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的案發現場,離之前那個不過百米左右,同樣以跪姿被掩埋在泥土裏,但從地裏和泥巴裹成一團的頭發來看,這大概率是個女人。


    “這個林場的西北方有什麽嗎?”劉璃疑惑的問。


    林彥儒問她:“劉璃,你有什麽想法?”


    劉璃遲疑了一下,斟詞酌句的解釋:“不知道您有沒有留意,這兩具屍骨跪下的方位和角度都是一樣的。”


    側身45°麵向西北方。


    這不可能是巧合,也間接的證明了兇手的殘忍和冷酷。


    “連環殺手?類似美國的綠河殺手一樣?”趙坤發了個抖,“那這個林場裏會不會還有其他的……”


    風從林場裏刮過,發出了如泣如訴般哀怨的聲音。


    小段打了個冷顫:“變態連環殺手加裏?”


    劉璃:“所以西北方向有哪些位置?”


    “林場,農場,還有……公墓。”林彥儒說,“你是說,這是兇手在讓他們懺悔?”


    手腳被捆、下跪活埋……兇手這種種行為如果不是變態,沒點仇怨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這麽說起來,找到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再找到這兩個人共同的仇人,那這個案子就可以破了。


    但實際上,警方在找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時遇到了難題。


    失蹤一年以上,身高約1.76,年齡大約在26歲到32歲的男性,這些具體指向性的特征將本市所有的失蹤人口都過濾掉了。


    “範圍放大點,全國失蹤人口庫裏比對一下。”林彥儒說,“等dna鑒定結果出來,再將鑒定結果在全國數據庫裏進行對比。”


    他帶著民警以拉網的方式將整個林場都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第三個案發現場。


    這個林場裏,隻活埋過兩個人。


    對,第二具屍骨同樣也是活埋而死的。


    在顱骨底部的顳葉位置有出血點,牙齒的牙頸和牙根同樣出現了“玫瑰齒現象”。


    女性,身高1.58,年齡約在20-26歲,死亡時間比第一具屍骨要早。


    “你看女屍的這根股骨,股骨頭這塊的侵蝕現象比男屍那塊明顯要嚴重一些。”肖哥孜孜不倦的教劉璃,“這是空洞化後形成的。”


    “入土一年左右的屍骨一般是很難出現這種侵蝕現象的。”


    “也就是說,女屍先死,之後才輪到男屍死。”


    他用紫外熒光燈打在骨骼的橫截麵上,骨骼出現了淡淡的藍紫色。


    “女屍被活埋至少已經有兩年。”


    “哎,”他歎了口氣,“白骨化的屍檢寫報告是最麻煩的,死亡時間和死因都隻能用不排除來形容。”


    比如這位女死者,最終的死亡時間得偵查之後,結合她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結合其他的異樣才能判斷。


    “也就是說,白骨化的屍體,在偵查中嫌疑人的口供就會顯得尤為重要。”劉璃舉一反三的說,“當晚出現在那裏的所有人是不是都需要排查?”


    “那是必須的,”肖哥篤定的說,“不過往往也是無效的。”


    刑偵二隊的筆錄工作進行得非常不順利。


    現場唯一沒受傷的大貨車司機急性酒精性精神障礙被收治在院留觀,小轎車司機乘客雙雙死亡,麵包車上跑了好幾個,剩下的四個人中有兩個在eicu開不了口,另外兩個不肯開口。


    “大貨車司機的資料,”趙坤將背景調查的結果放在大家麵前,“孫威,45歲,這家夥,老油條了,治安拘留罰款過多次,原因隻有一個——嫖娼。”


    “這個孫威,老街溜子一個,人品不咋地,不過還有點故事。”趙坤接著說,“七年前,他八歲的兒子被人撞死,他瞞著他老婆收了對方六十萬,簽了諒解書,還配合對方做了精神鑒定。”


    “這六十萬,他一分都沒給他老婆,全都自己花天酒地謔謔了,就剩下這輛二手的大貨車了。”


    “事發的前一天,他從山東送貨到我們本地,因為延誤了時間,收貨方一直沒給他結款。”


    “所以找了個犄角旮旯準備隨便窩兩天,等結到款就走。”


    “他來這裏,是個意外。”


    劉璃凝神想了想,心底有點小小的詫異,當時,自己為什麽覺得這個聽起來齷齪的孫威會和自己爸爸有那麽點像呢?


    他失神的蹲坐在醫院地麵上的身影,連同那句喃喃自語的“報應”,再一次浮現到她眼前。


    趙坤已經開始介紹小轎車上的一男一女了。


    “小轎車上這倆貨,男的李軍,有老婆有女兒,女的叫楊妍樂,是個慣三。”


    “從聊天記錄裏來看,這個小三楊妍樂是主動約李軍的,兩人約在離事發地隻有半個小時車程的度假村,不知道怎麽跑到案發現場去的。”


    “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小三給李軍發過自己懷孕了的試紙,想逼他離婚。”


    “但從倆人的聊天內容來看,這個李軍還沒有跟他老婆攤牌,大概是還想坐享齊人之福。”


    趙坤做了個小結:“孫威和李軍她們,雙方之間沒有交集。電話、短信、朋友圈都沒有任何聯係過的痕跡,也沒有重疊。”


    事發時還有肇事的第三方,小麵包車上的人。


    “如果沒有小麵包車,車禍未必會發生,她們雙方可能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趙坤說。


    痕檢確認這一點:“交警部門提供的痕檢也可以證實這一點,大貨車是停在路邊,那裏有個下橋的坡度。”


    “小轎車則是停在橋上,被小麵包車撞得推向坡下的大貨車尾。”


    “除了副駕駛那位倒黴蛋,其他三個人都有偷竊的案底,車主就是頭上嘩嘩淌血縫了八針那小子。”


    小段接著說:“車上沒有贓物,車主說就是打算和朋友去吃宵夜,一時開得太快了,沒有酒駕也沒有醉駕存在。”


    “司機說之所以會走這裏,是導航導錯了。”


    林彥儒敲了下桌子提醒大家注意:“盡管目前還不確定這三方和我們發現的兩個案發現場是否存在聯係,但大家不要鬆懈。”


    “小段帶人繼續查麵包車上跑走的另幾個人,務必將所有人都帶迴來做好筆錄,並且仔細核對每個人的筆錄是否有不合理、互相矛盾的地方。”


    “肖哥盡快出兩個死者的各種毒理檢測和dna鑒定結果。”


    “趙坤帶隊,將案發現場附近走訪一遍,包括路政的各種監控以及附近的居民。”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屍源,隻有找到屍源,才能定調查的主要方向。


    他準備沿著劉璃提起的那個方位去找一找。


    一具一年前埋下的屍體,另一具是兩年前埋下屍體,一男一女,用同一個體位向著同一個方向下跪,那個方向,會不會像劉璃說的那樣另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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