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栩栩十分的不自在。


    但這人說的話,和眼神裏都是關心,也沒什麽惡意。


    而且李公子說的話也不隻是關心自己。


    他也有在問那幾名護衛的安全問題,所以她也不好與人發脾氣。


    便語氣隨意的說“多謝關心,我無事,沒受傷,李公子這邊可還好?


    他們幾人也什麽大問題,被土匪偷襲撒了一些生石灰粉,用清油清洗一下眼睛就可以。”


    聽著江栩栩關心自己,李公子嘴角揚起了笑意。


    他站在那兒,眼睛裏散發著光亮,像是一塊溫潤宜人的白玉。


    他看著江栩栩,說道:“我這邊沒什麽大問題。


    隻有幾十土匪來偷襲,因為提前做了防備,倒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失。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是何緣,又忽然之間全部退走。”


    對著江栩栩說話時,他因為幼年的交情,語氣不自覺的放緩。


    對著顧景川,又因為這人不是江栩栩的良人,而對他又是另外一種語氣。


    他看向自己的護衛,蹙著眉頭不滿道:“原來是被那群遊兵散勇的土匪偷襲了


    你們幾人,這還真是無用,讓你們保護江娘子,自己卻搞成這副德行。”


    李公子說完,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般,對著顧景川說道:“顧兄,不要見怪,我是在說我家的這幾名護衛,他們實在是無用極了。”


    “公子恕罪!屬下知錯。甘願受罰!”幾名護衛閉著眼,齊齊跪下俯首認錯說道。


    顧景川:“……”這是說他的護衛嗎?難道不是在說自己嗎?


    拐彎抹角的,不就是在說他嗎?


    嗬嗬嗬!


    搞得像是誰聽不懂一般!


    不就賴了他幾名護衛,用得著這樣麽!


    真是小氣一男的!


    他以為自己會生氣?


    不!


    自己絕對不會生氣!


    顧景川如今已經想通了,什麽東西都沒有,保護他的妻兒重要。


    “李兄還真是厲害,對上那麽多土匪都能全身而退。


    不像我們幾個人,和那武功高強的匪頭拳拳到肉,對打了一百多招。


    眼看著已經把人打敗,卻沒想到他突然怕死,下陰招搞了個生石灰粉撒眼睛,我這…就來找李兄求救來了。


    對了,李兄,聽你們家護衛兄弟說,你那裏有清油是吧?


    能否請李兄快快把清油拿出來,緩解一下我們這快要被灼傷的眼睛,這裏感謝了?”


    這迴輪到李公子無語了。


    他不相信,顧景川沒有聽懂他話的意思。


    但這人委實有點……有點意思!


    嗬嗬!(ー_ー)!!


    話說到這裏,李公子並沒有故意拿喬為難,揮手讓身後跟著的護衛迴去取清油。


    沒多久,護衛把清油帶了過來。


    幾人迴到大樹下,現場隻有江栩栩知道如何用清油衝洗眼睛裏麵的生石灰,所以她拿著清油,用顧景川向眾人做示範。


    江栩栩拿出一根消過毒的筷子,在清油裏蘸了蘸,扒開顧景川的眼睛,朝裏麵滴了幾滴。


    同樣的動作,重複了多次,顧景川眼睛裏的石灰粉被清油慢慢的衝洗了出來。


    他灼熱難耐的眼睛得得到了緩解,心裏也大大的鬆了口氣。


    “今天暫時先不要睜開眼睛,眼睛被石灰粉灼傷過,就算已經衝洗幹淨,也要等眼睛緩解緩解才好!”她看著試圖睜開眼睛的幾人忙勸解說道。


    他們已經用清油把眼睛衝洗好,正眨巴著眼睛想要睜開。


    眼睛被石灰灼傷,裏麵又都是油,就算睜開除了平添難受的感覺,也看不清什麽。


    聽著江栩栩的解說,幾人點點頭,忙又緊緊的閉上眼睛。


    既然眼睛需要休息,那還是閉上好了。


    肖統與周禮兩人在看到如何清洗被白石灰灼傷的眼睛後,便準備一起離開。


    隻是在走的時候,肖統眼神瞥向一旁癱軟在地的秦瑤,對江栩栩說了句,“下手輕一點,不可鬧出人命!”


    “??”


    順著他的目光,江栩栩看了過去。


    秦瑤倒在地上滿身狼藉,脖頸處一道傷口,流出絲絲血跡,對上她審視的淩厲目光,也絲毫不懼。


    見此,江栩栩倒是笑了。


    很好!


    見江栩栩沉默,肖統又說了一遍,“聽明白了嗎?不可下重手!”


    這次傷亡比較大,不能再因為私人恩怨,而減少流放人數。


    他冷肅的目光看著江栩栩,意思就是她要是不答應,自己這邊就不會允許她私下尋仇。


    江栩栩見他一而再的說,不得不點頭。


    隊伍被土匪偷襲,官差與犯人們不說傷亡十分慘重,但傷亡絕對是有的。


    周禮與肖統兩人把這邊的事情解決好,便急匆匆地去處理其餘的事情了。


    打鬥現場,土匪們退去後,留下滿地狼藉!


    受傷的眾人倒在地上紛紛發出哀嚎,聽的人心裏難受不已。


    江栩栩看著婦人們都從山坡上跑下來,在何處尋找著自家人。


    沒一會兒,打鬥現場便傳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唉!


    兩方你死我活的打鬥,總歸會有人犧牲……


    “主人,下麵結束了我能下來了吧?”小花鼠在蹲在樹上,在心裏向江栩栩問道。


    這一次,可把它折騰壞了。


    那樹上的小家夥,聽到下麵的聲音,害怕的不得了。


    他一害怕,就會狠狠地攥著自己,那力度,小花鼠都怕這家夥一下控製不住力道,把自己給捏死了。


    還好!


    雖然受了點磨難,好在平安躲過了這一劫。


    小花鼠已經打定主意,以後要離這個控製不好自己的小家夥遠一點。


    要不然,它真怕自己的壽命減少幾天。


    江栩栩聽到它的唿叫,抬頭看向大樹,她大兒子還在樹上待著呢!


    她幾步走了過去,動作迅速地爬上樹,而後又把顧澈從樹上帶下來。


    而躲在一旁的秦瑤,看著從樹上下來的顧澈,眼睛裏閃出十分的怨毒。


    顧澈竟然真的在大樹上,她沒有猜錯。


    那土匪真是個廢物,那樣好的人質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都發現不了。


    而且自己都那樣與他說了,竟然還在那猶猶豫豫,活該他這次突襲身受重傷敗北而歸!


    秦瑤此時恨得咬牙切齒,這樣好的機會,那群土匪竟然沒有按照她的預想行動。


    顧家三房的幾人,除了顧景川受一點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傷,竟無一人在受創。


    而自己這邊,不但暴露了心思,成為了眾矢之的,自己還身受重傷。


    真是可恨!可惱!


    不行,她一定要要逃走。


    雖然肖統已經發話,不準叫江栩栩那賤人受下重手,但是她還一定會下狠手報複自己。


    反正,玉簪子已經到手,自己小心點逃走,直接去尋找財寶,到時候直接改頭換麵……


    顧景川眼睛裏進白石灰的事情已經解決,但是某些事情還未徹底解決。


    江栩栩抱著懷裏的顧澈小團小子,餘光看到一人正偷偷的往後退。


    她扭頭看了一眼那人,嘴角揚起一抹嗤笑。


    她不會以為,自己把她給忘記了吧?


    做了那樣的事情,還想著偷偷摸摸溜走,什麽代價都不付?


    嗬!


    江栩栩看著要走的人,大步上前,用力一把拽著她的後衣領,把人拉的踉蹌著跟她身旁,到了人群裏後,直接把人甩倒地上。


    江栩栩為什麽人摔在地上,因為她知道,這人最好麵子。


    秦瑤被甩在地上,摔得她頭暈眼花,渾身疼痛,躺在地上無力極了。


    她趴在地上,老半天才緩過勁,驚恐的轉過頭看著江栩栩,聲音顫抖的問道:“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嗬嗬!你覺得我會做什麽?”江栩栩蹲下身子,看著她嘴角勾著笑,說道。


    “三…三弟妹,你別亂來啊!咱們可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你現在倒是想起來,我們是一家人了。


    之前你向土匪出賣樹上有人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們是一家人了?”


    江栩栩的言語中充滿了諷刺,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在指尖不住地翻轉,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她已經打算好了,一會兒就拿這把匕首,給這個給她一下子。


    “我…我那是胡說的,我根本不知道澈哥兒在樹上。”


    秦瑤瞧這冒著寒光的匕首,瞳孔顫了顫,麵上流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但她依舊強裝鎮定,她眼神十分真摯地看著江栩栩與顧景川兩人,懇切地說道:“三弟,三弟妹,我可是真的冤枉,你們可真的要相信我啊!


    三弟,你也有看到的,我那時是被土匪拿刀逼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如果不說他就會殺了我,我那時也不知道澈哥兒在哪兒!


    真的隻是胡說一通,想要保住性命而已,你們可要千萬要相信我。


    我們怎麽說也是一家人,而且澈哥兒還是我看著長大的,與我親生的孩子沒有分別。


    我怎麽會故意讓土匪去傷害他。”


    如今被她們抓到,就算她們質問,隻要自己不承認,這些人能奈她何。


    還拿出匕首來,故意威脅自己。


    嗬!


    好像自己真的會不害怕一樣。


    搞得她真的會殺了自己一般!


    反正,那個肖統已經說過了,不準要自己的性命。


    現在自己不承認,江栩栩這個賤人,難不成還硬要栽贓到她頭上,屈打成招地打她一頓?


    反正土匪在這的時候,江氏這個賤人又不在這裏,自己真真假假的模糊地說一番就是。


    秦瑤並不怕顧景川這個當事人也在這裏。


    他是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逐字的掰扯自己說的那些話。


    反正她也沒有完全地說謊,就是沒說全而已。


    “嗬!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明白!”


    這人是準備裝傻到底了啊!


    秦瑤是打量著自己不在這裏,之前她的所作所為自己不知道是吧?


    可惜了!


    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都被小花鼠通過心念溝通,實時播報地一五一十地給自己講了。


    就連她說的什麽話,哪幾個字,什麽意思,都被小花鼠傳送過來了。


    可惜,自己那時候正在領著其餘婦人抵抗土匪,要不然自己就不是射過來一箭那麽簡單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當時那一箭,自己明明是朝著秦瑤的後心,可是為什麽卻傷到了臂膀?


    就算是距離遠,按照她現在的射箭水平,不應該差這麽多的。


    江栩栩有種感覺,那支箭不是射偏離的,而是被某種看不見的物質,硬生生的給帶偏離的。


    這就很詭異了!


    難不成,有人在幫她!


    亦或者……


    江栩栩抬頭看天,難道是他在幫助秦瑤?


    天道!


    想到這個可能,江栩栩眉頭頓時縮緊了。


    她差點忘記了,自己如今是在書中。


    而秦瑤是書裏的重生女主。


    既然她是這本書的女主,那便是天道所鍾愛的!


    相當於這個書中世界的天選之子——大氣運者!


    天道感知到秦瑤出現了生命危機,出手幫她!


    所以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才會偏離原定目標。。


    想著秦瑤是是書中世界的主角,江栩栩又想到一種可能。


    現在自己與秦瑤是對立關係。


    與主角不對付是對關係。


    那……


    她現在豈不是成了反派??


    呃…凸(>皿<)凸


    還真挺操蛋!


    江栩栩抬頭看天,她要試一試,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能殺秦瑤。


    這個女人重生後,就成了一副黑心黑肝的人。


    她與自己一家不對付,以後怕是有不少的衝突關係。


    想到那隻玉簪子,江栩栩真想罵娘。


    不是秦瑤這人有病吧!


    什麽重生大女主?


    神經病吧是!


    江栩栩真想翻個白眼。


    為了避免這人找麻煩,自己都已經把玉簪子巧妙的送了出去。


    她也得到了玉簪子,怎麽還是來搞自己一家人。


    江栩栩真的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得罪她,怎麽妨礙著她的路了。


    就是一個勁的咬著她們一家人不鬆口。


    “三弟妹,我說的全都是真,你如果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就真的沒有辦了。”秦瑤一副委屈至極隨你怎樣的模樣。


    反正她是不相信江栩栩敢殺人。


    自己也解釋了,如果她不相信,非要傷人是站不住理的!


    江栩栩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心裏惱怒起來。


    這個該死的!


    這是打量著自己不敢傷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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