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看蘇木饞樣,笑道,「你快自己吃了吧,我今兒不想吃。。這些東西,一開始結果就成群結,咱們幾個人且吃不下,拿出去換點東西吃就很好。」


    這東西雖然是她帶著做的,可大家都出了力,六月從不在這上頭小氣。


    蘇禾嘻嘻笑,「六月姐姐最好了。對了,你看,這是什麽?」說著從籃子底下拿出兩個雞蛋,「這是三月姐姐給你的,我可沒敢偷吃。」


    六月拿過一個雞蛋,笑道:「一人一個,這個我倒是愛吃。你怎麽碰上的她,帶什麽話了沒?」


    蘇木點頭,「嗯,三月姐姐讓你明天去取吃食,她想和你見一麵。要說你們感情可真好,一起進宮,這麽多年也還是這樣要好,真是難得。」


    三月並不是六月的親姐姐,不過她們那一批十二個人跟著一個姑姑受訓。本來各有各的小名,姑姑嫌叫著費事,便從正月排到了臘月。


    她和三月當時挨著睡覺,年紀又相仿,家庭出身又相似,便很有話說。當時年紀小,感情反而簡單,這麽多年都互相照顧著。自然,是三月照顧她多一些。


    等到了第二日,六月見到三月,才知道三月近來差事幹的不錯,得了一些賞賜,怕留在手裏不安全,想托她收著。


    「你也知道,我跟著三皇子,日子看著是不錯,可沒有一日屬於自己,處處看人臉色。那屋子裏,我不過是個二等,上麵的姐姐管得嚴,這東西放我那裏如進狼窩,保不保得住且兩說。」三月悄悄和六月咬耳朵。


    六月笑,「還不知足,你雖是二等,三皇子待你可不差,要不然哪裏有這些賞賜。不過就是受些麵上的委屈,忍忍就過去了。這宮裏,就算再厲害,也永遠有人在咱們上頭,哪一天不得看人臉色呢。」


    三月歎氣,「誰說不是。隻是那個姐姐一直將三皇子看做自己的,別人稍微一露臉,就各種找不痛苦。我也不是想出頭,可機會擺在那裏,難道讓我做縮頭烏龜?且看吧,讓她得意,總有一天將她踩下去。」


    六月搖頭,三月原來並不是好強性子,可能這些年受欺負多了,也激起了脾氣。雖說她不愛多管閑事,可三月不同他人,還是勸道,「能忍就忍,不能一擊到底,就不要出手,不然後果未必能承受得起。」


    三月呸了一口,笑道,「明明比我小一歲,卻總愛裝姐姐。知道了,我會小心,你可不能給我喪氣,且等好吧,到時候帶著你一起過好日子。」


    六月笑道,「誰稀罕,你過好我自然就借光。對了,向你打聽一個人,六皇子這人怎樣?」她小聲問道。


    三月趕緊擺手,「可不能提,這人極其混不吝,萬萬不敢招惹。」


    聽三月如此說,六月便笑,「說的好似多可怕。聽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孩子,能有多嚇人。」


    三月見六月不以為然,便拉著她的手勸道,「你也十四五,還當自己孩子?這宮裏,五六歲的皇子公主都不是小孩子,快收起你這輕視之心。如今宮裏說是八位皇子,可活著的還有幾位?」


    六月一聽這話,才鄭重起來。八位皇子,如今不過剩下三、六、七、八四位而已。細一想,不得不心驚。


    三月見六月一臉驚恐,便笑道,「我也就這麽一說,你怕甚。你天天躲在冷宮裏,活得比鵪鶉還膽小,有事且招惹不到你。」


    六月聽三月又打趣自己,便也笑,「知道了,我也是隨意打聽一聲。倒是你,是三皇子身邊得力之人,可不能大意,裏裏外外多少人盯著你。」她歎一口氣,接著勸道,「三皇子如今已十九歲,皇上卻始終不為他娶妻,上位者心思最不好猜,你心裏要有數。」


    三月微微低頭,「你放心,我要的也很簡單。我要是不往高處攀一攀,家人早就被族人給欺負死了。」


    三月自小就聰明,也是被逼。她爹娘腦子有些不好,幼弟尚小,家裏都是大伯大娘做主,她不得不學著撐起家。


    六月知道她的苦,就勸道,「弟弟好歹也大了,過兩年娶妻生子,自然就能分家。放心吧,你攢的這些好東西,我都讓我爹想辦法悄悄捎給他了,他買了十幾畝地,還做著一點小買賣,日子也不難過。你大伯大娘他們知道你在宮裏很有臉麵,再不敢欺負你們家。」


    她和三月家都是大興縣人,離得三十多裏路。六月爹身子好,也不過走半天就到。三月弟弟小,自己來不了京城,六月便讓自家多照顧一下三月家裏。為這,姐倆二人才感情越發好,你幫我我幫你,毫不生分。


    二人聊了一會,三月不得不迴去當差,她這差事不好多在外閑。


    六月便提著食盒迴去。這後宮,宮殿連著宮殿,房子挨著房子,景色都被關在各宮之內,她看的隻是腳下的石板夾道。


    好在下人的膳房有些偏遠,和宮殿群挨著邊而已,她也隻需走一點這樣的路,不然真真唿吸都不通暢。


    今兒和往日並無不同,隻快到金柳園時,她聽到有人深深唿吸。要怪就怪她耳朵太好使,有那麽點動靜她就聽的真真。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有宮女太監在偷偷做什麽羞人之事,想繞道遠走,可聽喘氣聲卻有些像孩子,且唿吸裏帶極強懼意。


    就見一個半大男孩子靠著一顆歪脖柳樹,和身前一米處的一條大白蛇大眼瞪小眼。明明臉都嚇白,卻還是裝作鎮靜,很是讓人心疼。


    六月也沒多想,悄悄溜過去,在兩米開外站住噓吹兩聲。大蛇轉頭衝著六月就去。她等蛇頭靠近,迅速用手掐住七寸,直到將蛇掐死。


    對麵男孩子瞪著眼張嘴,很是好奇一個瘦弱女子怎會有這大膽子和力氣。這蛇很是粗壯,普通人想生生掐死它很是困難。


    六月衝他笑笑,「不要害怕,菜蛇而已,沒有毒,還可以燉蛇羹。」說著當真將蛇團一團放到食盒裏。


    她看這男孩子身著紅色蠶絲束腰袍,袍邊繡金線,便知這孩子不是皇子,就是家小王爺,不然沒人敢這麽穿。不過今上對兄弟們嚴苛,還真沒有小王爺敢在宮裏穿得這麽騷包。


    六月不知這是幾皇子,但看歲數,應是六七兩位中一位。看這可愛樣,極可能是七皇子。


    男孩子強撐著嘴硬,「本王才不害怕。」其實他都要吐了,一個笑吟吟挺好看的小姑娘,用手拎著一隻大蛇,還當做美味來看待,很是惡心。


    六月看男孩死不承認樣子心裏暗笑,便柔聲道:「是,殿下最厲害。奴婢這就迴去辦差,不打擾殿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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