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學語的孩子說出來就很可愛但成年人賣萌說「蘇」就會顯得很噁心。村長,請你自重。


    我抬起頭,看了看村長, 接過水道謝道,「還好。麻煩您了。」


    作為「包吃包住」的代價, 村長提出讓我花半天時間教導孩子們知識。身為某大陸知名魔導學院高材生(現已輟學)的我當然一口氣答應了下來。但考慮到村裏的小孩大多十歲上下, 就選了一些趣味性強的科普知識教導他們。


    我對天發誓。我已經竭盡所能的做到「生動有趣」和「簡單易懂」。明明在我心裏就算是猴子也能安靜的坐下來聽懂。但這群鄉間刁民卻走的走散的散, 為數不多的被母親強製留下來的幾個男生卻又跟鐵憨憨一樣,什麽都記不住。


    老村長看著端著碗一口喝下的我說道,「伽德莉蘇啊。我發現。你很有做老師的潛力哦。」


    我用袖管擦了擦嘴,「謝謝。沒有。」


    「不知師承哪位學者哦。」


    「跟著古董學的。」


    老村長頓了頓。在不知道該接什麽話時選擇了復讀,「那你很適合做老師哦。」


    如果做老師能暴打學生的話。我願意。


    無論是老村長還是村民都已經散去。我依舊坐在廣場的石凳上,仰著頭,有些出神的發現原本蒙亮的天已然變的明媚。


    位於山林中的村子,風中沒有海水的氣息。


    山風輕緩,微不可查。不一會兒便被一股濃鬱的飯香所充斥。不同於習慣於正點進食的聖恩露斯,村裏人吃中飯的時間早了許多。


    始終望著天空的雙眼有些酸澀。我閉起眼,低下頭,弓著身子,用手輕輕的摁壓著眼睛。


    然後再次睜開眼時。


    映入眼簾的是沾著泥的黑色長靴和黑皮褲,以及衣擺坑坑窪窪的赤色大衣。


    「這表情真傷人啊。伽德莉切。」


    爽朗的聲音帶著懶散的笑意。我麵無表情的看著身前的男人蹲下身,單手撐著臉笑嗬嗬的望著我。


    棕發衰神長了一張好臉。可惜我現在看到這張臉就想一拳糊上去,「為什麽在這裏還能看到你。艾斯。」


    赤色的雙眸微眯著。那愜意的弧度就像是在享受這午時的陽光一樣,「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隻要有心的話。」


    噗通。


    唿吸隨著心跳變得急促。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拳,用平靜的聲音問道,「……在我走後。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哦。」


    「……哈?」


    「畢竟在伽德莉切你逃跑的同時,我也在『逃跑』啊。」


    「——你跑什麽?!」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不知道是哪裏爆發的力量。我一把揪住艾斯的領子將他拽至身前,「不會吧!你沒多說什麽吧!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棕發的惡魔沒有反抗。反而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笑得更爽——朗——了。


    「……」


    宛若深淵般的絕望於瞬間吞噬了我的心。我麵無表情的鬆開了艾斯的領子。抬起腳踩在石凳上,側過身,環住雙腿,將臉深深的埋進膝蓋裏。


    還有什麽能比讓亞瑟誤以為我和艾斯一起私奔,更令人絕望的呢?


    「畢竟跟你在一起,比工作有趣多了啊。」


    「……你說啥。」


    被深淵侵蝕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將腦袋小幅度的轉了轉,隻露出一隻眼睛望著艾斯。


    陽光傾撒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光線填滿了棕色髮絲間的空隙。那雙曾讓我感到害怕的赤色的眼眸此時正泛著淡色的光芒,裏麵流動的情緒莫名的祥和。


    艾斯笑著說道,「比起給小心眼的王打工,還不如陪可愛的公主去旅行……不是嗎?」


    「……」


    某·可愛的公主露出了嫌棄臉並用力的上下搓了搓胳膊。


    「嘛。當然我是這樣想的。」艾斯很不負責任的一笑,「但亞瑟會怎麽想我就不知道了啊。」


    「喂!」


    ……


    位於聖恩露斯南部的邊境小村。在迎接來了位黑髮的少女後,又迎來了一位棕發的男人。


    相似的劇情再次上演。這個許久沒有外人來的村子對棕發紅衣的男人充滿了好奇。但與少女不同的是。男人身上違和的氣息過於濃重,沒人敢靠近。


    「各位。這位是艾斯。」


    我對著惶惶不安的人群麵無表情的伸出一隻手,比向艾斯。身邊的人形惡獸一手插兜一手搭在劍柄上,笑得無比爽朗。


    「哎——介紹那麽簡單的嗎。」艾斯拉長了音,故作不滿,「明明我和你關係匪淺呢。」


    「喂!」


    「……」


    很好。原本還躁動不安的人群這下隻剩躁動了,看他們那一張張寫滿「八卦」的臉哪還有害怕的樣子。


    「哦哦。居然是伽德莉蘇的熟人那就沒事了。」


    拄著杖的村長一邊說著,一邊踱著步子慢悠悠的向我們走來。那速度真的是和烏龜無異。而一旁的艾斯卻也始終笑看著他,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哇。這麽一看。小兄弟你生的好大啊。」


    木拐杖在男人的身前停下。上了歲數眼神明顯不好的村長緊皺著眉,眯著眼,湊近著對著艾斯猛瞧,「哦哦。這身肌肉。看上去真壯實啊!」


    「……」


    我看著整張臉都因為皺紋皺巴在一起的村長,麵色複雜。這種直白到不行宛若講豬的形容詞套在艾斯身上,總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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