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李世輔逃迴來的稀稀拉拉的殘軍,讓西夏大營裏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連前來議事的遼軍將領們,也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


    出營時的三千鐵鷂子有多不可一世,仿佛還曆曆在目,現在呢?竟然連一個活著迴來的都沒有!


    還有那一萬輕騎兵,都是以黨項人為主的精銳騎兵,也沒剩幾隻。


    “這是天要亡我西夏嗎?”


    很多黨項人的心裏都有了這樣的想法。


    其他非黨項族的西夏人心裏麵在想什麽,那就更加不好說了。


    反正第2天,軍營裏麵的人就少了1\/3。


    (ー_ー)……


    這仗還打個嘚呀!


    跑的那些人裏麵,以部族兵為主,這些人本就是之前被大宋俘虜之後,拿了大宋的賞錢以後迴鄉的。


    後來看李乾順請來了大遼的援兵,而且還聲勢浩大,才被迫應召前來。


    不過這些人雖然迴到了李乾順麾下,但是出工不出力,騎著馬走得比步兵還慢。


    就差把“觀望”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這些,李乾順是心知肚明的。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本來以為打幾個勝仗,重振聲威,這些個牆頭草們就會聽話一些,沒想到……


    “現在隻能靠大遼了。”


    李乾順長歎一聲,扭頭把目光投向了遼軍的營盤方向。


    …………


    “撤軍?開什麽玩笑!”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耶律仁先已經被耶律隆昌瞪了十幾次了。


    他苦笑著擦去臉上的口水沫子,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這個治軍嚴明、作戰勇猛,但是卻缺乏政治智慧的老哥哥。


    “上將軍,你聽我說……隆昌老哥哥,你坐下聽我說呀。”


    為了能讓耶律隆昌冷靜下來,耶律仁先都恨不得給他跪下了,他倆現在商量的事情足以引發巨大的軍心震蕩,隻能小聲商議。


    耶律隆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氣唿唿地坐了下來,但是眼神還是嚇人的很。


    耶律仁先屏退左右,然後坐到了耶律榮昌旁邊,輕聲說了一句:


    “太後那邊有動靜,屬珊軍拔營了。”


    “嗯?!”


    耶律隆昌臉色大變,差點又站了起來。


    他麾下的那三萬人馬,是從近衛皮室軍、斡魯朵軍、鐵林軍中抽調精銳組成的,這也就意味著,現在皇帝身邊的力量很薄弱。


    太後那邊,可是有一支精銳的屬珊軍!


    當年耶律阿保機遠征黨項期間,國內曾經爆發叛亂,黃頭室韋、臭泊室韋兩部落造反。


    黃頭室韋部落兵強馬壯,人戶眾多;臭泊室韋部落亦彪悍異常,實力強勁。這兩個部落混在一起,湊出了十幾萬人馬。


    結果被隻有兩萬人馬的屬珊軍一戰擊潰。


    屬珊軍戰力之強,可見一斑!


    這些年來,太後一族還在不斷加強屬珊軍的實力,不僅全員裝備了精良的鐵甲和騎弓,戰馬也是爆發力強、耐力又好的優良品種。


    可以這麽說,皮室軍、斡魯朵軍、鐵林軍的任何一支,都不可能單獨擊敗屬珊軍。


    “蕭氏一族……他們這是想幹什麽?”


    片刻之後,耶律隆昌就冷靜下來。


    身為遼國皇族,他太清楚後族的實力了,也太清楚後族的野心了。


    耶律仁先看到耶律隆昌的表現,心裏也是暗暗點頭,這位老哥哥的政治嗅覺可能是不太靈敏,但是為人殺伐果斷,隱忍冷靜,不愧是皇族的中流砥柱。


    “唉!原因難以啟齒,太後最寵幸的那位被刺身亡,多有傳言說是陛下派人做的。”


    “什麽?!”


    聽完耶律仁先的解釋,“隱忍冷靜”的耶律隆昌拍案而起,暴怒地咆哮起來,唾沫星子又噴了耶律仁先一臉。


    ??o·(? ??????????? )?o·?


    紮心了,老鐵!


    太後這是要為了一個麵首、男寵,向皇帝興師問罪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


    大宋都已經快要把西夏滅國了,馬上就要逆轉之前被大遼和西夏兩麵夾擊的頹勢了。


    你們居然還在玩“衝冠一怒為藍顏”!


    玩兒呐?


    兩人相顧無言,帳內陷入了沉默。


    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江北的安排。


    主意是新收的徒弟—耶律浩南出的,事情是潛伏在遼國的聽風密探做的。


    難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輕鬆。


    蕭太後雖然頗有姿色,但畢竟徐娘半老,所以那個男寵也會經常去光顧“幼娘館”,算是找迴一些心理上的平衡吧。


    這個事情吧,蕭太後也知道。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裏佳期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睜隻眼閉隻眼就好。


    就當他是去學習深造了,迴來了以後也能更好的為自己服務嘛。


    不得不說,蕭太後是個有格局的女人。


    因為是熟客,“幼娘館”的老鴇能輕鬆掌握這位男寵的進店消費規律,也就很合理了。


    老鴇的相好,是個馬場的管事。


    馬場的主人,是曾經被大家叫“鐵憨憨”的忠勇侯耶律峰!


    一環扣一環。


    等那個悲催的男寵又去光顧“幼娘館”時,還沒進門,就在大門口被一個粗壯的莽漢踹翻在地,旋即一刀剜掉了金華火腿。


    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割斷是非根。


    就像劁豬一樣,一看就是資深從業者。


    新鮮出爐的小春子公公滿地打滾,慘嚎了半個時辰才咽氣。


    他的屍身旁,還放了一篇《牆有茨》。


    牆有茨,不可埽也。


    中冓之言,不可道也。


    所可道也,言之醜也。


    牆有茨,不可襄也。


    中冓之言,不可詳也。


    所可詳也,言之長也。


    牆有茨,不可束也。


    中冓之言,不可讀也。


    所可讀也,言之辱也。


    這是《詩經》中的一首詩,主要的意思是諷刺衛國太後宣薑不守婦道,竟和庶子私通,其事醜不可言。


    全詩三章,每章六句,一唱三歎。


    宣薑是太後,喜歡年輕的男子……


    這已經不是指桑罵槐了,這妥妥的就是在當眾打臉啊,而且是打得“啪啪”作響那種!


    據說,蕭太後在聽說了之後,當場就急火攻心,大喊了三聲“欺人太甚!”,然後生生地氣暈了過去。


    這個事情,已經很難善了噠。


    耶律隆昌長歎一聲,終於憋出來一句話。


    “唉…迴去勤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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