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奇知道自己這把被陰了,消息散播開來問題隻會是政事堂和皇宮,要不等不到現在。


    當太原轉來消息皇城司要他家的資料時候,他幾乎能確定問題出在皇宮。皇宮什麽人都有,當它要去調查一個家族的時候,那有心人就能摸清裏麵的情況。


    知道歸知道,楊元奇清楚這沒有用,他才會是那個散播消息的人,恰好源頭還是國子監,鍋都幫你整理得明明白白。


    楊元奇知道政事堂的大佬也清楚,但他們不會管,你解決不了就是你。不會是他們不會是皇宮,這和開封前麵兩次案子一樣的。真相是什麽,這個時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解決。而且或多或少大家都會認為這事本來就是你搞出來的。


    楊元奇現在很傷,這事太難搞了。


    流言這事就是如此,你越去壓越去說明,流言隻會越來越廣。甚至傳到一定程度,你把犯事的人抓來砍了,大家一樣繼續會問就這幾個小嘍囉?後麵有沒有大人物?!沒有大人物他們怎麽敢幹。這就是人心!人要的答案其實在自己的心裏,和心裏不同那就不是真的,或者不完全是這些。


    楊元奇深切的體會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這句話看似輕巧,說話人內裏有多焦急。高太後也好,政事堂也罷,他們不會給他太多時間,也不會有太多時間。


    真要一直鬧下去,政事堂就會幹脆把事情撩開,這就是一場大案了,不知道要牽扯誰?不管牽扯到哪個?他都要完蛋,他會是那個天然的背鍋俠,是他把事情這麽搞出來的,他或許會贏點名聲,這個名聲在有的人那裏好,在更多人那裏差,也就如此。官場裏麵最怕愣頭青,朋友敵人都怕,這種人得躲著,他就是那個愣頭青!


    楊元奇想了想,隻能這麽來了,他開始動筆,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寫出來。


    ……


    政事堂,大家相顧無言,國子監那邊有些騷亂,李格非安撫下去了,但事情沒有解決,大家都在等,國子監也明確告知不趕緊處理,那邊很容易出亂子。


    蘇頌說:“張近沒有去管其他戶籍了,他把這事情相關人的戶籍來源調查一遍,有6個人的確寫得不清不楚,他已經找到了4個,當時都是小女孩,隻記得被人拐了,具體什麽地方什麽人還得細查。”


    這個結果大家其實都有心理準備,一定會有人有問題的,哪裏一個老婆子帶的十多個女子全是樂籍,全是樂籍那老婆子可能都沒犯事。


    範純仁問:“那開封府沒有小女孩的口供?”


    蘇頌道:“當時她們太小,開封府問了其他人,代說代簽的。”


    範純仁怒道:“就這麽定案?!”


    呂大防說:“範大人,這事讓張近慢慢詳查,該誰承擔責任就誰?!現在是這事情傳出去了,怎麽趕緊平息先。”


    劉摯道:“先把楊元奇拿了,問問他怎麽知道的?!既然告了官,就去大理寺跪著說清楚。”這是準備甩鍋了。


    範純仁道:“劉大人,這也平息不了眾怒!”


    劉摯道:“那就讓他把案子撤了先,說人員對不上,大理寺發現人員也對不上,現在不是隻有6個人嘛?!”


    蘇頌道:“這樣拿人,楊元奇不會認,這事隻會更大。”


    高太後輕輕說:“6個人的說法能讓大家消停一點嗎?!”高太後心情剛剛平複幾天,這事又鬧,楊元奇,這次說不得你來抗了。你要敢不抗,把你老爹弄來抗,把他換個地方可以吧。


    範純仁道:“太後!已經掩蓋一次了,不能再來了。堵得了這次,堵不了天下悠悠眾口,也堵不了那些苦命女子。”人被拐賣了,官府算是救到她們了,官府倒好,轉頭送去教坊打入樂籍,這事傳太廣,怕是史書都不敢留筆。


    高太後看著政事堂的人:“那國子監的學生呢?總不要影響再持續擴大。”


    ……


    這個時候,外麵有人說國子監李格非來報,大家心裏一咯噔,不會國子監又出事了吧。


    李格非進來,先沒說話,趕緊把手裏一疊紙遞給政事堂的大佬。“楊元奇找到我,說可以把這個故事傳遍國子監,皇宮責令教坊司先放出丁都賽的樂籍。”


    他們傳閱一遍,若有所思。這是轉移視線,李格非說得簡單了點,但大佬們知道隻要大家稍加運作,先把大家的火找個地方出去,然後慢慢處理就簡單了。


    現在與其說是處理案子,不如說平息流言,這個故事顯然會更快的隨著流言傳出去,傳出去的還有皇宮的推恩。


    高太後拿來看了看,裏麵是一段故事,非常淒美,關於燕小乙和丁都賽,隻是把封宜奴的角色也放在丁都賽裏麵。


    高太後神色非常黯然,太後身居皇宮,對這種癡男怨女的戲碼一樣動情,她聲音都低沉不少,輕輕問:“這事是真的?”


    李格非道:“我女兒和楊元奇素有交往,她說這事其實就是這樣的,這或許也是楊元奇意難平的一個原因。”


    呂大防道:“太後,丁都賽在開封素有盛名,也是案中人,既然有這個名字,這事就做不得假了。”


    蘇頌和刑訊打交道比較多,知道燕青這個人,上次案子也見過。“燕青確有其人,被開封青樓喊成浪子,他流連開封各大青樓,青樓女子寧肯如此喊他,看來他的確有些不同,應該不是為了狎妓。這的確更像是贖罪。”


    範純仁道:“一個江湖浪人尚且知道用一身去恕罪,何況我們這些熟讀聖賢書的人。”


    劉摯也說道:“這個法子是有可能讓大家更注意這事,隻要官家推恩詔書寫得誠摯,大家會更加感激官家慧眼查冤情,操作的好,還會讓大家心向官家。”


    人就是如此,後世流傳很多故事不就這個橋段,上位者最後出麵解決冤情,大家卻不在意這冤情本不該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那個時候大家隻是感激上位者,卻往往忘記是不是上位者最應該承擔這件事的責任。


    (編者語:本來還想再把故事寫一遍,前麵幾章寫過,差不離,也寫不出更好的,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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