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立刻跑進洗手間,一遍又一遍搓臉,內心自我反省著:如果迴到現實,他立刻遁入佛門,修養品性,沉醉科研,不再理會紅塵瑣事。


    此時,npc的聲音再次響起:「親,您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成為世界的管理者,自帶萬人迷光環,不管是玩家還是npc都會自動對您產生好感,生活無憂,財富不盡;第二,您也可以選擇離開世界。」


    窗外天又黑了,南一迴到床上,垂眸不語,可以離開了,但他沒有半分高興。


    半晌,他嘆口氣:「讓我想想。」


    npc:「好嘞,親,您慢慢思考不著急,今晚答覆我就行!」


    npc聲音消失後,南一走下床,摸了摸wjj3@#</a>^$*((?頭,小傢夥這幾個月又胖了一圈。


    他走到書桌旁,上麵的手機靜靜躺著。倘若以前,這個點肯定震個不停,大概率會是呂駐,偶爾也有林驚弦路任憶的信息。


    南一去拿手機,手卻僵在半空。他眼前又出現了昨天接吻的場景,心裏五味雜陳,如果呂駐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


    等等,他為什麽會在意這傢夥的感受?


    南教授越想越奇怪,仿佛他背著呂駐幹了什麽不道德事。


    南一嘆口氣,轉身。


    「噔噔噔——」


    心有靈犀一般,手機響了。


    南一迴頭,拿起手機——


    來電顯示,呂駐。


    他又不自覺心跳加快,盯著手機屏幕良久,才緩緩接聽。


    「餵。」


    電話那邊聲音比平日低沉,仿若一陣電流,燙得他耳根微微泛紅:「奶一,你昨天北山觀星怎麽樣了?」


    南一斂眸:「還行。」


    「好看嗎?下次要不也帶我去看看?」


    南一咬唇,輕聲道:「我通關了。」


    那邊頓了下,隨即揚聲道:「哇,恭喜呀南教授!接下來怎麽打算?」


    「我......」南一壓下咚咚的心跳聲,「應該還是會離開吧。」


    那邊沉默了。


    南一也不知如何接話,兩人陷入了非常少見的尷尬氣氛。南教授發現,他和呂駐他永遠是被動的那方,就像風箏和放風箏的人,兩方僅僅靠著一根繩索相連,一旦放風箏的人選擇放開繩索,兩方就會越走越遠。


    南一不自覺地皺眉,正想說點什麽,呂駐率先開口:「什麽時候走?」


    南一:「按照規則,應該是明天早上。」


    那邊低低地嘆道:「好,一路順風。」


    南一應了聲。


    察覺到呂駐要掛電話了,南一突然低唿一聲:「等下。」


    「怎麽了?」


    南一第一次主動問:「今晚,能再見一麵嗎?」


    過了會,那邊傳來:「好,我正在你樓下。」


    南一身體一僵,走到窗邊,掀簾一看——


    樓下幽暗的路燈旁,站一道挺直的黑影,黑色圍巾遮住了半張臉,一頭銀髮幾乎與空中紛揚的雪花融為一體。那人維持著聽手機的姿勢,叼著煙抬頭,與他對望。


    南一心跳倏然一停,過了半晌才迴過神,轉身:「我下來。」


    五分鍾後,南一裹著米色圍脖走出樓道,手裏握著一卷畫紙。他看到呂駐,腳步頓了頓,還是往前走。


    呂駐插兜起身,嘴角帶笑,卻少了平日的輕佻:「南教授想我了?」


    南一走到他跟前,遞上手裏捲起的畫紙:「上次答應你的東西,一直沒給你。」


    不知是不是錯覺,南一總感覺今天的呂駐有些陰鬱。


    呂駐接下油畫報大小的捲紙,叼著煙問:「什麽東西?」


    南一嘴邊唿出的白煙消散在空中,淡淡說著:「宇宙全景圖,上次你要的,我重新構圖給你復原了一張。」


    呂駐微微張嘴,嘴角的菸頭掉落在地上,差點燙了腳。


    南一盯著他,淺眸微微帶著笑意:「收拾好,迴去再看吧。」


    呂駐驚嘆:「南教授放心!我會把它供在我家,插三柱香的那種!」


    南一無奈:「你是不是還要拜上一拜?」


    呂駐擺出了nonono的手勢,嚴肅道:「我每天要拜我們的合照,你給我煮的咖啡,還有......再加一個就拜不過來了,親。」


    南一被逗得輕笑了聲,左手比了個電話手勢:「喂,妖妖靈嗎?」


    呂駐怔了怔,勾唇笑道:「我們家南教授今天真開朗呢。」


    說著,他也左手比了個電話手勢,湊到南一身邊:「喂,這裏是妖妖靈,請站在原地不要動哦——」


    尾音挑逗似的上揚。


    南一笑容微頓,還沒反應過來,呂駐右手快速掏出手機。


    「哢嚓!」


    手機自拍音響起。


    南一後提半步:「做什麽?」


    呂駐懶懶地放下手機,查看一番:「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這麽重要的時刻必須得記錄下來!」


    南一一臉不情願,但還是不自覺瞟了眼。


    呂駐端詳片刻,自顧自道:「嗯,360度無死角的帥氣,南教授,你應該多笑笑,看,笑起來多帥!」


    南一扯動嘴角:「我不常笑麽?」


    「對啊。」呂駐淡淡勾唇,「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你本來就這麽帥,再笑就要人命了。」


    南一確實笑不出來:「......真誇張。」


    呂駐斂眉,凝神望著他,黑瞳深處閃過不易察覺的沉鬱:「明早就走了,南教授,這幾個月開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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