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迴到礦上之後沒有去辦公樓,相信這會辦公區已經很熱鬧了,這陣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夥狗尿苔,到處找大夥的麻煩。


    “小張,不下井嗎?”


    井口值班人員見他穿的很隨意,不像要下井的樣子,就放鬆了警惕。從井口經過的每一個人他都要登記,凡是下井的都要在井口的小黑板上寫下井礦工的名字。自從罐籠啟用之後斜井這邊就很少有人走了,不過為了安全還需要有人看著,還有一些特殊的工種依然需要從斜井運輸物料設備。


    “今天先不下了,昨天有工友反應說聽到礦車發出吱吱的聲音,我懷疑是礦車打滑,今天過來查查,這玩意萬一出溜下去還不出大事!”


    張瑞前幾天也聽到一列礦車似乎發出過異響,不過當時那輛礦車一閃而過,再去找已經找不到了。今天正好有空,在出煤口等著看看


    “那可了不得,得好好查查。”


    雖然現在沒有人坐礦車了,但這玩意萬一打滑溜了車,碰到誰誰完蛋!


    “有彩色粉筆嗎?”


    張瑞見他桌上都是白色的粉筆,就跟他要彩色的。


    “裏屋還有幾盒。”


    彩色粉筆雖然用處不多,但這邊還是有備用的。


    “給我拿一根紅的、一根黃的,還有一根藍的的,一會我看看哪輛礦車的輪子打滑。”


    張瑞抽出一根白色粉筆,這樣就有四種顏色的粉筆,方便做標記。至於為啥要用四種顏色標記?天知道!


    “好的,稍等。”


    井口值班人員連忙到裏屋給他拿彩色粉筆了,按理說安全人員如果用粉筆的話,需要自己去後勤科領,但就用幾根也無所謂了。


    在值班人員到裏屋拿粉筆的時候,張瑞連忙在黑板上簽下了陳輝的名字,當然他寫的很潦草,陳輝的文化水平有限,估計也就能寫這熊樣了。


    “張瑞,你知道陳輝上哪去了嗎?”


    說話的這個張瑞認識,以前跟範中原在一起的學徒工,叫曹二瑞,前一陣子轉正之後也不好好在下麵幹活,托人調到了上麵,人剛到井上就好似突然一下抖起來了,現在正帶頭抓男女關係這事。


    張瑞偶爾也去保潔那邊跟王衛建一塊抽根煙,他一直覺得王衛建這家夥應該是人算計了,像曹二瑞這種關係戶不都是在井下待不了兩天就調上來,值當的搞得如此不利索。不過張瑞才不會瞎說呢,萬一是自己這邊人幹的呢,職場上的東西哪有什麽對錯。


    “沒注意,今天早上刷牙的時候還碰到打了個招唿,不會下井了吧!”


    張瑞正在專心給礦車輪子畫線,礦車在下麵轉上幾圈,打滑的礦車輪子上標記的位置肯定不一致。


    “下井了?剛才我們沒看到有他,還真有他的名字。”


    曹二瑞看了一眼洞口的小黑板,上麵好像真有一個名字像是“陳輝”這倆字,但寫的太潦草了,誰也不敢確定。他剛才派人來看了,斜井井口名單上沒有陳輝的名字,要知道現在不論誰下井都得登記,否則一旦井下出什麽事,礦上不好統計。


    “他們爆破組經常上下井拿設備,這個也說不準。”


    有些長度超過罐籠的爆破器材,隻能從斜井下去。


    “走,去井下找找!”


    曹二瑞想都沒想,就讓大夥下井,隻要把巷道口堵住,在井下逮人更方便。


    “井下太冷了,你們這樣不成。”


    張瑞好心提醒,一般礦工下井都穿大棉襖,這幾個穿著井上工作服的家夥,下去還不被凍壞了。


    “沒事,我們找到他就上來。”


    曹二瑞也沒打算在井下長待,找到陳輝綁迴來就成。


    “咱礦不讓坐礦車了,危險!”


    作為安全技術人員,張瑞必須要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又不是沒坐過,走啦!”


    曹二瑞下井那陣子,正好趕上了最後一波讓坐礦車的時候,在罐籠安裝好前他就被調到地麵上了。


    “這幫倒黴玩意,呸!”


    看著消失在井口的礦車,張瑞不屑的吐了口痰。他很看不起這幫拿工友的幸福賺政績的家夥,想在上級領導跟前露臉,咱就光明正大的,玩陰的算什麽英雄好漢。


    “他們人呢?”


    來迴相當於五公裏拉練,不過陳宗哲以前是野戰軍,無負重情況下跑這點路不叫事。


    “坐礦車下去了。”


    張瑞又給另一輛礦車輪子做上標記,幹啥都要講究有始有終,既然早晚都得做,不如趁現在看熱鬧的時候做了。


    “坐礦車?看我怎麽給他們加點料!”


    陳宗哲拉下了礦車緊急製動開關,這種緊急製動開關平時都是運輸科在管理,但在出現緊急情況下,調度科也可以使用。現在礦工們都不敢坐礦車了,發現一次要扣半個月工資,罐籠又快又幹淨,誰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唉呀!”


    高速行駛的礦車突然急刹會咋樣?曹二瑞一夥人都撞在了車廂前壁上……


    “恭喜你們!”


    程燕在結婚證上蓋好章,從現在開始,這倆人就是國家承認的合法夫妻。


    “我們就這樣結婚了?”


    拿著結婚證,明玉還有些沒緩過神來,自己早上吃飯、刷碗……哦,碗還沒刷完,就被稀裏糊塗的拉倒鎮上登記結婚,這節奏是不是太快了點?


    “應該是了吧!”


    陳輝也有點沒反應過來,雖然現在沒辦婚禮,但兩個人似乎應該是合法夫妻了吧!


    “哦。”


    老實說,明玉有些後悔了,自己才十九歲怎麽就結婚了……


    當年我國的法定結婚年齡是十八歲,後來推行計劃生育的時候才改成了男22歲、女20歲。本來這事也無所謂,國家政策的原因怨不到老百姓身上,但有個西歐低地國家在辦理入境工作簽證的時候,需要證明是合法的婚生子女才給辦,很多年紀稍微大的出國工作人員,因為父母結婚年齡被拒之門外。平心而論,他們國家都亂成啥樣了,還好意思提這個!


    “要不咱迴家吧!”


    陳輝其實還有些期待,畢竟旱了那麽多年……。


    “迴家?哪個?”


    明玉覺得自己好像不知道要去哪了,迴村裏?似乎不合適了,畢竟都是領過結婚證的人了;去陳輝宿舍?他又不是單間,莫非……


    “迴咱自己家!這是家裏的鑰匙。”


    陳輝交給明玉一把鑰匙,自從分房以後,他的鑰匙從來不離身。


    “哦。”


    明玉攥著那把鑰匙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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