許岩同誌沒經驗啊!大晚上的,他帶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去那種亂七八糟的雜亂地方,難免會引起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注意,許岩同誌也年輕,血氣方剛。。。這麽一來,衝突就在所難免了。”


    “政委說得是,許岩畢竟年輕,做事還是不夠謹慎啊!”


    聽著何天南政委和文修之在那一唱一和,硬生生地要把這樁惡性案件往“罰酒三杯、下不為例”的方向發展,在座眾人都是感覺啼笑皆非——雖然大家都知道情報部現在離不開許岩,大家也需要一個保麵子的下台階辦法,但何政委你這樣做,偏袒的味道也太濃了吧?


    就算許岩揍那幾個流氓算是正當防衛吧,可難道他打警察砸警車砸派出所也是正當防衛嗎?這件事,何政委你就半個字都不提呢?


    常務副部長王海少將本來還指望著,能借這次機會把許岩搶過來呢,可看文修之擺出這副“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堅決態度,他也知道這事估計是沒啥指望了。


    既然沒指望了,那就搗亂吧!


    王海笑眯眯地說道:“說起來,許岩同誌的火氣還真大啊,我記得,上次審查的時候,他就把政治處的人給打了,這次發起火來,他又打了警察,連派出所都砸了!


    許岩同誌身手很厲害,能赤手空拳打死巨蛇,他又是這樣暴躁衝動的性格,發起火來誰都敢打,打起來根本就收不了手!


    文副部長,說老實話,許岩同誌的這種情況,我是很擔心的。把這麽危險的人放在普通老百姓中間,就跟把一個核彈放在鬧市裏似的,很容易就會失控,對社會的威脅極大!這次的事件,我們就看得很明白了,許岩同誌暴走的時候,地方上的警察根本就對付不了他,一旦他再次失控,會給咱們的國家和社會造成多大的災難和損失,那還真是不敢想了。


    這次還好,總算沒出人命,我們情報部還能想辦法把事情壓下來,但下一次的時候,隻怕就沒這麽好解決了。文部長啊,我覺得,這個問題,你還是應該重視起來的。”


    王海的話,恰好說中了文修之心中的隱隱憂慮——這一次,許岩的精神失控太蹊蹺了,就像一陣台風一樣,來得毫無理由,去得也是莫名其妙,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文修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淡淡說道:“有勞王常務費心了。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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