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嬋、陳妙常、李清照帶著楊過、趙靈兒是走朱仙鎮登船北去太原,船行非常慢,彷如她們的依依不舍。


    孟嬋很冷靜的說:“把船速行慢點,我們出開封轄區後再等一下。”


    陳妙常和李清照看向孟嬋,李清照說:“孟姐姐是有辦法?”


    孟嬋搖頭:“我離開皇宮前遣人去了趟向府,請他們幫忙代為說合,但這事必須過了這段時日。也需要確定他們關鍵時候有人會開口說話。”或許在皇族、孟家乃至楊家,孟嬋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皇後,但一個兩度成為皇後的人,又怎麽可能對於皇家規則一竅不通。


    昨晚祈福觀孟嬋和楊元奇在夜色下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做。就這麽兩個人站著拿著小酒壺凝望星空,兩人獨處不聞一聲不見尷尬,他們之間就無需多言。


    孟嬋在皇宮一刻未停留,廢話詔書一下她就來到祈福觀,第二天大家就出發,這都沒給楊家收拾的時間,這本身就是一個表達。


    陳妙常也問:“孟姐姐,就別讓大家心裏七上八下不得安心。”


    孟嬋道:“船出開封府,我們可以停下等個五六天,然後誰上個折子,一定要有個非常合適的理由,不管誰留下來。理由我們這幾天可以想。如果向家願意轉這份折子,這事估計就能行。”


    孟嬋對皇權的理解要比楊家任何人都多,趙佶的處理帶有賭氣泄憤的個人情緒,那就必須給他足夠“尊重”。楊家的迴應不是敬畏“皇權”,更應該表達的是對趙佶個人的敬畏,這才是最讓趙佶心裏舒爽得。


    楊家的船行很慢,出開封又徘徊不前,關鍵這時候得有人代為說合,引申出隻是楊家不舍也得離開,作為楊家人,這是很正常的表現。順便把楊家的求肯折子遞交上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孟嬋眼中的趙佶是個好人,好人心裏順氣了,他的選擇就可想而知。


    孟嬋想到向家,這是私人事情上最好上折子的人,趙佶親生母族隻有遠親,毫無勢力,而對這些遠親照顧有加的就是向家,這是向太後交辦的事。可以說在趙佶心中,向家更像自己的母族,他的一生都和向太後有關。


    ……


    陳留楊家莊。


    楊元奇在陳留足不出戶,他直接住進祈福觀,生活不是一般的規律。祈福觀的生活條件還是比楊家莊好上不少,山中清幽,溫泉淼淼,林中小道曲徑通幽。楊元奇吐槽,還是皇家會生活,這還是個廢後的住所。這個吐槽是沒有道理的,祈福觀從賜給趙靈兒以來,這座山的建設其實就和楊家有關,當然銀子都是皇宮出的,這事當年還惹出扈三娘挪用資金的事。這也是孟家為什麽和楊家越走越近,因為花錢和花心思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魯智深找上楊元奇:“早上你怎麽沒去演武場,這可不行!”


    演武場在山下,楊元奇最初三天還下去和魯智深練了幾把,那玩意哪有遊山玩水來得舒心。楊元奇怒道:“心情不好,走一走。”


    魯智深卻道:“大少,一套楊家槍耍下來,通經鬆絡修骨,氣也就順了。”


    楊元奇也覺得是,但那累啊。練完迴祈福觀泡溫泉又沒個妹子給他按摩,楊元奇後悔了,是不是該留幾個貼身丫頭的。現在倒好,祈福觀內宅住的都是麽麽。楊元奇隻能暗罵李清照,陳妙常說留兩個丫頭,他道貌岸然矜持一下,李清照還真就應下他話。


    楊元奇說:“我閑那是因為閑置,你這不在軍營跑我這裏像個什麽話。”得把這貨趕走。


    魯智深道:“這就是我的職責啊。”這話頂得楊元奇答不上,護衛祈福觀就是魯智深的職責,他來山中巡視就是工作。


    楊元奇麻痹了:“這活我也想幹。”


    魯智深總算說了句人話:“下午我組了足球賽,留個位置給你。我們對壘,誰輸明天聽誰的。”


    楊元奇應了下來,仰天長歎,他如狼似虎的年紀竟然和一群軍爺天天混一起。


    ……


    陳桷迴到楊家莊,他前段時間去到隔壁一個州府,蔡京在各州府建官學,太學國子監很多人都下派出去。陳桷這才知道這段時間楊家出了事。


    陳桷說:“姐夫,官家這有點兒戲。是不是這個折子爭辯下。”作為士子,他本能認為官家這事得處理過於個人喜好,這就該勸誡。


    楊元奇說:“怎麽?!進士了就在你姐夫麵前擺譜,你給我學會閉嘴,老老實實幹自己的活,要是看不慣這開封,等你混幾年熟悉官場,尋個因頭外放去定邊幫你姐夫就好。”


    陳桷話語訕訕,進士不進士他都是他姐夫,最疼愛他的姐姐的夫君。至於閉嘴陳妙常經常告誡他的,她一個公主丈母娘從五品誥命不也是閉嘴。


    楊元奇懶得理他,陳桷留開封也有個人原因,楊垣希未及笄,他更希望這一兩年待在開封,開封楊府把當年楊元奇住過小院子又騰空,在太學上班很多時候他都未出開封。陳妙常怒罵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有了娘子把老姐丟一旁,這都還沒過門。


    陳桷說:“垣希曾說她也想去定邊遊玩,特別元勇北上以後。”


    楊元奇怒懟:“那是楊家小娘子,你叫垣希什麽個事?”


    陳桷疑惑:“姐夫,你這氣從何而來,怎麽往我身上發啊。”


    楊元奇一語讓陳桷汗顏:“就你看得出官家所為多出個人喜好?!一大群士大夫是眼瞎還是耳聾?!怎麽就沒見一個折子啊,還非得我自辯了?!”


    陳桷不說還好,這一說楊元奇能不來氣麽?!不是說好的武死戰文死諫,武將是戰死不少,文臣?這大宋朝就沒見過死於諫的士大夫,就這,大家還都學會了閉嘴。人嘛都是自私的,明明知道這是留名千古的事,就是想別人上,自家人跟在後麵撿好處。


    陳桷幽幽一歎:“姐夫你去踢球吧,我看會書,一會陪你吃飯。”


    楊元奇點頭,還是去踢球好玩,魯智深敢贏他?!他就找徐婆惜麻煩。


    臨出門,楊元奇轉頭又道:“看書就看書!別寫什麽折子!”


    陳桷微笑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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