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月,眨眼瞬間飛逝。已經迴家的宇文靈,在這段時間裏,享受到了比以前更加溫暖的關愛;現在,大家對他的態度似乎都有所改變,越來越緊張他的一切,他老媽更是每天早上都要在門口等他起床才安心,還特地給他買了部手機,好像怕他又會再次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似的。雖然大家的態度都變了,但就隻有他和藍靈的關係還是沒有變化,從那次晚飯以來,都沒說上一句話,不知道是他們沒有機會相處呢?還是他們不好意思說話,畢竟他們是一對沒見過麵的未婚夫妻。
他現在已經整裝完畢。一件純白色的短袖體恤,加上條有些寬鬆的牛仔褲,再配上了雙黑白相接的運動鞋,看上去非常樸素。可能是因為在[神陽村]呆了一年的關係,在打扮的概念上,已經脫離時尚的潮流。不過那紮起馬尾的長發,加上那副令很多女孩子都羨慕的臉蛋,卻也讓他顯得特別出眾。他的劉海柔順地披在雙頰旁,戴了副晶瑩的黑色絲邊眼鏡,卻又顯十分的斯文。麵對鏡中的自己,嘴角略帶了點滿意地笑容。
他之所以會這麽認真地打扮,就是為了到那所曾讓他受盡自責之痛的[盟王私立高中]任職。沒錯,他昨天就已經得到了[盟王]董事會的正式聘請,成為2年(3)班的班主任。如果我不說,我猜大家一定都不知道,他教的課,竟然是無足輕重的音樂課!再怎麽說,他好歹也是個哈佛的畢業生,沒理由隻教學生五線譜吧!
其實這也難怪,他畢竟沒有任何的教學經驗,估計董事會那些家夥也隻是看中他的哈佛文憑罷了!讓他上個副科,多少也不會影響太多學生的成績,到時候隻要打著哈佛畢業教師的旗號,還怕沒有更多的有錢人送孩子來上學嗎?
宇文靈走了好一段路,才來到通往[盟王]的公車站。不知道是不是在鄉下呆得太久的緣故,他現在竟然不想坐什麽私家轎車,反而是想坐坐公車走走路,順便看看以前從沒有注意到的風景。等了一下子,那趟2號公車已經靠站,走上車去,他不禁想起那時第一次坐公車的體驗,可能太專注的原因,以至於沒有發現公車上,乘客投射過來的驚豔的目光。
不久,公車又再次靠站,下車小走一段路程之後,便來到了[盟王]私立高中。可說也奇怪,他卻並沒有對之產生厭惡,也並不在意那時朱濤的卑鄙戲弄。此時此刻,他的內心竟是如此平靜,連自己都感到十分愕然。或許,他反而還應該謝謝朱濤。若不是他,恐怕到現在他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吧!
現在最讓他在意的,反倒是董事會那些家夥讓他帶的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班呢?能隨便交給他手上的班恐怕也不是什麽好班級吧?!不過他也沒必要想這麽多,反正他來這裏的目的也隻是為追查朱浪幫雷虎洗黑錢的證據而已,其他的他才不會多管呢!
首先要去教務主任辦公室的趙揚主任那裏報到,說起趙揚主任,他人還挺好的。記得他來應征那天,其他人見他是來應征老師的,個個笑得都快不成人型了,不僅滿是嘲弄,就連麵試都不讓他去。幸好趙主任出麵幫他,不然他這個老師也就甭當了。後來才知道,趙主任竟然是爺爺年輕時候的老同學,這天下間居然還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教務主任的辦公室自然在辦公樓,幸好他來應征那天,悠閑的在學校裏轉了轉,不然他又得花上時間找了!
宇文靈悠哉悠哉地來到教務主任辦公室,卻差點和一位很年輕的教師撞個滿懷,他想也沒多想便急忙地道歉:“實在對不起……請問趙主任在不在?”
宇文靈刻意把本來想叫的[趙爺爺]改成[趙主任],雖然他年紀還小,但經過了一年的磨練,自然對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周全,如果隻有他和趙爺爺的話,他大可以放膽子的叫,可現在有外人在,他怎麽可以叫得這麽親切呢?這是擺明了他跟趙爺爺認識,讓別人聽見了,就會認為他能進來當老師,完全是靠了這種關係,這樣會對今後的人緣發展有很大的影響,也會對趙爺爺的主任地位構成了威脅。
“沒關係,趙主任在裏麵……!”年輕的老師微笑著迴答了一聲,便急忙的走了。
可能是她太急得緣故,宇文靈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她長的什麽樣子。不過,既然是一個學校裏的人,遲早會碰到的。她是在這個學校裏,除了趙爺爺以外,第一個以真誠笑容麵對他的人,所以一定要和她做成朋友。
“阿靈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也知道在外人麵前避免我和你認識的關係,不錯喲……!”趙揚稱讚地說道。
宇文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憨笑著說道:“哪有,我這都是一時想到的,覺得這樣是對的,就做了,沒多顧及什麽?!”
“嗬嗬……!你就別謙虛了,你們那一家人我都知道,個個都是聰明得不得了,要不然我怎麽是個小小的教務主任,而你爺爺卻是企業大老板了……!”
“您這麽說就不對了,你幹的是將學生教育成社會棟梁的高尚工作,和我爺爺還有老爸相比,您的金錢和社會地位雖然沒有他們高,但無論怎麽樣,您永遠比他們累積起來的金錢和社會地位高大得多……!”宇文靈頑皮地說道。
趙揚這一聽,開懷地大笑道:“你爺爺和你爸爸就沒你這個嘴甜的優點……!其實啊!那天特意出麵幫你,完全是因為你爺爺和你爸爸各打了通電話來希望我幫你一把,不然我哪那麽及時出來,況且以你的年紀也不可能幹得了老師這行的……!”
宇文靈又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平時他就喜歡裝酷,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哦!對了,原本我們是安排你教音樂課,因為那是你的強項,但由於2年(3)班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而且校長不打算調老師來補缺位,說是教員緊張,就不浪費人力了,所以決定讓你教語文和音樂兩個科目;還有就是這個2年(3)班的出勤日誌……!”說著,趙揚從抽屜裏拿出了本有鐵製墊板的表格遞給宇文靈。
宇文靈雙手接過出勤日誌,拍拍胸脯保證道:“這個問題,對於別人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但對於我這個已經有五年沒有接觸過語文這東西的我來說,卻有那麽一點點的難度。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克服一切困難,達到您所希望的要求……!”
“這你不用擔心,我早替你設想好了,平時你沒有課的時候,你可到其他有經驗語文老師那裏學習,或者去聽聽課,學習學習教學經驗,我會和那些老師說說的……!”趙揚微笑著說道。
“趙爺……!”“主任……您叫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他的[爺爺]還沒有講完,就被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給打斷了。
宇文靈可被嚇了一大跳,他隻好將爺爺改迴了主任:“趙主任,如果沒事,我就先去教室了……!”一轉身,發現來的人,竟然就是之前那位年輕的女老師,難怪剛才會覺得聲音這麽熟悉呢!
“你先等等……!”趙揚叫住宇文靈,接著又對著那位年輕的女老師交代道:“鍾老師,反正你要去班裏上課,麻煩順便帶這位宇文老師到2年(3)班去,順便給他說說注意的事項……!”
鍾老師看了看宇文靈,朝趙揚點點頭,轉向宇文靈說道:“宇文老師,請跟我來……!”說著便朝外麵走去。
宇文靈也向趙揚道了聲別,就尾隨著鍾老師走了出去。
到現在,宇文靈才可以真正的看清楚鍾老師的長相,年齡應該在22歲左右,雖然不是特別美麗,但看上去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特別的斯文,是那種讓男生一看就會心動的女生。不過可惜的是,宇文靈卻不是心動,而是隻想和她交朋友的樸實的心態。
“宇文老師……!”鍾老師突然開口叫道。
“請問有什麽事?”宇文靈禮貌地迴答,很明顯是在裝乖。第一印象對他來說,比什麽都重要,畢竟沒有多少人能再次相遇。
“其實沒什麽?我現在就來為你介紹一下你即將擔任班主任的2年(3)班……!”
“請說,我也正想問問你,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學生?”
“在他們當中,什麽樣的家庭背景的學生都有,比較起其他班級就(3)班最為複雜,所有老師都將他們班列為不良班級,也可能正是大家對他們的誤解,所以他們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連老師也不看在眼裏,很多老師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在你之前的那個班主任就是因為受不了他們的作風習慣,所以才辭職的。而且,他們還特別喜歡留連舞廳、酒吧和ktv,我也勸過,但總是被他們打馬虎眼蒙混過去。不過所幸的是,他們非常的團結,隻要是他們認同的人,就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但他們不願意主動去與人溝通,就算是我,他們也隻是稍微聽些我的勸……!”
宇文靈鬆了口氣,原來隻是這樣而已,那就小case啦!反正他也沒興趣和他們溝通,這樣大家也落得個輕鬆:“這些就別去管他了,以後再慢慢和他們溝通溝通,沒問題的。我現在隻是想請問一下……你的名字是什麽?我們交個朋友怎樣……?”
鍾老師望了望滿臉真誠笑容的宇文靈,自己也不禁笑了出來:“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鍾恩雅,2年(4)班的班主任,目前還是2年(3)班的英文老師。”
“你是(4)班的班主任!那就和我的班隻有一牆之隔,太好了,以後可得多多關照關照哦……!”宇文靈高興地說道。沒想到事情會這麽湊巧,以後他要是遇到什麽問題,剛好可以向她請教。
“你就少說客套話了,另外我還要提醒你一下,在(3)班裏麵有個叫安奇的學生,他特別的麻煩,曾經被學校記了次大過,原因是毆打老師……!”鍾恩雅表情嚴肅的看著宇文靈,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麽。
聽鍾恩雅這麽一說,宇文靈可就來趣了,毆打老師……挺有風範的,很不錯嘛!
“他毆打老師的原因呢?”
“因為那個老師故意將他100分的試卷,改成了不及格,差點就害他留級……!”
“不是吧!那個老師也真有夠神經的,要是我,也非揍他一頓不可……!”宇文靈一臉憤恨地說道。
鍾恩雅看著宇文靈那氣得有些微紅的臉,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對他來說,安奇隻是個連一次麵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沒想到他也能氣成這個樣子,看來自己還是有待加強啊!
“他從小到大就十分聰明,成績一直都很優秀,那次他是全考場第一個考完的學生。之後那個老師改試卷的時候,發現他沒有將計算題的過程寫出來,再加上他是考試最快的學生,所以那個老師認定他在考試的時候作弊,就找他談話,但他一再表示那是他心算的結果,可那老師就是不相信,然後他十分氣憤地辱罵了那個老師,所以那老師懷恨在心,故意將他的分數改成了不及格,因此他一氣之下將那老師打進了醫院。事後,老師被學校開除了,同時,安奇也被記了次大過……!不過我覺得非常奇怪,按理說,安奇家裏的的勢力,完全可以向學校董事會協商,而且本來就是那老師有錯在先,但安奇的父親似乎並沒有反應。”鍾恩雅接著說道。
“其實理由很簡單,隻要從學校的根本利益出發,你應該可以想出點什麽的……!”宇文靈向鍾恩雅提示道,看來這所學校裏麵,還有一個人處在懵懂的狀態。
“那你的意思是……?”鍾恩雅疑惑地看著宇文靈,她在這裏待了一年,沒理由他才剛到就知道原因啊?
“學校的根本利益就是名聲,名聲好了,才會有更多的家長願意花錢送子女來這裏讀書,錢才能賺得更多,所以他們給安奇一個大過處分,也隻是對學生和老師的交代,而對他的升學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鍾恩雅一驚,原來是這樣,難道學校就是拿來賺錢所用嗎?到底這裏還是不是學校啊……?
宇文靈見鍾恩雅失了神,再不提醒她,可能真的要出醜的,於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見她有了反應,便用手指了指牆上的標板。鍾恩雅順著宇文靈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她已經到了自己的(4)班。
“噢……!實在對不起,在你麵前失態了,祝你好運咯……拜拜……!”鍾恩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走進了自己的班級。
宇文靈也接著往下走去,離(3)班不到10米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也越發的緊張起來,到底他和那幫學生的第一次見麵會是怎樣的呢?他已經在心中想象了無數個結果,但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他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好了,於是就從班級的窗戶朝裏麵探探究竟。
他們穿著還真的挺時尚的,男生的頭發也都染了各式顏色,女生雖然也有些沒有染發,但她們身上衣服的曝光程度卻比其他的女生要高;有些許同學正在看著課外書,其他的都在說話打鬧。這看上去跟平常的班級沒什麽兩樣,很符合“社會現況”啊?,難道是鍾老師她嚇唬我的……?算了……現在還是不要多想的好,事實證明,自己預想的總和事情的結果相反。隻要進去,就知道答案了,現在沒有必要去浪費腦漿嘛!
宇文靈理了理白色的體恤,撥了撥自己的劉海,準備正式進入(3)班。雖然他一直以為他可以輕輕鬆鬆麵對這班學生,但他此時才發覺,現在的心情果然和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抓緊了手中的出勤日誌,開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進教室,他的心跳也開始加快。當他走進教室後,班裏所有的學生都停止了手上的事情,定定地凝望著他,他現在甚至覺得自己的唿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我……!”“是新來的語文老師對吧……!”宇文靈好不容易走上了講台,正準備介紹自己,卻被一把頗有些挑釁語調的聲音給斷了下來。
宇文靈順著聲音望了下去,是一個長相很英俊的男生,臉上還帶著淡淡微笑。看見他的笑容,宇文靈覺得自己有些輕鬆起來,撓撓了頭,也微笑著帶著疑問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姓宇文的?好像我還沒有說明呢……!”
他的這一問題,立刻引起全班的哄堂大笑,那男生還是那副挑釁的語氣說道:“原來又是個白癡,我並沒有說是你的姓,我隻是說你是新來教我們語文的老師……!”
宇文靈這麽一聽,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無奈地抱歉道:“對不起啊!我誤會了你的意思,我的名字是宇文……!”
“你的名字叫宇文靈……沒錯吧……!”那個男生又插嘴了。
雖然隻是插了個嘴,但卻讓宇文靈非常地疑惑。
“你怎麽知道?”宇文靈不解地問道。
男生笑了笑,還站了起來,走到了宇文靈的麵前,玩味地說道:“我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陶然……!”
男生一叫,就好像發出了什麽命令一樣,坐在第三組最後一桌的男生立即站了起來:“剛才安奇也說了,我叫陶然,我父親是[藍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技術開發主任,為了更好的掌握教師的把柄,我都在他們的辦公室裝了竊聽器,當然也包括教務主任辦公室,那個教務主任還算不錯,中規中舉,所以我們多數竊聽到的,是教師的資料……今天很幸運,直接從教務主任辦公室裏抓到了你的把柄……!”
原來眼前的學生就是安奇,怪不得氣焰這麽囂張,看來鍾老師還沒把他介紹全麵呢!
“怎麽?007的電影看多啦!人家當特工,你們想當間諜啊?”宇文靈半開玩笑地說道,聾子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怒氣。
“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很生氣。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隻要你在平時上課不限製我們的自由,不多管我們的閑事,你和教務主任的關係,我們會替你保密的……!但是如果你不聽的話,那我們也隻好幫你宣傳宣傳,到時候,你也知道後果……!”安奇坐到了第一列的桌子上。
“為了這些小事情,有必要那麽大費周章嗎……?”宇文靈嘴角帶著一絲邪笑。
宇文靈的這一句話,讓安奇和陶然心跳險些漏了一拍,但安奇仍然裝做泰然若無地說道:“那你現在答不答應呢?如果拒絕我的好意的話,那你趙爺爺的教務主任的地位,可就危險了喔……!”
聽到這裏,宇文靈的怒氣立刻升到了爆發點。他平時最討厭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威脅,他現在真的想把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打到連他媽都不認識的地步,真後悔當時聽到鍾老師講他遭遇時,還為他抱不平。宇文靈已經握緊了雙拳,嘴角也開始有些顫抖,怒發衝冠地說道:“你信不信我……!”當下準備向安奇揮拳。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現在是個老師,不能動手打學生的,而且自己還有目標沒有達成,怎麽能這麽輕易地離開這學校呢!
“我什麽……?你認為,你還有能力做些什麽嗎?”安奇仍然是那囂張跋扈的摸樣。
“我……我…我去上廁所……!”宇文靈將氣一泄,拿起出勤日誌,立刻衝了出去。
他一剛出門口,班裏立即滿堂歡唿聲。宇文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不到5分鍾,他就被裏麵那群混球給氣了出來,還真是夠行的!下次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厲害。這一時間,還真的沒有地方可去,隻有在教室附近的樹陰下的石凳上坐了起來,時不時從音樂教室傳出來的鋼琴曲,讓宇文靈的心情淺淺平靜下來,心中那口怒氣也瞬間消逝,可能因為剛才過分緊繃了神經,當現在一切放鬆時,好像虛脫了一樣,感到特別的疲倦,竟然靠在石桌上大睡了起來。那些過路的學生和老師無不是嬉笑而過。直到夕陽西下的黃昏之時,他的手機響起來時,他才結束了睡眠。
宇文靈揉了揉自己剛睜開的雙眼,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他老媽,不禁一臉無奈的表情,肯定又是查問他行蹤來的。不過也難怪,誰叫他上次不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很明顯已經造成了她心裏的陰影。
“媽,什麽事啊……?”宇文靈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立即出現他可愛媽媽的聲音:“寶貝啊!今天是你當上教師的第一天,我和你爸爸在家裏準備了豐富的大餐為你慶祝,還叫上了你林叔叔和藍叔叔,阿泰和阿元已經到了,但是小靈因為要值日所以還沒有迴來,剛好你們學校離[月城]又不算太遠,你就去接小靈一起迴來吧……!就這樣了,拜拜……!”還沒等宇文靈反應過來,他老媽就掛斷了電話。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流給宇文靈。
宇文靈接完電話,臉上還是那副呆頭鵝的表情。這左思右想的,沒由來的突然有些緊張了,但還好他自我安慰能力強,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了下自己,便開始動身往[月城]高中走去了。
十來分鍾後,宇文靈來到了[月城]高中,發現藍靈還沒有出來,便在對麵街道上等了起來。可他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阿元和他妹妹在同一所學校裏麵,就算藍靈要值日,當哥哥的也沒有理由先走啊!況且還可以叫司機來接她呀!這一定是我老媽和他們擺的譜,還是先走為妙,豈能白中他們的計。宇文靈立馬轉身想要走人,可這麽巧,藍靈正好走了出來;又這麽巧,藍靈看到了他,還微笑著朝他揮手,這迴他的腳不聽使喚了,沒有繼續逃走,反而朝藍靈的方向走去。
“嗨……!”宇文靈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唿,甚至都不感正麵看著藍靈,因為他們原本就像毫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現在突然叫他接一個陌生人迴家,他還真的很不適應。況且他之前對她依然存有成見,還沒有做好和她見麵的準備。
相較之下,藍靈對和他的相見,卻顯得更加自然些。自從上次之後,她發覺自己以前對他的成見是完全錯誤的,她應該放下自己的成見,可能他們還能成為好朋友也說不定。
“嗨!我聽謝阿姨說了,今天要為你慶祝一下。我們還是別讓他們等太久,你也知道,他們煩起人來是非常可怕的……!”藍靈微笑著說道。
宇文靈點了點頭:“你習慣坐公車嗎?如果習慣的話,那我們就坐公車迴去,不然坐出租車也行……!”
“坐公車吧!看這街道空蕩蕩的樣子,出租車應該不會來這裏的。而且站牌就在對麵街!”
“那好……!”說完,宇文靈向2路站牌走去,而藍靈則是跟在後麵,但在等公車的這段期間,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宇文靈心中雖然覺得有些緊張,但他仍然不習慣與她交談,或許根本就是自己的羞澀,而不敢麵對藍靈。
不久,兩人終於上了公交車,藍靈自然地坐到了雙人座位上,而宇文靈反而走到了對麵的單人座位上,剛想坐下,卻被藍靈給拉到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以一副質問的表情說道:“我長得漂亮嗎……?”
宇文靈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一時間忘了怎麽迴答,隻好照實點點頭,如果你那叫不好看的話,那天下就沒長得好看的人了。
“那是不是非常討人厭呢?”藍靈見宇文靈有了迴應,接著問道。
宇文靈也沒想清楚藍靈的問題,竟然就愣頭愣腦地繼續點頭了。他的這點頭,藍靈差點就哭了出來。等聽見藍靈的低泣聲,宇文靈才意識到剛才的錯誤,連忙道歉更正:“不對不對,剛剛是我頭疼,跟你的問題無關……其實你一點都不討人厭……!”
藍靈看到宇文靈因氣急而微微紅暈的臉蛋,頓時笑了出來:“我假裝的,嚇嚇你而已……!”
宇文靈見藍靈笑了,雖然隻是嚇唬他,但心卻也寬鬆了些,並沒有怪她的意思,臉上也掛起了笑容:“其實,很對不起。因為我們隻見過一次麵,算上今天也就兩次,所以……我不知道怎麽和你相處;說些什麽話。因此,之前對你一直都是愛理不理的。別人都說我這是有病,但今天我終於覺得自己有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呢……!”藍靈大笑著接著宇文靈的話說道。宇文靈不知怎麽的,明明是在笑自己,可自己卻莫名其妙地就跟著笑了起來,難道他真的有病?
就在這時,宇文靈的手機又再次響起,他們的笑聲也被就此打斷。原本他以為是他老媽打來催他們的電話,可誰知道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宇文靈接聽了手機。
“宇文老師,我是鍾恩雅……!”手機裏響起的竟是鍾恩雅,這就讓宇文靈感到奇怪了,他沒有在人事資料上填有手機號碼?她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呢?難道是從他的教職申請書上留下的聯係電話?
“鍾老師?請問有什麽事情嗎……?”宇文靈問道。她的唿吸聲很急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是出事了,(3)班的男生在酒吧玩樂的時候,得罪了另一夥人,現在他們正準備打起來了……!你能馬上趕到中環路的[天利]酒吧嗎……?”
宇文靈這一聽,果然出了大事,這幫家夥就喜歡惹麻煩,他教師生涯的第一天,就可以在五分鍾之內將氣出教室,也難怪對方會受不了他們。
“我馬上就到……你盡量離他們遠點,避免受到波及……!”宇文靈說完便結束了通話。若不是下一站就剛好到中環路,他才懶得管那幫混蛋。
“出事了嗎……?”藍靈看見宇文靈嚴肅的表情,好奇地問了問。
宇文靈看了藍靈一眼,點頭道:“我的學生可能出了點事情,我要馬上去找他們,就在下一站下車,你先……”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就沒在接著繼續講下去。因為同時已經收到藍靈的搖頭拒絕,好像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麽。
“想叫我先迴去是吧……!
他現在已經整裝完畢。一件純白色的短袖體恤,加上條有些寬鬆的牛仔褲,再配上了雙黑白相接的運動鞋,看上去非常樸素。可能是因為在[神陽村]呆了一年的關係,在打扮的概念上,已經脫離時尚的潮流。不過那紮起馬尾的長發,加上那副令很多女孩子都羨慕的臉蛋,卻也讓他顯得特別出眾。他的劉海柔順地披在雙頰旁,戴了副晶瑩的黑色絲邊眼鏡,卻又顯十分的斯文。麵對鏡中的自己,嘴角略帶了點滿意地笑容。
他之所以會這麽認真地打扮,就是為了到那所曾讓他受盡自責之痛的[盟王私立高中]任職。沒錯,他昨天就已經得到了[盟王]董事會的正式聘請,成為2年(3)班的班主任。如果我不說,我猜大家一定都不知道,他教的課,竟然是無足輕重的音樂課!再怎麽說,他好歹也是個哈佛的畢業生,沒理由隻教學生五線譜吧!
其實這也難怪,他畢竟沒有任何的教學經驗,估計董事會那些家夥也隻是看中他的哈佛文憑罷了!讓他上個副科,多少也不會影響太多學生的成績,到時候隻要打著哈佛畢業教師的旗號,還怕沒有更多的有錢人送孩子來上學嗎?
宇文靈走了好一段路,才來到通往[盟王]的公車站。不知道是不是在鄉下呆得太久的緣故,他現在竟然不想坐什麽私家轎車,反而是想坐坐公車走走路,順便看看以前從沒有注意到的風景。等了一下子,那趟2號公車已經靠站,走上車去,他不禁想起那時第一次坐公車的體驗,可能太專注的原因,以至於沒有發現公車上,乘客投射過來的驚豔的目光。
不久,公車又再次靠站,下車小走一段路程之後,便來到了[盟王]私立高中。可說也奇怪,他卻並沒有對之產生厭惡,也並不在意那時朱濤的卑鄙戲弄。此時此刻,他的內心竟是如此平靜,連自己都感到十分愕然。或許,他反而還應該謝謝朱濤。若不是他,恐怕到現在他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吧!
現在最讓他在意的,反倒是董事會那些家夥讓他帶的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班呢?能隨便交給他手上的班恐怕也不是什麽好班級吧?!不過他也沒必要想這麽多,反正他來這裏的目的也隻是為追查朱浪幫雷虎洗黑錢的證據而已,其他的他才不會多管呢!
首先要去教務主任辦公室的趙揚主任那裏報到,說起趙揚主任,他人還挺好的。記得他來應征那天,其他人見他是來應征老師的,個個笑得都快不成人型了,不僅滿是嘲弄,就連麵試都不讓他去。幸好趙主任出麵幫他,不然他這個老師也就甭當了。後來才知道,趙主任竟然是爺爺年輕時候的老同學,這天下間居然還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教務主任的辦公室自然在辦公樓,幸好他來應征那天,悠閑的在學校裏轉了轉,不然他又得花上時間找了!
宇文靈悠哉悠哉地來到教務主任辦公室,卻差點和一位很年輕的教師撞個滿懷,他想也沒多想便急忙地道歉:“實在對不起……請問趙主任在不在?”
宇文靈刻意把本來想叫的[趙爺爺]改成[趙主任],雖然他年紀還小,但經過了一年的磨練,自然對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周全,如果隻有他和趙爺爺的話,他大可以放膽子的叫,可現在有外人在,他怎麽可以叫得這麽親切呢?這是擺明了他跟趙爺爺認識,讓別人聽見了,就會認為他能進來當老師,完全是靠了這種關係,這樣會對今後的人緣發展有很大的影響,也會對趙爺爺的主任地位構成了威脅。
“沒關係,趙主任在裏麵……!”年輕的老師微笑著迴答了一聲,便急忙的走了。
可能是她太急得緣故,宇文靈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她長的什麽樣子。不過,既然是一個學校裏的人,遲早會碰到的。她是在這個學校裏,除了趙爺爺以外,第一個以真誠笑容麵對他的人,所以一定要和她做成朋友。
“阿靈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也知道在外人麵前避免我和你認識的關係,不錯喲……!”趙揚稱讚地說道。
宇文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憨笑著說道:“哪有,我這都是一時想到的,覺得這樣是對的,就做了,沒多顧及什麽?!”
“嗬嗬……!你就別謙虛了,你們那一家人我都知道,個個都是聰明得不得了,要不然我怎麽是個小小的教務主任,而你爺爺卻是企業大老板了……!”
“您這麽說就不對了,你幹的是將學生教育成社會棟梁的高尚工作,和我爺爺還有老爸相比,您的金錢和社會地位雖然沒有他們高,但無論怎麽樣,您永遠比他們累積起來的金錢和社會地位高大得多……!”宇文靈頑皮地說道。
趙揚這一聽,開懷地大笑道:“你爺爺和你爸爸就沒你這個嘴甜的優點……!其實啊!那天特意出麵幫你,完全是因為你爺爺和你爸爸各打了通電話來希望我幫你一把,不然我哪那麽及時出來,況且以你的年紀也不可能幹得了老師這行的……!”
宇文靈又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平時他就喜歡裝酷,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哦!對了,原本我們是安排你教音樂課,因為那是你的強項,但由於2年(3)班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而且校長不打算調老師來補缺位,說是教員緊張,就不浪費人力了,所以決定讓你教語文和音樂兩個科目;還有就是這個2年(3)班的出勤日誌……!”說著,趙揚從抽屜裏拿出了本有鐵製墊板的表格遞給宇文靈。
宇文靈雙手接過出勤日誌,拍拍胸脯保證道:“這個問題,對於別人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但對於我這個已經有五年沒有接觸過語文這東西的我來說,卻有那麽一點點的難度。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克服一切困難,達到您所希望的要求……!”
“這你不用擔心,我早替你設想好了,平時你沒有課的時候,你可到其他有經驗語文老師那裏學習,或者去聽聽課,學習學習教學經驗,我會和那些老師說說的……!”趙揚微笑著說道。
“趙爺……!”“主任……您叫我辦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他的[爺爺]還沒有講完,就被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給打斷了。
宇文靈可被嚇了一大跳,他隻好將爺爺改迴了主任:“趙主任,如果沒事,我就先去教室了……!”一轉身,發現來的人,竟然就是之前那位年輕的女老師,難怪剛才會覺得聲音這麽熟悉呢!
“你先等等……!”趙揚叫住宇文靈,接著又對著那位年輕的女老師交代道:“鍾老師,反正你要去班裏上課,麻煩順便帶這位宇文老師到2年(3)班去,順便給他說說注意的事項……!”
鍾老師看了看宇文靈,朝趙揚點點頭,轉向宇文靈說道:“宇文老師,請跟我來……!”說著便朝外麵走去。
宇文靈也向趙揚道了聲別,就尾隨著鍾老師走了出去。
到現在,宇文靈才可以真正的看清楚鍾老師的長相,年齡應該在22歲左右,雖然不是特別美麗,但看上去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特別的斯文,是那種讓男生一看就會心動的女生。不過可惜的是,宇文靈卻不是心動,而是隻想和她交朋友的樸實的心態。
“宇文老師……!”鍾老師突然開口叫道。
“請問有什麽事?”宇文靈禮貌地迴答,很明顯是在裝乖。第一印象對他來說,比什麽都重要,畢竟沒有多少人能再次相遇。
“其實沒什麽?我現在就來為你介紹一下你即將擔任班主任的2年(3)班……!”
“請說,我也正想問問你,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學生?”
“在他們當中,什麽樣的家庭背景的學生都有,比較起其他班級就(3)班最為複雜,所有老師都將他們班列為不良班級,也可能正是大家對他們的誤解,所以他們對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連老師也不看在眼裏,很多老師都拿他們沒有辦法,在你之前的那個班主任就是因為受不了他們的作風習慣,所以才辭職的。而且,他們還特別喜歡留連舞廳、酒吧和ktv,我也勸過,但總是被他們打馬虎眼蒙混過去。不過所幸的是,他們非常的團結,隻要是他們認同的人,就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但他們不願意主動去與人溝通,就算是我,他們也隻是稍微聽些我的勸……!”
宇文靈鬆了口氣,原來隻是這樣而已,那就小case啦!反正他也沒興趣和他們溝通,這樣大家也落得個輕鬆:“這些就別去管他了,以後再慢慢和他們溝通溝通,沒問題的。我現在隻是想請問一下……你的名字是什麽?我們交個朋友怎樣……?”
鍾老師望了望滿臉真誠笑容的宇文靈,自己也不禁笑了出來:“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鍾恩雅,2年(4)班的班主任,目前還是2年(3)班的英文老師。”
“你是(4)班的班主任!那就和我的班隻有一牆之隔,太好了,以後可得多多關照關照哦……!”宇文靈高興地說道。沒想到事情會這麽湊巧,以後他要是遇到什麽問題,剛好可以向她請教。
“你就少說客套話了,另外我還要提醒你一下,在(3)班裏麵有個叫安奇的學生,他特別的麻煩,曾經被學校記了次大過,原因是毆打老師……!”鍾恩雅表情嚴肅的看著宇文靈,似乎是在提醒他什麽。
聽鍾恩雅這麽一說,宇文靈可就來趣了,毆打老師……挺有風範的,很不錯嘛!
“他毆打老師的原因呢?”
“因為那個老師故意將他100分的試卷,改成了不及格,差點就害他留級……!”
“不是吧!那個老師也真有夠神經的,要是我,也非揍他一頓不可……!”宇文靈一臉憤恨地說道。
鍾恩雅看著宇文靈那氣得有些微紅的臉,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對他來說,安奇隻是個連一次麵都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沒想到他也能氣成這個樣子,看來自己還是有待加強啊!
“他從小到大就十分聰明,成績一直都很優秀,那次他是全考場第一個考完的學生。之後那個老師改試卷的時候,發現他沒有將計算題的過程寫出來,再加上他是考試最快的學生,所以那個老師認定他在考試的時候作弊,就找他談話,但他一再表示那是他心算的結果,可那老師就是不相信,然後他十分氣憤地辱罵了那個老師,所以那老師懷恨在心,故意將他的分數改成了不及格,因此他一氣之下將那老師打進了醫院。事後,老師被學校開除了,同時,安奇也被記了次大過……!不過我覺得非常奇怪,按理說,安奇家裏的的勢力,完全可以向學校董事會協商,而且本來就是那老師有錯在先,但安奇的父親似乎並沒有反應。”鍾恩雅接著說道。
“其實理由很簡單,隻要從學校的根本利益出發,你應該可以想出點什麽的……!”宇文靈向鍾恩雅提示道,看來這所學校裏麵,還有一個人處在懵懂的狀態。
“那你的意思是……?”鍾恩雅疑惑地看著宇文靈,她在這裏待了一年,沒理由他才剛到就知道原因啊?
“學校的根本利益就是名聲,名聲好了,才會有更多的家長願意花錢送子女來這裏讀書,錢才能賺得更多,所以他們給安奇一個大過處分,也隻是對學生和老師的交代,而對他的升學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鍾恩雅一驚,原來是這樣,難道學校就是拿來賺錢所用嗎?到底這裏還是不是學校啊……?
宇文靈見鍾恩雅失了神,再不提醒她,可能真的要出醜的,於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見她有了反應,便用手指了指牆上的標板。鍾恩雅順著宇文靈指的方向看去,原來她已經到了自己的(4)班。
“噢……!實在對不起,在你麵前失態了,祝你好運咯……拜拜……!”鍾恩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走進了自己的班級。
宇文靈也接著往下走去,離(3)班不到10米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也越發的緊張起來,到底他和那幫學生的第一次見麵會是怎樣的呢?他已經在心中想象了無數個結果,但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他決定還是先觀察一下好了,於是就從班級的窗戶朝裏麵探探究竟。
他們穿著還真的挺時尚的,男生的頭發也都染了各式顏色,女生雖然也有些沒有染發,但她們身上衣服的曝光程度卻比其他的女生要高;有些許同學正在看著課外書,其他的都在說話打鬧。這看上去跟平常的班級沒什麽兩樣,很符合“社會現況”啊?,難道是鍾老師她嚇唬我的……?算了……現在還是不要多想的好,事實證明,自己預想的總和事情的結果相反。隻要進去,就知道答案了,現在沒有必要去浪費腦漿嘛!
宇文靈理了理白色的體恤,撥了撥自己的劉海,準備正式進入(3)班。雖然他一直以為他可以輕輕鬆鬆麵對這班學生,但他此時才發覺,現在的心情果然和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抓緊了手中的出勤日誌,開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進教室,他的心跳也開始加快。當他走進教室後,班裏所有的學生都停止了手上的事情,定定地凝望著他,他現在甚至覺得自己的唿吸都開始困難起來。
“我……!”“是新來的語文老師對吧……!”宇文靈好不容易走上了講台,正準備介紹自己,卻被一把頗有些挑釁語調的聲音給斷了下來。
宇文靈順著聲音望了下去,是一個長相很英俊的男生,臉上還帶著淡淡微笑。看見他的笑容,宇文靈覺得自己有些輕鬆起來,撓撓了頭,也微笑著帶著疑問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姓宇文的?好像我還沒有說明呢……!”
他的這一問題,立刻引起全班的哄堂大笑,那男生還是那副挑釁的語氣說道:“原來又是個白癡,我並沒有說是你的姓,我隻是說你是新來教我們語文的老師……!”
宇文靈這麽一聽,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無奈地抱歉道:“對不起啊!我誤會了你的意思,我的名字是宇文……!”
“你的名字叫宇文靈……沒錯吧……!”那個男生又插嘴了。
雖然隻是插了個嘴,但卻讓宇文靈非常地疑惑。
“你怎麽知道?”宇文靈不解地問道。
男生笑了笑,還站了起來,走到了宇文靈的麵前,玩味地說道:“我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陶然……!”
男生一叫,就好像發出了什麽命令一樣,坐在第三組最後一桌的男生立即站了起來:“剛才安奇也說了,我叫陶然,我父親是[藍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技術開發主任,為了更好的掌握教師的把柄,我都在他們的辦公室裝了竊聽器,當然也包括教務主任辦公室,那個教務主任還算不錯,中規中舉,所以我們多數竊聽到的,是教師的資料……今天很幸運,直接從教務主任辦公室裏抓到了你的把柄……!”
原來眼前的學生就是安奇,怪不得氣焰這麽囂張,看來鍾老師還沒把他介紹全麵呢!
“怎麽?007的電影看多啦!人家當特工,你們想當間諜啊?”宇文靈半開玩笑地說道,聾子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帶有明顯的怒氣。
“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很生氣。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麽樣……?隻要你在平時上課不限製我們的自由,不多管我們的閑事,你和教務主任的關係,我們會替你保密的……!但是如果你不聽的話,那我們也隻好幫你宣傳宣傳,到時候,你也知道後果……!”安奇坐到了第一列的桌子上。
“為了這些小事情,有必要那麽大費周章嗎……?”宇文靈嘴角帶著一絲邪笑。
宇文靈的這一句話,讓安奇和陶然心跳險些漏了一拍,但安奇仍然裝做泰然若無地說道:“那你現在答不答應呢?如果拒絕我的好意的話,那你趙爺爺的教務主任的地位,可就危險了喔……!”
聽到這裏,宇文靈的怒氣立刻升到了爆發點。他平時最討厭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威脅,他現在真的想把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家夥打到連他媽都不認識的地步,真後悔當時聽到鍾老師講他遭遇時,還為他抱不平。宇文靈已經握緊了雙拳,嘴角也開始有些顫抖,怒發衝冠地說道:“你信不信我……!”當下準備向安奇揮拳。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現在是個老師,不能動手打學生的,而且自己還有目標沒有達成,怎麽能這麽輕易地離開這學校呢!
“我什麽……?你認為,你還有能力做些什麽嗎?”安奇仍然是那囂張跋扈的摸樣。
“我……我…我去上廁所……!”宇文靈將氣一泄,拿起出勤日誌,立刻衝了出去。
他一剛出門口,班裏立即滿堂歡唿聲。宇文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不到5分鍾,他就被裏麵那群混球給氣了出來,還真是夠行的!下次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厲害。這一時間,還真的沒有地方可去,隻有在教室附近的樹陰下的石凳上坐了起來,時不時從音樂教室傳出來的鋼琴曲,讓宇文靈的心情淺淺平靜下來,心中那口怒氣也瞬間消逝,可能因為剛才過分緊繃了神經,當現在一切放鬆時,好像虛脫了一樣,感到特別的疲倦,竟然靠在石桌上大睡了起來。那些過路的學生和老師無不是嬉笑而過。直到夕陽西下的黃昏之時,他的手機響起來時,他才結束了睡眠。
宇文靈揉了揉自己剛睜開的雙眼,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他老媽,不禁一臉無奈的表情,肯定又是查問他行蹤來的。不過也難怪,誰叫他上次不聲不響的離家出走,很明顯已經造成了她心裏的陰影。
“媽,什麽事啊……?”宇文靈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立即出現他可愛媽媽的聲音:“寶貝啊!今天是你當上教師的第一天,我和你爸爸在家裏準備了豐富的大餐為你慶祝,還叫上了你林叔叔和藍叔叔,阿泰和阿元已經到了,但是小靈因為要值日所以還沒有迴來,剛好你們學校離[月城]又不算太遠,你就去接小靈一起迴來吧……!就這樣了,拜拜……!”還沒等宇文靈反應過來,他老媽就掛斷了電話。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流給宇文靈。
宇文靈接完電話,臉上還是那副呆頭鵝的表情。這左思右想的,沒由來的突然有些緊張了,但還好他自我安慰能力強,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了下自己,便開始動身往[月城]高中走去了。
十來分鍾後,宇文靈來到了[月城]高中,發現藍靈還沒有出來,便在對麵街道上等了起來。可他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阿元和他妹妹在同一所學校裏麵,就算藍靈要值日,當哥哥的也沒有理由先走啊!況且還可以叫司機來接她呀!這一定是我老媽和他們擺的譜,還是先走為妙,豈能白中他們的計。宇文靈立馬轉身想要走人,可這麽巧,藍靈正好走了出來;又這麽巧,藍靈看到了他,還微笑著朝他揮手,這迴他的腳不聽使喚了,沒有繼續逃走,反而朝藍靈的方向走去。
“嗨……!”宇文靈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唿,甚至都不感正麵看著藍靈,因為他們原本就像毫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現在突然叫他接一個陌生人迴家,他還真的很不適應。況且他之前對她依然存有成見,還沒有做好和她見麵的準備。
相較之下,藍靈對和他的相見,卻顯得更加自然些。自從上次之後,她發覺自己以前對他的成見是完全錯誤的,她應該放下自己的成見,可能他們還能成為好朋友也說不定。
“嗨!我聽謝阿姨說了,今天要為你慶祝一下。我們還是別讓他們等太久,你也知道,他們煩起人來是非常可怕的……!”藍靈微笑著說道。
宇文靈點了點頭:“你習慣坐公車嗎?如果習慣的話,那我們就坐公車迴去,不然坐出租車也行……!”
“坐公車吧!看這街道空蕩蕩的樣子,出租車應該不會來這裏的。而且站牌就在對麵街!”
“那好……!”說完,宇文靈向2路站牌走去,而藍靈則是跟在後麵,但在等公車的這段期間,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宇文靈心中雖然覺得有些緊張,但他仍然不習慣與她交談,或許根本就是自己的羞澀,而不敢麵對藍靈。
不久,兩人終於上了公交車,藍靈自然地坐到了雙人座位上,而宇文靈反而走到了對麵的單人座位上,剛想坐下,卻被藍靈給拉到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以一副質問的表情說道:“我長得漂亮嗎……?”
宇文靈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一時間忘了怎麽迴答,隻好照實點點頭,如果你那叫不好看的話,那天下就沒長得好看的人了。
“那是不是非常討人厭呢?”藍靈見宇文靈有了迴應,接著問道。
宇文靈也沒想清楚藍靈的問題,竟然就愣頭愣腦地繼續點頭了。他的這點頭,藍靈差點就哭了出來。等聽見藍靈的低泣聲,宇文靈才意識到剛才的錯誤,連忙道歉更正:“不對不對,剛剛是我頭疼,跟你的問題無關……其實你一點都不討人厭……!”
藍靈看到宇文靈因氣急而微微紅暈的臉蛋,頓時笑了出來:“我假裝的,嚇嚇你而已……!”
宇文靈見藍靈笑了,雖然隻是嚇唬他,但心卻也寬鬆了些,並沒有怪她的意思,臉上也掛起了笑容:“其實,很對不起。因為我們隻見過一次麵,算上今天也就兩次,所以……我不知道怎麽和你相處;說些什麽話。因此,之前對你一直都是愛理不理的。別人都說我這是有病,但今天我終於覺得自己有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呢……!”藍靈大笑著接著宇文靈的話說道。宇文靈不知怎麽的,明明是在笑自己,可自己卻莫名其妙地就跟著笑了起來,難道他真的有病?
就在這時,宇文靈的手機又再次響起,他們的笑聲也被就此打斷。原本他以為是他老媽打來催他們的電話,可誰知道卻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宇文靈接聽了手機。
“宇文老師,我是鍾恩雅……!”手機裏響起的竟是鍾恩雅,這就讓宇文靈感到奇怪了,他沒有在人事資料上填有手機號碼?她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呢?難道是從他的教職申請書上留下的聯係電話?
“鍾老師?請問有什麽事情嗎……?”宇文靈問道。她的唿吸聲很急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是出事了,(3)班的男生在酒吧玩樂的時候,得罪了另一夥人,現在他們正準備打起來了……!你能馬上趕到中環路的[天利]酒吧嗎……?”
宇文靈這一聽,果然出了大事,這幫家夥就喜歡惹麻煩,他教師生涯的第一天,就可以在五分鍾之內將氣出教室,也難怪對方會受不了他們。
“我馬上就到……你盡量離他們遠點,避免受到波及……!”宇文靈說完便結束了通話。若不是下一站就剛好到中環路,他才懶得管那幫混蛋。
“出事了嗎……?”藍靈看見宇文靈嚴肅的表情,好奇地問了問。
宇文靈看了藍靈一眼,點頭道:“我的學生可能出了點事情,我要馬上去找他們,就在下一站下車,你先……”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就沒在接著繼續講下去。因為同時已經收到藍靈的搖頭拒絕,好像已經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麽。
“想叫我先迴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