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康夫逃跑還沒幾秒鍾,隻聽身後就響起了“啪啪啪”的連續槍聲,他立即凜然,情知這是自己的同伴已跟許岩起了衝突,佐藤還開槍了——拿槍的佐藤對著赤手空拳的許岩,到底是誰輸誰贏呢?


    小林康夫停下了腳步,凝神側耳傾聽,但很快,那邊傳來的淒慘唿救立即把他的僥幸希望給擊了個粉碎,佐藤在淒厲地慘叫:“啊啊~~我的手斷了~~我的腿!啊~~小林,快迴來救我啊~~救命啊~~啊~~”隨著慘叫,又是“砰砰砰砰”幾聲槍響,接下來便再無聲音了,也不知道佐藤是死了還是昏過去了。


    聽到那邊的慘叫和槍響,小林康夫立即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事:佐藤試圖逮捕許岩,他雖然開了槍,但正如自己預料的那樣,子彈對許岩完全無效,最後的結果,是佐藤慘烈地失敗,他本人被砍掉了手腳,生死不明.


    千萬不要被那惡魔追到了!


    想到那可怕的後果,小林康夫嚇得臉色發白,腳下發軟。他不敢沿著山路逃跑,隻敢往那些茂密的樹林裏躲,心裏祈禱:不要追上我,不要找到我,千萬不要找到我!


    但事與願違,小林康夫很快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追擊者的腳步聲,他心下慌亂,跑得更快了,但慌不擇路之下,他一腳踩中草叢中隱藏的一個小坎,摔倒了在地上,他一聲悶哼,掙紮著爬了起來,卻是發現,自己的腳踝處疼得厲害,也不知道是扭傷還是脫臼了,一碰地就鑽心的疼。


    小林康夫忍著劇痛。拚命地蹣跚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迴頭望,卻是絕望地看到。許岩的身影已從身後的樹林裏出現,他快步地向自己走來。麵無表情。


    這時候,腳踝的劇痛再加上心中的恐懼,小林康夫終於崩潰了。他身子陡然鬆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恐懼和憤怒,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眼中射出了憤怒和恐懼的目光。


    許岩走到小林康夫跟前,他蹲下身來,看看坐在地上的小林康夫。臉上並沒有露出勝利者趾高氣揚的表情,他的神色依然很平靜,從容地說:“小林刑事,拋下同伴和戰友自己逃跑,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小林康夫憤怒地盯著許岩,眼裏射出仇恨的光芒。


    許岩站起身來,他說:“走吧,跟我迴去吧!小林刑事,你的同伴需要你的救助。你怎麽能這時候逃走呢?”


    聽到許岩的話,小林康夫很想破口大罵,但他不敢激怒許岩。隻能低聲說:“許桑,我的腳踝扭傷了,走不動。”


    許岩劍眉一挑,他平靜地說:“走不動了嗎?小林先生,請問你的哪條腿傷了?”


    小林康夫指著腳踝的傷處對許岩說道:“喏,就是這裏了。。。許桑,您看,我的腳都紅腫起來了。。。。。。實在走不動了,我不騙您的。”


    許岩看了小林康夫的腳。他平靜地說:“果然傷得很厲害。。。小林先生,看來你的這支左腳。對你已經沒什麽用處了吧?你如果實在走不動,那我就隻好在這裏解決你了。”


    聽到許岩用這麽平靜的口吻說出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來。小林康夫渾身汗毛發都豎起了,他想起了佐藤那淒厲的慘叫,稱自己的手臂斷了,他也想起了,就在自己的眼前,高野的半隻手無聲無息地被砍掉了一半。。。


    他打了個寒顫:眼前的惡魔,砍人手腳對他來說完全不成問題的。如果自己還繼續說走不動的話,隻怕這冷血的怪物當場就在這裏把自己給大卸八塊了!比起手腳被全部砍斷,受盡折磨而死,被一槍打死看起來好像還是個比較好的結局了。


    而且,如果自己不肯走的話,隻怕現在就得被砍斷手腳,立即就丟了性命了。。。但是聽許岩的話過那邊的話——其實小林康夫心裏也清楚,這多半也沒啥區別,過去也好,留在這裏也好,自己多半也是要沒命的,但能拖延上這麽一會,說不定事情會有什麽轉機呢?


    說不定,會有一個旅遊團恰在這個時候上山來遊玩,撞到了自己一行呢?


    說不定,自己跟他好好哀求,說不定許岩能大發慈悲,放了自己呢?爺爺不是跟自己說過嗎?中國人是很善良的,他們是心腸很軟。隻要跟他們說悔罪了,流下幾滴眼淚表示懺悔,無論犯下多大的罪行,哪怕你就是殺了他們的親爹,他們都會原諒你的,放過你的。


    順著許岩的意思,說不定自己還有一條生路。但若是跟這個怪物硬頂,隻怕自己立即就要喪命了。


    想到這裏,小林康夫趕緊掙紮著爬了起來:“沒事,沒事,我腿上的傷已經好了。。。我沒事的,我們馬上過去吧,許桑!”


    說著,甚至不用許岩催促,他自動就走在了前麵,一瘸一拐地朝來路走迴去,讓許岩在身後看得嘖嘖稱奇——有個說法真是沒錯,對日本人,對他客氣禮貌是沒用的,你越對他客氣,他就對你越兇狠。隻有狠狠地收拾他,他反倒會乖乖聽你的話,對你敬若神明。


    許岩想起自己跟文修之吃飯時候,這個四局局長喝了幾口酒,大發議論說:“我們周邊的這些國家,日本也好,南海那幫猴子也好,對他們好是沒用的!他們的本性就是蠻夷,畏威不畏德!你對他們好,還不如抽他們一頓鞭子!


    說白了,人就是賤!你把他當人看,他們把你當作個傻*!你把他當做個*,他反倒要把你當成個人物來敬著了!”


    現在,箱根警署的小林刑事的表現,就是文修之那段話最好的佐證了。想著剛剛那麽氣焰囂張的人,轉眼間又變得那麽馴服——許岩撇撇嘴,心中充滿了不屑。


    倆人一前一後地在山林間走著,走了一段路後。小林康夫怯生生說道:“許桑,其實,這次的事情。完全是一場誤會。。。我們是警察,接到報案前來查訪和搜救。這完全是我們履行職責的行為,我們對您並沒有惡意,也不是針對您而為的。。。您這樣對我們,實在太不公平了。”


    許岩對小林康夫的言論嗤之以鼻——沒有惡意?鬼才信這個!這件事,哪怕隔著五裏路,許岩都能感覺得出日本的公安警察在背後指使的味道。


    他漫不經心地說:“小林君,我不是很懂貴國的公務程序,不過。我也不必要懂,不是嗎?你說執行公務,我也沒必要去了解你們是真的執行公務還是帶有私心——我沒必要知道這些。我隻要知道,誰惹我,我就殺誰,那就夠了。”


    聽到許岩這麽蠻不講理的說法,小林康夫很是不服,他嚷了起來:“我們隻是執行公務,我們對你並沒有私人的恩怨。。。這是法律同意和授權的,都是合法的行為。”


    “哈哈——”許岩幹笑兩聲。他不耐煩地說:“我不是法官——你們日本的法律,也跟我沒關係。小林君,其實。你方才的一句話,我一直銘記,認為很有道理!”


    盡管心中驚慌,小林康夫還是努力顯出鎮定的樣子來:“許桑,那實在是在下的榮幸——不知是哪句話呢?”


    “小林,你先前說過:‘既然我們比中國人強,那我們殺中國人,那是理所應當的’——這是你的話吧?對此,我深受啟發。我覺得。小林君你說得實在太對了,既然我比你們強。那我殺你們,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來著。想來小林君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小林康夫臉色煞白,他囁嚅著說:“那隻是我隨口說的,不是當真的,許桑您千萬不要當真啊!我們真的沒有惡意的。。。”


    許岩笑笑:“有沒有惡意,那我就不管了,其實我也對木村警官和其他兩位警官並無惡意的,真的沒惡意的。隻是,正如小林君你所說的,既然你們比我還弱,既然你們不自量力地激怒了我,那麽,無論發生什麽樣的後果,也隻能是由你們自己承受了。”


    小林康夫聽得臉色發白,這句話何止是耳熟,這簡直就是剛剛自己話的原版複製!


    仿佛是嫌對小林康夫刺激得不夠,許岩慢悠悠地說:“小林警官,你該要向木村刑事和另外兩位警官說聲道歉的。他們可是受你連累的啊!”


    “難道,許桑您本來並沒有打算。。。”


    “對的。”許岩很認真地說:“你們雖然冒犯了我,但我本來是想把你們帶進山來,把你們打暈丟在山裏就行了,並沒有打算要你們的命。但小林警官,你的話給了我啟發,幫助我下定了決心啊!既然你們想死,那就給你們死算了,求仁得仁,又有何所怨呢?”


    聽了這番話,一時間,小林康夫後悔得想把自己的那條舌頭給吃進去,他連想跳崖的心情都有了——自己的性命,還有三個同僚的性命,都給自己的多嘴多舌給徹底害死了!


    他停住了腳步,跪倒在許岩麵前,連續惡狠狠地打自己耳光,一口氣打了十幾個巴掌,把自己的一張臉打得又紅又紫。他戰戰兢兢地說:“許桑,請不要殺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愚蠢無知,十分可惡。。。但是,請看在我可憐的家人身上,給我一條生路吧!我的女兒才三歲,她才讀幼兒園——對不起,我給您磕頭賠罪了,請您原諒我吧!”


    說著,他真的跪了下來,端端正正、很認真地向許岩磕頭求饒,淚流滿麵。


    看著麵前形容憔悴、麵若死灰、戰戰兢兢的小林康夫,許岩輕聲歎息一聲——出手殺掉朝自己開槍的其他幾個警察,許岩並沒有什麽心理上的不適,但現在,要殺的卻是一個完全沒有反抗、流著眼淚向自己祈求活命的男人,這令許岩感覺很不舒服。


    這個時候,許岩隻能心裏暗暗給自己鼓勁了,他暗暗告誡自己,如果讓小林康夫活著出去,自己就會遇到很大的麻煩。這是你死我活的戰鬥,容不得半點憐憫。


    而且,自己要殺的,也不是什麽無辜的人,他是當年侵略者的後代,在他爺爺的手上,沾滿了中國無辜民眾的鮮血——如果說小林康夫是無辜的,那些當年死在他爺爺手上的中*民,他們又有什麽罪呢?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作為一名中國人,自己完全有理由也有資格,對當年侵略者的血親,施以複仇!


    許岩狠下了心腸,手上的“劍芒”一閃,劃開了小林康夫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髒。


    心髒被刺穿,小林康夫發出“呃”的一聲悶哼,他捂住胸口的傷口,愕然望著許岩,眼神裏卻沒多少驚訝,有得隻是釋然。雖然他說不出話來了,但看著他的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許岩竟是看懂了他的心意:


    “其實,我早知道,你是不會放過我們任何活口的,偏偏我還癡心妄想地向你求饒。。。真是愚蠢啊!”


    噗通一聲,小林康夫也倒在了草叢中。


    許岩走過去,蹲下身來,將小林康夫的屍體脫了過去,在小林康夫的屍體上把手機和對講機都掏了出來——許岩做得十分小心,他拿了一塊手帕來摸,沒在對方身上留下任何指紋。


    許岩照樣施為,把四名死者的手機和對講機全部都找了出來,用了一個袋子裝了起來,然後,許岩找了塊凹地,挖了一個大坑,將四人的屍體全部都埋了進去,然後用土給蓋上了。


    野草荒蕪,雜樹叢生,在那半人高的荒草叢中,渾然不見了任何人的蹤影,隻有那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散。


    山林間泛起了嗚嗚的微風唿嘯,仿佛是那不甘的幽魂在這邊徘徊。


    對幾名警官被埋葬的土坑,許岩微微躬身致意:對這幾位執行公務的警官,許岩並沒有多少恨意,也沒有個人恩怨。他們想扣留許岩,這是為了日本的國家利益服務。同樣,許岩殺掉他們,也並不是因為仇恨他們,隻是因為他們妨礙了許岩的行動。


    小林康夫,你爺爺造下的罪孽,終究還是要落到你的身上來償還了。


    做完了殺人埋屍這樣的事情,許岩心情卻是異樣地平靜,對今天的事並無多少愧疚之意。他施展起靈氣,腳下加快,很快就下了山,來到了山腳下的大湖邊。在那裏,許岩把警察們的手機、對講機等物品統統給砸碎了,統統拋進了湖水中。


    看著那水中泛起的漣漪,許岩十分安心:沒有通訊設備來定位,犯案的現場又是遠離正常山道的山坳,日本警方想要找到屍體和現場,那是十分困難的。除非日本警方發動大規模人力來搜山,否則的話,想靠著偶然經過的路人來發現那些屍骸的話,隻怕再過十年八年也不會發現。


    許岩下了山,向箱根城裏的方向過去。在郊區的半道上,他碰到了一個本地的日本司機,把他捎進了城裏,還順道把他送到了旅館那邊。許岩掏出錢向想向司機表達感謝,但對方很客氣地拒絕了。到了旅館以後,許岩很恭敬地向那司機鞠躬道謝,目送著車子遠遠駛離開了。


    看到許岩迴來,黃夕顯得很是歡喜,如釋重負。她歡喜地說道:“許先生,您迴來了!”


    “嗯,迴來了,讓你久等了。”


    “那幾位箱根警署的警官,他們怎麽肯放你迴來嗎?他們不是調查你了嗎?”


    許岩麵無表情地說:“黃夕,你說的什麽警官?我沒見到,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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