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尋找,可是又能去哪裏找呢?


    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偽裝起來去詢問,村莊裏的人也說並沒有見過這麽個人。


    大天狗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他把那個人弄丟了。


    至於黑晴明,讓大天狗感到意外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黑晴明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後低聲說了一句「原來是你」。


    大天狗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者說,在失去了愛乃紗的蹤跡之後,支撐著他的,就隻有達成「大義」這一個信念而已了。


    他看著黑晴明,就想到安倍晴明,那是少女的,愛乃紗原本的婚約者。


    如果不是被妖怪襲擊,如果不是被酒吞童子拐到了大江山,她或許真的就那麽順順利利的,嫁進了安倍晴明的宅邸裏,從此跟他再無關係。


    在沒有發現愛乃紗失蹤之前,大天狗想著她也許會過著平凡人的生活,或許會嫁給某個不知名的男人,他便覺得身體變得無比的沉重。


    黑晴明跟被封印在地底下的八岐大蛇合作,他也是知道的,而現在黑晴明正準備去找八岐大蛇。


    說是去找,其實也隻是去那個連接著陰陽間隙的縫隙旁,去跟八岐大蛇交易而已。


    「上次八岐大蛇說,這次會派他的巫女過來。」


    黑晴明道,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


    八岐大蛇說派他的巫女過來,黑晴明還真是有些驚訝。


    對於源氏那群陰陽師跟八岐大蛇的交易,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利用的全部都是靈力高強的巫女,把那些巫女當做貨幣一樣,去跟八岐大蛇達成交易。


    黑晴明頂多對源氏那些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陰陽師們感到噁心,對於這種行為,卻並沒有什麽感覺。


    這本來就是十分公平的交易不是嗎,跟人類之間的一些交易也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不過是各取所需。


    「黑晴明大人,八岐大蛇,怎麽會有巫女呢?」


    跟在黑晴明身後的雪女問道。


    她並不知道八岐大蛇的真實身份,不知道那擁有八個蛇首的怪物根本就不是八岐大蛇的真身,甚至連黑晴明都不知道,八岐大蛇其實被剝離了神格的神明。


    既然是神明,那麽自然便會有侍奉神明的巫女在。


    隻不過八岐大蛇從未想過要巫女,也沒有巫女能夠在陰陽間隙裏活了下來,那些巫女們,已經全部化作了森森白骨,而靈魂則因為怨恨扭曲,沒有辦法得到解脫。


    「誰知道那隻怪物在想什麽。」


    黑晴明說著。


    大天狗沉默的跟著,未發一言。


    雪女看了他一眼,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也許是身份女性的直覺吧,她感覺大天狗跟黑晴明大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


    不,甚至不用感覺,那已經非常明顯了。


    大天狗在麵對黑晴明的時候,臉上永遠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基本沒有交流,黑晴明讓他去做什麽,他便去做,偶爾需要交談的時候,也沒有使用過敬語。


    雪女覺得大天狗對黑晴明大人實在是失禮,可也下意識的,沒有去詢問原因。


    既然黑晴明大人都沒有說什麽,她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此一舉了。


    越是靠近他們的目的地,靠近那條裂縫,四周的陰氣就越強,環境溫度明顯的往下掉了一檔,讓人感覺到明顯的不適。


    作為妖怪的雪女跟大天狗隻是覺得不喜歡而已,並沒有多大的問題,而黑晴明是卓越的陰陽師,自然懂得使用咒術來讓自己免受負麵影響。


    他們在距離那個地方,距離裂縫還有一小段路程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那裂縫的前麵站了一個人。


    黑色的長髮紮成一束垂在身後,身上穿著紅白的巫女服,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


    黑晴明眯了眯眼,知曉那應當就是「八岐大蛇的巫女」了。


    他是想要看看這所謂的「八岐大蛇的巫女」到底是何方神聖,便悄無聲息的走近,然後在不遠處站定。


    巫女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抬起了頭,那雙金色的眸子不帶感情的望了過來。


    黑晴明從來沒有感覺過心髒停跳的感覺。


    在看清巫女的容貌之時,他的腦子有一瞬間變得空白。


    不可能。


    他怎麽會,在這裏?


    「恭候多時了,晴明大人。」


    巫女開口,對黑晴明行了一禮。


    黑晴明死死的盯著巫女,氣息都有些不穩起來。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


    無論是樣子,還是身形,甚至連聲音都跟他記憶中的人一模一樣。


    巫女並沒有將他與代表陽麵的安倍晴明作區分,沒有喚他「黑晴明」,而是直接喚了「晴明大人」。


    這一聲,直接便將黑晴明帶迴了久遠的過去。


    不,並不久遠,仔細想來的話,那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你……」


    黑晴明剛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啞了。


    雪女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有些擔憂起來,剛想上前詢問,卻發現身邊大天狗的樣子也有些不對。


    那種神色,他們兩個的表情實在是太相似了,就像是忽地找到了遺失了多年的,本以為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可是現在卻突然出現了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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