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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八宗的掌門人出現之後,霍雲重、施涵等人便一句話也不再多說。


    七位掌門閑談幾句後,朱不省責斥道:“霍雲重,若不是我出手化解了你的攻擊,你可知道你就釀出大禍來了。”


    霍雲重抱拳道:“掌門,弟子知罪,我自知我心性不夠,多謝掌門出手,否則擊傷了大賢風洞的前輩就不好了。”


    施涵不以為忤,隻是靜靜等著自家掌門發話。果然,大賢風洞洞主盧蒼大聲喝道:“你這小子也太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什麽擊傷了大賢風洞的前輩?倘若你那一掌真正落在了施涵的身上,隻怕是你半邊身子都會直接癱瘓掉。”


    盧蒼說完,朱不省立馬接口道:“是啊,雲重,你怎這麽糊塗,我阻你,自然是怕你受傷了。”


    霍雲重麵色一滯,心中也不慶幸,反倒異常羞怒,不過嘴上還是勉強答道:“多謝掌門。”


    朱不省繼續問道:“今日你們全部聚集在此,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吧?方才還未到時,便聽見你們在說什麽鎮封秘境,那小子究竟在何處?”


    霍雲重立即答道:“有傳言稱,是那姓釋裟的小子擄走了。”


    王亦昆卻對盧蒼說道:“盧洞主,此事另有蹊蹺。”於是當著眾掌門的麵再度重複了一遍釋裟方才說過的話。


    一身火紅的莊如凊冷笑道:“原來是賊喊捉賊呐,朱不省,你這招瞞天過海倒是妙得緊啊。”


    “趁我淩劍湖弟子發狂,然後悄然劫走那少年,你玄伏門的人實力的確不錯。我懷疑,我淩劍湖姑荷芸暴怒發狂,以熾犴元魄施展揚塵式,或許都是你玄伏門搞得鬼。”淩劍湖掌門張鳶,身為一個女子,到場之後的第一句話竟如此鋒利。


    望淵崖的葉琅琛則未多說什麽,畢竟他的另一個女兒還拜入了玄伏門中。


    盧蒼看似淡淡地注視著朱不省,但朱不省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一股至強的元威在其身旁沉浮。


    “諸位,你們也不必這樣聽風就是雨,既然是先有傳言,那諸位又為何盡信這位釋姓少年所說的呢?”望淵崖的葉琅琛終是說道。


    巨樺門的楊懷絡同樣一副和事佬的語氣說道:“的確如此,既然玄伏門與苦駝山都有疑點,那不如就這兩個疑點進行求證,可好?”


    “哦?楊兄有何高見?”朱不省自方才眾門派詰問他開始,他臉上便一直掛著微笑,此刻聽到楊懷絡的話,笑意更甚。


    楊懷絡身為巨樺門的掌門,不怒自威,行動間袍服“劈啪”作響,顯然是蘊有諸多勁力。他說道:“倒不是什麽高見,隻是隨心而說。既然傳言對苦駝山不利,我們便將那名弟子囚禁起來便是,而玄伏門也有可疑之處,那一名失蹤的弟子和一名失蹤的長老自然也要追捕,不過,就我所見,我們八宗必須共同進退,八宗弟子應混在一起搜尋,這樣互有照拂,也是一大益處。”


    朱不省一聽,立時稱讚道:“楊兄此法甚秒,條理清晰、公正不偏,我覺得就依此法即可。”


    屈惜柳眉微挑起,第二個答道:“我霞雍門也無意見,盧老爺子,你覺得呢?”


    盧蒼自然知道王亦昆與釋裟交好,若是釋裟被囚,王亦昆自然也會有諸多限製,說不定也會被一同囚禁,但若是執意不讓,那隻會讓釋裟惹得更大的嫌疑,盧蒼一下子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蒲大師怎還未出現,此事我該如何決定。真想將這一幹人通通煮熟了喂狗,真是煩死老朽了!”盧蒼心中煩躁起來,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盧蒼露出沉思的神色,葉琅琛忽地說道:“盧洞主,眼下蒲大師不在,我們須得問你一句,這釋裟,是囚還是不囚。”


    張鳶清冷地說道:“眼下最好便是限製他的行動,隻有這樣才能洗清他的嫌疑。”她嗓音脆而寒,初聽隻覺柔軟,之後卻是一股凜冽的鋒銳之意,讓人不寒而栗。


    朱不省再度說道:“盧洞主,若你答允,我們七宗便達成一致了,你若一意孤行,那我們隻怕是會愈發相信那則謠言了。”


    “你可要知道‘欲蓋彌彰’這幾個字的含義。”莊如凊曾與盧蒼有過交情,故而她以這樣的語氣對盧蒼說話,盧蒼也並不動怒。


    盧蒼此刻恨不得能將這幾個掌門串成一串,撒上些辣椒、精鹽,抹上菜籽油炙烤一番,然後一口一口吞掉。


    就在盧蒼天人交戰、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卻突然聽到釋裟說道:“盧洞主,你不用惱擾了,我願意被囚禁,否則,這謠言隻怕是會毀了我苦駝山的聲譽。”


    朱不省朗笑一聲,又是震得樹葉抖落,道:“釋小友有如此氣魄,想來也不屑幹那些偷雞摸狗之事,既然如此,那便就此實行吧。”


    楊懷絡卻問向盧蒼:“盧洞主,依你之見呢?”


    盧蒼本就擔心釋裟會心中不忿,而眼下既然釋裟自己都願意被囚,他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麽,於是答道:“釋裟絕無可能將那身懷鎮封秘境的少年擄去,這不是一個天絏階修士辦得到的事,既然你們執意要囚禁他,我盧某人自然也沒什麽話說。”


    盧蒼話音剛落,卻忽然聽到一道極其嘶啞沉悶的聲音說道:“各位前輩,你們似乎還忘了一點。”


    張鳶眉頭一挑,轉頭看向自己淩劍湖的陣營之中一個頭戴鬥笠的人,她知道正是此人在說話。


    鄧驃繼續說道:“你們隻囚禁了釋公子一人,但與他交好之人甚多,你們能保證這些人不是他的共犯同夥麽?”


    張鳶一言不發,一是覺得鄧驃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二是鄧驃在淩劍湖中的地位近日來可以說是陡然拔高。


    “哪裏來的小嘍羅?掌門間對話,豈是你可以插嘴的?”說話的是霍雲重,他一肚子邪火,自然是逮住機會便發泄一番。


    鄧驃語氣依舊平淡:“晚輩一時嘴快,還望諸位掌門原諒。”


    楊懷絡擺擺手道:“這位小兄弟說得的確也不錯,但……若真是要囚禁其他人,怕是有些棘手呐。”他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王亦昆。


    八大宗門誰都知道,苦駝山的年輕天才與大賢風洞的猛人交情深厚、情同手足,若在場誰最有可能是釋裟的同夥,隻有可能是王亦昆了。


    盧蒼雖早已料到,但心中還是“蹭”的一聲冒起了怒火,當即嗬斥道:“張鳶!你淩劍湖可還有門規?我們幾位掌門在論事,什麽時候他一個小輩來指手畫腳了?”


    張鳶漠然道:“盧洞主息怒,這確是我管教不嚴,但鄧驃他說得極有道理。”


    “有道理?這胡亂汙蔑他人的作法叫做道理?我盧某今日幫你管教管教他,如何?”盧蒼胡須飄動,整個人的血氣一下子濃鬱到極點。


    張鳶還是那副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說道:“盧洞主要管教他,那自然是他的機緣與運氣,但我淩劍湖最近發生了一件事未給大家說,今日差不多是時候了。”


    “我淩劍湖六十年前一位閉關的長老,在前些時日出關了,這位長老現下已成為了我淩劍湖唯一一位太上長老。”


    眾掌門聞言,身子都不自覺地一震。


    “淩劍湖竟然……有太上長老……”朱不省方才還因張鳶衝撞了自己而懷恨在心,現下聽到這個消息,卻是生不出半點找迴場子的念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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