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保衛科跟派出所的都在呢,其他人迴去睡覺吧,黑燈瞎火的人太多也沒用!”


    老趙看很多群眾都圍攏了過來,怕他們破壞了現場,就吆喝著大家都迴去。


    “行了,都迴去吧,小張咱們迴去繼續喝酒。”


    楊波吆喝著張瑞迴去喝酒,這種事還不值當的讓大隊書記操心。


    “趙所長,我們走了!”


    張瑞跟老趙打了個招唿就走了,這時候唱歌山歌似乎有些過分,不過輕快的腳步已經出賣了他。


    “你們迴去吧!”


    老張跟張瑞揮揮手,很明顯這是想借著上午的衝突轉移辦案民警的視線,不過這家夥做夢都沒想過人家張瑞今晚沒迴家,直接去嶽父家喝酒了,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一夥人迴到楊家繼續喝酒,一直鬧騰到半夜十點多,張瑞才醉醺醺的迴家,手裏還打包了半隻燒雞,這是他明天的早餐。


    “咦?”


    張瑞剛進門,就看見院子裏竟然坐著一個人,甭想了,剛才大夥喊打喊殺的,正主在這呢。他還真佩服自己的事x體質,啥事都趕上!


    “吃了沒?”


    張瑞隨手拿起豎在牆邊的一個方桌擺到他跟前,他跟燕子經常用這個方桌吃飯。他倒也不害怕,畢竟咱跟人家也沒啥矛盾,人家就是借著咱家躲躲。再說了一看這人眼熟,應該是井下的礦工,協穀礦的礦工沒有敢找他麻煩的。


    “怎麽跑你家來了?”


    那人看到張瑞很是詫異,隻要是協穀礦的礦工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你不害怕?”


    他都做好這家夥喊人,自己被抓的準備了,人家畢竟救過自己命,害了人家不合適。


    “你看看這堆碎玻璃,還有這大門,都是他們砸的,要不是太晚了不合適,怎麽著也得放掛鞭炮慶祝、慶祝!”


    張瑞拿了個馬紮擺到桌子另一邊。這年頭有收碎玻璃的,玻璃廠粉碎了可以再加工成好玻璃。


    “你家就是今天被砸的那戶?”


    他隻是聽說礦上有一戶被砸了,正好可以趁亂報複。


    “那對不住了,連累你了。”


    他家肯定是第一懷疑對象,萬一人家找到家裏來,這就說不清了。


    “沒事,今晚我在老丈人家喝酒呢,村裏都在,大夥都知道,剛才也跟派出所的照麵了。”


    今晚張瑞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據,老趙也懶得問他了,這種尋仇的事哪有現打不賒的,明顯有人想趁亂摸魚。


    “來,喝一口。”


    張瑞拿出兩瓶酒來,把那半隻燒雞撕巴撕巴裝到盤子裏,又從地裏拔了點小蔥、生菜什麽的蘸醬菜,最後端出一盤鹹菜,今晚喝酒的小菜就齊了。現物資還沒那麽充沛,大夥也不講究那麽多。


    “唉,喝一杯。”


    既然雙方有共同的矛盾,他自然不會舉報自己,那人終於放下了戒備。


    “大叔,我看著你麵熟,我記得你好像也是咱們礦的,這不是咱們礦的玩法。”


    張瑞第一次下井,牛剛就囑咐過他,看不過可以打架,但一定別動刀子,街麵上的小混混才隨身帶著小攮子呢,別讓外人笑話!


    “井下運輸上的,以前在外麵下過黑礦,什麽場麵沒見過。”


    外麵別說動刀子了,給巷道綁炸藥的都聽說過。


    “大叔,是小徐莊還是老牛村的?”


    最近這幾個村都有姑娘撞槍口上,姑娘家裏肯定得出這口惡氣。


    “西邊小徐莊的,你聽說了?”


    這種事他隻跟自己家老婆子嘟囔過一次,怎麽傳的這麽快?那幫老娘們嘴上就沒有把門的!


    “哦,知道點,沒弄死他就不錯了!”


    這是那個跳河的姑娘家來尋仇了,這年頭一命償一命,不過人家姑娘被救起來,自然也不用他償命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割他兩刀也不為過。


    “來大叔我敬你一杯,算是給咱兄弟們出了口惡氣!”


    最近應該會查的比較嚴,張瑞的打悶棍計劃胎死腹中了,這樣也好,省的半夜再去折騰了。


    “氣是出了,姑娘整天尋死覓活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家裏就這麽一個姑娘,老兩口整天不敢合眼,生怕一不小心姑娘就沒了。


    “沒事,今天我還到大春科長屋裏轉了一圈,她挺關注這事的,明天你去人事科說說,請她帶著婦聯的人去做做那個小夥子的工作,隻要他倆成一家子不就得了。”


    張瑞聽說那個小夥子是電工班的,臉皮薄好幾天沒上班了,家裏害怕他出事,也是整天鎖在屋裏看著。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陳輝似的臉皮那麽厚,陳輝當著全礦職工念完結婚證的時候,還當場給了明玉一個飛吻,估計這家夥當兵的時候就不是什麽正經工程兵。


    “麻煩領導掛念了。”


    這個時代的企業,人情味還是比較濃的。就像陳宗哲相親這事,礦上各級領導明裏暗裏都在幫忙,隻不過這家夥沒出息罷了。


    “來,再走一個。”


    張瑞又端起了酒杯,礦上都知道曹二瑞那夥人是礦局一個副局長直接安排的,礦長說了也不算。這是一個老礦工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閨女討迴公道。


    “少喝一點吧,一會迴去的路上也不太平。”


    估計這會協穀礦周邊所有的道路都有人值班了,貿然過去肯定會被重點懷疑。等會隻能從莊稼地裏繞了,不過這年頭野外地裏晚上有狼,這一路估計不太平。


    “別迴去了,沒必要冒這個險,家屬院緊西北角有個小門,出去不遠就是斜井口,就說安排你連夜檢查車輪有沒有打滑的。一小時多少輛車你們自己清楚,別對不上了。”


    當年挖掘斜井的時候,為了防止雨水倒灌,井口那邊人為堆了一個小坡,滿載的礦車經常在那邊打滑,明天張瑞準備跟礦領導打了報告,盤算著把這一塊削平一點,這樣礦車運行也安全點。


    “謝了!”


    自己家肯定是第一懷疑對象,剛才他也想直接跑迴家,不過割斷曹二瑞腳筋時候,這家夥發出了殺豬似的慘叫聲,有人往這邊跑,慌不擇路中,才逃到礦家屬院。


    今晚按理說他休息,人家到家一看就能破案,不過運輸口的臨時被安全上抽著加班檢查礦車安全,這個很正常。正在班上的人員可不能抽,耽誤生產的罪名誰也擔待不起。


    晚上換班之前,斜井口那幾個老夥計基本上都睡下了,幾個需要用斜井運輸物資的科室,都不是三班倒的單位,晚上不會從那邊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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