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經常在想,如果這一刀切深一點,動脈那裏的血瞬間飆出的動力能讓屋頂染色,也能噴得人一頭一臉,像一朵朵盛開的花,腥氣的,熱乎的,這種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過的想象讓我渾身顫栗……”


    她狂熱的看著呂浩傑:“別人不懂,你一定懂我的意思。”


    呂浩傑饒有興致的和她對視著。


    “就像你聞得到血的味道一樣,越新鮮的血你覺得越好聞。”


    “我喜歡熱乎的血,”劉璃歪了歪頭,“可惜你感受不了冷熱,體會不到我的樂趣。”


    “在你之前,我去給他做了ed等級評測。”


    “但我知道是你,不是他,你們不一樣。”


    “他就是個蹩腳的冒牌貨,連殺人的意義都不知道在哪裏,他的自首在我眼裏可笑至極。”


    呂浩傑的喉結上下滑動,他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他出來自首,不過是為了認領媒體給你取的外號和榮譽,可笑的是警察居然真的安排人去河裏撈鐵錘了。”


    “不過,我得說,他編的扔兇器的方法挺妙的,再也沒有什麽比扔進河裏更好的辦法了……”


    呂浩傑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於是劉璃話鋒一轉:“可警方也很笨,他們居然安排人去下遊找,連基本的伯努利原理都不懂,”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七年前的那把鐵錘隻有可能出現在上遊而不是下遊……”


    呂浩傑終於忍不住:“為什麽是在上遊?”


    “文盲就是文盲,你根本就聽不懂,”劉璃很失望的搖頭,“我怎麽會認為你是同類是知己呢……”


    她失望的做勢要走,臉漲得通紅的呂浩傑伸手拉住她:“不在水裏在天……”


    他很快就收住了自己的話,緊跟著問:“為什麽會在上遊?”


    “你簡直蠢到一定地步了,”劉璃嘖嘖歎息,“凡河中失石,必尋之於上遊,鐵錘很重,水流衝不走鐵錘,它產生的反作用力就一定會衝走石頭前麵的泥沙從而形成坑穴,鐵錘就一定會倒在坑裏向上遊翻轉,一次又一次,就會慢慢的逆流而上……”


    她繼續鄙夷的搖頭:“你都聽不懂,文盲太可怕了,嘖嘖嘖……你怎麽可能想得出野狗分屍的辦法,難道不是你……”


    “難怪那隻牧羊犬不認識你,簡直浪費我的……”


    “大黃當然認識……”


    他再一次喘著粗氣及時收住了嘴巴。


    劉璃拉開了簾子,她看到門口一閃,於是她舉起手裏的托盤,轉身狠狠的朝呂浩傑砸去。


    “嗷嗚”一聲,一道黑影極速撲到病床上,兇狠的張嘴咬向劉璃的手,緊緊的護著病床上行動不便的呂浩傑……


    是那隻看到呂浩傑反而坐下的牧羊犬。


    ……


    一點都沒耽誤時間,大家馬不停蹄的再次趕向北高峰。


    “林隊,你確定嗎?”趙坤疑惑的問,“呂浩傑說在天……他說的真是你覺得的這個意思嗎?”


    “嗯,排除天花板,再排除天堂,我想他說的就是天上。”林彥儒說,“鐵錘不是氣球總不可能飄上天吧。”


    “所以我覺得是在樹上。”林彥儒說,“你不覺得這個法子很妙嗎?”


    北高峰裏什麽多?當然是樹啊,幾百年、幾十年的樹比比皆是,要藏個東西不要太輕鬆了。


    但外人要找一個東西,那就不容易了。


    “那要這樣說的話,林隊,你這是確認兇手是呂浩傑了吧?”趙坤繼續問,“趙梓旭呢?可以排除嫌疑了吧?”


    林彥儒罕見的沒繼續解釋,反而對劉璃說:“你說說你的看法吧。”


    他的態度,就像是陳副主任故意在會診時給她機會讓她這個學生在院裏專家和領導麵前露臉一樣。


    因此她拿出了會診時的態度認真而且謙遜說:“我個人的看法不一定成熟,但我覺得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但又不止他一個。”


    “動手殺人的是他,選擇目標的是他,但聯係、引誘陳傑和張育文上山的不是他,有可能是他們的父母,也有可能是愛狗協會的曹女士。”


    “他們?用什麽引誘?”趙坤問,“色?不會吧?錢,這幾個人簡直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


    “他們的身份,是愛狗協會的誌願者,”劉璃說,“也許引誘的借口沒那麽複雜,以誌願者的身份邀請他們去做義工,比如去喂流浪狗……”


    “這倒是個好思路,”趙坤說,“我讓技術再查一查監控,看能不能找到他們。”


    “但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肖哥好奇的問,“這相當於為虎作倀吧。”


    “我姑且這樣猜一猜,”劉璃說,“無痛人的壽命很短,大部分病人會在幼年夭折,即使成年,也極少能活過25歲。他們的那種被閹割的焦慮心理會讓他們不自覺的自殘、厭世。”


    2015年,所有的失蹤案開始之前,呂浩傑正好24、5歲。


    呂家父母和曹女士的目的,是想讓呂浩傑活得更久,這才能為他們創造更多的碰瓷和騙捐的機會。”


    有呂浩傑參與的每一次過激的救狗行動,總能更輕鬆的得到外界的捐款捐物,六位數、七位數的收入,在這些爛賭鬼眼裏,隻怕會驅使他們做出更瘋狂的事情來。


    呂浩傑從殺戮中得到了生的動力和欲望,他們得到了更多的錢……


    ……


    “林隊,山穀那麽大,我們該從哪裏去找兇器?”小段問問,“那咱們就是都變成猴子見樹就爬吧,那也不一定能找到。”


    肖哥和痕檢默默的舉起了手裏的尋寶“法器”。


    “金屬探測儀,30米以內,連樹上一根細鐵絲都能發現。”肖哥,“想當猴子,你得先返祖。”


    事實上,沿著林彥儒劃出的路線,隻用了一個小時,痕檢手裏的金屬探測儀就響了起來。


    在一棵至少五十年樹齡的大樹上,第二個枝丫上的一個樹洞裏,爬上去的小段找到了一把小號的木柄圓錘,圓錘上深深淺淺的紅褐色清晰可見。


    在迴程的路上,林彥儒接到了技術的電話:“林隊,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在未破案件中,找到了一具疑似韓康的無名男屍的頭。”


    七年前,鄰市一個收廢品的阿婆無意中收到了一個藏著死人的大紙箱。


    男性,被分屍,藏在紙箱裏的,是男屍的頭,煮熟後被啃噬得麵目全非,無法進行dna鑒定,身份不明。


    而在裝頭顱的大紙箱裏,還有三張撲克牌,分別是k、j、5。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魔逆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視力零點二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視力零點二一並收藏惡魔逆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