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沒有稱唿,隻有命令。


    東方珞不理睬,繼續走自己的路,並且加快了速度。


    鍾伶就提裙小跑,追趕上東方珞,剛想伸手拽東方珞,被白鷺一個冷目給嚇的縮了迴去。


    然後就衝到了東方珞麵前,攔住去路,氣喘籲籲道:“你耳朵聾啊!沒聽見我說話啊!”


    東方珞戲謔的看著她,“好狗不擋道!”


    鍾伶一下子跳腳,“你說誰是狗?攙”


    東方珞往四下裏看看,“白鷺,我老是聽見狗叫聲,是我幻聽了嗎?你有沒有聽到啊?”


    白鷺麵無表情道:“主子沒有幻聽,奴婢也聽到了呢!吵得很!”


    鍾伶抬手指著東方珞主仆,“你------你們------”


    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


    東方珞忍不住的歎氣,她真的不想痛打落水狗的。無奈,有些人就是腦子跟常人不一樣,從來沒在她手裏討著好,卻不長記性的愣是往她眼前湊。


    “白鷺,還有別的道迴鬆竹堂嗎?”


    白鷺道:“有!主子要繞道嗎?”


    東方珞眉毛一挑,“憑什麽怎麽繞?既然道那麽多,五小姐能否去擋別的道?”


    鍾伶狠命咽了一口唾沫,終於找迴了聲音,“你很得意是不是?”


    控訴如此的蒼白無力。


    東方珞聳聳肩,“我說沒有,你信嗎?”


    鍾伶冷哼,“不信!”


    東方珞不耐煩的道:“那你廢話這麽多,累不累?”


    鍾伶被嗆得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我們二房究竟怎麽得罪你了,你非得這麽禍害我們?”


    東方珞看向白鷺,“給我開路!若有瘋狗再亂咬人,就給我痛打。”


    “你才是瘋狗!”鍾伶跳著腳的大叫。


    白鷺上前,一把把她推到一邊,然後護著東方珞走過去。


    鍾伶踉蹌了一下,本不至於倒地,卻順勢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打人了!打人了!”


    東方珞腳步一頓,扭頭,“白鷺,上去給我打!她既然要喊,那我就把這惡名坐實了。她親姐姐的牙齒是怎麽掉的,她怕是要親自感受一下呢!”


    白鷺很聽話的上前。


    鍾伶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也不哭了,坐著往後倒。眼睛往四下裏看,似是希望有人來救她般。大喊著:“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東方珞道:“白鷺!昨日,嘉怡郡主帶著南宮潔去裕豐堂所為何事啊?”


    白鷺右手掰左手的手指,掰的噶蹦噶蹦的響。“迴主子的話,她們去是為了跟南宮淳顯擺,南宮潔被指婚給了七皇子。”


    “你說什麽?”鍾伶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衝到白鷺麵前,抓住白鷺的衣服,急急的問。


    全然忘了,剛剛白鷺差點兒要了她的牙齒。


    白鷺一臉嫌惡的拿掉她的手指,“好話隻說一遍!”


    東方珞憋笑,“你沒有聽錯,皇上的確給七皇子賜婚了,對象就是南宮潔。”


    鍾伶一甩手,道:“不!不可能的!”


    東方珞道:“賜婚是別人家的事情,你的反應是不是太激烈了點兒?”


    鍾伶一下子衝到她麵前,“又是你在搗鬼,是不是?”


    東方珞撫額,抬腳往前走。


    鍾伶揮舞著手臂道:“肯定是你讓翼王爺左右的皇上的想法!肯定是你見不得我好!”


    東方珞歎氣,“今天府裏賓客眾多,五小姐請注意形象!”


    至此,她相信,二房的偏執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我受夠了!什麽狗屁形象,我跟你拚------”鍾伶大喊著衝著東方珞撞了過來。


    “珞兒!”鍾淩風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的響起。


    鍾伶的腳就來了個緊急刹車。


    鍾淩風並沒有走近,隻是在十米之外遠遠的站著。


    就那麽冷冷的看過來,卻足以讓鍾伶瑟縮不已了。


    東方珞跑向鍾淩風,然後主動勾著他的手,兩人轉身離去。


    徒留鍾伶在風中各種淩亂。


    “不是說讓你離她遠點兒嗎?”鍾淩風抿了唇。


    東方珞吐吐舌頭,“她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我能有什麽辦法?她家大人是怎麽看孩子的?”


    鍾淩風停住腳,黑曜石的眼眸鎖住她。


    東方珞被他看的不自在,“幹嗎?我又沒吃虧!”


    鍾淩風抬手捏她的腮,“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東方珞撅了嘴巴,“那你告訴我,你又知道什麽了?”


    鍾淩風道:“如果我告訴你,鄭氏正帶著一幫人往這邊來,你能想到什麽?”


    “啊?”東方珞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敢情,鍾伶今日找茬,隻是一個套啊!


    難怪她剛才會嚎啕大哭,就是為了把人給吸引來啊!


    然後,她東方珞的強悍之名被人目睹,因而也就可以聲名遠播了。


    二房諸人也就可以趁機來個逆轉了。


    東方珞咬唇,“你怎麽把人攔住的?”


    鍾淩風歎氣,“想明白了?”


    東方珞道:“嗯!所謂的狗改不了吃屎,斬草不除根,必有後患啊!”


    鍾淩風失笑。


    東方珞道:“你該不會發揮你淩風公子的魅力去阻止的那幫好事的婦人吧?”


    鍾淩風嘴角抽了抽,“這種事情,有你水仙姨的魅力就足夠了。”


    “耍飛刀?”東方珞大膽猜測。


    鍾淩風道:“她還會別的!比方說,扔個冰塊擊中某個貴婦的小腿,讓她不慎摔一跤,就足夠鄭氏手忙腳亂了。”


    東方珞拍手叫好。


    水仙的行事,真的是越來越對她的胃口了。


    冬天,不久前又剛融化了一場雪,路上滑,也就是難免了。不小心踩個冰塊摔一跤,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鍾淩風捏捏她的鼻子,“以後可長記性了?”


    東方珞道:“是啊!是我低估了這內宅的複雜了。下不為例!”


    鍾淩風眸子一冷,“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還是趕緊迴鬆竹堂了!以後就躲在裏麵不出來了!”東方珞邊說著,衝到鍾淩風前麵往鬆竹堂奔。


    鍾淩風在東方珞身後不急不燥的道:“呂恩澤捎信過來,說你姐姐身體染恙,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好去看看她。”


    “有空!有空!”東方珞忙不迭的道,“隨時有空!”


    東方瓔染恙是假,東方侯府那邊該去收獲了,才是讓呂恩澤讓她去看東方瓔的目的吧!


    鍾淩風扯動嘴角,她的小妻子就是這麽好拐帶。他不過略施小計,她就立馬放棄了躲在鬆竹堂不出來的誓言。


    鍾依順順利利的出嫁了。


    東方珞為其長長的鬆了口氣,倒不是怕大婚之日會出什麽幺蛾子,而是為她終於走出了忠王府而歡欣雀躍。


    忠王府的將來,絕對不容樂觀。


    第二天,東方珞總算起了個大早,伺候著鍾淩風穿衣服。


    鍾淩風笑,“你想讓我陪你去,就說一聲。我推掉所有的事情,也會陪你去的。”


    東方珞奉送了個眼白,“對你好點兒,不樂意享受,是不是?”


    轉身欲走,卻被鍾淩風一把扯迴到了懷裏。


    東方珞掙紮了一下,便也順從了,“你今天有多少事情要做?”


    還推掉所有的事,這是想在她麵前討巧啊,還是想勾起她的罪惡感?


    鍾淩風道:“跟墨痕他們去惠通寺煮茶賞梅。”


    東方珞眼前一亮,“梅花開了?”


    鍾淩風搖搖頭,“賞梅花枝子上幾乎看不見的花骨朵。”


    “切!”東方珞在心裏暗暗的鄙視了一把,“那你就盡情去賞吧!”


    這種附庸風雅的事情,恕她理解不了。


    反正惠通寺那種地方,是佛門清淨之地,應該沒有哪家的女子去賣弄才對。


    鍾淩風扶住她的雙肩,心中略感失望,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東方珞道:“我先去呂府,看看姐姐。然後再同姐夫去東方侯府。我的免死金牌應該可以保我自由出入東方侯府吧?”


    鍾淩風道:“是啊!雖然見金牌如同見皇上親臨,但金牌卻並不能代表皇上發號施令。”


    東方珞咬唇,“所以,我的十日期限,未必真能起多大的作用,對嗎?”


    鍾淩風道:“對於東方侯府的各位主子來說,他們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或許會起些作用。但是,對於下人來說,那就未必了。除非你能拿出實質性的東西。”


    東方珞歎氣,“你說,我是不是該再遞牌子進宮一趟呢?”


    鍾淩風的食指撫過她的唇,“不需要了!”


    “嗯!也是了!”東方珞若有所思,“等我先去探明情況再說吧!”


    鍾淩風就用額頭抵住她的,低笑道:“你就放心的去吧!若是我迴來的早,就去接你。”


    東方珞歎氣,“我現在暗衛,狼衛,跟了一屁股,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鍾淩風爽朗的笑聲就傳出了內室。


    呂府,是東方珞第二次進入了吧!


    想到上次來添妝的時候,見到的江嬤嬤,心中還是有酸楚一閃而過。


    門房一進去通報,東方瓔同著陸嬤嬤就迎了出來。


    東方瓔出嫁,祖母是舍了陸嬤嬤讓她作為了東方瓔的陪嫁。


    現在看來,這一步棋也算是下對了。


    東方侯府如今風雨飄搖,曾經忠心侍主的老仆人,也算是老有所安,避免了擔驚受怕的動蕩。


    “姐姐既是身體不適,怎麽就親自迎出來了?”東方珞嬌嗔著責怨道。


    東方瓔歎口氣,“我哪有什麽身體不適,不過是想你了而已。”


    一直到了後院的花廳,東方瓔抓住東方珞的手才算鬆開。


    脫掉鬥篷,東方珞輕鬆的轉了個圈,“姐姐,沒有婆婆約束的日子,是不是很爽啊?”


    東方瓔吩咐完丫鬟上茶水和點心,拉著她落座,道:“你婆婆現在還管你嗎?聽說她病了,我要不要去探視?”


    東方珞道:“我都不去探視,姐姐又去探視的什麽勁?”


    若說自己的婆婆生病,娘家來人探視,的確是給她在婆婆麵前長臉的行為。


    古代對於這一套,也算是個禮數了。


    但她東方珞不需要。畢竟,那個婆婆在她心裏不占任何的分量。


    當然了,基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理,她不待見忠王妃,想來,忠王妃現在對她也是避如蛇蠍了。


    東方瓔苦著臉,“你們的婆媳關係這麽僵,將來如何是好啊?”


    東方珞安慰她道:“反正離著分家不遠了。我們是庶出的,到時候跟嫡母的關係疏遠,也是在所難免的。姐夫呢?沒在家嗎?”


    東方瓔道:“一早去衙門了,說是很快迴來!”


    東方珞道:“那我先為姐姐把脈吧!”


    東方瓔擺擺手,“我真的沒什麽事!就是最近情緒不太好,食欲也就差了些。雖然你姐夫一直安慰我,會想辦法把爹娘保出來,可事情有多難我心中也是有數的。”


    東方珞低頭喝茶,心道該來的總會要來。


    果然,東方瓔一臉祈求的看過來,“珞兒,你姐夫現在官小言輕,恐怕救不了他們。但你可以啊!”


    東方珞歎氣,“姐姐,我和我家夫君連官都不是呢!”


    東方瓔道:“珞兒,別這樣!你手裏有免死金牌的!”


    東方珞放了茶杯,“姐姐,免死金牌的用處,我已經答應了皇上,絕不用在東方侯府的人身上。”


    “啊!”東方瓔失聲驚叫,“你這是連祖母都不打算救了嗎?”


    東方珞蹙眉,看向東方瓔臉上的偏執,“姐姐,你還不明白嗎?現在的生殺大權完全握在皇上手裏。他說不讓我用免死金牌,你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嗎?”


    東方瓔咬唇。


    東方珞道:“我相信姐夫肯定已經跟你分析過了,皇上這次整治東方侯府,誌在必得。並且,他的意圖也很明顯,那就是不僅僅要拿下東方侯府,還要踩著東方侯府,繼而收迴其他侯府的兵權。姐姐,朝堂之事真的很複雜,不是你我等婦人能攙和的了的。”


    東方瓔的臉色刷的就白了,“相公果然隻是安慰我!你的意思是,不但爹娘救不了了,就是祖母也救不了了嗎?”


    東方珞歎氣,“姐姐放心,祖母我是肯定會想辦法去救的。至於其他人,就自求多福吧!”


    “那可是咱們的親生爹娘啊!”東方珞大喊著,渾身哆嗦了起來,“珞兒,你不能這樣子!無論他們有多少錯,千錯萬錯,都畢竟是給了你生命的人啊!珞兒!我求求你------”


    著急著起身,卻沒有站穩,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幸虧她旁邊的陸嬤嬤手快,扯了一下,雖然沒有扯住,總算是緩衝了一下。


    驚唿聲一片,忙著去扯手扯腳的攙扶。


    白鷺直接上前,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在這樣的危急時刻,東方珞想的不是東方瓔的病情,而是,如果白鷺真的嫁給了北郭銳,哪天會不會這樣子一把把北郭銳給抱起來呢?想想那個畫麵,也是醉了。


    東方瓔被送迴了內室的榻上。


    東方珞坐在榻邊為其把脈,想要收迴手,卻被剛剛醒過來的東方瓔一把抓住。


    東方珞道:“姐姐,以後還是控製情緒的好!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好好想想吧!”


    “啊?”東方瓔本來軟弱無力的手上突然發力。


    陸嬤嬤也激動的上前,“郡主的意思,三小姐有了?”


    東方珞從東方瓔手中抽手,起身,點點頭,道:“你們沒有聽錯,姐姐的確是有孕在身了。她的小日子拖了,陸嬤嬤沒有上心嗎?”


    陸嬤嬤麵露慚色,“老奴心裏記著呢!一直催促著主子去請大夫來看看,主子卻總是不上心。”


    東方瓔道:“我以為,是最近東方侯府的事情給鬧的,所以,小日子才拖了。再說了,也沒有心思去管啊!”


    東方瓔的手就撫摸向了小腹。


    東方珞道:“這畢竟是姐姐和姐夫的第一個孩子,姐姐以後還是把重點放在孩子的身上吧!我聽聞,若是第一胎有個閃失,對以後的生養是會造成很大的影響的。”


    “可是------”東方瓔還在猶豫。


    “我的主子矣!”陸嬤嬤大叫,“郡主說的很對啊!現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沒有你的肚子重要啊!老奴都勸你多次了,一定要放寬心啊!身為婦人,再怎麽擔心憂慮,卻也是管不了外麵的事的。”


    東方瓔咬唇道:“珞兒不是一般的婦人-----”


    東方珞看看周圍,“陸嬤嬤讓下人都下去吧!我有話要跟姐姐說!”


    陸嬤嬤一揮手,“老奴這就去吩咐廚房熬雞湯!”


    白鷺自動走到門外去守著。


    東方瓔從榻上半坐起,疑惑的問,“什麽事這般鄭重?”


    東方珞盯著她看,“你認為他們生了我,縱使沒養,也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我就該去救他們,對嗎?”


    東方瓔道:“珞兒!他們這十年來對你不管不問,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東方珞翹了嘴角,“看來姐姐也是不知道啊!”


    東方瓔瞪大眼睛,“知道什麽?”


    東方珞道:“他們還有一個七歲兒子的事情,姐夫就真的從來沒對你說起嗎?”


    東方瓔一臉的茫然,“誰們?什麽七歲的兒子?”


    門外的白鷺,突然咳嗽一聲,喊道:“呂大人!”


    姐妹倆就齊看向門口,呂恩澤掀簾走了進來。衝著東方珞點了點頭,直奔榻而去。


    “瓔兒,你真的有了?”欣喜溢於言表。


    每個男人對於子嗣都是分外看重的吧!


    東方瓔剛剛還蒼白的臉上就泛起了紅暈,“是珞兒剛剛診治的!”


    東方珞退到一邊,“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別!”東方瓔忙不迭的道,“你剛才的話還沒說清楚呢!”


    呂恩澤就疑惑的看了過來。


    東方珞露出譏嘲的笑,“姐夫打算隱瞞姐姐多久?”


    東方瓔一下子掉了下巴,“啊!難不成你剛剛提到的七歲兒子,是你姐夫的?”


    呂恩澤從榻上起身,眸光微閃。


    東方珞不說話,心道,孕婦的想象力,果然強大啊!


    呂恩澤歎口氣,“你已經猜到了?”


    東方珞道:“一大早,姐夫哥並沒有去衙門,而是去了城北吧?”


    呂恩澤就抿唇盯著東方珞看,“你這丫頭,已經聰慧近乎妖了!”


    東方瓔急了,“你們究竟在打什麽啞謎?”


    東方珞道:“謎底就是,你的親身父母在失蹤的這十年裏,生了一個七歲大的兒子。”


    不是呂恩澤在外的私生子,卻是東方學夫婦的兒子,東方瓔憋著的那口氣,就不知道該吐出來,還是該咽下去了。


    就這麽提著,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的相公和妹妹。


    呂恩澤歎氣,“你就這麽篤定?”


    東方珞道:“你若把那個孩子帶到姐姐麵前,姐姐肯定會比我還篤定。十年前,姐姐九歲,東方珀七歲,姐姐肯定還記得東方珀七歲的樣子。東方玿跟東方珀長得一模一樣!”


    “啊!”東方瓔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呂恩澤訝異道:“四歲之前的事情,你居然還記得!”


    東方珞苦笑,“我壓根兒沒什麽記憶,是東方珀一直在托夢給我。夢中的他,影像很清晰。”


    東方瓔掩麵,眼圈泛紅。


    呂恩澤道:“師傅他們瞞下此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東方珞冷笑,“是啊!無非是得之不易的兒子,比草芥一般的災星女兒重要嘛!”


    呂恩澤語塞。


    東方珞轉向還在呆愣的東方瓔,道:“姐姐還認為,他們沒有做傷害我的事,就該被原諒嗎?”


    東方瓔哆嗦著嘴唇,喃喃的喊:“珞兒------”


    東方珞道:“姐姐,我早已經不是東方侯府的人了!從十年前開始,我就已經不是他們的女兒了!承認了這個事實,那麽,他們這十年來的一切不作為,就都好解釋了。


    我原先以為,他們不待見我,是因為懼怕我的災星身份。還以為在他們的認知裏,我就是克母不能生養之人,我就是害死東方珀的兇手。但是現在看來,全然不是。


    因為,從八年前她再次懷孕開始,我那克母不能生養的災星之名就已經不攻自破了。不是嗎?


    可是,他們那個時候,可曾想過拿著肚子裏的孩子把深陷尼姑庵的女兒救出來?


    姐姐以後,不要再拿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的話說事了。否則,你我姐妹的情分,也差不多到頭了。”


    呂恩澤急急的道:“珞兒!他們確實有其懦弱的一麵,但是,也不能否認------”


    “呂大人!”東方珞打斷他,“你今天若是沒空陪我去東方侯府走一趟,我自己去也可以。雖然,現在再去查東方珀的死因,於我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我必須給東方珀一個交代!”


    東方珞說完,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內室,不去管東方瓔帶著哭音的喊聲。


    “珞兒!”東方瓔鞋子也沒穿,踉蹌著追了出來。


    東方珞在門口迴頭,歎口氣道:“請姐姐以後不要去管別人的閑事了,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尤其你現在肚子裏還有了孩子。”


    陸嬤嬤趕緊進來,取了鞋子為東方瓔穿,嘴裏念叨道:“地上這麽涼,主子以後千萬不能這樣了。寒氣從腳生,怕是肚子裏的小主子受不住呢!”


    東方瓔眼淚婆娑的盯著東方珞,“珞兒------姐姐以後再也不逼你了。”


    東方珞就折身迴去,抱了抱她。“好了,姐姐!你且迴去歇著吧!我給你寫個方子,保胎的藥還是吃幾副比較好。至於東方侯府,東方珀的死因,我是一定要個水落石出的。”


    開完了方子,東方珞也就告辭。


    呂恩澤一同出來,牽馬過來。


    東方珞道:“呂大人要一同去嗎?哦!我倒是忘了,呂大人從考上狀元開始,就致力於此事呢!東方學真是好算計!不僅親自教養出一個女婿,還平白得了一個苦力。”


    呂恩澤苦笑,就因為自己的知情不報,已經由姐夫升級到呂大人了。


    可見,東方玿的存在,已經讓這個丫頭徹底的心寒了。


    但他作為一個外人,又能怎麽做?


    師恩在那裏擺著,他能不顧嗎?


    到達東方侯府後,東方珞的小臉還是一片肅殺。


    免死金牌一掏,便直接帶著白鷺和黃鸝,暢通無阻的進了東方侯府的大門。


    這次,居然連個報信的下人都沒有,更別說迎接的了。


    東方珞正暗暗奇怪,莫非東方侯府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將下人們都遣散了。


    雖然還生著呂恩澤的氣,卻也不得不朝他看去。“我怎麽覺著今天不太對勁呢!”


    呂恩澤也是眉頭拱起,“出事了吧!”


    急急的往裏走,進了垂花門,就唬了一跳。


    眼前,烏壓壓的全是人。


    不光主子們都在,下人們也幾乎全都集中到了這兒。


    竟是跟集會的氣勢一般無二。


    東方珞正暗自好奇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就聽到一個公鴨嗓子道:“嘉珞郡主來了!咱家給郡主請安了!”


    東方珞循聲看去,不禁睜大了眼睛。


    那個跟她請安的不是別人,竟是皇上身邊的韋總管。


    不光是韋總管在這兒,京兆府尹史啟倫居然也在,也正拱手抱拳衝著東方珞行禮。


    東方珞就於眾目睽睽之下還禮,“韋總管和史大人,來到東方侯府,可是為了公事?若是嘉珞來的不是時候,那嘉珞就先行告退了。”


    韋總管笑道:“咱家此次前來,也沒別的事,就是宣讀一下皇上的口諭。”


    “口諭?”東方珞一怔,“莫非皇上對於東方侯府有了新處置?”


    韋總管道:“皇上體恤東方侯府的下人們的無辜,便讓咱家來告知他們。自即日起,但凡有舉報主子惡行的,經查屬實的,便會立刻放出府去。”


    “啊呀!”東方珞大喜,“皇上聖明啊!”


    腦中突然浮現出早上鍾淩風的話。


    這應該就是他嘴裏所說的針對下人的所謂的實質性的東西吧!


    那家夥!難怪會說不需要她進宮了,卻原來口諭他已經幫她討來了啊!


    他可真是她的及時雨啊!


    韋總管道:“從即日起,史大人會每天來東方侯府中辦案兩個時辰。相信對於東方侯府主子們的罪行,應該很快就能揭示了。”


    “皇上聖明啊!”東方珞再次驚唿,“如此以來,東方侯府的案子也可以盡早結了。”


    韋總管掃了東方侯府的諸人一眼,“郡主得空,多去貴妃娘娘那裏坐坐,昨日咱家隨著皇上去拾翠殿,娘娘還惦記郡主呢!”


    東方珞心知,這是故意在抬高她的身份呢!也就忙不迭的應聲,“嘉珞過幾日就遞牌子進宮!”


    韋總管道:“如此,咱家該迴宮交差了!告辭!”


    東方珞道:“韋總管走好!恕嘉珞不遠送了!”


    韋總管道:“嘉珞郡主盡管忙去吧!”


    呂恩澤這個東方侯府的女婿,就親自將韋總管送了出去。


    東方珞則大步奔向站在當中的東方侯夫人,“祖母,這大冷的天,跑出來聽聖諭,身體可還吃得消?”


    東方侯夫人本來肅穆的臉上,就綻放了笑容,“珞兒,你來了!”


    東方珞趕忙吩咐白薇道:“趕緊抱祖母迴南山房啊!”


    白薇抱起東方侯夫人就走。


    以李氏為首的四房太太,見到東方珞後,臉上的表情則是各異的。


    這皇上的口諭,在很大程度上是為東方珞立了威的。


    李氏剛想衝到東方珞麵前,卻被史啟倫給擋住了。史啟倫道:“本官從現在起就開始在府中辦案了,還望大太太給本官安排一個清淨之地。”


    李氏就喊來了宋總管,順便高聲將下人們驅散。


    東方珞就抬腳跟著去了南山房。


    身後,更是形成了長長的尾巴。


    進了屋,東方珞便忙不迭的先替東方侯夫人把脈,確定無礙後,這才在東方侯夫人身邊坐了。


    悠哉的喝起了丫鬟奉上的茶水。


    西門氏、王氏和汪氏,這三個人卻全都站著,臉上的表情,也都大同小異。


    皇上這口諭一下來,人心是更加惶惶了。


    小姐就來了東方珊。


    東方珺因為年齡尚小的緣故,並沒與被奶娘帶過來。


    至於那些個少爺們,更是沒有一個跟來的。他們隻需要坐吃等食就可以了。


    畢竟,他們雖然不在場,但女人們的爭鬥卻都離不開他們。


    無人先開口。


    東方珞放了茶杯,笑吟吟的對東方侯夫人道:“告訴祖母一個好消息。珞兒剛從姐姐那裏過來,姐姐有喜了呢!”


    “真的?”東方珞侯夫人的臉就笑成了一朵菊花,“真的嗎?”


    語音顫抖,激動難掩。


    東方珞嬌嗔道:“祖母真是的!這種事,珞兒能拿來開玩笑嗎?”


    “真是太好了!”西門氏上前一步,一掃臉上的陰霾,笑的很是欣慰。


    東方珞卻扭開視線不看她,繼續對東方侯夫人道:“祖母,事到如今,珞兒災星的名號,是不是不攻自破了?”


    東方侯夫人點點頭,“你治好------了祖母------的病,已經是------大功勞了。”


    “是啊!”東方珞笑笑,“當初給我按災星之名的時候,除了克祖母,還有就是克母不能生養呢!”


    說到這兒,東方珞略一停頓,看似不經意的掃了西門氏一眼。


    西門氏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僵了的。


    若是不明就裏的人,肯定是以為她此刻在為當年之事傷心。


    但東方珞心裏卻是清楚的很,她此刻定然是想到了自己七歲的兒子,因此才會有了不自然的表情。


    東方珞繼續道:“但是,現在這克人不能生養的災名也可以去了呢!珞兒成為了翼王府的女兒後,翼王府的世子妃,多年不孕,竟是突然懷上了呢!還有與我交好的梅夫人,如今也已經有孕在身。現在再加上姐姐,珞兒覺得自己該被稱為福星才對呢!”


    東方侯夫人抬手,拽拽東方侯的頭發,“對!是福星!”


    王氏突然翹了嘴角,難言譏嘲的開口道:“照著嘉珞郡主的說法,若是二嫂當初將郡主帶在身邊,說不準也早就生養了呢!”


    西門氏臉上的血色就在瞬間被抽走。


    別人都當那是被戳中痛處的悔和恨,東方珞卻覺得王氏這次戳的好。


    每個人,或早或晚,總歸是要麵對自己的良心的。


    如果,她對這個二女兒還有一點點在意的話,西門氏現在所經受的,應該多多少少有良心的譴責吧!


    東方珞微微一笑,“是啊!都說知女莫若母,敢問二太太,你的二女兒當年究竟有沒有克你不能生養呢?這十年來,你就一次也沒想到,她在惠濟庵裏會被餓死嗎?”


    “我------”西門氏欲言又止。


    “珞兒!”東方侯夫人喊,“你受苦了!”


    東方珞衝著東方侯夫人淡然一笑,“不苦!珞兒從來都不覺得苦呢!珞兒相信,因果總是有報應的。你們說是不是?”眼神淩厲的掃了下去。


    ---題外話---萬更奉上,求支持!感謝薔薇紫煙(3)、清雲俠、9503220630(3)、o虐o心o0(3)的月票!感謝chanlin123的鑽石!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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