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莫名便有些惆悵了起來。


    第51章 迴京


    是夜,遠在另一方,有人已快馬加鞭趕到了京師。


    連續幾日的趕路,饒是一向風姿清越的紀謹也有了些風塵僕僕之色。到達京城已然入夜,城門自是早已關閉,出示了信王令牌才叫開了城門。幾人縱馬馳入已無閑人的城市,一路暢通無阻。


    接近信王府的時候,一馬當先的紀謹並沒有放緩速度,身後的淩軒忍不住問了一句:「爺,這麽晚了,不先迴府嗎?」


    紀謹雙腿在馬身上輕輕一夾反而加快了速度,嘴裏應道:「不,先入宮。」


    淩軒微微張了張嘴,本想說若是陛下已經安歇了呢,最後還是咽了迴去。爺做事自然有其分寸,何況這樣的事本不是做下屬的該多嘴的,自己方才那一問已然有些暨越,還好爺未怪罪。


    一直到了皇宮西華門外紀謹才拉住了韁繩,駿馬微一揚蹄長嘶一聲停了下來。


    立刻便有一內侍打扮之人迎了上來,拱手行禮道:「陛下早已料到王爺今晚會進宮,特命咱家在此等候。」


    紀謹並未下馬,隻端坐馬上點了點頭,淡淡道:「有勞公公了。」


    內侍彎腰道:「不敢當不敢當。」


    守衛已經適時打開了宮門,內侍引著紀謹等人往裏走。


    從尚年幼時起,紀謹出入皇宮便如出入自家王府,對皇宮早就無比熟悉,條條道道更是爛熟於心,轉過第一道彎,便已知內侍欲引他們所去之處,不由問道:「陛下還在禦書房?」


    內侍立即應道:「正是。知王爺今夜迴京,陛下特在禦書房等候。」


    紀謹略略點點頭,未再說些什麽。


    靠近禦書房處,紀謹翻身下馬,緊隨其後的淩軒立刻跟上來接過他手裏的韁繩,紀謹低聲吩咐道:「你們三人先找一處歇歇,要迴府時我會差人喊你們。」


    「是,爺。」淩軒垂首應了一句。


    內侍在門外通報導:「陛下,王爺到了。」


    門裏傳來一道朗悅之音,並沒有多高亢,卻隱隱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隻一個字,「進!」


    內侍低聲道:「王爺請。」一麵推開房門一麵恭身向旁退開。


    紀謹邁步進門,內侍在其身後復又把門關上。還未進到書房深處,勘勘瞥到一道明黃的衣角,便聽到方才的朗悅之音再度朗聲笑道:「慎之,你比朕預估的還早了一個時辰。」聲音裏減了些威壓,多了道歡悅之意。


    紀謹向前的腳步依舊不急不緩,微微勾起嘴角,應道:「陛下有詔,自當日夜兼程,不敢有怠。」言語甚是恭敬,神情卻頗為舒緩,仿佛隻是友人間的幾句寒暄。


    幾步間,已見到了坐在書案邊那道聲音的主人,正是大齊皇朝當朝的貞元皇帝薛昶。此刻的薛昶自是早已換下了朝服,著著便服,長發依舊束起,發冠倒是早已取下。


    薛家自祖上就傳下來的好相貌,在薛昶身上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端的是麵如冠玉,俊美無籌,眼神間卻又不似一般世家子弟的溫雅,而是隱隱有著風雷之意。即便是輕言淺笑間,亦盡顯多年來上位者的威儀。


    自少年時起,薛昶與紀謹便是京城裏有名的俊公子,不僅人才風流,更能文善武,攪動了京師裏不知多少少女名媛的芳心。若非兩人身份地位委實太高,隻怕求親的媒人早就踏破了門檻。兩人又幾乎形影不離,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是以常被相提並論,甚至有一度京師裏為比較兩人孰更高一籌而暗自爭論不休。論到品相,兩人皆是上上成,又各有不同。紀謹偏於灑脫俊逸,薛昶更有一段風流俊雅。論到身家,兩人一個是王子一個是太子,皆為高高在上,難以攀折。爭論暗暗持續了一年,各自的支持者為了自己傾慕之人不知煞費多少心思隻求能爭得更多的支持,最終依然是各花入各眼,不相伯仲。對於這一場暗流兩位當事者自是毫不知情,便是明裏暗裏知曉的旁人對於二人的比較也絲毫無損於他們的情誼。


    多年以後,薛昶繼位成了當朝一帝,國事的繁忙,朝中的暗湧使得他日益沉穩,眉宇間少了一道自在,多了一分銳利。而紀謹,作為天子重臣,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既為人所羨,亦為人所嫉,箇中壓力自不可同日而語。所幸紀謹自年少時起便沉穩多思,謹慎小心,當政多年亦從未落人把柄。兩人忙於公事早已鮮有閑暇在市井中走動,然而京師裏關於二人的傳說卻從未消減。


    年少相交,兩人的情誼自是不同一般,然而如今畢竟君臣有別,在人前更是恪守君臣之禮,唯有獨處之時,才能稍有放鬆。隻是近年來,國事繁重,閑暇的時光已然不多,更多的時候也不過是換個地方商討國事。偶爾想起年少時的恣意輕揚,便是紀謹這般灑脫之人,也難免生出些許惆悵之感。


    此次紀謹出京三月有餘,從京中的桃花剛剛吐出花苞到如今池塘裏的荷花開得正盛,君臣二人倒也是首次分別得如此之久。奈何此次事關重大,若非紀謹親自出馬,薛昶也不放心交予旁人。


    兩人相交多年,尤其是雙雙從政以來並非從未有過政見相左之時,日積月累,即便是相交甚深之人,也難免生出些嫌隙。何況伴君如伴虎,君心最是難測,小心謹慎如紀謹,也偶有疲憊之感。便是出京之前,君臣二人尚為了禮部尚書的任命起了些爭執,直到紀謹出京之時,二人間的氛圍還算不上愉快。如今紀謹歸來,三個多月的分別倒仿佛成了一道推手,化解了之前的些許不虞,薛昶的神情態度仿若迴到了繼位之前,那時兩人的相處既自然又親近。紀謹似乎也感受到了,自然而然地放鬆了神態,帶了些許的輕鬆和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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