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們發出一陣驚唿,刀疤臉漢子這才迴過神來,向陳遙雨那邊打了一槍,卻也沒打中。


    陳遙雨那邊沉穩地還擊了一槍,子彈卻是從刀疤臉漢子頭頂飛過,射中了那輛商務汽車,打碎了汽車的窗戶,玻璃“嘩”碎裂開來,引起了在場眾人的一陣驚唿。


    陳遙雨打出這一槍,向前衝出幾步,又是迅速半蹲跪下,繼續舉槍瞄準。


    那刀疤臉漢子低頭縮了下腦袋,他氣急敗壞地說:“走,我們快撤!”


    歹徒那邊,包括刀疤臉在內,有戰鬥力的人隻剩三個人了。被許岩這樣連續擊倒三名歹徒,都打得半死不活了,這幫歹徒本來就氣餒了,隻是仗著他們有槍不肯罷休了。沒想到,學生這邊居然也有槍,而且還敢於開槍——發現對方有跟自己同樣厲害的武器,這是擊垮這夥歹徒膽氣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刀疤臉漢子逃得最快,歹徒們拋下了受傷的同伴,氣急敗壞地向更高的山林處逃過去。臨走前,有個歹徒還想硬拖上張寧波當人質一起帶走的,但看到許岩就在很近的地方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也不敢多事,隻能拋下一句狠話:“少得意,你們給我等著了!”


    “帽子,別囉嗦了,快走!”


    三個歹徒狼狽地向山上的樹林逃過去,陳遙雨快步跑了過來,她先問許岩:“你沒事吧?他們沒打中你吧?”


    看著女孩子眼裏的關懷之色。許岩心中一暖。他說:“沒事——遙雨,你哪裏找的槍?”


    陳遙雨急速地說:“從你車子的儲物格裏找到的,我本來想找點防身工具的。沒想到——”話音未落,隻聽山上又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卻是那刀疤臉歹徒為了阻止陳遙雨追擊,在朝她開槍,子彈打中了地上的草地,泥土四濺,嚇得一眾大學生們紛紛抱著頭趴在地上不敢起身。戰戰兢兢。


    陳遙雨怒極:“這幫畜生!”說著,她舉起手槍。對著幾個歹徒就是“砰砰砰”連續三槍,打得樹上的樹葉紛紛落下,看著甚是威風,但離目標卻是差得老遠了。簡直就是浪費子彈。


    許岩想叫陳遙雨把槍還給自己開,但想想自己的用槍水平,估計比起陳遙雨也高不到哪裏去——起碼陳遙雨還是自己開保險給槍上膛上子彈的,要是自己來,估計連這個都辦不到。


    這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溫和的男聲:“遙雨同學,你把槍給我!”


    許岩和陳瑤雨轉頭一看,說話的人卻是司徒笑。


    許岩吃驚道:“司徒老師,你也開會開槍?”


    司徒笑點頭。把話給重複了一遍:“遙雨同學,你把槍給我。”


    司徒笑說得簡單,但在他話語中。透著強烈的自信,陳遙雨猶豫了下,還是把槍遞過去,問道:“司徒老師,你能行嗎?”


    司徒笑也不答話,他接過了手槍。雙手持槍,朝山上開了一槍。打中了一棵小樹,震得樹葉索索地落了下來。


    許岩心下鄙視:原來司徒笑也就這水平,還好意思跟陳遙雨搶槍呢——打得好像還沒陳遙雨準。。。


    司徒笑瞄了一眼,淡淡地說:“這槍還沒校過呢。。。有點歪了。”話音未落,他再次開槍,“砰”的一聲槍響,隻聽樹林中傳來了一聲慘叫,像是有人中槍了。


    林中傳出一聲驚唿:“老大,帽子中槍了~~”


    “砰!”


    隨著司徒笑的第三聲槍響,又是一聲慘叫傳出來。沒等目不暇接的眾人反應過來,司徒笑的第四槍已經射出去了——“砰”!


    “啊~~”樹林中的那個正在奔跑身影陡然仆倒,接著便是一陣淒慘的嚎叫。


    聽到那樹林中傳出的第三聲慘叫,陳遙雨的臉色微變: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陳遙雨出身官宦世家,部隊的事也懂不少。象司徒笑這樣,用一支沒校過的手槍,剛上手就連續三槍擊中了四五十米外的移動目標,這槍法真是神得駭人聽聞了。


    陳遙雨目視著司徒笑,她的眼神很複雜,好奇中帶著點探詢:“司徒老師,你真是好厲害啊!槍法太好了!”


    司徒笑客氣地謙遜道:“沒什麽,運氣罷了。我也好幾年沒摸槍了,手法都有點生了——當年在美國那邊時,我是槍支俱樂部的會員來著。那時候,我的槍法還更好一些。”


    說著,他靈活地把槍調了個轉,把槍柄遞還了陳遙雨。看著陳遙雨,他欲言又止,像是想問陳遙雨槍的來曆,但不知為何,他終於還是沒問出口,隻是說:“這幫人來得蹊蹺,我已經報警了,估計警察很快會過來吧。現在,先看看大家,看看有沒有哪位同學受傷的。”


    當下,司徒笑領著一眾學生開始了救助受傷同伴的工作,許岩沒有參加這工作,他拿著手槍,一個人走向了山林間。


    在樹林邊上,許岩找到了那三名逃跑的歹徒。其中的一名歹徒被子彈擊中了臉部,當場斃命,其餘的兩個人還活著,包括那個刀疤臉的領頭漢子和那個叫帽子的歹徒。刀疤臉漢子被子彈打中了胸腹間,另一個則是被子彈從後背擊中,也不知傷勢是否致命。刀疤臉的手槍被甩在離他三步外的草地上。


    許岩過去的時候,兩個歹徒都還是清醒的,隻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看到許岩拿著手槍走過來,兩個歹徒都露出了仇恨的表情,死死地盯著許岩,眼睛仿佛火山一般噴出怒火來。


    許岩也懶得管他們,他在周圍梭巡找了下,卻是在樹林邊找到了第四個人——一個同樣中槍的中年漢子。但顯然,他中槍的時間要比其他人要早得多,許岩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昏過去了,身下流淌了一攤子的血。在他的身邊,擱著五個碩大的旅行包。


    看著這漢子,許岩若有所思。他猜出了,那幫歹徒之所以從藏身的樹林裏跑出來,向大學生們討要雲南白藥,估計就是為了這名中槍受傷的歹徒了。


    許岩踢了一腳那漢子旁邊的旅行袋。那五個大旅行袋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東西。許岩蹲下打開看了一眼,卻是呆住了:旅行袋裏滿滿實實裝著的,全都是一紮紮的紅色百元人民幣。


    旅行袋的分量很厚實很沉重的,這滿袋子的錢——許岩也估不出這有多少錢。但他估計,袋子裏起碼有超過一百萬的現金,這幾個袋子加起來,搞不好上千萬現金也是有的。


    許岩現在也是有了幾百萬身家的主了,但——怎麽說呢?在銀行裏有幾百萬存款,跟看著幾百萬現金擺在眼前,這種感覺可是截然不同的。看著麵前的四個旅行袋,許岩陡然在心裏湧起一股衝動,想把這筆錢擁為己有。


    是啊。為什麽不呢?


    知道這筆錢的,幾乎沒有別人了,天知地知我知——就算還有幾個歹徒還知道這事。但這裏四下無人,想把他們從活人變成死人,也不過是自己手下兩秒鍾的功夫而已。


    但很快,身為修道中人的冷靜又使得許岩穩定了下來。他深唿吸兩口氣,卻是知道,自己方才險些就陷入了朱佑香所說的“妄心”了:自己已是修道中人了。擁有著超乎世人想象的本領和能力,以自己本事。區區幾百萬又算得上什麽呢?何況,自己也不知道這筆錢的來曆和路數,就這樣拿錢走的話,萬一有什麽後患——雖然有什麽後患,許岩也不是很害怕,但他還是覺得,這種不義的錢財,還是不要沾的好。


    “修道小說上都說了,修煉人要斬斷人間塵世的因果。這筆錢,就是很大的一個因果吧。”許岩對自己說:“這筆錢,還是等警察過來再處理吧。”


    他走過去那邊,踢了一腳那中槍的刀疤臉漢子——許岩已看出來了,那刀疤臉漢子就是這幫歹徒的頭目。


    “喏,醒醒,起來了,我有話問你!”


    那刀疤臉睜開眼,看了一眼許岩,隨後,他又無動於衷地閉上了眼睛,對許岩的問話恍若未聞。


    許岩冷笑——他又踢了那家夥一腳,這一腳,他剛好踢在對方的胸腹間,恰好是對方中槍的地方。那刀疤臉漢子悶哼一聲捂住傷口,顯出了極大的苦楚。他抬起頭,憤怒地盯著許岩,嘶啞地嚷道:“我受傷了。。。你把我交給警察吧!”


    許岩無動於衷地說:“我知道,警察很快會來的。但我還有事問你——你們是幹什麽的?這筆錢,是怎麽來的?”


    那漢子閉上眼,嘶啞地說:“你把我交警察。。。我受傷了。。。我快不行了。。。”


    許岩冷笑——這漢子明顯是打算裝死扮無賴了,不肯迴答自己的問話。他蹲下身來,抓住了那漢子的手,微笑地說:“哦,真的不能說嗎?”


    看到許岩那微笑的眼神,再看看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的角度,刀疤臉漢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眼前這個小白臉大學生太詭異!想到那幾個被折斷手臂的同伴,刀疤臉漢子意識到,對方心狠手辣的程度完全不亞於自己這些黑道。反正自己最終都是要落警方手上的,繼續硬撐也沒意義了,白白受那皮肉之苦——他歎口氣:“好吧,我說,你不要整我——我們是做白麵生意的!”


    “白麵?”


    “就是四號。。。就是那個海洛因!”


    “原來是販毒的。”許岩恍然,他望了一眼那邊的幾個旅行包:“那些錢,是幹什麽的?”


    刀疤臉迴答得很痛快:“我們本來是打算進貨的。我們跟上家約了,本來約在青秀山園區交貨交錢的,沒想供貨的上家還沒過來呢,條子卻是先過來了。我們的人被條子打傷了一個,我們帶著他和錢走了,躲進了山裏,想進山躲過條子——事情就是這樣了。我都說了,你不要整我了。。。我已經老實說了。”


    “既然這樣,你們來找我們麻煩幹什麽?”


    那刀疤臉漢子臉色蒼白。他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條子來得太突然,我們逃進山裏,把車子都丟在了山下。。。我看你們有汽車,想搶你們的車子出去。。。我們的老大也受傷了,想從你們那邊拿點藥。”


    許岩點頭,心下卻是明白了——這些事,卻不是有人想處心積慮地針對自己。隻能說是自己今天倒黴了,恰好碰到了這麽一夥逃竄的毒販。


    “該怎麽處理這幾個人好呢?”


    許岩微微鎖眉。沉吟不語。從本心上來說,他是不願眼前的這幾個家夥活下去的——不說毒販是他最為深惡痛絕的東西,他對這些人渣厭惡至極,就說個人利益上。許岩也覺得,不讓對方幾個人活下去,對自己比較好——剛才,這個刀疤臉奇哥望著自己的眼神裏流露出的怨毒,許岩可是看在眼裏了。


    經過了今天的事,許岩發現,就算是普通人用的手槍,對自己還是依然具有威脅的。今天,自己如果放過這個家夥活著出去。許岩幾乎肯定,對方肯定會報複自己的。。。


    要斬草除根嗎?


    許岩冷冷地睥睨了腳下的家夥一眼。奇哥也感覺到了,在眼前的這個大學生眼裏那突然冒出來的森然寒芒。他打了個冷顫,卻是清晰地感覺到了殺機。


    一瞬間,死亡的陰影如巨鳥的羽翼一般冷酷地籠罩下來,奇哥象怕冷般渾身縮成了一團,他顫抖地舉起了手,顫聲道:“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那些錢。我都給你。。。都給你,你都拿去好了。。。你不要殺我。我家裏還有老婆和小孩。。。我小孩才四歲。。。他才讀幼兒園。。。小孩沒了爸爸很可憐的,會被人家欺負的。。。”


    許岩掃了那刀疤臉漢子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靜,但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


    要殺,還是放過他?


    從利害的角度來說,許岩當然知道,趁著這機會,斬草除根是最理智的決斷了——毒販朝自己開槍,自己正當防衛,開槍將他們擊斃,這是完全合法的。


    但是,雖然是情報局的軍官,但許岩還不是那種冷酷的軍人,還沒辦法把一個向自己懇求饒命的人給殺掉。


    他正猶豫的時候,隻聽身後傳來了細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接近,許岩猛然轉過身來,喝道:“什麽人?”


    樹林的陰影中透出了聲響,有個嚴厲的聲音喝叱道:“警察!在樹林裏麵的是什麽人,你自己走出來!”


    聽到警察過來了,那刀疤臉奇哥麵露喜色,他大聲嚷道:“警官,快救命啊!這裏有人要殺人啊!你們快過來救我啊!”


    聽到警察到來的聲音,許岩歎口氣,卻是終於決定放棄幹掉這幾個歹徒的打算——打鬥中殺了歹徒,這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但當著警察的麵殺掉幾個無還手能力的人,那就是*裸的謀殺了。謀殺在華夏國是重罪,殺幾個人更是性質嚴重,文修之本事再大,要想幫自己掩下這件事來隻怕也不容易。


    許岩喊道:“警官,請進來吧。歹徒已經被抓住了,這裏已經沒危險了。”


    樹林外響起了輕微的商議聲,過了一陣,許岩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像是有幾個人繞過樹林朝這邊走來。


    許岩站在原地,安靜地等候著。


    三個穿著黑色作訓警察製服的警察出現在樹林的邊上,警察的手上都平端著手槍,神情都很戒備。看到許岩站在那,警察們愣了一下,那走在前頭的警察打量了許岩一下,沉聲問:“你。。。就是那個大學生吧?叫許什麽的?”


    “我叫許岩。警官,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下麵的大學生跟我們說的——那幾個歹徒在哪裏?”


    許岩退開兩步,讓出了距離,讓出了過來的道路。警察們小心翼翼地端著手槍走了過來,看著躺地上或死或傷的三個匪徒,他們很明顯地鬆了口氣。其中一個警察蹲下來,對著那個刀疤臉漢子端詳了一番。然後,他喝道:“你叫什麽名字?”


    看到警察到來,那刀疤臉漢子也是鬆了口氣——就算坐牢也好吧。自己的小命算是從那個惡魔手上保住了。他說:“我叫杜子奇。。。沒錯,你們通緝的人就是我了。”


    聽著對方直言坦白就是自己要找的通緝犯,三個警察對視一眼,都顯得很興奮。一個警察拿出手銬,把刀疤臉給銬了起來。然後,其他的兩名警察去檢查其餘的歹徒,他們顯得很興奮。大唿小叫的:“好家夥,張斌然。。。也是通緝榜上的在逃毒販。。。被人一槍爆頭。厲害!”


    “這邊還有一個活著的,我看看——你叫什麽名字?”


    看幾個警官已經接手了現場,許岩忍不住提醒他們:“警官同誌,那邊還有一個人受傷活著的。。。應該也是他們的同伴來著。那邊還有點東西。應該也很重要的。”


    聽到許岩的介紹,有兩個警察走了過去。過了一陣,許岩在這邊聽到他們變了調的驚唿聲:“大石,你過來看一下——哦,讓那個大學生在那邊等著。”


    剩下那個叫“大石”的年青警官看了一眼許岩,不動聲色地說:“許岩,你在這邊等著,幫我們看著這幾個逃犯,不要亂跑。”


    “哦。好的。”


    大石警官過去了,許岩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等著他們迴來。他隱隱聽到,那邊好像傳來了幾個警察的議論聲:“。。。怎麽處理才好。。。”


    “這麽大的事。。。得報告黃頭兒才行。。。”


    “怎麽不能。。。一了百了。。。”


    “控製住人。。。等黃頭兒過來。讓頭兒抓主意。。。”


    警官們在那邊說得很小聲,但許岩修煉之後,耳目特別靈敏。聽得那邊傳來的商議聲,許岩微微蹙眉,他走近幾步,想聽得更清楚些。但那邊的幾個警察已經走迴來了。


    許岩迎上去說:“警官,錢都在那邊的袋子裏。我可是一分錢都沒動啊。。。”


    剛剛碰到許岩時候,三個警察還跟他有對有答的,但現在從那邊藏錢的地方迴來,幾個警察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嗎,個個把臉板得死硬,瞅許岩的神色就許岩是他們的殺父仇人一般,臉冰冷得要結冰了,這讓許岩看得一頭霧水:不至於吧?自己向警方檢舉了一大筆的販毒贓款,按常規來說,警察們該要獎勵自己一番的,怎麽搞出這麽一副橫眉冷眼的樣子來?


    許岩迷惑不解:“各位警官,可是出什麽事了嗎?”


    “站住,你不要動了!”兩個警察舉起槍,指住了許岩,他們厲聲喝道:“你,立即把手舉起來!”


    許岩迷惑不解,但在兩支槍口的威脅下,他還是乖乖舉起了手,嚷道:“警官,這是怎麽迴事?我可是報警人,跟這些毒販可不是一迴事。。。你們不是搞錯了吧?”


    “少廢話,你給我蹲下,閉嘴!”警察們兇狠地嚷道,一個警察走過來,用手槍槍柄就要往許岩的頭上砸去,好在許岩及時地一側頭,那一槍柄便砸到許岩的肩頭上——縱然許岩現在身粗皮厚,但這一槍柄還是砸得他肩頭火辣辣的生疼。


    許岩也有點生氣:“你們這是怎麽迴事?我是報案人,又不是罪犯!你們怎麽能這樣亂打人的?我要跟你們領導投訴你們!”


    許岩自覺嚷得理由十足,沒想到,迴應他的是手槍上膛的兩聲清脆金屬響聲,一個警察沉聲喝道:“閉嘴!你若不服從管製的,我們就把你當場擊斃了!”


    看著那兩支黑洞洞的槍口,警察們臉色冷峻,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肅殺之氣,看著他們,許岩一顆心慢慢地往下沉。他看得出來,這幾個警察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自己再不配合,對方真要可能當場一槍斃了自己。


    “怎麽迴事,今天自己是不是太倒黴了?幾次碰到被人用槍指著!”


    許岩心下嘀咕,卻還是乖乖地蹲下,心裏卻是糊塗:這是出了什麽見鬼的誤會吧?這幫神經過敏的警察們不知道犯了什麽傻,在那邊發現了什麽東西,以為自己也是劫匪那邊的人吧?到時候,他們的領導來了,隻要跟他們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許岩蹲下來的地方,恰好就在刀疤臉歹徒的身邊。他蹲下的時候,恰好跟那個躺著的刀疤臉歹徒的眼睛對了個正著——自己該是見義勇為的好人,卻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跟這毒販同樣的待遇,許岩心下苦澀,心想這下要被這毒販幸災樂禍嘲笑了。


    他瞅了一眼那刀疤臉毒販杜子奇,本來還以為那毒販會趁機對自己嘲笑幾句的,沒想到,看到那刀疤臉漢子的神色,許岩感到甚為詫異:那歹徒臉色慘白得跟一張紙似的,臉色呈現一片絕望的死灰色,他的眼睛毫無焦點,蒙著一層淡淡的死灰色,嘴唇在微微的顫抖著,發出**一般的低沉喃喃聲。


    許岩側耳留心聽了下,聽到那毒販輕聲念叨著:“死了,完了。。。死定了,這次死定了。。。”


    他的臉色慘白中又蒙著一層死灰色,額頭上汗水大滴大滴地滾落,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了,身子發冷般打著寒顫。


    許岩奇怪:“嘿,這倒是奇怪了,剛剛警察過來時候,這毒販好像還是很高興被救了。怎麽就一會功夫,他就變成這樣了?”


    許岩推了一下那刀疤臉毒販:“嗨,你啊,你是叫杜子奇的吧?杜哥?你怎麽怕成這樣了?剛剛警察過來的時候,你還不是很高興的嗎?”


    姓杜的毒販看了一眼許岩,在他死灰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他望了一眼許岩,喃喃說:“你這蠢貨啊。。。嘿嘿,也好,老子本來就是該死的了,但你這小兔崽子也逃不掉,老子倒也是夠本有賺了。。。老子死得不算冤了。。。。。。”


    毒販的喃喃細語中好像大有深意,許岩蹙起眉頭,追問他:“你說什麽?什麽叫死到臨頭了?你說的到底什麽意思?”


    杜子奇“嘿嘿“冷笑著,卻不說話,許岩還想繼續追問,但這時,那叫大石的年青警察惡狠狠地喝令道:“你們兩個,不許說話!不許交頭接耳——你,蹲過那邊去,不要跟他在一起了!不能讓你們串供了!”


    許岩被從那毒販的身邊趕開了,被驅趕到幾步外的一棵大樹旁蹲下,心裏卻是糊塗:這毒販為什麽說自己死到臨頭了?


    真是莫名其妙!


    在那毒販低沉陰冷的笑聲裏,許岩心頭莫名地感到了一陣寒意。他蹲在地上,看到三個警察圍在一起低聲商量了下,然後那個叫“大石”或者叫“大史”的警官從身後的警務包裏取出了一副白手套,給自己小心翼翼地戴上了。


    然後,他從草地裏撿起了那把歹徒的手槍,拿在手裏。大石警官卸下彈夾看了下,他低著頭對同伴說:“。。。海西隆化造的仿五四。。。準頭很差的。裏麵,還有三顆子彈。”


    中午時分,樹林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聲和人氣,隻有鳥兒在鳴啾的聲音。大石警官的話音幽幽的,他的那句話明明不是對許岩說的,但不知怎麽迴事,聽到這話,兩名警察都是轉頭向許岩望了一眼,他們那幽幽的眼神讓許岩感覺渾身一陣陰寒,每根汗毛都豎起來了——那種感覺,就跟剛才被那毒販用槍指著似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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