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楊峰的安慰,哲哲和大玉兒倆人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楊峰依舊忙碌著,直到二月初一的那天,楊峰率領兩萬五千大軍登上了早就等候在碼頭上百艘由貨船和戰艦組成的艦隊,浩浩蕩蕩的朝著遼東方向駛去……


    距離盛京城一百二十多裏有個叫做黑屯子的地方,這裏原本是滿人的一個聚集地,居住著一百多戶人家。


    不過自十多天前傳來了明軍要向盛京發起進攻後,這個地方的滿人便全都搬到了上頭指定的另外一個大型聚集點,這個屯子便空了下來。


    一支三十多人,穿著皮甲的明軍龜縮在屯子裏的一所大房子裏,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燒著,這些明軍正分別做著各自的事情,他們有的在烤火有的在檢查兵器,更多的則是在抽煙聊天。


    趙老黑坐在靠近窗戶的一個凳子上,不住的打量著窗外,眼中露出一絲焦慮之色。


    這場大雪下了好幾天,他們這支夜不收也被困在這個地方已經整整兩天,雖然他們的食物還夠吃,但一想到沒法完成上峰吩咐的任務,他就有些心急如焚。


    原本是遼東軍夜不收的趙老黑是兩年前投靠的江寧軍,兩年時間裏,原本隻是一個普通什長的他如今已經當上了百總。


    在江寧軍裏,一名百總的待遇可不低,每年光是餉銀就有一百多兩,是以早在一年前趙老黑就在媒人的介紹下成了家。


    雖然媳婦隻是一名普通的農戶人家的女兒,但趙老黑卻已經心滿意足。


    換做幾年前,連自己都養不活的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成家立業的那天,尤其是兩個月前,當他得知自己的媳婦居然有了身孕後,他更是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別無所求了。


    即便如此,半個月前,當趙老黑得知江寧侯已經下令部隊重新集結,準備再次遠征遼東後,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向他的上官報名了。


    作為一名老兵,趙老黑當然知道戰場的兇險,尤其是夜不收更是如此,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報名了,因為趙老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他一直認為做人要講良心,自己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全都是江寧侯給的,如今江寧侯要遠征遼東,自己作為一個在遼東多年的夜不收怎麽可能不去呢,於是告別了已經懷有身孕媳婦的他再次踏上了征程。


    夜不收作為最精銳的兵種,曆來擔任的也是最危險的任務,這次趙老黑的任務是率領著三十多名兄弟,前出數百裏為大部隊偵探敵軍動向。


    兩天前,趙老黑帶著三十多名兄弟來到這個屯子時,遇上了大雪,進退兩難的他們被困在了這個空無一人的屯子裏。


    好在屯子裏的人走得比較匆忙,貴重的東西和糧食等物資雖然被他們全部帶走,但諸如柴火等一些較為笨重的生活物資卻留了下來,這才使得他們撐過了這兩天的低溫。


    一名年輕的夜不收將吊在篝火上的一個鋁製飯盒取了下來,戴上了一副膠皮手套後打開了蓋子,露出了裏麵黑乎乎的液體。


    年輕的夜不收將液體到了一部分在一個瓷缸子裏,遞給了坐在床邊的趙老黑。


    “頭……你已經看了半天了,先喝點東西暖暖肚子吧。”


    趙老黑接過瓷缸子,吹了幾下後喝了一口,他的眉頭先是一皺,隨後便舒展開來。轉過頭笑著對年輕的夜不收道:“你還別說,這玩意剛喝的時候覺得它又酸又苦,但是喝慣之後倒也覺得挺好喝的,尤其是它還能幫咱們提神,這就更難得了。對了,這玩意叫……叫什麽來著?”


    “咖啡!”年輕夜不收在一旁補充。


    趙老黑眯起了眼睛端起茶缸子狠狠灌了一口咖啡,長長舒了口氣後:“對,咖啡。你看啊,在這種天寒地凍的鬼天氣裏,喝上一杯咖啡,整個人都覺得緩和起來,確實是個好東西。”


    年輕的夜不收有些好奇的問:“趙頭,聽說您以前是在遼東軍那裏當的差,比起咱們江寧軍如何啊?”


    “如何?”


    趙老黑翻了個白眼,輕哼了一聲:“根本就沒得比,我跟你說,當年我在遼東軍的時候……”


    正當趙老黑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幾乎是跳了起來,整個人一個虎撲趴在了下來,隻見他將整張臉都貼在了地上,若是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臉色也在不斷變化。


    而此時屋子裏的夜不收們也停止說話,一眾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趙老黑。


    趙老黑一邊傾聽一邊說道:“三裏外有大隊騎兵朝咱們這邊而來,數量至少在一千以上。”


    “一千?”


    眾人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夜不收固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但他們畢竟也隻是凡人,若是遇上了占據絕對數量優勢的敵軍,他們的下場也可想而知,更別提遇上的是以速度著稱的騎兵了。


    “不對……不止一千人……至少是兩千……三千人……”


    說到最後,趙老黑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而此時,屋子裏的的夜不收們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們這些人滿打滿算也才三十五人,真要跟外麵的三千人對上了,恐怕連個渣都不剩。


    “頭……咱們現在怎麽辦?”年輕的夜不收低聲問道,若是細心聽的話便會發現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趙老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想了想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不對啊,是哪個家夥膽子這麽大,在這樣的鬼天氣裏行軍的?他們就不怕死嗎?”


    “對啊!”


    被趙老黑這麽一說,眾夜不收也迴過味來了。


    外麵下著大雪,氣溫至少令下十幾度,地上的積雪至少有淹沒了腳脖子,在這樣的天氣裏長途行軍,就算是人受得了,戰馬也受不了啊。


    趙老黑之所以被困在這裏兩天,不是他們走不了,而是他們的戰馬受不了,真要強行行軍的話,恐怕走不到一天,他們的戰馬就得倒下一小半。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外麵的那支騎兵這麽不愛惜戰馬的強行行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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