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朱佑香介紹完“玄天誅魔真訣”的神奇,許岩心裏也很自然而然地產生了期待:按照修真小說的套路,故事主角在道邊偶遇傳授絕技的平凡老爺爺,這些老爺爺要不是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就是某大門派的宗師或者是隱世的魔界教主來著——反正都是很牛逼很有來頭的大人物來著。


    現在,按照修真小說的套路,我的這位便宜師傅朱佑香,她的身份總不該是普普通通的人物吧?她在大明修真界那邊,也該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宗師,要不就是氣焰滔天殺戮無數的一代魔女,這樣才能反襯得出咱的主角命啊!


    許岩小心翼翼:“軒芸,呃,我也不懂你們修真界的規矩,但有件事,我想問一下,倘若冒昧,還請你莫要見怪了?”


    朱佑香秀眉一挑,微笑道:“公子有話請說便是。”


    “那我就冒昧了:軒芸,你如今的修煉境界,到底到達了什麽層次呢?”


    朱佑香笑了:“難怪公子事先說冒昧了,此話還真是不錯,在吾大明修真界,倘若不是親朋師友,貿然打聽旁人修為,此確為大忌來著。不過,對公子,吾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吾現在已至築基中階了。”


    對修真界的各種境界,許岩還是茫然無知,他問朱佑香:“那,軒芸,這個築基中階,按照修真進度來說,算是高還是低呢?”


    朱佑香耐心地對許岩介紹,修煉是分層次和境界的。從許岩現在所處的最低級——啟蒙期——開始,修真人士要經曆啟蒙期、引氣初期、引氣中階、引氣巔峰、凝神初期、凝神中階、凝神巔峰、練氣初期、練氣中期、練氣後期,然後才能到築基、金丹和元嬰等境界——其實按照朱佑香的想法。對許岩介紹煉氣期以後的境界根本就是多餘的,反正他這輩子估計是沒指望了。


    “至於說築基中介到底算是高是低,這個嘛,吾自己卻也不好說了——按大明修真界的說法,結金丹之後方有資格被稱為真人。吾離此目標確實還遠。


    不過,對一般的修行者來說,築基中階的這個高度也不是那麽容易達到的,要從完全空白的啟蒙期至築基中階,便是要花上五六十年時間也是有的。”


    朱佑香笑容綻露,她略顯驕傲地說:“吾門功法講究以劍入道。以戰入聖,雖然略有風險,但是論起修煉進度,還是要比其他門派要快上許多的。再加上師尊的關愛和照顧,吾資質還不算太拙劣。修煉還肯用功——”


    雖然朱佑香很謙虛地說自己資質隻是‘還不算太拙劣’,但許岩看她那沾沾自喜的神情,那分明是天縱之才特有的矜持笑容——她笑吟吟地說:“是以吾的修煉進度也比師兄弟們要快上許多。按師門的記錄,吾從啟蒙開始,短短七年間便至築基中階,此進度為師門千年來的第二,僅在吾劍聖門的創門師祖徐海波之下!”


    “可喜可賀,喜大普奔!”


    許岩才懶得管朱佑香到底是千年老二還是千年老一百。反正隻知道這家夥吹噓很牛就是了。他言不由衷地恭喜一番,馬上又問:“那,軒芸。按照你們大明那邊修真界的標準,你現在築基中階的境界,在你們大明那邊的修真界,算得上是宗師高手了嗎?”


    朱佑香粉臉微紅,她一向是以自己天穎聰慧、修煉進展神速而驕傲的,她很想跟許岩說。自己功力深厚實力強勁,在修真界已經算一號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但無奈,她自己還存有幾分廉恥之心。實在說不出這種無視事實的話來——在修真界,要被公認為達到宗師級的人物,世人公認的標準是起碼要達到元嬰級高手才能算有資格開門立派。


    按照修真的層次劃分,築基、心動、金丹、元嬰。。。朱佑香自己都知道,自己這個築基中階,離元嬰級高手的層次還差著十萬八千裏來著,修真界就算再怎麽降低標準,也不可能把一個築基期的修煉者當成宗師。


    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朱佑香很不爽地答道:“這個,吾修煉時日尚短,雖然進展不慢,卻是暫時還沒法抵達真人和宗師境界——”她有點惱羞地瞪著許岩:“公子你一再追問此事,到底是何用意?公子,你到底還打不打算學了?”


    許岩縱然沒多少和女生相處的經驗,但看朱佑香的羞惱神情,他也知道什麽叫做“惱羞成怒”了,他立即懸崖勒馬,舉手投降:“師傅在上,徒兒知錯了,不敢再多嘴了!”


    朱佑香給了他一個白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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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煉的第一步是尋找氣感。


    按照朱佑香的傳授,許岩雙膝盤坐在床上,腰挺肩垂,冥思入靜來尋找身體內的氣感。按照朱佑香的要求,冥思時候要求許岩“心無雜念、意沉丹田、抱真守一、意念如赤子,蒼茫雪地白茫茫”,但就這簡單的一步,卻也不是那麽好做的。


    人的大腦,這玩意最是玄妙,許岩冥想的時候,明明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的,但偏偏腦子就是忍不住地想著各種各樣的紛雜事情,他想起了宮雪婷,想起了陳遙雨,想起了鄭秋怡,想起了朱佑香。。。簡單來說,沒出息的許岩反正想來想去都是想到了美女們,各種紛雜念頭襲來,他心猿意馬,根本無法定神,盤坐了整整兩個小時,卻連個毛的氣感都沒找到。


    許岩也有些急了,他有些擔心了:“這樣盤坐半天一無所獲,這是否說明自己沒有修煉的資質和天賦?”


    對許岩的擔心,朱佑香倒也明白,但這件事,她也是沒辦法。隻能安慰許岩說:“公子倒也不需著急,新人過氣感冥想之關,本來就難,最是講究修行人的資質。人的思維和想法,本來就是不受自己控製的。一下子想要把它完全壓製下來不亂想,這當然是很難的。


    冥想入靜,都是要經曆一個從淺到深的過程,最終達到深度的冥想。一般來說,修真門派都是喜歡招納少年或者小孩為弟子,那是為什麽?就是因為小孩子涉世未深。心思簡單,心無旁騖,冥想時候容易達到入靜境界。而公子今年已經二十了,經曆頗多,心思自然也不可能象孩子那麽單純。冥想尋找氣感時候要慢上一些,這是很自然的事,公子倒也不必為此心焦擔憂,一天不成就兩天,兩天不成就三天,反正我們時間很多,公子倒也無須急。


    這樣吧,吾這裏有個冥想的小竅門要傳授給公子。叫做“聽息”——所謂“聽息”,就是聽自己的唿吸之氣,借著有節奏的唿吸聲音。使得自己進入深度冥想境界。聽息的方法,就是兩耳內聽,即摒除外界的雜音,如入萬籟俱寂之境,去聽自己的唿吸之氣。


    公子,聽息之時。‘聽’並非目的,隻是便於你凝神內注。專心養靜而已;並非死死去守耳竅,也不是去聽唿吸的聲音。“聽”的意思。就是為了精神集中而已,隻要隨著一唿一吸的路線,慢慢似聽非聽地去做,這就算是對了。至於唿吸的快慢、粗細、深淺、長短,我們則順其自然變化,也不要強行控製,以免刻意而為,反倒落了下乘。此訣之妙,妙就妙在那有意無意間,難以言述。”


    聽著朱佑香的教導,許岩倒也放下了焦慮,定下心來平心靜氣地尋找氣感契機。他反複翻看朱佑香手寫那本修煉法門,細細體會那種“蒼茫”的寂空感覺。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當晚的十二點,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打坐後,許岩終於找到了那一直在尋覓的“氣感”之感——他感覺到,下腹丹田處突然暖烘烘的,像是有個暖爐在裏麵燒著一般。許岩心無雜念,深長而有節奏地唿吸著,他按照朱佑香手冊上的指點,緩緩用意念來鍛煉下腹處的丹田,借助唿吸的節奏,將那丹田處的熱力一點一點地引入經脈之中,任其慢慢地遊走全身各處。


    這一次的冥想足足持續了六個小時,按照朱佑香手冊的指點,許岩靠著唿吸和意念,將體內的熱流繞著全身經脈足足轉了六個圈,他感覺有些疲憊了,才收功散了架。


    這是許岩第一次確實在體內感覺到“氣感”的存在,第一次成功的冥想和運氣。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運功確實有效,收功之後,許岩感覺精神抖擻,渾身精力充沛,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活力。


    第一次修煉見效,許岩還是頗為激動的,很想找朱佑香來述說一番此番體會。隻是他看了時間,發現已是午夜淩晨三時了,估計朱佑香也睡著了,許岩倒也不好打擾她。


    許岩這麽想著,沒想到,臥室的房門立即就被敲響了。許岩愣了一下,立即意識到,這個時候,除了朱佑香以外再無旁人了。


    他趕緊去開門,果然,正是朱佑香笑吟吟地站在門口。


    許岩急不可耐地告訴朱佑香:“軒芸,你知道嗎,剛才我可是。。。”


    “吾已知道了。”朱佑香淺淺地微笑道:“吾謹向公子道賀——方才,公子已經找到了體內丹田和經脈的氣感,按我們修真界的說法,這就叫啟蒙了!祝賀公子,在修真大道上走出了可喜的第一步,還請公子更加努力,每日奮力精進。”


    許岩連忙客氣,說上幾句“多虧軒芸你指點有方”之類的客氣話。但突然,他的臉色僵了下來,過了一陣,他低聲問道:“軒芸,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剛剛成功地找到氣感了呢?你怎麽來得這麽巧,半夜三點多呢,我剛結束修煉,你馬上就過來了?”


    朱佑香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這有何稀奇?公子,您勿要忘了,公子您與吾修煉隻是相隔一道牆壁而已。吾既然傳授了公子修煉之道,那在公子修煉的時候,吾當然要加以留意了,以免公子您出現走火入魔之難。”


    許岩大驚失色:“啊。隔著牆,你都能知道我在做什麽?”


    朱佑香淡淡到:“吾是築基期的修士,要做到這個,對吾並不為難——不過,對平時公子日常生活起居。吾無意也沒興趣窺探。隻是方才,吾突然感覺到周圍在很近的地方有微弱的氣機運轉,吾方才開始留意起來,這時才知道,原來是公子已經成功啟蒙了。此乃難得的喜事,所以。吾才冒昧前去祝賀公子,沒想到卻是讓公子誤解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朱佑香是這麽解釋的,但許岩還是始終感覺有點怪怪的,並沒有釋然——現在。自己明知道身邊就住著一個千裏眼千裏目,盡管她堅決聲明她對普通人的生活並無興趣也不會隨便偷看,但許岩還是感覺到不自在。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隨時可能被朱佑香看到或者感應到——許岩暗暗提醒自己,等下要記得趕緊跟電腦裏的蒼老師等一大批人們群眾喜聞樂見的好孩子電影給告別了。


    朱佑香告訴許岩,既然他已經成功地尋得了氣感,那從明天開始,許岩就可以出去恢複正常的學習和生活了——有了氣感,許岩隨時隨地都可以運轉體內經脈的“氣”。無論在何處都可以修煉了,並不一定要關在家裏悶練。當然,這樣修煉的效果。肯定比不上許岩關上門來冥想來得好,但朱佑香還是建議許岩每天最好要抽時間出去轉轉,上課也好,散步也好,不要呆在家裏悶著修煉。


    對這個建議,許岩倒也覺得奇怪:古書上不是常說嘛?某某大師把自己關在山洞裏。閉關麵壁修煉,十年以後才破關而去。從此便打遍天下吾敵手,成為了天下第一。由此可見,修煉這玩意,還是要專心致誌關上門來煉才能達到效果最好,而朱佑香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讓自己出去走走,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


    對於許岩的疑惑,朱佑香倒也說不出什麽道理來,反正當年她師傅就是這樣教她的,不要悶著頭死練,每天都要抽出一定時間來活動散心,這樣修煉,效果反倒會更好。所以,現在,她收了個外門的徒弟許岩,於是也是依樣畫葫蘆,照樣傳授給許岩。


    按朱佑香的猜測,則是認為:“本門劍聖門的武功以戰入道的,修煉起來也是要動靜結合。一味靜修,怕是不合本門功法的宗旨和要領——嗯,師傅也該是這樣想的吧?”


    對朱佑香的這意見,許岩倒是挺歡迎的:躲在山洞裏麵壁修煉二十年,練成了絕世武功,出洞之後從此天下無敵,然後把仇家給殺光光。這種故事,在武打小說上寫倒是看著很爽,聽著也很豪爽很勵誌,但若是真的要讓自己代入那主角的話,許岩還是得趕緊敬謝不敏了——開什麽玩笑!現在是什麽時代了,瞬息萬變的信息時代了,外麵精彩多多,娛樂多多,為了修成大道,將自己平白無故地判上二十年徒刑,這種事隻怕誰都不肯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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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七點,許岩就自己醒過來了,自己爬起了床。


    昨晚,許岩跟朱佑香討論練功的心得和竅門,一直談到到淩晨四點,自己休息不到兩個鍾頭而已,但現在一早起來,自己神采奕奕,神清氣爽,絲毫沒顯出睡眠不足的疲憊來,這倒是讓許岩暗暗稱奇,心中大讚修真功法果然神奇。


    許岩洗漱了一番,檢查了一下課程表,發現今天是周四,該上統計學課程了。許岩簡單地收拾了下上課用得上的筆記和課本,然後又坐在桌子邊開始看起朱佑香給他纂寫的那本修真手冊了。


    朱佑香寫的那本修真手冊上內容不長,那就那麽五千多字,隻是她用的文言文,讓許岩背誦和理解都有些費力。好在冊子也就那麽十來頁,許岩默默背誦了幾遍,慢慢地琢磨著裏麵的內容,倒也有些感悟。在看手冊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也在緩慢地運轉著,這證明朱佑香的說得不錯,隻要入門以後,修煉是隨時進行的。


    看了一個鍾頭書,許岩起身收拾了書包,出去跟朱佑香打了聲招唿便出門了。


    統計學課是一門公共課,卻是經貿大院各個專業的學生都可以選修的課程。在上課前幾分鍾,許岩匆匆進了課堂,看到課堂裏已經稀稀拉拉坐著不少人,卻大多是外係的學生,沒幾個熟悉的麵孔。許岩微微籲出口氣——雖然他也知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自己也遲早要跟班上的同學見麵的,但能把事情拖一下的話,這總是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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