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朱靖又將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正欲再開口說話。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報:“迴稟侯爺,丞相夫人求見。”


    “……”


    什麽情況?丞相夫人怎麽會來到侯府?


    這一聲通報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拉了過來,接著,所有的目光又都全部集中在了朱靖的臉上。


    朱靖麵上閃過一絲不耐,但既然丞相夫人來了,他也不好不應酬,隻得揚了揚手道:“你們先下去,記住我的話,子時。”


    說完,朱靖又對門外的小斯道:“有請丞相夫人。”


    “是。”


    小斯答應一聲,一溜煙的跑了。


    “娘,這丞相夫人來咱家做什麽?爹爹一向同丞相無甚往來,突然來訪,我心中詫異!”


    朱子蟬拉了二姨娘的衣袖,一邊向外走,一邊道。


    二姨娘剛剛心思一直在毒藥那件事上,因此,對於丞相夫人的來訪也未曾在意。


    如今朱子蟬一說,她才迴過神來,暗自說了一聲:“好險!”


    接著,方才想了一想,道:“你說什麽,丞相夫人?哼,她那人,尖酸刻薄的緊,來候府能有什麽好事?”


    說完,腦中不由的想起那一日參加詩會的情節,不由的眼珠子轉了轉,拉了朱子蟬的手道:“走,跟娘去聽聽。”


    而朱子欣走出正殿門之後,即刻便對跟在身邊的小翠道:“小翠,隻怕這次,我是躲不過去的。朱子琪醒來後,必然是要一口咬定是我下毒害的她。”


    “那……小姐,這可怎麽辦呢?”


    小翠一聽頓時急道。


    “哼,其實也沒什麽,你按照我說的做,咱們必然安然無恙。”


    朱子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說道。


    接著,她便吩咐道:“你快去一趟宮裏,去找皇後娘娘,就說我答應她的條件,不過,她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明日午時來一趟候府,隻要她幫我解決了這個麻煩,她那日說的事,我便答應了。”


    “是,小姐。”


    知道失態緊急,小翠沒有一刻猶豫,答應了一聲便急急的去了。


    朱子欣卻迴到東籬苑裏睡大覺去了。對於她來說,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因為,她相信,皇後明日定然會來!


    正殿裏,丞相夫人此刻正同朱靖一同坐在桌前說話。


    她先是喝了一口茶,將那茶杯放下,隨即便擠出一臉燦爛的笑容來,看著朱靖道:“候爺近日可好?”


    朱靖聞言也敷衍道:“還好,還好!”


    其實,他心裏想罵娘,正在火頭上呢,這位不長眼的丞相夫人卻來趕趟兒,害的他必須將火氣壓下來,還要擠出一臉的笑容來應付她,感覺著實累的慌。


    俗話說,人與群分,物以類聚,道不同不相為謀麽,莫說朱靖同那丞相雖是同僚,但卻甚少來往,見麵也不過是點頭打打招唿,這其中緣由,當然又同那黨派之爭有關,丞相一直都是站在冀王那一邊,朱靖雖是朱靖未來的嶽父,但卻明哲保身,從不表態他偏向那一邊,因為,他早就看出這場鬥爭的殘酷性,不管此時站在那一邊,等最後塵埃落定的那一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誰都能猜的出來的,作為失敗的那一方,下場必然很慘,而贏了的那一方,功高震主,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因此,他一直不去摻合這趟渾水,圓滑處世,也算是明智之舉。


    如今丞相夫人來拜見,朱靖不知她的來意,心裏也不由的猜度幾份,莫非她是來做說客的?


    想到這個可能,朱靖自然不敢輕易開口,等待丞相夫人先說話。


    “唉!這沒了主母,侯府似乎冷清了不少!”


    丞相夫人又發出一聲感慨。


    “這……”


    四下裏看了看,朱靖道:“其實,夫人在世的時候,也不太管事的。”


    “侯爺此話差矣,你可小看了我們女人,一個家裏,當家主母的作用可不小呢,平日裏不覺得什麽,但一旦有個事情,那您可就省事多了。比如今日本夫人來府上,您還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隻把夫人請出來,我們姐倆嘮嗑就行,可如今,本夫人來了,隻得將您這個大忙人請出來了。”


    丞相夫人又道。


    “夫人說的是,說的是。”


    說到這些,朱靖倒是深有感觸,自從夫人離開之後,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大家都來請示他,他自感應付的有些吃力,如今被丞相夫人說出來,自然是感同身受。不過,他還是不明白,丞相夫人此次來的目地。


    他不明白,窗外偷聽的兩人卻明白了。


    隻見朱子嬋偷偷道:“娘,看來,這丞相夫人來者不善呀!”


    二姨娘此刻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氣的緊攥著拳頭,恨不得闖進去將那丞相夫人暴打一頓。然而,即便是她如何氣憤,也不敢在老爺麵前造次,因此,隻能繼續委曲求全的躲在暗處聽牆角。


    “看來,侯爺是深有感觸呀,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沒有白來。”


    那丞相夫人見朱靖對自己的話表示讚同,頓時如同打了雞血般來了精神,她坐直身子,又道。


    說完,不等朱靖說話,她便向前湊了一湊,繼續道:“我有個遠方親戚,年方十八,長的是花容月貌,百裏挑一,名喚楚紅,她自幼研習論語,女誡,內訓,女範捷錄女四書,是個難得一見的女才子,如今雖說不過是個女兒家,卻已經將自己的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不過就是出身差了點兒,父親官拜知縣,可侯爺您,說起來也不是頭迴成親,這樁姻緣依老身見,還是般配的。不知侯爺您意下如何?”


    丞相夫人一溜兒說了一長串,有些渴了,端起桌上的茶碗喝起了茶,那目光卻一直偷偷注視著朱靖的臉。


    “原來是說親來的。”


    聽到丞相夫人的一番話說完,朱靖方才舒了一口氣,隻要不是來說服他投靠太子或者冀王的事情,那一切都好說。


    再說了,他也厭煩如此繁瑣的瑣事,想想,丞相夫人說的也對,家裏若是有個主母,他就不用什麽事都親力親為,日後若有如丞相夫人這般的人物來造訪,直接讓夫人出麵接待就可以了,他便不必如坐針氈般難受了。


    其實,他之前想過要將二姨娘扶正,但她太過於小家子氣,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無法擔當起這個重任,且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舉手投足難免失了風度。他才打消了講她扶正的打算。如今既然有個合適的人選,那便娶一個來主事的人也好。


    想到這裏,朱靖微微點了點頭,微笑道:“沒想到丞相夫人如此有心,既然如此,那您就說合說合,若對方沒有意見,便擇日合下八字吧。”


    “好!還是侯爺爽快!既然如此,那老身就不叨擾了,我這便趕著迴去幫你說合!嗬嗬……”


    聽了朱靖的話,丞相夫人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她立刻起身,便要迴去將此事確定了下來。


    其實,她來之前,早就已經問過女方的意見了,女方父母滿口的答應,雖然朱靖是第二次,但畢竟是侯爺,日後攀上這門親事,對他們來說,可是有說不完的好處。


    但丞相夫人卻沒有將此事告訴朱靖,一來,是頭一次登門,不好太過於操之過急,反倒失了禮數,二來,她也是做了兩手準備的,生怕這中間再出什麽變故,謹慎期間,還是想多跑一趟的好。


    見丞相夫人要走,朱靖終於送了口氣,急忙站起身來道:“有勞夫人了,恭送夫人!”


    “不必了,侯爺你忙,改日再來叨擾。”


    說完,丞相夫人便笑嗬嗬的離開了。


    “這老娘們!氣死我了!”


    這時,一直在聽牆角的二姨娘終於爆發了,她咬牙切齒的喊道。完全忘記了自己如此所處的位置。


    “誰在那裏,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朱靖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頓時將朱子嬋嚇的捂著嘴道:“娘,被爹發現了!”


    “啊,還不快走!”


    二姨娘頓時慌了神,一拉朱子嬋的手便打算開溜,然而,剛跑了沒幾步,就差一點撞在一堵肉牆上。


    抬頭,見朱靖一臉寒冰的站在哪裏,她不由的愣了,接著俯身行了一禮,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老爺。”


    “你呀,淨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若日後再犯,決不輕饒。”


    朱靖黑著臉看她一眼,說道。說完,又將朱子嬋打量一番道:“子嬋,日後少跟你這個沒出息的娘學。”


    說完,轉身走了。


    “……”


    二姨娘愣在了那裏,低著頭半晌,方才落下一滴淚來道:“嬋兒,娘究竟哪裏不好了?你爹他要如此對待娘!”


    “娘!”


    朱子嬋叫了一聲,接著道:“您就別難過了,等嬋兒長大了,定然替您整治那個丞相夫人,還有,若果然爹又娶了主母迴來,蟬兒便想辦法將她攆走,爹他敢再娶,蟬兒就再將她攆走,好替娘出了這口惡氣,如何?”


    聽朱子嬋如此說,二姨娘的眸中也閃過一絲惡毒的目光,她看向朱靖離開的方向,轉頭又對朱子嬋道:“蟬兒說的是,既然你爹不肯給娘機會,那咱們母女隻好自己給自己創造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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