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情繼續在永巷中過了兩日安生日子,這日下午,雲洛情在小珍小珠兩個宮女的陪同下,從禦花園逛到禦河邊上,宮中許多小宮女小太監見她像見了鬼一樣,老遠就避開了,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她把謝淑妃毀容,並且逼得謝淑妃自縊的事件再一次傳得滿宮皆知。


    月貴妃、彤貴妃幾人從來就沒巴望過皇上會如何寵愛她們去,現在謝淑妃雖然是獲寵無望,又有了一個雲洛情,並且從現在的形式看來,雲洛情大有超越謝淑妃之勢,因此,後宮之中再沒有嬪妃想著來對付雲洛情,能避就避,不能避就隨意寒暄兩句,總不至於得罪她。


    “月妃姐姐,你瞧禦河邊上那個,是不是雲洛情啊?”徐妃與月貴妃和藺賢妃三人也正趁著日頭,出來散步,便看見了雲洛情站在禦河邊上。


    月貴妃仔細看了一下,確定道:“不錯,是她。”


    “那咱們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唿?”藺賢妃也道。


    月貴妃算是後宮裏除了謝淑妃之外的一個領頭人物了,她看著不遠處雲洛情的背影,想了想,道:“她身邊的宮女都已經看到我們了,過去吧,不然反倒落人閑話。”


    “恩,走。”徐妃讚同道。


    藺賢妃卻是有些不悅,但還是隨著月貴妃和徐妃走了過去。


    “雲妹妹,你這一個人站在河邊,發什麽呆呢?”雲洛情正盯著禦河的水流方向,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酥軟的聲音,便迴過頭去看。


    月貴妃,徐妃和藺賢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正朝她走過來,這位月貴妃倒是個自來熟,她自入北冥皇宮以來,兩人雖不是第一次見麵,但也從未說過一句話,她這一開口就叫了聲“妹妹”,雲洛情隻感覺到一陣惡寒。


    月貴妃走到雲洛情跟前,臉上笑的光輝燦爛,雲洛情掃了三人一眼,並未說話。


    “雲妹妹頭上戴的這隻珠花可真是漂亮,這麽大顆的珍珠,肯定是皇上賞賜的吧?”月貴妃見雲洛情不說話,眼睛正好掃到雲洛情頭上戴著的珠花,便誇道。


    “皇上對雲妹妹如此寵愛,除了皇上還能是誰送的呢?”徐妃附和道。


    “說得也是。”月貴妃蒙著嘴笑了起來。


    雲洛情聽著月貴妃和徐妃兩人的各種溜須拍馬,然而藺賢妃卻是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似乎對雲洛情並不那麽熱絡。


    “雲洛情怎擔得起兩位貴妃的一聲‘妹妹’,我既不是南宮冷易的妃子,也非二位的胞妹,可擔不起這聲‘妹妹’,這後宮之中人多嘴雜,兩位還是慎言為好。”雲洛情開口道。


    月貴妃和徐妃本來還笑得燦爛的臉上忽然一僵,很是尷尬的收起了笑容,徐妃一向以月貴妃馬首是瞻,便等著月貴妃開口。


    “瞧月妹妹你說的,即便現在不是,很快也就是了,皇上如此喜歡妹妹,難不成還會委屈了妹妹不成?到時候封妃還不是指日可待……”


    “哎喲,現在日頭這麽大呀,真是曬死我了,幾位慢慢曬吧,我先迴去了。”雲洛情果真是很熱的樣子,用手掌遮住頭頂的太陽,快速從月貴妃身旁走過,小珍小珠也趕緊跟了上去。


    月貴妃和徐妃臉色均是不好,她們都如此態度來示好,雲洛情竟然對她們無禮,真是氣人!月貴妃正生氣著,恍然反應過來藺賢妃剛才一聲也沒吭,便抬頭看藺賢妃,卻見藺賢妃也如雲洛情之前那樣,緊盯著禦河的河麵上看,似乎這河水中,有什麽稀奇的東西。


    “賢妃,這河水有什麽好看的?”月貴妃道。


    藺賢妃迴過神過來,嘴角僵硬的扯了一下,笑道:“沒什麽,月妃姐姐,我剛剛想起宮裏還有事情沒處理,我先迴宮去了。”


    說罷,藺賢妃也轉身離開了禦河邊上,留下月貴妃和徐妃不知所謂的停在原地。


    夜晚,雲洛情剛剛用了完善,準備在院子裏賞賞月亮,明日就是十五中秋夜宴,中秋的月亮她是肯定賞不到了,能賞到十四的月亮也極好。


    吩咐小珍準備了一壺酒和一盤堅果仁,對著月亮抿了一口酒,忽然想起二十一世紀學過的一首詩: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在軍隊中呆習慣了,也便沒那麽在乎年節團聚的日子,直到靈魂穿越到了東爵,變成了雲洛情,每個年節雲王府中都會大擺筵席,老頭子,糊塗的父王,雲隱,雲王府中的親人就那麽幾個,但是每當年節都總會很熱鬧,她慢慢的也找迴了曾經丟失的那種家人的感覺。


    她還記得去年的中秋,雲隱還在南漠平亂,父王出使西岐,王府中就她和老頭子兩個人過節,她硬把雲伯,雲椛,青衣,青寧,梨落,青裳全都拉到飯廳一起過節,丫頭們還戰戰兢兢的不敢入座。


    現在,隻不過才隔了一年,雲王府中這些熟悉的人,卻一個也沒在她身邊。還有梨落,那個傻傻的丫頭,曾經還說過要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如今,即便尋到再好的親事,也是用不到了。


    一個人對著月亮喝酒,忽然之間竟然感性起來。


    這個時候的澹台聿在做什麽?他也會對著月亮想著她嗎?


    她墜海的消息傳迴東爵,不知道老頭子受不受得住,她記得老頭子血壓有些偏高,可千萬別高血壓發作。


    一直愛妹如癡的雲隱,得知她可能不在人世的消息,不知又會怎麽樣。楚玄痕會不會衝動之下,跑到西楚找澹台聿火拚?


    越是如此想,就越是停不下來。


    小珍小珠站在門口看著院中獨自喝酒的雲洛情,從她身上流露出一種悲傷和孤寂,兩人相視一下,都低下了頭。


    她們與雲洛情相處不過幾日,本來也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從她們內心的感覺來說,卻覺得雲洛情是個很好的主子,若是真能如月貴妃白日裏說的那般,皇上真的將雲小姐封為妃,那她們便誓死效忠主子。


    永巷的門口走來了一個小太監,小珠認得,那是錦繡宮的小卓子公公,藺賢妃身邊的內侍。


    “卓公公,大晚上的您有何事來我們永巷?”小珠先跑過去問道。


    “咱家是奉了賢妃娘娘的命令,特來請雲小姐到錦繡宮做客的。”小卓子道。


    這聲音不大不小,雲洛情正好能聽見。


    “賢妃娘娘可說找小姐有什麽要事?”小珍也問道。


    “賢妃娘娘沒說,奴才也不敢多問。”小卓子說著便走到雲洛情身前,恭敬道:“雲小姐,賢妃娘娘正在錦繡宮恭候小姐大駕,請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藺賢妃?雲洛情飛快的在腦海裏搜尋了一圈,除了白日裏禦河邊上那般沉靜的樣子,還真是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走吧。”雲洛情放下酒杯,起身道。


    小卓子沒想到雲洛情竟然如此爽快便應了下來,愣了一下,趕緊領路:“小姐請!”


    錦繡宮。


    與別的宮殿布置得有些不一樣,殿內沒有過多的金銀器擺設,也沒有名貴的熏香和香爐,隻是在桌上擺著應季的花卉,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怡。桌椅板凳用的上好楠木製造,桌上的茶盤中擺著一壺茶和幾個品茗杯,整個錦繡宮中都透露出一種低調的奢華,


    雲洛情掃了一圈整個錦繡宮,藺賢妃坐在茶盤之前,對著雲洛情善意一笑:“雲小姐,請坐。”


    這幾日,後宮的嬪妃見到她,不是叫姐姐就是叫妹妹,宮女太監也學著主子叫她娘娘,唯有這位藺賢妃,叫她雲小姐。


    走過去坐下,藺賢妃擺了一杯茶在她麵前,她也不客氣,正好喝茶醒醒酒,茶水入口苦澀中帶有一絲甘甜,香味在口中久久未散。


    “青山雲霧茶。”雲洛情品了一口,道。


    “雲小姐看來還是個品茶高手,隻飲了一口便知這是雲霧茶。”藺賢妃笑道。


    雲洛情垂眸放下茶杯才發現,盛著茶壺和茶杯的茶盤,是沉香木所製。


    這錦繡宮中,一眼看上去簡單樸素,可是仔細一看藺賢妃用的這些器皿、品的茶便知,這是後宮之中,少有的女子。


    “賢妃娘娘讓我過來,隻是為了品茶嗎?”雲洛情抬頭看著藺賢妃。


    “當然不是。”藺賢妃起身,揮退宮中所有宮女內侍,慢慢的踱到雲洛情身後,與雲洛情相背。


    “你白日裏在禦河邊上看了許久,想是在觀察水流的方向吧。”


    雲洛情一怔,居然被她看出來了。


    “你想說什麽?”雲洛情並沒有狡辯或是隱藏什麽,臉色一冷,開口道。


    “其實你想出宮,甚至是離開北冥,對不對?”藺賢妃忽然轉身看著雲洛情的背影,她希望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是又如何?”


    “我可以幫你!”果然如此!藺賢妃因為雲洛情沒有否認,立刻大步到雲洛情麵前,麵色十分急切的看著雲洛情。


    雲洛情看著藺賢妃的臉色,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不過,藺賢妃的聰明倒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你為何要幫我?”在未確定藺賢妃是不是南宮冷易派來試探她的人之前,她是絕不會輕易相信的。


    “自然是為我自己。”藺賢妃道:“皇宮中若有你在,你便會是下一個謝淑妃,甚至,你比謝淑妃更厲害,因為你比她聰明得太多了,留你繼續呆在宮中,是我最大的威脅。”


    藺賢妃說得很誠實,按照南宮冷易如今對她的態度來看,估計整個皇宮的人都在猜測,南宮冷易將會封她為妃,甚至是貴妃或者……皇後。


    然而,隻有雲洛情知道,南宮冷易想要的,隻是利用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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