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天下的時代,當官不過是皇帝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可以這麽說,四品以下,皇帝都可以一言而決,超過四品就需要跟大臣們商量了,皇帝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規則,還是要遵守的。


    江北現在這個南院都監,品階大概相當於大宋的五品官,再往上一步,就是妥妥的朝廷重臣了。


    這個主要歸功於耶律隆昌的認親。


    如果不是皇族子弟,再有能耐再有才幹,最多也就是七品,絕對不會超過六品。


    現在耶律隆昌已經官複原職,手握皮室軍三萬兵馬大權,算得上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他的親孫子,即便沒有任何的才能,也會給個官職以示恩寵。


    何況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更是一個超然世外的大薩滿。


    武鬆聽完了江北的一番解釋,不由感歎道:“我還以為隻有咱大宋才是這樣,沒想到遼國竟然也一般無二。”


    江北笑道:“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叫天下烏鴉一般黑。其實,在天上也是一樣的。”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玉皇大帝到最底層的小神仙,皆是如此。”


    江北的話讓周圍一眾人等頻頻點頭,從古到今,裙帶關係就是官場擺在明麵的潛規則,存在即是合理啊。


    看武鬆陷入了沉思,江北也不去理會他,扭頭對皇甫端說:“咱們這一次,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定要多弄一些戰馬迴去。”


    皇甫端眉頭緊鎖,想要把戰馬帶迴大宋,還有很多暫時無法解決的難題。


    眼看有這麽多的資源可以利用,但他卻是毫無喜色,因為馬群遷移的時候動靜太大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


    “事在人為,也不必太過於心急。”


    覺察到皇甫段對行動沒有信心,江北倒是能夠理解,畢竟,這個任務如果那麽好完成,那也就不需要江北親自出馬了。


    其實江北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盤算,隻不過現在在細節方麵還需要進行完善。


    他這次選擇大同府的那個馬場,就是因為那個馬場離大宋比較近,到時候偷偷輸送馬匹更加方便一些。


    在他們迴歸大宋的路線上,有個非常適合打伏擊的山穀,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等收到他的書信,曹真就會率領兵馬去搶占那個山穀的關隘,掩護他們的撤退。


    這個時候的江北還不知道,曹真早就已經駐紮在那個關隘了,他生怕在江北遇到危險的時候救援不及,所以提前進入了戰區。


    大同府征南軍馬場。


    馬場主和南院祥穩司的官員已經早早等候在新任南院都監的必經之路上。


    聽說這位新任的南院都監,竟然還是一位大薩滿,大家心裏都是歡欣鼓舞,翹首企盼,希望他趕快過來。


    雖然之前,大同府的馬場主們都喊過這位耶律峰“鐵憨憨”,但現在迴想起來,那些正是他異於常人的地方啊。


    隻要能夠把戰馬保住,這些馬場主們把他當神仙供起來都行!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等待迎接南院都監的隊伍裏一片東倒西歪,大家都又餓又累又困,畢竟從早上就過來了,一上午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一個騎在馬上昏昏欲睡的南院祥穩司官員突然神情一振,用手搭起涼棚,看向遠處飛奔過來的一支隊伍。


    正是新任南院都監化名“耶律峰”的江北。


    待到隊伍走近,馬場主和一眾官員們連忙下馬恭候在路邊。


    “恭迎南院都監耶律峰大人!”


    遼國並不怎麽流行跪拜之禮,所以這些人也就是朝江北輕輕彎腰,右手撫摸左胸,行了一個標準的契丹禮。


    江北微笑著迴了一禮,也不下馬,就騎在馬上朗聲開口:“各位兄弟不必多禮,既然是軍情緊急,不如我們邊走邊聊。”


    看到這位都監大人如此和藹可親,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從不怕上司吃拿卡要,就怕上司百毒不侵,拒人於千裏之外,那樣的話,想要下手都很艱難。


    這裏的下手並不是下黑手,而是行賄。


    南院督監手上的權力太大了,可以說就是這些馬場主頭上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的手稍微鬆一鬆,這些馬場主就能多掙不少錢:他的手稍微緊一緊,這些馬場主就得大出血。


    當然,這些馬場主背後也站著各自的真正的主人,真要撕破了臉也不一定就怕他,但是畢竟縣官不如現管,能不招惹麻煩盡量不招惹麻煩,要不然他們這個馬場主也當不穩。


    大同府征南軍馬場的馬場主姓劉,他緊緊地跟在江北身邊,向他詳細介紹馬場的情況。


    “都監大人,我們這個軍馬場總共有兩萬五千匹軍馬,前些日子發現有幾十匹馬,口吐白沫、四肢無力,沒過幾天就突然暴斃。”


    “這個馬瘟來勢兇猛,聽說我們周圍有些軍馬場情況更加嚴重,有死了上百匹馬的。”


    江北點了點頭,問道:“以前這裏爆發過馬瘟嗎?當時你們是怎麽處理的?”


    “找獸醫開點藥方子,然後給馬灌下。”


    獸醫?古代也叫獸醫嗎?江北有些好奇,但是他並沒有吱聲。


    其實從古到今,給動物看病的都叫獸醫。《周禮·天官·獸醫》是這樣記載的:“獸醫,掌療獸病,療獸瘍。”意思是:獸醫,負責治療家畜的疾病,治療動物潰瘍。


    但是受限於時代的局限性,古代的獸醫並不能很好的預防和治療馬瘟。


    所以一旦爆發馬瘟,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聽天由命,九成的死亡率,讓所有愛馬、養馬之人都是談虎色變。


    “帶我去看看那些病馬。”


    江北並沒有糾結這個名字的問題,他現在隻想去看一看,這個軍馬場的馬瘟疫情是不是已經擴散了。


    如果還沒有擴散,那他會加速這個進程。


    他的計劃說起來也挺簡單,那就是把所有染病的馬匹和那些密切接觸的馬匹,都趕到山穀裏麵人道毀滅,避免病毒擴散。


    古代的人並不知道病毒的概念,但江北是知道的。


    皇甫端已經調製好一味草藥,可以讓健康的戰馬吃了之後,呈現出感染了瘟疫的症狀。


    然後,他會將這些馬匹趕到跟曹真約定的那個山穀裏,後續工作,他就不用操心了。


    喂藥、發病、報損,一條龍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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