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撞擊使得荷蘭人遭到了很大的損失,但福建水師也不是一點事都沒有,但以鎮遠號的情況最為尷尬。


    在撞擊中,鎮遠號的艦首深深的嵌入了黑珍珠號,雖然這一下撞擊幾乎將黑珍珠號給撞毀,但也讓鎮遠號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如今兩艘戰艦如同連體嬰兒一般牢牢的鑲嵌在了一起,一時間無法分開。


    不僅如此,在距離的撞擊下鎮遠號上不少水手都受了傷,最慘的還是桅杆上的操帆手,在撞擊的一刹那十多名沒有抓牢繩索的操帆手猶如下餃子般紛紛從桅杆上掉進大海甚至是重重的砸到了甲板上。


    劇烈的撞擊不但使得鎮遠號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黑珍珠號也是死傷慘重。撞擊之後全艦一百五十多人隻剩下不到一百人。


    亞曆克斯中尉看著已經消失不見的艦首位置,耳邊聽著到處響起呻吟慘叫的甲板眼神一片呆滯,就是這麽一次撞擊,黑珍珠號就被撞毀了,最高指揮官安德諾更是當場陣亡。


    “長官……我們要怎麽樣?”


    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聲音,他轉頭一看,那是黑珍珠號的水手長。


    “長官,安德諾長官已經陣亡了,我們該怎麽辦?”


    根據規定,艦長陣亡後身為大副的亞利克斯就是全艦的最高指揮官。


    “還能怎麽辦?”


    亞利克斯眼中的迷茫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刻骨銘心的仇恨和憤怒,他一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厲聲喝道:“出發之前安德諾艦長已經說了,荷蘭皇家海軍的勇士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鬥當中,現在是我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勇士們,跟著我殺啊!”


    不得不說,黑珍珠號作為旗艦,上麵的水手全都是荷蘭皇家海軍的精銳,雖然戰艦失去了行動能力最高指揮官也當場陣亡,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失去抵抗意誌,在大副、水手長以及各級軍官的帶領下,這些水手們紛紛掏出了火銃、飛斧以及各種近戰兵器朝著鎮遠號湧了過來。


    “勇士們,為了荷蘭皇家海軍的榮譽,為了偉大的國王陛下,衝啊!”


    “殺死那些黃皮猴子!”


    一時間黑珍珠號上響起了一片怪叫和喊殺聲,剩餘的七八十名水手順著鎮遠號搭在船舷的繩索或是可以借助的地方朝著鎮遠號湧了過來。


    鎮遠號的駕駛室裏,看著穿著灰色軍服,手持各種兵器,嘴裏發出怪叫朝著鎮遠號殺來的黑珍珠號的水手們,一些軍官和水手眼中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一旁的劉香也是果決的個性,看到這樣的情形,她不假思索的喊道:“所有人注意……損管組馬上查看戰艦受損情況,其餘人員全體拿起兵器上甲板戰鬥!”


    “咚咚咚咚……”


    密集而急促的鼓聲在戰艦上響起,對於艦上的水手來說,鼓聲就是命令,就是戰鬥的號角。


    隨著鼓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在全艦各處響起,此時此刻無論是桅杆上的操帆手、船艙裏的炮手還是廚房裏打雜的廚子全都拿著兵器衝上了甲板。


    但凡是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都明白大海上的肉搏戰是何等的而殘酷和慘烈,跳幫戰不同於陸地上的戰鬥。陸地上的肉搏戰如果輸了還有可能憑借著腳底抹油逃出生天,可戰艦上的肉搏戰一旦輸了那可是想逃都沒處逃的。


    看著蜂擁著朝著鎮遠號甲板湧來的荷蘭水手,楊峰的眼中露出了一種異樣的神色,就連身子也在有些微微發抖。


    當然,他可不是因為害怕才發的抖,恰恰相反他是出自興奮才這樣。


    楊峰已經忘了,他不知有多久沒有親自上陣廝殺了,此時此刻他感到了一種奇異的興奮湧上了他的心頭,隻見他高聲喊道:‘宋燁!’


    “到!”


    門口立即響起了他那位家丁隊長的聲音。


    “將我的兵器拿來,咱們今天好好會會這些荷蘭鬼子!”


    很快,一柄一米多長看起來頗為沉重的長刀和一麵厚重的盾牌便被送到了他手裏。


    看到楊峰提著兵器就要出去,劉香急了,趕緊上前攔住了他:“侯爺,您可是千金之軀啊,怎能親自上陣廝殺,您還是在此坐鎮,這等事還是交給下官和下麵的士卒去做吧!”


    “放屁!”


    楊峰第一次對劉香爆了粗口。


    “老子這個侯爺的爵位是從沙場上殺出來的,不是在後頭坐鎮坐出來的。你身為水是副提督,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說完,楊峰提著兵器大步走出了駕駛艙,隻留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劉香。


    過了好一會,劉香才抬起了頭狠狠的朝楊峰出去的方向瞪了一眼,隨手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左手又掏出了一杆火銃大步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當劉香走出駕駛艙後,便發現已經有數十名荷蘭水手順著鎮遠號船舷的繩梯爬上了鎮遠號的甲板,而宋燁正帶著數十名家丁朝下麵開火。


    “砰砰砰……”


    隨著一陣清脆的火銃聲,十多名衝在最前麵的水手被擊中,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們整個人都打得倒飛迴去。但這些人的死傷並沒有嚇到那些荷蘭水手,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戾氣,後麵的水手一邊發出嘶吼聲一邊衝了上來。


    “唿啦……”


    突然一陣怪叫聲響起,十多名嘴裏銜著兵刃的荷蘭水手順著桅杆上的繩索一下蕩到了鎮遠號中間的甲板上,揮舞著兵器朝著甲板上的水手殺了過去。


    措不及防之下,鎮遠號上的幾名水手發出了慘叫聲倒在了血泊了。


    剛從駕駛艙出來的劉香看到這些人後不禁失聲道:“跳蕩手……那是紅毛鬼子的跳蕩手!”


    如果說操帆手是風帆時代戰艦上的勇士,那麽跳蕩手就是勇士中的勇士,男人中的男人,他們在戰時的任務就是從高高的桅杆上順著繩索調到敵方的戰艦上,為己方殺開一條血路。


    一場戰鬥下來這些跳蕩手們十個能活下來三四個就已經是幸運兒了,所以能夠擔任跳蕩手的往往是戰艦上身手最敏捷也是膽子最大的人。


    被十多名跳蕩手突然殺到船上,鎮遠號的水手一時間不禁有些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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