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的話音剛落,宴會一片安靜,但很快之後,所有人的眼睛都聚在了雲洛情的身上,鳳星、近期才接近皇宮……近來皇宮新來的女子,隻有未來太子妃一人。


    這其中的意思別人領悟得出,澹台聿自然也早就聽出了其中之意,他麵色不變,但一股寒氣無端的升起,要起身說話,雲洛情突然從旁邊拉住他的衣角,默默的搖了搖頭。


    雖然心中對他有氣,可在這樣的場合,她知道輕重,遂先攔住了澹台聿。


    澹台聿麵色陰沉,卻也知道今日熹貴妃費心費力將朝臣聚到宮中,又將國師請來,定然不會隻是因為宴會本身,銀白色的袖袍之下,澹台聿的手握住雲洛情的手掌,緊了緊,似在無聲的安慰。


    雲洛情迴以淡漠一笑:“隨他們去說。”


    西楚皇的眼神也看到雲洛情身上,熹貴妃在皇帝耳邊耳語一陣,隻見澹台武桀眸光沉澱了一下,忽而麵無表情的對著雲洛情開口:“太子妃,你對此有何看法?”


    雲洛情站起來,對皇帝施禮道:“洛情一介女流,對星象預言一竅不通,沒有任何看法。”


    濮陽郡看著雲洛情,嘴角微冷,開口道:“太子妃難道不知,這近日來才接近皇宮的鳳星,隻你一人而已。”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澹台聿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擋在雲洛情身前:“國師說話可要注意些,我西楚國運昌隆,事事順遂,何來巨大的浩劫一說?流星隻是一種現象,早在三百年前就有史書記載過這一現象,顧言在其《史記要載》中就有記載‘星隕至地,則為石也’,在《竹書紀年》中言道‘軒轅九十七年夏五月卯夜,飛雨驟降,夜中星隕如雨。’繼而在軒轅九十八年,進入軒轅帝國的鼎盛時期,《奇書天雲誌》中說‘治平元年,雷聲貫耳,星雨如月,見於東南,遠近皆見,猶如火光照天,墜地見一天坑,乃得一隕圓石,色如鐵,重亦如之,’貫古至今,關於流星的記載不止一二,結論皆非禍端的預言,你是我西楚國師,如此荒謬之言說出,恐隻有你一人信吧!”


    “太子殿下……”


    “太子皇兄說得不錯,本王也記得曾在一本《天宮書》中看到過,說在西元九百多年的時候,出現過一場空前的流星交橫的現象,甚至還出現了大顆的火流星,其尾屈曲似雲,還曾有無知者將其流星尾說成是掃把星,說它是災禍的預兆,國師大人博聞強識,當不會如愚昧者一般吧?”濮陽郡想據理力爭下去,卻先被澹台夜華阻斷。


    澹台夜華這一席話出來,濮陽郡即便是有再多的爭辯之詞,也被澹台夜華給堵了迴去。


    先前看雲洛情的那些眼神也很快都收了迴去,畢竟在坐的全都是這個國家位高權重的臣子,誰願意承認自己是愚昧一輩?


    雲洛情看了一眼澹台夜華,唇角微微一彎。


    以為自己隻身一人在西楚,除了澹台聿願意維護她,沒想到還有一個十三,心裏多了一股暖意。


    濮陽郡無聲的退開,不再他說,那位先前挑起事端的太常太卜見情況,朝上首的熹貴妃要了一個眼神,也立刻退下了。


    宴會又平靜的繼續了一會兒,差不多快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忽然進來了一個太監稟報。


    “皇上,鳳月小姐請見,正在外麵等候宣召。”


    鳳月?雲洛情一愣,鳳月竟然這麽快就從飛來山上下來了!按照飛來山上鳳族的族訓,她違逆家規祖訓,至少要被罰麵壁半年,現在能出現在西楚,要麽是鳳叔心軟放了她,要麽是她自己躲過鳳族暗衛私自逃出飛來山。


    澹台武桀似乎也愣了一下,熹貴妃不知靠著他說了一句什麽,他便立即開口道:“宣她進來吧。”


    鳳月進殿,餘光先滿場尋了一遍,看到了澹台聿,又看見了澹台聿身邊的雲洛情,臉色未動,收迴目光,徑直走到大殿中央跪地:“月兒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鳳月身上,當今太子與鳳族嫡女指腹為婚,雖然如今婚約已經解除,但是現在,解除婚約的前準太子妃與現在的準太子妃都在場,不免讓人無端的做起了比較。


    雲洛情麵色淡然,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大殿中央的的鳳月。


    澹台聿眸光微沉,從鳳月進殿開始,沒有看過她一眼。


    澹台夜華眉梢微微一皺,心下似乎想到了什麽,遂而一低頭便又抬起頭去看鳳月。


    “平身!”澹台武桀大手一揚,鳳月謝恩起身。


    鳳月起身又朝著熹貴妃跪下行禮:“月兒給貴妃娘娘請安。”


    “這孩子跟本宮還拘什麽禮?快點上來本宮這裏。”


    看得出來,熹貴妃對她的這個侄女,非常寵愛。


    可是鳳月並沒有走到熹貴妃身邊去,而是繼續道:“貴妃娘娘,月兒是跟舅舅借了七日假期下山進宮來,是有件事情要了解,請皇上和娘娘成全。”鳳月再一禮躬身。


    熹貴妃一愣:“什麽事情如此重要?”


    鳳月轉身走向雲洛情:“上迴在東爵京城刺殺你,是偷襲暗算,但是我也因此受到舅舅嚴厲的懲罰,你我算是扯平了,你應該知道,你如今的位置本該是我的,澹台解除了我們之間的婚約,是我自己沒本事留住他的心,我不怨誰,但是我想知道,能死死抓住他的心的女人,有多大的本事!”


    鳳月話音剛落,全場人的目光又凝聚在澹台聿身旁的雲洛情身上,鳳月的話說的很明白,她今晚出現在宴會的唯一目的,就是和雲洛情比個高低。


    雲洛情還沒說話,澹台夜華頓時站了起來:“月小姐,皇嫂和太子皇兄再過幾日就要成親了,你現在來找他挑戰有何意義?難道皇嫂輸了,太子皇兄就不娶她了嗎?反之,如果是鳳月小姐你輸了,又能說明什麽呢?”


    “十三王爺,你我也就一年不見,想不到你也幫她!”


    “鳳月小姐這話錯了,我不是幫著皇嫂,是在說一個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即使你曾經與太子皇兄有婚約,如今太子皇兄娶了皇嫂而沒有娶你,這隻能說明你和太子皇兄有緣無分。”


    “我鳳月再不濟也是鳳族嫡女,就算是輸了,我也要知道我輸在了哪裏!”鳳月堅持,繼而再朝雲洛情走近一步:“你比還是不比?”鳳月餘光掃著澹台聿,見他竟然一語不發,既不抬頭看她一眼,又不出言相助雲洛情,好似她們今日之爭與他沒有半點聯係。


    雲洛情淡然起身,麵對著鳳月:“月小姐話都說到了這個麵上,我怎可掃興?”


    進宮之時,天下著蒙蒙細雨,她穿了一件淡青色披風,她脫下披風,走到大殿中央:“你想怎麽比?”


    鳳月眼眸一凝:“比武。”


    鳳族以武揚名,鳳月作為鳳族唯一的傳人,定然是受到了鳳族長老們和家主的真傳,雖然沒有人見過鳳月的身手,但是光憑著她敢當麵挑戰,沒有真功夫,肯定不敢如此的。


    “好。”雲洛情沒有片刻猶豫,輕聲應道。


    澹台夜華竄到澹台聿身邊,帶著幾分擔憂小聲道:“皇兄就不擔心嗎?”


    澹台聿抬眼,看著屹立在大殿中央的淺白色身影,他對她足夠自信,她從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可是那就不擔心了嗎?當然擔心,可是這件事情源頭雖然是他,卻又與他無關,他不能幹涉,也無權這麽做。


    殿外忽然吹起一陣涼風,打在雲洛情素白色的短靴之上,女子眉目如畫,秀發如墨,臉微圓,神色淡然,周身散發出一種冷靜和果敢,足以令所有人為她側目。


    這是雲洛情第一次站在西楚皇室乃至所有臣子麵前,以西楚太子妃的身份,接受聲名顯赫的鳳族嫡女鳳月的武力挑戰。


    鳳月看著雲洛情,這個屢次三番將她敗得一塌糊塗的女子,嘴角泛起冷笑:“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兵器你可以隨便選,隻要你能在一百招之內打退我三步,我就算你贏。”


    此言一出,底下議論嘩然不斷,澹台夜華冷笑一聲:“她這算是好心還是惡意挑釁?”


    澹台聿聽到他的話,微微側身看了一眼。


    “不用了,二十招就好。”雲洛情滿不在乎的說道。


    澹台夜華嘴角牽起,眼眸中也泛起笑意,又挨近澹台聿笑道:“還沒見過皇嫂的武功如何,你對她那麽放心,她又能如此自信,想來武功不差了。”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澹台聿掃了他一眼。


    雲洛情選了一柄三寸長的匕首,而鳳月手中用的,是鋒利無比的雙鐧。


    鳳月一愣:“雲洛情,你最好想清楚了,我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她看不慣雲洛情竟然隻是隨意的選了一把普通的匕首,還沒開打就侮辱了她。


    “與鳳族嫡女比試,當然不能輕敵,所以我才選了兵器。”雲洛情淡淡道,抬頭冷靜的注視著鳳月。


    風聲陡然響起,向著雲洛情撲麵而來,雙鐧之聲從空中傳來,雲洛情猛然抬眼,步伐移動,催動內力朝後滑去,驟然間,雙鐧猶如一條火龍劈頭砍下來。


    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唿,鳳月的雙鐧朝著雲洛情打下去,雲洛情輕鬆閃避,雙鐧的力道砍在了地上,大理石的地麵上頓時打開一條裂,所有人的眼神突然聚攏,集精會神的看著大殿中打得不可開交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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