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姨娘眼睜睜的看著,此時也是哭的一塌糊塗。


    其實,朱靖心裏自然也是不忍的,雖然口中對朱子嬋罵的狠了些,但畢竟自幼疼愛慣了的,這一時半會兒如何能割舍得下,他剛剛那樣說的目地,的確是想讓朱子欣能替朱子嬋求求情,這樣他才有台階下,畢竟那事兒是子嬋不對在先,若子欣不肯饒他,他之前對她所做的一切,便成了自己不能輕易饒了子嬋的前車之鑒。


    然而,朱子欣卻沒有,不肯給他這個台階下,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何況他這個一家之主,那話便更如那木楔一般,釘在了地上,是不能拔出來的。因此,他隻能狠了狠心。


    “小姐,剛才好險啊!幸虧皇後娘娘來的及時。”


    路上,小翠直到感覺無人聽到她們主仆二人說話的時候,方才小心翼翼的道。


    “是啊,若非皇後娘娘,本小姐今日可少不得挨一頓皮肉之苦了!不過,此事沒有那麽簡單,本小姐覺得,爹爹定然是會派人繼續追查下毒之人的。小翠,你可一定要記住我交待過你的話,否則,隻怕會有更多的麻煩!明白嗎?”


    朱子欣道。其實她明白,若非皇後娘娘,她豈止是挨一頓板子?而且,她預感,朱靖對這件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且,她也不會讓這件事就此罷休,那日那兩名黑衣人的話,她可還記得呢,隻要能找到那個劉郎中,那,哼,那要弄死二姨娘可就簡單多了!


    “小姐,您真的腰答應皇後,日後嫁給太子嗎?”


    小翠又問,對於皇後今日的話,她還一直耿耿於懷呢。


    “答應啊,你不是也說太子比冀王好嗎?”


    朱子欣很爽快的道。


    “話是如此說,可是,這樣做的話,似乎於理不合。”


    小翠撓了撓頭,道。


    “哼!小翠,你忘了我曾經給你講的那個故事了嗎?不過都是些想利用我的人罷了,又豈能托付終身?”


    朱子欣卻冷哼一聲道。


    “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答應了皇後的婚約,日後必然是要嫁給太子的,難不成,你這八字還沒一撇,您又想要悔婚了?”


    小翠問。


    “嗬……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誰知會發生什麽,不過,我也是被逼無奈,先答應了再說!這叫緩兵之計,你懂不懂?”


    朱子欣輕笑一聲,道。


    “好一個緩兵之計!大小姐可真是聰明!若是本網將小姐所說的話告訴皇後,不知皇後會作何感想?”


    誰料,朱子欣的話才剛說完,頭頂便傳來一個男聲來。


    漠然抬頭,卻見一襲白衣的南宮勳正坐在一顆樹上看著她。


    朱子欣也不驚疑,隻不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道:“偷聽別人說話,這難道就是冀王殿下的做派?既然冀王要去皇後哪兒告狀,那就去吧,子欣隻怕,以你如今同皇後的關係,隻怕皇後她不會信您!”


    說著話的同時,朱子欣也不由在心裏埋怨自己大意,往日,若是有人接近,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完全沒有察覺的。這一次,雖然可以歸咎於南宮勳的武功修為,但也同她自己大意有關。


    “哼,本王並非故意偷聽,不過聽聞皇後來了貴府,便前來看看熱鬧,誰料,竟然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南宮勳說著,從樹上跳了下來,一雙幽深的眸子看向朱子欣,閃著危險的光芒。


    他長穿一襲白衣,有豐神俊朗,舉手投足灑脫不羈,但實則性格卻獨斷專橫,深藏不露,為達目地不擇手段,甚至於可以隨手將自己最忠心的手下推出去替自己擋箭,然而,這一切被隱沒在他的外表之下,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若非親眼看見那個人彘,朱子欣或許也會被他此刻的樣子所迷惑吧。


    可是,畢竟隻是可是,誰叫她是知道未來的人呢個?


    小翠見冀王似乎來著不善,且,她聽過朱子欣講過自家小姐被做成人彘的事情後,心裏便已經有了陰影,如今見冀王大有興師問罪之意,自然十分擔憂,急忙護在朱子欣的前麵,兩手臂張開,如母雞護小雞般,生怕南宮勳傷害她家小姐,口中還道:


    “冀王殿下何必如此,這件事是皇後娘娘提的,又不是小姐,要怪你也隻該去找皇後問個明白才是,何故來找我家小姐的麻煩?”


    “哼,讓開!”


    誰知,那南宮勳卻並不理會小翠,冷冷道。


    “小翠讓開!”


    朱子欣也在這時一把將小翠揮開,上前兩步道:“冀王殿下既然聽到了,那子欣反倒要問問冀王殿下,為何要害我?”


    “你我同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談我害你之說?”


    南宮勳想也沒想,反問道,他的語氣涼涼的,眼神仿如聚光燈一般,直直的看向朱子欣,仿佛恨不能將朱子欣的心挖出來看看一般。


    這個女人,如今如同一個迷一般,令他很難看出她的內心在想什麽,然而,越是如此,他卻越想要猜。這一點,就連他就都覺得奇怪,以前,朱子欣的眼神很清澈,對自己也是言聽計從,百般討好,可如今……似乎一切都變了!在他最需要她的幫助的時候,她居然倒戈,將矛頭對準了自己。他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


    剛剛,他之所以這樣說,還是因為不死心,想要試探一下朱子欣。


    “一條繩上的螞蚱?因為那紙同我三妹的契約嗎?”


    嘲諷的一笑,朱子欣又道:“隻怕你們倆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朱子欣如此聰明的人,怎會不解其中之意?


    於此同時,她的腦中閃過一個片段,一個一直無法解釋的謎團在這裏終於打開了,原來,這兩人當年是在這件事上狼狽為奸的,隻是當年中毒的那個對冀王言聽計從的朱子欣,因為她是冀王最好下手的一個,且,她對朱子嬋也百般信賴,自然被這二姨娘母女三人算計了。


    而那時朱子欣還被蒙在鼓裏,到死也沒有弄清楚過,整件事也就止於送解藥的那一刻了,後來,朱子欣不但說服了外公投靠冀王,就連朱靖最終也站在了冀王這一邊。隻是可惜,這一次,南宮勳卻沒有那麽幸運了!


    “本王如此做,還不都是你逼的?”


    南宮勳的語氣很是平靜,但朱子欣卻聽得出他心中的怨怒。


    “冀王殿下,您是冀王,皇帝的兒子,可子欣不過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侯府小姐,如何能逼得了冀王?”


    朱子欣亦平靜以對,淡淡道。


    但南宮勳又豈能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她這樣說,是不想同他扯上關係。


    “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你若肯幫本王,本王還用得著想這樣的辦法嗎?”


    到了這一刻,南宮勳終於道。


    “嗬嗬,王妃?冀王,子欣可是聽聞,您曾經去找過皇上,懇請他退了你我的婚事,怎麽,如今冀王殿下用得著我朱子欣了,便改變了主意?不過,我隻能遺憾的告訴您,一切都晚了!”


    朱子欣毫不客氣的道,說完,轉身便走。


    “朱子欣!”


    南宮勳的聲音自背後傳來,難得的氣急敗壞。


    “哼!這就叫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活該!”


    小翠見狀,不由啐了一口,道。


    “嗬……”


    朱子欣見小翠如此快就同她一起同仇敵愾,不由的失聲笑了。


    這一日的後半日,總算是平靜的過去了。第二日夜晚,朱子弈從外麵迴來,給朱子欣帶來了一個消息,說南宮勳已經帶著人走了。


    朱子欣聽了,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子欣,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那人了?”


    朱子弈試探著問道。


    “我以前很在意他嗎?”


    朱子欣反問道。


    “這……”


    朱子弈眼珠子轉了轉,道:“嗬嗬,也不是很在意。”


    “嗬……”


    子欣輕笑一聲,看著朱子弈問道:“你同寒玉姑娘如何了?還久都沒有聽到她的消息了,她如今可好?”


    朱子弈見子欣問起寒玉,不由也愁了臉色道:“太子最近很忙……”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說:“你是知道的,對吧?”


    朱子欣點了點頭,心道,能不忙嗎?兩派之爭的,正是水深火熱的時候,開玩笑,這可是關係到九五之尊的位子的爭鬥,萬一輸了,可是要掉腦袋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道理,她懂!


    “嗯,所以,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寒玉了。”


    朱子弈道。想必這才是重點。看見他有些落寞的眼神,朱子欣不由一笑,伸長了腦袋,湊近朱子弈道:“那……想不想現在去見見她?”


    “現在?”


    朱子弈嚇了一跳,問道。


    “當然了!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


    朱子欣道。


    “不像,可是,爹爹定然是不許的。”


    朱子弈還是有些擔憂的道。


    “不讓他知道不就行了?”


    朱子欣卻將手一甩,說道。


    “這……”


    朱子弈猶豫了,可思量片刻,實在是抵抗不了對寒玉的思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對嘛,男人嘛,就應該爽快!走。”


    朱子欣見他答應了,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砸了一拳,接著便吹滅了桌上的蠟燭,轉身就向門口走去,才走了兩步,這才想起小翠來,道:“小翠,若是老爺來了,你便說本小姐已經睡了,有事明天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惑國鬼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隔夜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隔夜茶並收藏重生之惑國鬼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