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奇還在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去顔樓後院,秦伯翰的邀約就來了,就在畫晚樓。


    顔樓現在最火的其實是知音樓和觀晴樓,知音樓因為第一天拋出的大餅太適合青衣學子的口味,觀晴樓則是因為此樓住著兩個女子,一人彈唱一人作舞。


    陪著楊元奇來的是黃鸝,用白鷺的話說,她陪著妙常姑娘,讓黃鸝去跟跟這個飄忽不定的爺。


    秦伯翰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說元奇,你自家的院子,非得跟個小丫頭麽?我可是聽說你偷跑前院去了的,這麽個不小心。哈哈……哈哈!”


    秦伯翰很有危機感,他覺得楊元奇要是童子雞沒了,以他顔樓少東家在章台人中的形象,他這個太原府花蝴蝶的名號麵臨激烈的競爭。


    還是畫晚樓蘇曉讓她的丫頭留住黃鸝,說茶室另有他人,黃鸝才不得不打消跟著進去的念頭。


    楊家買了很多小姑娘,謝姨娘把她們進行了一個調整,一些到後院,部分留楊府,至於前院,謝姨娘的態度是留給天下苦命人,一些成年女子願意去就去。楊府不“逼良為娼”,她把這詞含義有點擴大化。


    秦伯翰:“你這個院子還是稍微小了,當時你不該把東麵那些商鋪租出去。”


    前院的客人是能被章台人帶進後院的,而且免門票,一到晚上院子就稍顯格局不足。


    楊元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會子我多窮。”現在楊家也窮,但現在顔樓卻不會缺錢,哪怕它去借貸,各方給的都是極低利息,隻希望它能多貸點。


    穿過畫室,有個茶間,蘇曉沒有再跟著,隻是顧著自己一幅未完成的畫作。這不是怠慢,秦伯翰包下來的不是整個畫晚樓,那樣價格就過於昂貴,顔樓也不推崇客人如此。他今晚包下的不過是蘇曉和這個茶室,蘇曉在外麵除了守著裏麵的服務,還有個作用,讓茶室不被外人打擾。


    茶間坐著一個人,和楊元奇年紀相差不大。


    秦伯翰介紹道:“這位是張伯奮,他伯父是河東路提點刑獄司憲台張近。”


    大宋提點刑獄司最初的職能在轉運司,後來單獨分離出來,主要負責各種案件的複核。現在權柄日益加重,與轉運司在案件的查辦和訴訟上是有重疊的。實際轉運司也有意無意把親民案件往這邊轉移。


    這條線上的官員很多都能稱為能吏,親民官對於進士體係來說並不清貴,但對於沒有進士及第的文官,卻是一條非常合適的路子。現在更是又增加了武提刑。


    楊元奇拱手開門見山的道:“張公子有事找我?”


    張伯奮道:“是你先找我家,恰好有點事要楊公子幫忙,就托秦兄約下你了。”


    楊元奇有些詫異,楊家並未和提點刑獄司打交道。


    張伯奮說:“潘楊雜貨總店旁邊有塊地是我家的。”


    楊元奇哦的反應過來,楊家正在收購兩塊地,一塊是女貞庵旁邊的,不是很大,可以與折家那塊點連成一片,兩家正在談。


    潘楊雜貨和顔樓楊府在一個區域,中間也落下一塊地是別家的,一直找不到主家是誰,楊家正在四處打聽。


    楊元奇再次行了一禮說:“原來是如此,這塊地是張家的啊?那還要謝謝張兄邀約。”隨著潘楊雜貨和顔樓的開業,這塊地的價格暴漲,如果是張家,那這塊地對方不賣楊家是毫無辦法的,他邀約楊元奇,那說明這塊地是可以談的。


    張伯奮答道:“楊兄不用客氣,張家本來就不在太原。我讓管家和你們詳談。今日來也為了另外一件事要楊兄幫忙。”


    張家願意賣這塊地,先答應賣地再來談事情,楊家就欠了人情,像地皮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能僅用錢來衡量。


    隻是,張伯奮的第一句話就讓楊元奇有點瞠目結舌:“提點刑獄司的人在北水幫沒了。”


    楊元奇差點起身,還是秦伯翰知道一點內情,補充道:“張公子,是提點刑獄司的線人。元奇,你也別太在意,張公子並不接觸這些事。”


    張伯奮看到楊元奇的表情,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有毛病。說道:“這兩者區別很大?抱歉則個,我這次也是替伯父過來打聽一下。”


    提點刑獄司的人和線人之間的區別不可以道理計。


    朝廷的人在北水幫沒了,任何一個帶官府身份的人會自動站到北水幫的對麵,事情一旦確定,楊家會撇清和北水幫所有關係,這不怪誰。這是官場的紅線,官府的人不是黑幫的人能殺的!殺官就是造反,到哪裏都是鐵律。通過黑幫殺人不是沒有,那得嚴密布局,讓外人看成是普通的殺人案件。


    楊元奇內心在翻滾,提刑司不會無緣無故在北水幫發展線人,那線人沒了恰恰說明提刑司某個案件找對了方向。


    楊元奇問道:“提刑司能否把案件卷軸移交一份過來?”


    張伯奮搖頭:“不行!要是這樣,伯父就不用趕鴨子上架,讓我過來尋楊公子了。”


    楊元奇明白,提刑司可以裝給轉運司,憲台讓這個年紀不大,還未經過這類事的人來找他,就是這事隻能私下溝通。


    “那什麽性質的案件?”


    張伯奮說:“我來的時候,伯父告訴我。既然楊大人來做漕運簽判,北水幫拿到最大的額度,那這個線人的事就麻煩楊大人了。伯父說線人本來不重要,實際北水幫那邊提刑司也未過多關注,但前段時間這個線人沒得太莫名其妙。他說涉及走私,這個線人非常有能力,本來是想確認一些事,現在反而覺得有問題。提刑司這事不會再過多關注。但人沒了,始終是一個合作幾年的人,提刑司想有個交代。”


    楊元奇知道張伯奮的來意了,提刑司查到一些事關聯走私,但不覺得這事應該他們深入處理,張家認為楊家到轉運司是有某種職責的,那幹脆退出來。但一個良好的線人沒了,總得給下麵人一個說法,剛好不管走私也好,北水幫也罷,這事都和楊家有關,那幹脆請楊家幫忙,查到有關線人的事告訴那邊一聲。


    楊元奇點頭迴複:“線人的事,楊家會知會張家一聲。至於其他,官場的事按官場規矩來。”


    張伯奮開心的說:“我伯父也是這個意思。”


    張家和楊家一樣,任何家族都一樣,手裏肯定有自己的線人網,自己的人沒了,作為家族必須給手下人一個交代。就比如現在王婆查什麽事沒了,事關楊家,那楊家就得拿出態度來。要不,人心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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