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離得有一段距離,聽不到他們在交談什麽,隻一會之後,兩人各自返迴各自的軍隊,隨之便聽得楚君臨軍中返營的號角聲。


    眼看北冥的軍隊就要被楚君臨一網打盡,卻突然退兵,不但東爵的軍隊想不通,就連北冥這邊也想不明白。


    幾位北冥的將軍都詢問南宮樾,如何讓楚君臨退兵的,他隻字不提。


    而楚君臨的退兵之舉在東爵的軍隊中造成了不小的躁動,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就取得的勝利,卻……幾員大將均去詢問退兵的原因,隻是誰也沒問出來一個字,楚君臨退兵之後便未走出軍帳一步。


    北冥黃武八十九年,秋試科考中,出了一位文武雙全的雙科狀元,此事震驚了整個北冥朝野,人人都隻知道這位雙科狀元是西延門閥的旁支末節,名叫西延淩。


    這位新科狀元第一次上朝之日,北冥的天空陽光明媚,雲也看不見一朵,到得早的朝臣還議論著,這位傳奇的雙科狀元,看來會給北冥帶來好運,陰沉了快半月的天都突然放晴。


    “皇上駕到——”隨著齊海的一聲通報,所有大臣整理朝服衣冠,齊齊跪下,長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冷易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肅,坐定之後,掃了一眼臣子,道:“平身!”


    文武大臣起身之後,南宮冷易掃了一圈,也沒看到那位傳說中的新科狀元,便開口道:“西延淩何在?”


    齊海忙大聲傳道:“傳新科狀元。西延淩覲見!”


    在眾人的期盼之中,這位雙科狀元從殿外走來,渾身披著金色的陽光,一身正紅色狀元袍服,襯托出如玉的臉頰,她緩步而來。


    眾臣皆是驚唿,他們誰也沒想到,這位雙科狀元竟然是一位如此年輕俊朗的少年,看上去年紀不超二十,唇紅齒白,五官俊美。


    不少大臣在心中讚道:好相貌!


    也有人點頭稱讚:真是年少有為,十足的天才少年!


    從殿門口一直走到金鑾殿中央,雲洛情聽到了各種不同的讚美,心想,自己竟然也當了一迴天才少年。


    這位西延淩,便就是女扮男裝之後的雲洛情,為了不讓南宮冷易看出一點雲洛情的痕跡來,她特意還給自己易了容貌,戴上了一層人皮麵具,如今這張臉,已經沒了雲洛情半分痕跡。


    “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雲洛情十分恭敬的跪地扣頭。


    南宮冷易盯著西延淩的臉看了看:“平身!”


    “謝皇上!”


    雲洛情起身之後,發覺南宮冷易總是盯著她的臉看,眼神十分奇怪,心中想著這南宮冷易,莫不是真如她以前猜測的那般——是個斷袖吧!


    這樣一想,心中頓時一陣淩亂,她忍著不適感,用質疑的目光與南宮冷易對視,開口道:“皇上,您為何用如此……的眼神看著西延淩?”她本想用“惡心”二字來形容的,但顧及到南宮冷易嗜血的性格,還是忍了忍。


    沒有迴應,南宮冷易依然看著她,眼神越加怪異,雲洛情心中有些發毛,難道自己的易容術出了問題?馬上摸了摸臉,發覺沒什麽不對:“皇上,皇上?”


    文武百官也發覺皇上今日有些不對勁,遂也仔細打量起這位雙科狀元,到底他身上有什麽特別的,竟然能讓皇上看得如此入迷?


    然而在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一點頭緒的時候,隻聽從龍椅上傳來一聲冰涼:“西延淩接旨!”


    怔愣一下,雲洛情立刻跪下:“西延淩接旨。”


    “西延淩乃北冥建國八十餘載來,第一位文武雙科狀元,乃國之棟梁,朕欽封丞相兼太傅一職,即刻任職!”


    南宮冷易的旨意宣布結束,整個金鑾殿的文武大臣都怔住了,雲洛情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丞相兼太傅,這可是一品大官,可與侯爺並肩,就算見到後宮嬪妃也不用行跪拜之禮,南宮冷易他沒宣布錯吧?


    文武大臣反應過來之後,都議論紛紛,即便他西延淩是雙科狀元,可之前沒有一官半職,而且也隻是西延門閥的旁枝末節,就背景而言也並非是高門大戶,竟然一次就賜封丞相太傅二職,這可是許多官場之人,即便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的,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太奪風頭了。


    最先站出來說話的,是謝淑妃的父親,謝墻。


    “皇上,西延淩雖然才情不俗,是個人才,但他初出茅廬,丞相兼太傅這個重任,恐怕還……”


    “謝卿家是覺得西延淩難以擔當重任?”南宮冷易搶過謝墻話頭,問道。


    謝墻一愣,道:“是。”


    南宮冷易看向西延淩:“謝將軍說你無此能力擔當丞相兼太傅的重任,西延淩,你自己說,你是否有這個能力,能夠總攬全局?”


    “皇上覺得西延淩有,那就一定有!”如今朝堂上的形勢雲洛情自然看得明白,她是朝堂新人,無後台無背景,但與西延門閥卻有關聯,南宮冷易要打壓謝家,所以看中了她,意想扶持,丞相和太傅皆是朝中要職,謝家不可能眼看著如此重要的權勢落入他人之手,必然要爭。


    而她此次的目的,是要取得南宮冷易的信任,如此好的機會,她定不會錯過。


    果然,南宮冷易聽到她這句話,唇角微勾。


    謝墻卻覺得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溜須拍馬倒是一把好手,隻可惜想從他這裏拿走丞相和太傅兩個位置,是絕不可能的。


    “口氣倒是頗大,就是不知道口氣和能力是否能成正比。”一個臣子從隊列中走了出來,留著胡須,從朝服上看,是個文官。


    “秦大人說得不錯,你就分析分析如今北冥的局勢、國情,如何?”謝墻道。


    這是要當場考她的節奏啊!幸好西延家主已經跟她細細的講過了,現在不過是再複述一遍。


    她狀似思考了三秒鍾,開口道:“這有何難?隻是在說之前,希望我一會兒無論說什麽,謝將軍都莫要動怒。”


    “你分析國情、局勢,本將軍為何會動怒?你放心講來便是。”謝將軍完全不在乎,全然不知他已經踏入套中了。


    雲洛情再想了一想,道:“北冥在收納夜秦和北漠的部分疆域之後,三十年來一直奉著休養生息之道,當今皇上登基之後,北冥更是風調雨順,就百姓民生來說,可說是安居樂業,百姓生活無憂;就軍隊來說,皇上頒行募兵製,無論是農民、流民、免放的奴隸、被釋放的犯人,隻要是身體好,膽量大,技能優之人,皆能參軍且晉升機會人人平等,朝中更有不少將軍出生寒門,這極大的調動了民眾參軍的積極性,加之我北冥雄厚的糧草錢銀,以及軍需馬匹的後備力量,如今的北冥,在軍事實力上,可說是四國之首。”


    聽西延淩這一席話,許多大臣都讚同的點點頭,能用短短數語,將北冥的軍民製度解釋得如此清晰的,的確不簡單。


    雲洛情掃了一圈文武百官,再道:“雖然皇上的募兵製壯大了軍隊實力,但是也埋下了隱患。”


    這樣一說,南宮冷易更有興趣的看著西延淩:“什麽隱患?你說說看。”


    文武百官也都看著她,敢說皇上的製度有問題,可見他膽子不小,但是瞧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更想聽聽他如何能讓皇上不生氣!


    雲洛情看了一眼龍椅上的南宮冷易,她賭南宮冷易能把北冥治理的如此好,就定然有一個君主的氣度。


    “募兵製的另外一個結果,是造成應募者對將領人身關係的依附加強,更逐漸演變成私家軍隊,地方勢力膨脹,造成軍閥割據勢力,如今的謝家,龐家,諸葛門閥,包括我的叔父西延門閥,皆是募兵製的後果。”


    “一派胡言!”雲洛情話落,謝墻便憤怒而起,怒瞪著雲洛情:“我謝家對皇上忠心耿耿,你竟誣蔑謝家私募軍隊,老夫留你不得!”話落,謝墻大步朝雲洛情走去,似乎要動手。


    “謝將軍方才說過不會動怒,這麽快就忘了嗎?”雲洛情迅速出口,阻擋了片刻,隨後眸光一閃,繼續道:“再者,我隻說了軍閥割據嚴重,並未說你謝家對皇上不忠,謝將軍如此激動,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你……”謝墻被雲洛情這一問噎住,氣得雙眼通紅。


    南宮冷易的雙眸中,閃現出一抹異樣的光彩,果然,他沒有看錯。


    “謝將軍。”突然龍椅上的南宮冷易開了口:“西延卿不過是隨意一說,不必動怒,謝家對朕的忠心,朕當然知道。”


    “皇上聖明!”謝墻跪地叩謝,但心中對西延淩的怨恨,也從此刻紮根心底了。


    “各位愛卿對西延淩任丞相兼太傅之職,可還有異議?”南宮冷易掃了一圈整個金鑾殿,問道。


    “臣等無異議,皇上聖明!”文武百官齊齊長唿。當著群臣之麵,直指皇上製度的不是,皇上非但不生氣,竟也還幫著他,各位大臣皆是在朝堂中摸爬滾打幾十年了,皇上有意扶持西延淩,人人心知肚明,若是再反對,便是和皇上對著幹,這絕非明智之舉。


    早朝結束,西延淩已成為北冥朝堂新貴,最年輕有為的權臣,身邊圍了一圈大臣,皆是來搭話攀關係的。


    “丞相大人方才大殿之上,真是口若懸河,字字珠璣,真乃神人也!”


    “不錯不錯,丞相真是我北冥第一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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