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晚還(才)來?!”陳妙常嗔道,出浴不久的她,披著一身寬鬆的僧袍,透出一種別樣的誘惑。括號裏的才字才是陳妙常的真實想法。


    楊元奇趕緊擦幹滿嘴的口水:“這一天東奔西跑,剛剛才閑了下來。給我泡壺茶吧。”


    “嗯!”陳妙常泡了壺上好的龍井,說道:“現在天色已晚,試試這個臨安的明前茶,口味很淡,卻異常清口。你那個紅茶的確暖胃,卻是口味太苦。”


    陳妙常這幾天喝得都是大紅袍,食物消化好了不少,但她還是喜歡清淡綠茶的口味。


    楊元奇拿出一個曲譜《廣寒遊》遞過去道:“妙常,第一次見麵我不是說你的名字很像個故人,迴家我努力迴憶,還真是呢,她叫妙常真人,留下了個琴譜。”


    陳妙常接了過來,凝神一看“咦……這曲子讓人感覺曲風深幽,飄然禦風,別有一番意味。”


    陳妙常對琴頗為著迷,馬上試了一段“這些轉折初看怪異,一番彈唱卻聽得縹緲若仙。就是有點難,要精通此曲怕得有些時日。”


    楊元奇開心的說:“是好琴譜就好,我收著本就無用,今日剛好轉贈給你,彼妙常贈此妙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陳妙常開心的點頭,認真詳細的又瀏覽一遍曲譜,笑嘻嘻的問:“你這個故人什麽時候贈給你這本曲譜的呀?”


    楊元奇迴道“大概有幾年了吧。那時候還小,哪裏記得那麽多!”


    陳妙常哦了一聲:“就是這墨跡尚未幹透,你這個故人還真是神仙中人呢。”


    楊元奇“啊!”,他匆匆忙忙抄來曲譜,哪裏還顧得這茬。


    陳妙常也不再追根問底,笑語盈盈“我收下了呢!”


    楊元奇說“哦!你每天別太花多時間就好。閑來無事練練就行。”


    陳妙常迴答“那怎麽行呢?你給我這個曲子,不是想我在你的青樓開業那天,登台壓軸演出麽?!”


    楊元奇道“什麽青樓,我那叫顔樓。你不是說這曲子難麽?你自己拿首自己最精通的就好呀。”


    陳妙常道“我的曲子都是別人會的,你這個沒人聽過,還餘音繞梁。我是說曲子本身有些難度,對於我來說卻也就稍微麻煩點。”


    楊元奇撇嘴“你就這麽埋汰我?我就是想那天你能一鳴驚人,以後我的顔樓收得盆滿缽滿。”


    陳妙常“哦~那你求我。”


    “啊!”


    陳妙常得意的說“那你好好求我,我就幫你。”


    話音剛落,陳妙常發現桌子對麵的人不見蹤跡,她白玉般的大腿被人抱在懷中。


    不就抱大腿麽?這個楊元奇擅長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妙常啊,小姐姐呀,美人啊!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


    陳妙常目瞪口呆,羞紅了全身,唿吸急促。趕緊用力把楊元奇踢開“好了!好了!我答應了,你別求了。”


    楊元奇本來打算一個打滾迴來,再抱另外一條大腿的。隻得抬起頭:“妙常,你不用這麽快就屈服吧,我還沒抱夠呢。”


    “你……”陳妙常很無語,好吧,她承認麵對他的皮籟,她根本沒有法應對。


    ……


    “聽說你在周邊州府四處尋覓花魁?你這個顔樓開給自己的麽?”陳妙常的聲音明顯帶有醋意。


    “開給自己?那我還不如跑你這裏來呆兩天呢。”楊元奇說道。


    這話明顯就是哄女孩的,可陳妙常就是吃這套,滿意的哼了一聲,倒是為楊元奇考慮起來:“開封離這也不算遠,你讓人去周邊州府,所耗時間更廢,不如去開封找幾個知名章台人?”


    楊元奇答道:“我想過,卻是不行。我現在還請不動開封府最出名的章台人,甚至排名前幾名都不行,這些人裏很多本來就是老板。那從顔樓開辦的第一天起,它天然就低了開封府一頭,你手裏的人不過是開封府二流姑娘。”


    楊元奇歎道:“其實我現在把這四個州府的人請來,再那些士人眼力,一樣不如開封府。我就指望你能拉高一下層次,不至於被人壓得太慘。”


    “哦,你這個尼姑庵得起個名字了,還有,我會派人過來守著。”


    “為什麽?”


    “你不能經常出現在顔樓,偶爾過去表演幾場就好。也許那天一過,你這裏就門庭若市了,多少才子佳人會往你這裏來啊。我總得提前準備。”楊元奇道。


    陳妙常啊了一句:“那我以後怎麽禮佛呀。”如果真如楊元奇所說她出名了,那以後這裏就不得安寧了。


    “這不讓人守著麽?尋常人等你不見就是。”楊元奇道“那些才子佳人最重身份,總不至於和我一樣,翻牆進來。”


    陳妙常嘟嘟嘴“那你來,我也不見行不行?”


    “可以呀,反正我會翻牆。”楊元奇道“不過那以後你得小心了,也許你在洗浴,也許你在睡覺。我可不管的。”


    “你……”陳妙常氣結,這貨還真會這麽幹。“那以後你隨時都能進來,好吧。你可別亂來。”


    “你這個尼姑庵取個什麽名字?我們行走江湖,都得有個唬人的外號。”楊元奇道。


    “你不是有個故人麽?還妙常真人?不是真人麽?她的道場叫什麽名字啊?”陳妙常這話略帶譏諷,對於楊元奇有故人叫妙常,她非常著惱,時不時懟他一兩句。你瞎編可以,我才不願做你的故人呢,故人的名字也不行,那得多晦氣啊。


    “那就叫女貞庵吧。”


    陳妙常覺得這名字真的很好,似曾相識“好!要不門匾也你來寫?”


    這可把楊元奇難倒了,就他那雞扒字。


    “我一個將門小兒,這個門匾寫上去,以後你這裏是門庭若市,我楊家的大門都得被人砸了。”楊元奇道“以後花點錢,找個大儒來潤筆?”


    陳妙常想想也是,怎麽都得一個有名望的讀書人執筆,說道“那得多少錢?再說大儒缺這個錢麽?”


    楊元奇很無奈:“那就沒辦法了,想讓你用美色,我又舍不得。”


    “就你貧嘴,登徒子!”陳妙常嘴上這麽說著,心裏總感覺甜甜的。或許能和他一起這麽一直喝茶,何嚐不是一件心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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