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官人……”


    西門慶慶:“他們說的倒也沒錯,我確實是通過李行首才結識了陛下的。”


    吳用眼睛睜大,眼中倒映著西門慶慶的身影。


    “那……”


    吳用欲言又止,匍匐接近她,貼向她的耳朵,低聲問她:“那他們說官人媚上也是真的嗎?”


    西門慶慶扭頭看他。


    兩人挨得極近,她的睫毛幾乎要與他的睫毛打起架來。


    她盈盈一笑,坦然道:“倒也……不算說錯。”


    若實實在在說來,她確實對假扮成陛下的阿……神使用了魅惑技能。


    吳用抿緊唇,目光一下子沉了下來,唿吸也急促了一瞬。


    他的唿出的氣息打在西門慶慶的臉頰上,灼熱地似乎要將她的肌膚燙傷。


    “我不信。”


    西門慶慶笑了一下,“沒有他們想的那般齷蹉,不過,我的舉動也相差不離,我也不會為自己洗白辯解。”


    吳用神情越發不解。


    西門慶慶依舊笑著,不緊不慢問他:“別人還說了什麽,你隻管問,我都會坦率告訴你的。”


    她目光專注,又咄咄逼人,“吳用你不是旁人,況且你如此聰慧,我在你麵前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隱瞞,也瞞不過你。”


    吳用神色微怔。


    她目光澄澈明亮,看上去確實對他敞開心房,毫無保留。


    曾自比諸葛孔明,又被稱作智多星的吳用突然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了。


    他隻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要完了。


    吳用看著她,“我問什麽都可以?”


    西門慶慶點頭,“我隻希望你問完後能信我,以後我亦會信你。”


    吳用笑了,“原來官人是要用我。”


    西門慶慶直言道:“你不是自比諸葛孔明嗎?難道你不願輔佐某人成就一番事業,千秋留名嗎?”


    “當然,我並不想像劉皇叔一樣占地為王,我所做的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是成功了,大概最多隻會被一些普通民眾記上一段日子,也算不得千秋留名。”


    吳用突然伸手,握住了西門慶慶放在床榻上的手。


    “這也就夠了。”


    “隻要能被人記住,就夠了。”


    他握著西門慶慶的手緊了緊,抬頭笑道:“更何況以官人的赫赫威名,那些被您洗刷了冤屈的人怕是會給您立碑建祠。”


    吳用笑道:“我能夠跟著您,為生民立命,為百姓平反,為天下掃清冤情,便已足夠了。”


    “男兒自當如此。”


    西門慶慶點頭,“你能想到這一點很好,那你想問什麽便隻管問吧。”


    吳用:“我隻問一個問題,還望官人毫無隱瞞地告訴我。”


    西門慶慶:“可以。”


    吳用強忍著疼痛,支起身子,目不轉睛望著她,問道:“在官人眼中,我吳用是個什麽樣的人?”


    西門慶慶一愣,忍不住道:“你就問這個?”


    虧她準備了好久,還以為他要問自己什麽難以迴答的問題呢。


    吳用收起笑容,板著臉,認真道:“是,對現在的吳用而言,這個問題尤為重要。”


    真是這……


    西門慶慶打量他一番。


    吳用麵色平靜,手卻偷偷揪住了褥子,把褥子揪出了一個小角角。


    “評價我對於官人而言真的如此困難嗎?”


    西門慶慶嘆氣,“你真想知道?”


    吳用點頭。


    “那咱們先說好,我若是說了實話,你可不準生氣。”


    吳用忍不住在心底苦笑,可見官人對於他並不怎麽滿意。


    他明白她的意思,開口道:“官人請放心,無論官人怎麽評價我,我都決定跟定官人了。”


    有了他這話,西門慶慶倒是放心多了。


    “你的話……”西門慶慶看看窗外,在陽光的照射下眯起眼睛,她拖著懶洋洋的聲調,“你是個聰明人,可聰明人最容易做糊塗事。”


    吳用:“我這次確實是辦了糊塗事。”


    “而且你自命清高,恃才傲物。”


    吳用的唇抿的緊緊的。


    西門慶慶笑了,“可你也確實聰明,還文武雙全,可惜你明珠暗投,埋沒山野,最後居然混跡到了土匪強盜的堆兒裏。”


    西門慶慶轉過臉,視線掃過他的臉頰,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開口道:“君如美玉,東樓不忍美玉陷於汙泥中。”


    吳用的嘴角忍不住上翹,又與她說道:“你方才跟另外幾人是不是也是這樣說的?”


    西門慶慶搖頭,“哥哥,你是不同的。”


    吳用嘴裏泛甜,笑了兩聲。


    “對於他人,我任他們來去,我救得了他們一次,卻救不了他們第二次,若他們還是冥頑不靈,自甘墮落,我也不會再為他們費心。”


    “然而,對於你,我卻無論如何都想要將你拖住。”


    她笑容甜美無害,心中卻道:對於你,我誌在必得。


    吳用輕咳一聲,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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