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丫鬟們,同樣發出陣陣嘔吐聲。


    老夫人抬眸看去,發現所有的人都在幹嘔,她從臉紅到脖子。


    林睿安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口鼻,又從林長安手裏奪過他的帕子,放在林綰綰的小手上。


    小家夥聰明,當即就笑著捂了起來。


    林長安哇哇大叫。


    “二哥,你幹什麽搶走我的帕子?”


    “祖母放屁又拉屎,惡心死了,你想讓我被熏死嗎?”


    “你個沒良心的。”


    “嘔~還~嘔~還我。”


    他邊嘔邊喊。


    老夫人本就覺得又氣又尷尬,如今聽到林長安當眾說出來,手都氣的控製不住了。


    她伸出顫抖的手,張了張嘴巴。


    葉瀾音見狀,完全裝作不知道。


    訓斥了林長安一句,“什麽放不放屁的,長安,你祖母香著呢,還不趕緊迴去看書?”


    說著,她揪著林長安的耳朵,邊罵邊往外走去。


    “成日在外麵野,迴來也懶散,趕緊迴去看書。”


    林睿安抱著林綰綰跟在了葉瀾音的身後。


    畫梅和畫心對著老夫人福了福身,也跟著走了。


    其他伺候老夫人的丫鬟,見到夫人都不想理,一個個更是不想伺候。


    可主子終究是主子,就在她們準備扶著老夫人迴去的時候,逸風居房門被打開。


    裏麵傳來了柳如煙驚唿的聲音。


    “太好了太好了,母親,夫君醒了……”


    柳如煙跑出來,哪裏還有葉瀾音的影子?


    屋外濃重的味道讓她再也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嘔~”


    “嘔~”


    “嘔~”


    她一連嘔了三聲,連忙從懷中掏出帕子,捂住嘴巴,隨即破口大罵。


    “那個畜生,吃了什麽狗屎,在本夫人院子裏放這樣臭的屁?”


    “翠微,去檢查一下,販賣出去!”


    柳如煙的話,讓本來就怒火攻心的老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硬生生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砰!”


    柳如煙聞聲側看,見到老夫人的身影時,嚇得當即一愣。


    “祖母?”


    她連忙跑到老夫人的身邊,可這才剛靠近,便聞見了老夫人身上讓人惡心的味道。


    她趕忙完後退,不再靠近老夫人。


    “快,把祖母抬進去…不,抬迴去玉福堂。”


    丫鬟見到少夫人發話了,不敢不從,幾人忍著惡心抬著老夫人,走出了逸風居。


    而這邊葉瀾音從逸風居離開後,大夥全都沐浴了一番。


    林睿安不緊不慢,氣定神閑的問:


    “娘,林世軒那日在湖中撈起後,到如今還沒有醒來嗎?”


    “是啊,昨日我去看了,老夫人說他是中元節衝撞了神魂,被勾了魂去。”


    聞言,林睿安神情淡漠,眉眼清俊,少年清朗此刻尤為顯現。


    “傳聞聖國百年前那場災害過後,中元節便成了惡魂遊蕩人間的日子。”


    “中元節唿聲迴頭,那是主魂被勾,前往地獄提前享受在人間因果的懲罰。”


    “林世軒兩日不曾醒來,說明他必定是受到了極其嚴重的酷刑。”


    “說不定還能見到死去的朱家人。”


    葉瀾音對這個兒子,是越來越佩服了,她還是聽了老夫人提起才知道的,沒想到這個兒子還懂這些。


    若不是從前都沒上過學堂,她還真希望他科舉能考上,也算了卻了他自己的心願。


    “睿安,林世軒那是他咎由自取,娘隻希望你們平安,任何功名都不及你們重要。”


    “娘知道科舉是你的心願,你迴去好好準備,這些事不要影響了自己才好。”


    林睿安目光透著溫情,點頭道:“娘,兒子聽您的。”


    【大哥別擔心,綰綰在,別怕。】


    小家夥伸出小手,摸了摸林睿安的臉頰。


    ……


    另一邊。


    攝政王府。


    攝政王坐在書房內,看著信件上的內容,眉宇間透著一股淩厲。


    他眯了眯眸。


    “這都是哪裏聽來的?”


    “主子,屬下問了住在亂葬崗附近的老村民,他們都說從未見到過亂葬崗有過孩子。”


    “後麵屬下想起上迴林夫人去雲溪村送符的事,便又去了雲溪村。”


    “屬下見到一名叫曲大鵬的中年男子,以王府的名義威脅他,讓他吐露了一些。”


    攝政王狹長的眸犀盡是深沉。


    信中寫道,葉瀾音生子那日,蕭承允被人丟在了亂葬崗。


    而鎮北侯和外室生的兒子,送去了葉瀾音的身邊,取代蕭承允在侯府的位置,和林長安成了雙生子。


    所以,他還有個兒子?


    他眸光看向地上跪著的墨青,不慌不忙道:“林長安這個孩子,你了解嗎?”


    墨青頷首。


    “他和世子玩的極好,屬下有暗查過。”


    “主子,您別看林長安年紀小,人一點也不小。”


    “和世子比,二人半斤八兩,他在學院欺負夫子,逃學,又在汴京稱霸,時不時的偷妹妹出去玩。”


    攝政王聽到林長安居然是個玩世不恭的人,當即露出難以置信的模樣。


    打架?


    稱霸?


    逃學?


    這孩子被養廢了?


    他額根暴起,仿佛感覺到了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襲。


    這若是日後,兩人都在王府,豈不是把王府鬧翻天了?


    攝政王萬萬想不到,他日後最疼愛的小女兒,才是他頭疼的小主。


    墨青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息。


    當年,他去找王爺的時候,也知道有個女的強了她,那淩亂不堪的場麵,還是他收拾的。


    沒想到居然會是林夫人?


    這林夫人還真是…讓他佩服不已。


    這話,他可不敢讓主子知道。


    他又弱弱道。


    “屬下聽說,林長安一心崇拜那些將軍。”


    “就愛和將軍的兒子玩。”


    “林夫人曾暗地裏去查過孫家,似乎有意讓他拜孫將軍為師父。”


    攝政王倚在梨木椅子上,投靠在背後,似乎在思緒著什麽。


    “去給孫將軍提個醒。”


    墨青詫異。


    主子這是…認了林長安?


    可那是鎮北侯上了族譜的兒子啊。


    主子……主子不會是想當…當外室吧?


    “主子,主子,這萬一…鎮北侯…”他說話語無倫次。


    “想去蠻沙和墨風換?”


    攝政王冷漠的話音一落,墨青閃身消失。


    去蠻沙?


    他不要命了。


    墨風到現還沒迴來,也不知道死沒死。


    他才沒有墨風那麽蠢。


    外室怎麽了?


    鎮北侯都能養外室,林夫人怎就養不得?


    呸!


    攝政王在書房裏,把手裏的信件看了又看。


    最後唇角勾起不易察覺的笑。


    蕭承允是他和葉瀾音的孩子。


    林長安也是他的孩子。


    這麽說來,他和葉瀾音有兩個孩子?


    當年葉瀾音怎會在小木屋把他強了?


    他越想腦子越混亂,堂堂攝政王,居然在這裏揣摩一個婦人的心思。


    若是被聖帝知道了,怕是不擺個三天三夜的宴席,都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父王,父王……”


    門外響起了兒子蕭承允的聲音。


    此刻攝政王看著他跑進來,眉目間的慈祥都比平日多了好幾倍。


    “嗯。”


    長得確實和也他娘有幾分相似。


    尤其是那雙眼眸,神態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葉瀾音知道不知道。


    不過,上迴她說奪讓蕭承允和長安完,他同意後,她眼裏暗藏的激動,是不是代表,她知道?


    “父王,您怎麽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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