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到日後,明日就可以。”


    蕭天成沒有好迴頭,聲音去傳了過來,人也越走越遠。


    同一時間,驕陽宮中的應貴妃在此時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南宮勳撲在應貴妃的屍體上嚎啕大哭片刻,終於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驕陽殿走了出來,去了赤陽宮。


    “冀王殿下,這是娘娘寫的信,她說,萬一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便讓奴婢將這封信交給您。”


    剛進了赤陽宮,綠衣便將一封信交給了南宮勳。


    南宮勳有些詫異,伸手將那信接過,打開一看,隻見信上寫道:


    “勳兒見信如見母,我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隻怕已經同母妃陰陽相隔了!希望我兒莫要悲傷,因為,能用自己的性命來為我的兒子扳倒一個敵人,為你爭取一個機會,母妃雖死猶榮!其實,當阿九告訴本宮,吃一點點鶴頂紅隻是中毒,但不會損害生命的時候,母妃就知道,鶴頂紅之毒隻需一點點便可要人性命!其人之惡毒,也可見一斑。我兒日後徐時時警惕此女子,事成之後,殺了她!


    母妃猜,你看到這裏,定然心中疑惑,為何娘親知道鶴頂紅的毒性,還要吃呢?嗬嗬,母妃雖然知道,但更知道這是一條最好的計謀,絕對可以置皇後於死地!為了這個結果,母妃願意!母妃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替我的兒子鋪就一跳康莊大道!勳兒,日後,母妃不在你身邊,接下來的事,就全要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努力,莫要讓母妃失望,母妃會在天上看著你的!愛你的母妃!”


    “母妃,你怎麽這麽傻!你為何要這樣做?母妃……”


    看完信,南宮勳頓時悲痛萬分,哭道。


    “冀王殿下,娘娘如此,都是為了您,您可千萬不能枉費了她的一番苦心呀!”


    綠衣站在一邊抹著眼淚,說道。


    “綠衣,你為何不攔著她?你為何不攔著她?”


    南宮勳仿佛沒有聽到綠衣的話,隻顧一個勁兒的問著。


    “我如何沒攔,可娘娘她鐵了心!冀王殿下,事已至此,你還是節哀順變,好好經營娘娘用性命為您換迴來的一切吧!”


    綠衣說完,抹著眼淚離開了。


    南宮勳站在原地片刻,小心翼翼的將那封信收在懷裏,這才向冀王府裏而去。


    剛進了府門,他就大喊道:


    “阿九,你給我滾出來!”


    “阿九,你出來!”


    “阿九給冀王殿下請安。”


    阿九急匆匆的趕了來,在南宮勳麵前拜道。


    “你為何要讓我母妃用那樣的方法來陷害皇後?你不知道,鶴頂紅是劇毒嗎?你不知道,我母妃吃了那東西會死嗎?”


    南宮勳如瘋了般,大喊道。


    “可是,她卻還是吃了!”


    阿九不緊不慢,毫無畏懼的道。


    南宮勳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說,頓時整個人一愣。


    “我想,娘娘定然是知道那毒會有什麽後果的,但她還是選擇吃了!我想,她若是不願,即便是十個阿九勸她,她也不會吃的吧!”


    頓了一頓,阿九繼續道:“應貴妃是因為愛您,冀王殿下,貴妃娘娘用自己的性命替您換取的機會,您可一定要珍惜呀!”


    說完,阿九居然站起身來,走近南宮勳的身邊,接著,大膽的伸手,去撫摸南宮勳那張美如謫仙的臉,卻一把被南宮勳抓住,繼而狠狠的一丟,阿九就被他整個人丟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哼!”


    南宮勳冷哼一聲,接著道:“你不是那個人!”


    說完,大踏步走了


    “不是那個人?嗬……不是那個人?南宮勳,阿九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可她不喜歡你!她恨不得你死!而我呢?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


    身後,阿九的聲音傳來,撕心裂肺,狠毒至極!


    這一日發生了太多的事,似乎格外的漫長,但黑夜還是如約而至。


    朱子欣由於心中有事,一直睡不著,在屋子裏踱著步子,直到快要子時,方才合衣躺下。第二日早朝,眾大臣才剛剛參拜完皇帝,便有太監通報道:


    “啟稟皇上,魯國太子求見!”


    “……”


    南宮曜愣了一愣,方才一揚手道:


    “宣。”


    “宣魯國太子覲見!”


    太監將聲音拖的長長的。


    話音剛落,蕭天成的身影就出現在金鑾殿的門口,高大魁梧的體格,粗狂的麵部輪廓,還有那一臉的美髯,令他看起來有著不同於月國男子的粗狂與豪邁之感。


    蕭天成邁著大步,走到金鑾殿中央站定,右手按著左肩,微微俯身,用魯國的禮儀,對這南宮曜行了一禮,口中說道:


    “魯國太子蕭天成,見過皇帝陛下!”


    “賢侄免禮,不知賢侄來這金鑾殿有何貴幹?”


    南宮曜急忙抬手道。


    “哦,是這樣的,剛剛收到我父皇的一封信函,由於提到兩國聯姻之事,因此,本王不敢耽擱,便急急親自送了過來!如今送信的信差還等在門外,本王要等著皇帝陛下示下之後,好去迴複於他。因此,打擾了大家議事,還請皇帝陛下海涵!”


    蕭天成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一個信封,雙手捧著,遞了上去。


    有太監上前,接了那封信上了台階,段德瑞又伸手接過。


    南宮曜示意他當眾將那信念一下。


    段德瑞是個謹慎的人,大概將那信掃視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繼而又舒展了開來,念道:


    “月國皇帝親啟,此次我魯國太子在月國打擾多日,月國皇帝及子民熱情好客,對我太子多有照拂,令朕不勝感激,更無以為報,願與月國時代交好!恰逢我至善公主已到適婚年紀,且早就對貴國的太子南宮曦敬仰有佳,而太子蕭天成也有意同貴國朱候之女,朱子欣,怡和郡主結為秦晉之好,朕深表讚同!特此休書一封,已示友好之意,望南宮兄能夠采納朕的意見,一便兩國修好百世!魯國皇帝魯達坤敬上。“


    這封信,挺起來,像是一封純私人的信件,口吻什麽的,也都甚是親切。仿佛這件事就應該是水到渠成的,然而,這一封信讀完,包括南宮曜在場,所有人都露出為難之色。


    別說太子如今被關大牢,即便是未曾被關,他同這朱大小姐也是有婚約的人,可這魯國皇帝蕭達坤倒好,直接點名說姓的,就要棒打鴛鴦!看來,這件事還真是有些棘手了。


    再說南宮曜,聽完這封信之後,眉頭頓時擰成了麻花,好半晌,將手一抬,道:


    “賢侄,既然你們魯國如此有誠意,朕若是再推辭,就顯得我們月國不識時務,罷了,朕幾個休書一封,迴複你父皇,此事朕準了!”


    “……”


    南宮曜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有大臣即刻站出來,道:


    “皇上,此等大事,臣認為徐須得從長計議才行!”


    “是啊,皇上,太子如今身陷牢獄,答應這門親事,似乎不妥!”


    眾大臣七嘴八舌的說道。朝堂之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眾愛卿……眾愛卿……”


    南宮曜抬頭連聲道。


    大臣們聞言,停止了喧嘩,都怔怔的看著皇帝。


    南宮曜此時方道:


    “太子的事,原本是朕為了考驗他而設的局,可是,令朕沒有想到的是,這盤棋下道最後,卻牽扯進了幾個朕最不想牽扯到的人!還枉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這個人如此心狠手辣,手段殘忍,也令朕深感寒心,原本,朕還想等一陣子,看看那人還有沒有下一步的行動,隻是,今日之事卻將朕的計劃打亂了!罷了,罷了,既然如此,朕就饒那人一馬!至於誰是兇手,朕心裏一清二楚,之所以遲遲不處置太子的原因,正是如此,如今朕已年邁,且,近日總感覺身子不適,如此做,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太子是無辜的,朕擇日定人會洗清他的冤屈,隻是,那個想陷害太子的人,朕勸你,還是自己來找朕吧!”


    南宮曜說完,轉身出了金鑾殿。


    皇帝走了,朝堂之上,一反常態,隻有蕭天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轉身大踏步離去了,但其餘的人,都全然不似之前,下了朝便匆匆離去,而是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了起來。


    隻有南宮勳,他一個人定定的站在那裏,如同別試了定身法一般。


    父皇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知道太子的事,都是自己一手策劃的?難道自己的身邊一直都有人跟蹤,還是自己的人,原本就有問題?


    難道真的要如父皇所說的那般,去主動找他認錯?這……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行,不行,他必須要即刻想辦法!


    南宮勳想到這裏,陰沉著臉,轉身向金鑾殿門口而去。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剛剛下了早朝,東籬苑中,小翠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喊道。


    “什麽大事不好了?”


    朱子欣問道。


    她一個早就讓小翠去宮門外打聽早朝的內容,昨日魯國太子的話,她可是很重視,想要知道,他到底會要給自己一個什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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