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賢妃很快換了一襲正紅色的舞衣出來,舞姿生動,雲洛情並沒有多麽濃厚的興趣看藺賢妃的舞技,而是在掃視著下麵的眾位大臣,到底誰才是西延家主。


    南宮冷易看似認真的在看舞蹈,可是餘光之下,卻是關注著雲洛情的一舉一動。


    雲洛情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圈,還是沒看出誰是西延家主來,又不能張口去問別人,她一個剛剛到北冥的女子,如何會與西延家主有什麽聯係?然而雲洛情也發現,這滿殿的人,似乎少了龐太後和謝淑妃。


    謝淑妃前兩日才自縊過,沒了先前的美貌,想是沒有臉麵出現在夜宴上,但是龐太後,乃是北冥政權中的核心人物,在這樣正式的場合,竟然沒有出現,這讓雲洛情不得不感到有些奇怪。


    雲洛情朝著齊海“噗嗤噗嗤”兩聲,齊海轉過頭來,輕輕走到雲洛情身邊去:“雲小姐有何吩咐?”


    “太後為何沒來?”雲洛情問道。


    雲洛情聲音雖是不大,卻還是傳到了南宮冷易的耳中,他頓時迴想起剛才和太後在壽寧宮中爭執的事情。


    原想著太後將他請過去是有重要之事,卻想不到,太後竟然要逼他答應,讓那個人出席中秋夜宴。


    怎麽可能!


    那個人的身份一旦泄漏出去,將會給北冥引來多大的災難?況且,他南宮冷易能有今日,能這麽快去見先皇,全都是那人的“功勞”。


    齊海並未隨著南宮冷易去壽寧宮,所以並不知情,便搖頭道:“奴才不知。”


    雲洛情透過齊海,看到南宮冷易此時的臉色竟然有些發白,眼中籠上一層煞氣,似乎什麽事情讓他很不愉快。


    正納悶之際,從大殿外麵傳來太監的通報聲:“太後駕到!”


    雲洛情趕緊看向殿外,所有大臣都立刻起身:“恭迎太後!”


    首先映入雲洛情視線的,是龐太後身旁一個身穿白衣,麵上戴著銀白麵具的男子,那個身影似乎有一種熟悉感。


    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雲洛情趕緊迴頭看南宮冷易,隻見他的臉色猛然之間變得極其駭人,眼眸中如潮水席卷,帶著一股憤怒的力量,但是雲洛情察覺到,他在極力的克製著內心的憤怒。


    再次看向龐太後身邊的人,視線投過去之間,竟然與此人目光對接,那人也正看著雲洛情的臉。


    看不到麵具之下的表情,隻一雙眼睛並沒有透出任何神色。


    龐太後走到鳳榻上落座,她身旁的老嬤嬤立刻在龐太後身旁準備了一個座位,白衣男子坐了下去。


    “眾卿起身吧!”坐定之後,龐太後方才對著眾位大臣開口。


    龐太後一進大殿便看見了南宮冷易身旁的雲洛情,雖然不悅,但是因為她身邊之人,她什麽也沒說,就當是不計較了。


    她任性一迴,也放南宮冷易任性一次。


    藺賢妃的舞蹈還在繼續,可是認真看舞的人卻是沒有了幾個,不少的人都在議論,太後身邊的男子是誰。


    今年的中秋夜宴實在太過奇怪,皇上身邊坐著的不是後宮嬪妃,太後身旁帶著的,也是一個陌生男子。


    皇上還尚可納妃,這太後身邊帶著個男子,莫不是想……眾人都往這一處想了去,卻沒人敢真的說出來。


    自從龐太後進來之後,南宮冷易將之前對雲洛情的注意,轉移到了太後身旁之人的身上,雲洛情也暗暗想著,這龐太後年紀一大把了,難道還想老來春?難怪南宮冷易臉色如此難看,若是龐太後真學了古代的武則天在後宮養麵首,想必北冥的國譽,會因此斷送。


    越想便就越覺得有些好笑,一不小心沒憋住,便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結果很明顯,迎來了南宮冷易殺人的眼神,她忙收起笑,低下頭。


    藺賢妃的舞剛跳完,月貴妃便覺得藺賢妃是在勾`引皇上,自己不趁機表現一下豈不是很吃虧?於是乎,便立即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皇上,臣妾看賢妃妹妹舞姿曼妙,一時忍不住手癢,想彈一曲為皇上助興。”


    這樣的場合,有嬪妃自動獻藝,自然沒有駁迴的道理,南宮冷易麵無表情的道:“準!”


    月貴妃的琴技在北冥也算是有名氣的,所以很多人都漸漸從方才的議論之中跳出,認真的聆聽曲子,雲洛情見此,便輕輕起身,從座位後麵輕輕走出了大殿。


    剛走出來,齊海便追了出來:“雲小姐,您要去何處?”


    雲洛情轉身看見追出來的齊海,心中暗暗歎氣,可能南宮冷易已經猜到了她今夜的目的,所以故意將她安排在身旁,就算是現在出來透透氣,也派了身邊最得力的太監來跟著。


    “裏頭太悶,我出來透透氣,公公你跟出來作甚?”雲洛情道。


    “皇上擔心雲小姐對皇宮不熟,恐你迷路,所以指派奴才來伺候小姐。”齊海恭敬道。


    雲洛情皺了皺眉,勉強笑道:“南宮冷易居然如此貼心,那便多謝公公了。”雲洛情話落,便轉身朝著有花園的方向走了去。


    齊海跟在雲洛情身後,安靜的走了一陣,眼睛瞄到雲洛情無所事事的走著,開口道:“奴才入宮三十年了,您是第一個敢直唿皇上名諱之人。”


    雲洛情聞此轉頭看齊海:“他登基之後你們都稱他皇上,那他未登基之前,稱他為什麽?”


    “皇上未登基之前,是以他的名字為封號,稱為易王。”


    雲洛情點了點頭,繼續走著。


    “南宮冷易和南宮樾,他們從小關係就很好嗎?”


    “先皇有六個皇子,唯有夜王殿下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本還有纖纖公主,隻可惜在十三年前意外病故了,所以剩下夜王與皇上,他們感情深厚,這是朝野內外無人不知的。”齊海道。


    “南宮冷易還有一個妹妹?”雲洛情震驚了一下,這事還從未聽說過,十三年前就病故了,南宮冷易今年方才二十五歲,南宮樾二十三歲,他們的妹妹,十三年前,應該不會超過十歲,那麽小就因病亡故,還真是可惜。


    “那位公主當時因何病離世的?”雲洛情問道。


    “是天花。”


    在古代,小孩染上天花,成活的幾率隻有兩層,即便身份高貴如公主,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擺布,雲洛情繼續朝前走著。


    “雲小姐,請容奴才說句實話,皇上對您的確是好的,您與皇上之間,即便是先前有什麽誤會,也請莫要放在心上,皇上也是個苦心之人,他既能真心對您,說明心中定然是有您才會如此,皇上後宮的嬪妃很多,奴才卻從未見過皇上對哪位娘娘如對您這般上心。”


    雲洛情嘴上不說,心裏卻很明白,南宮冷易對她的好,對她的縱容,都必然懷有目的,齊海的意思是南宮冷易對她有情?


    在雲洛情看來,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笑話。


    “齊公公,我想上茅廁。”雲洛情突然捂著肚子道。


    齊海一怔,被雲洛情突然的反應驚到是一部分原因,更多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第一次從女子的口中聽到“上茅廁”三字,這……太不像是從一個大家閨秀口中說出的話了。


    但齊海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忙指路道:“雲小姐請這邊走。”


    眼看就快到了茅廁,突然從岔路口衝出一個小太監,正與雲洛情撞了個滿懷,剛要發火,手中突然被人塞了一個紙團,雲洛情眼珠一動,繼續捂著肚子,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走路不生眼睛是不是,要是撞傷了雲小姐,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齊海對著小太監便是一頓臭罵。


    雲洛情忙出口阻止:“算了齊公公,他也是不小心的,您還是先帶我去上茅廁吧!”


    齊海麵色一紅,又對小太監罵了兩句,這才放人走,齊海指著前方奇特的建築道:“雲小姐,前方便是了……”沒等齊海全部說完,雲洛情已經“憋不住”的往前衝去,齊海覺得有些好笑,彎了彎唇角。


    衝進茅廁,第一件事便是將小太監塞給她的紙條打開看,借著茅廁內的燈光,雲洛情看見紙條上麵寫了一行簡單的字:宮門口左轉巷子內,馬車會帶莊主離開。字西延睿。


    原來是西延家主!


    雲洛情迅速將紙條撕碎,扔進馬桶之中,直到碎片上的墨跡被化開,她方才一副很舒服的樣子,從茅廁內走出來。


    故意打了個哈欠,狀似很累的樣子道:“齊公公,我累了,想現在就迴去休息,夜宴就不去了,勞煩你替我給南宮冷易迴個話。”


    “那奴才送雲小姐迴永巷吧。”沒料到齊海竟然到哪兒都跟著她,當下雲洛情也隻有應了。


    原本也隻想著,到了永巷之後便關門更衣,從窗戶遁走,可是一進永巷的大門,看到滿院子的禁衛軍,誰能告訴她雲洛情,這是怎麽一迴事?


    “齊公公?”雲洛情傻眼了。


    “皇上說近日宮中不太平,擔心有刺客闖入,所以就加派了人手來保護您。”齊海笑著道。


    “這也是南宮冷易的安排?”


    “是皇上吩咐的。”齊海道。


    雲洛情真想立刻讓南宮冷易去死!


    他鐵定是知道了自己今夜的計劃,所以提前做好了一切布控,就等著她往裏麵跳。


    此刻,雲洛情深深認識到一點,南宮冷易的黑心,與澹台聿有得一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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