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三人走後,黃耀祖連忙埋怨道:“道長,你剛才踢我幹嘛,就算說錯了話也不至於吧。”


    歸墟子白了他一眼,取下殘餘的煙卷,清了清煙杆,幽幽說道:“雖然是末法時代了,但西方世界的人才凋零得也太快了。”


    “怎麽個說法。”黃耀祖來了興致,竄到老道邊上,笑嘻嘻問道。


    “那是一個黑暗的年代……”老道的聲音有些沉重。


    十五世紀末和十七世紀間,西方進入長達千年的混亂時期,天主教神學是唯一的意識形態,魔鬼學說在當時大行其道,認為世間萬物為神所創造,而每當發生災禍和超自然力量事件時,就會以為有魔鬼作祟。


    受到愚弄的人們就把矛頭對準了魔鬼和跟魔鬼對抗的驅魔人,驅魔人異於常人的能力也變成了災難的根源。


    數以十萬計的驅魔人被指控為“異端”、“女巫”、“巫師”,慘死在火刑和其他酷刑下。


    “這麽殘忍!”黃耀祖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寶爺也鄙視道:“你們人類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得還真熱鬧。”


    老道在旁邊,不然黃耀祖肯定會跟寶爺來個世紀辯論,他隻看到人類不好的一麵,人類美好的一麵呢。


    “這些都是隱秘,不宣於書,貧道的宗門曆史較久,有些典籍記錄了下來。”歸墟子說完長籲了一聲。


    “你當著別人的麵揭人家老底,別人沒有抽你算好的了。”老道佯怒狀盯著黃耀祖說道。


    黃耀祖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不是沒加入宗門嗎,也沒人提點提點。”


    寶爺在腦中大喊:“你就是不學無術,不學無術......”


    歸墟子聽到他的解釋一陣氣結,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想撒氣也不知道怎麽撒。


    “死了那麽多的驅魔先賢,他們的手段已經出現了斷層,青黃不接了。”


    “那沒有什麽書傳下來?”黃耀祖感到很奇怪。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很多東西都需要師父手把手教的,書本上是學不到的。人才缺失啊,不然以那夫婦的本事,是沒資格當驅魔人的。”


    黃耀祖站起身來望著門口方向,自言自語:“不得不說,那外國妞的身材是真的好,難怪......”


    話說一半,他眼珠一轉,比劃了一個手勢,瞥了老道一眼。


    歸墟子再也忍不住了,騰的一下怒火就上來了,罵道:“混小子,你以為貧道像你一樣,色字頭上一把刀,我看那女的有些不對勁。”


    說完好像意識到什麽似的,怒氣很快壓了下來,嘴裏喃喃道:“道心啊,道心啊,這養氣功夫還不夠,今晚上多念幾遍《清淨經》......”


    黃耀祖也知道錯怪老道了,嘴上卻不認輸說:“誰知道呢......”


    歸墟子一聽養氣功夫又破了,手一指黃耀祖喊道:“你小子......”話到嘴邊他也沒有罵下去,放下手對著黃耀祖突然笑了起來。


    黃耀祖卻覺得心裏有些發毛,這老道不會被我氣糊塗了吧,那罪過就大了。


    “上飛機前,貧道卜了一卦。”老道的思維天馬行空,有些神秘說著。


    “是風火家人卦。”老道有些感慨,但看到黃耀祖一頭霧水的樣子,又恨鐵不成鋼說道,“還是要多讀點書。”


    寶爺大笑道:“看吧,寶爺我說的沒錯吧,你就是不學無術。”


    黃耀祖很委屈,現代人除了真正感興趣的,誰會沒事研究易經八卦。


    “風在上,火在下,火燃燒形成風,風吹動又助火勢,風與火相遇,使火蔓延起來非常快,這是有貴人出現啊,哪知是你這個憊懶小子,還是不太準啊。”


    歸墟子其實是胡說的,他從來不為自己占卜,這卦是他為了此行遇見的人卜的,黃耀祖又是此行與他相處最久的人。“貴人”也能代表師父,這卦象預示了他自己會遇到一個徒弟,一個能真正得傳他衣缽的徒弟。


    他看著黃耀祖心裏滿意極了,嘴上卻笑罵道:“好了,小黃......”


    黃耀祖打斷他的話說道:“道長,能不能不叫我小黃......”


    歸墟子見他真的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卻反而高興極了,右手一撚指說道:“道家講緣份,佛家說因果,貧道掐指一算,這名字與我有緣,就不改了。我們也見麵這麽久了,叫道長警官的太生疏了,你就叫貧道老頭,貧道叫你小黃。”


    老道都說得這麽直白了,黃耀祖隻得無奈接受了現實,他心裏安慰自己,小黃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至少聽著實在。


    老道結束了這個話題,“好了,小黃,言歸正傳,貧道剛才說那個女的,叫什麽羅.....”


    黃耀祖提醒:“羅琳。”


    “對,羅琳。她不是靈媒嗎,一般的靈媒的體質都是通靈之體,這才讓她們易於與靈異類溝通,反之也更容易被惡鬼上身。羅琳的體質更特別,她更像是萬靈之體,天生能吸取各種靈氣,來者不拒,如果修道之人,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如果步入魔道,那將是魔中之魔。”老道說到最後都有些凝重起來。


    “這麽牛嗎!”黃耀祖嘴張得大大的,他沒想到羅琳竟然有這種天賦。


    “不要羨慕,得虧現在是末法時代,她的身體比你的陰陽眼更像是黑暗的火光,打個比方,你的火光就是一根蠟燭,她則是一棵燃燒的大樹。”


    黃耀祖瞬間不羨慕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什麽事都有正反兩麵,古話說得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而且聽她說的話,她可以靈魂出竅與那些靈體進行溝通,這可是很高深的術法,她一個從沒有接觸過真正修行的人哪來的方法。”老道又說出一個疑點。


    “有人教會了她。”黃耀祖猜測道。


    “那這個人大概率就沒安好心,你小子明天小心點。”老道臉色凝重地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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