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成隻覺指尖觸到窪水似的,老六叫了他幾聲就不動彈了,膝頭打顫,分跪在他身上,細細的胳膊方才還緊攀他肩骨上,這會兒子軟綿綿耷拉下來。


    「鴛兒?鴛兒?」江文成那手不敢拍,也不敢動,身上痛快地出了一場大汗,卻食髓知味舔著陳鴛眼角的淚花,鳥兒似的磨他鼻尖。陳鴛婆娑著眼,戲妝哭得七七八八,沖刷了脂粉,露出自己的皮肉來。


    「師哥,咱家要死啦。」陳鴛久久迴神,兩股間清爽未泄,卻筋骨軟無力,粘著汗與師哥摟抱,就像那歡喜佛,肉貼著肉,嘴對著嘴。 「往後……你我這就算好過了,咱家去和班主說,說我師哥來娶,得跟著迴去成親呢,大紅的轎子,水紅色的不要。」


    「娶,師哥娶你,樣樣皆要大紅的。」江文成迴道。許是發了汗的身子受涼,陳鴛微微打了個哆嗦,給江文成提了醒。他把那作孽的手指頭拍出來,穴褶子可憐巴巴地敞著,又將人罩在懷裏一同躺下,抻開被麵裹了個結實。


    陳鴛舒服窩在情郎懷,腳還不知廉恥地勾著情郎的膝窩,將人往自己身邊帶,熱熱噴著潮氣耳語道:「師哥,方才,咱家像泄了身似的呢,往後你我日日快活,我用嘴也叫師哥快活……」


    「鴛兒!」明明都好過了,江文成卻聽不得,懷裏接著軟香玉,說話還一板一眼,油鹽不進的樣子:「這話是哪裏聽來的?不準渾說。」


    「咱家可聽了不少呢,還有用玉夫人的,老長一根玉棒雕成人屬子的模樣,男女相好可用,還聽說……用鹿血酒浸泡下身,興許能出精……」陳鴛嗟嘆著,手不老實,往江文成精壯的腰身上摸,「師哥底下比咱家留的肉多,泡一泡興許就有精水了,若有精了就分咱家點兒,抹抹下身,沾一點子腥臊,就有陽氣了……」


    江文成哪裏聽過這些個,臊得臉通紅,卻也記住了些許。能起陽,能出精水,怕是公公畢生所願,甚至有大公不惜千百金銀求藥,哪怕隻就有微微起色,忽地他想起正事來,給陳鴛掖了被子,問:「鴛兒若是和班主說,當真肯放你走?」


    陳鴛正浸淫在給師哥快活的念頭裏,聽了掐一把江文成的胸口:「你個木疙瘩,也不想想,班主能叫人給咱家診治,我這身子還能瞞住不成?他一早就知道咱家是公公,我也和他說,隻要在此處搭戲台子必定能等來師哥。到時候我師哥就把銀兩還上,再帶我迴去。」


    江文成一聽便明了,自己怕是叫老六又擺了一道,什麽押住人不肯放、還銀兩,都是胡謅的,老六早和班主挑明了身份,就是在此處等他來呢,也是可氣也是無可奈何。「你啊!」他沒想到剛找著鴛兒就辦了荒唐事,卻也樂意荒唐一迴,「那等今晚的大戲唱完了,師哥帶你迴去,若你想,我帶你迴南方……」


    「才不想,大娘把我轟出來,咱家可不迴去了。」陳鴛咂咂嘴,撥弄著紅腫的乳尖,意猶未盡,「咱家倒是想迴宮了,想師父,想老九,要不……你我迴宮去吧?」


    江文成也曾想過帶老六迴去給師父磕頭,不敢提是怕陳鴛不樂意,這聽了正中下懷,如哄孩童般輕拍陳鴛單薄的肩膀:「成,你說迴宮,師哥就帶你迴宮。再跟師父磕頭請罪去,叫他老人家給你我做家父,往後就是家裏人,再不叫你委屈。」


    家裏人,陳鴛聽了眼熱鼻酸。娘親去的太早了,大娘又將他賣於人牙子,淨了身,這一世都不得娶妻生子,又何談再有家。故而家這個字太苦太澀,是他心口裏的疤。可這算不算得上老天眷顧,他陳鴛何德何能,往後有家父,有師哥,拾掇起來就能拚迴一個團圓家來,算是還他一個圓滿。


    陳鴛抹了一把眼,從前隻當戲文裏的伉儷情探是假,如今才知真有重情義的男子,還要拿娘親都沒用上的大紅嫁袍喜冠娶他,不枉費他自小一片癡心,終歸有了個歸宿。


    「好,待迴了宮,師哥領著咱家去給師父磕頭,要正紅色的喜帕,快活過日子,往後我陳鴛也是成家的人了,給師哥唱戲,唱整整一輩子。」


    「好,唱整整一輩子,師哥帶你迴宮,找老九去。」


    第160章 冤家書生番外(上)


    「走咯,走咯,趕路咯。」


    武樂賢盤腿在囚車裏歇著,絳白的囚衣潑滿汙水像給人扯爛了似的,左一道右一道飄落著布條,臉上落了長長一道血痕。他聽見這一聲,仍舊閉著眼,也不動彈。押解的獄吏大多躲懶,現下正值正午,他才不信這十幾個獄卒能頂著日頭趕路。


    「呦,聞聞這味兒,夠熏人的,怕是隔年的臭雞蛋都砸光了。」獄卒過來,鐵棒擊得鎖鏈響得瘮人。武樂賢捂住肋下的口子,歪起嘴輕蔑笑道:「再臭也是砸在了小生的臉上,礙著幾位官爺什麽事了?要說還是狗鼻子靈光,小生自己都沒聞出來。」


    「你!」那瘦高的獄卒張口欲罵,斜眼想起來什麽,又不罵了,而是換作鐵棒從囚車的欄杆刺進去,一棍子戳準了武樂賢的肋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我呸!你這顆腦袋還能不能安分留到石洲,還得是兄弟們說了算數!如今天子仁厚,留你一條狗命,可一路兇險真出點子什麽兇惡事,天子也管不著!」


    「天子仁厚?嗬,天子自來心腸狠毒,否則可坐不穩那個位子呢。」武樂賢擦了把臉,曾經清爽倜儻的樣貌算是毀了,眼下半掌長一道口子,皮向外翻,露出猩紅底,是那夜太子的槍頭挑開的。一頭鴉發脫了攏發玉簪子,鬆散淩亂蓋住半張臉,滴著黃湯,也不知是打碎的蛋液還是誰家潑出來的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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