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從來不專門針對誰,隻是看不慣那些居心叵測之人!”


    “楚玄痕你……”


    “你們吵夠了麽?”雲洛情突然出口打斷,站了起來:“若是還沒吵夠,就到外麵去吵,別平白給我安一個禍水的罪名。”話落,雲洛情轉身走進了屋子,徒留吵架的二人呆愣在海棠樹下。


    一時之間,二人皆是一愣。


    “四皇子,老王爺聽說您來了,請您去梨園說話。”這時候,青裳從外麵走了來,恭敬道。


    楚君臨尚還未完全反應過來,隨之才道:“本王知道了。”


    朝著雲洛情的屋子看了半晌,裏麵沒有一點動靜,楚君臨方才轉身,走出流雲閣。


    楚玄痕見此,覺得雲洛情應該有些生氣,不可再打擾她,於是也轉身走了。


    還沒踏出流雲閣的門,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傳來了雲洛情的聲音:“楚玄痕,你不是約我去賞梅嗎?怎麽我剛一進屋換件衣裳,你便等不及了?”


    楚玄痕猛然轉身,笑容溢滿雙眸:“小丫頭,你真的跟我去賞梅?”原以為她是生氣了,想不到竟然是進屋換衣服了。


    “你年紀輕輕的,耳朵又沒有聾掉,怎麽聽不到我說的話?”說話之間,雲洛情已經走到了他麵前,臉上笑道。


    楚玄痕看著雲洛情的臉,雖然看上去還有些慘白,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絕世的姿容,裂開嘴笑了起來。


    ……


    梨園,楚玄痕與雲老王爺一起坐在主位上,青裳為二人斟茶之後,便出了屋子,將門帶上。


    “不知老王爺叫君臨前來,是有何事?”楚君臨喝了一口茶,放下,問道。


    “以四皇子的聰慧,應該明白當前的時局,皇上很忌憚你手中的兵權,自你迴京之後,可以說,皇上一直在放任你和太子互相爭鬥,可是殿下你,最近往流雲閣是不是走動的太勤了?”老王爺道。


    楚君臨一聽,唇角微勾,絲毫未將雲老王爺說的話放在擔心之內。


    “老王爺,您知道我對小情的心思。”隻這一句話,並未做過多的解釋。


    “四皇子是謀大事之人,應當以大事為重。”老王爺手中的茶盞放迴桌麵上,繼續道:“自從殿下選擇奪嫡那刻開始,就應該十分明白,不可與雲王府過多往來,與洛情,更是能撇清楚就撇多清楚,萬不可讓皇上猜疑你與雲王府的關係。”


    “以前,我也是這樣以為的。”楚君臨臉上,突然出現一抹陰沉,又似乎夾雜著後悔。


    “雲爺爺你該明白,我從小就喜歡小情,更是早就將她視為一生最重要之人,就是因為要與她撇清關係,我將她生生推給了澹台聿,當我意識到自己做錯的時候,後悔難當。我已經下了決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把她推給別人,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雲老王爺的雙眸中,忽然閃過一抹震驚。


    “雲爺爺,我希望你不要攔我。”楚君臨側頭看向雲老王爺,希望得到他的首肯,可他心裏畢竟明白,小情心底裏愛的那個人,畢竟不是他,這一點,老王爺肯定是知道的。


    半晌,雲老王爺才開口:“此事,是你與臭丫頭之間的事情,是我老頭子想攔就攔得住的嗎?臭丫頭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若你不後悔,甘願拱手至尊之位,也隨你的決定。”


    “雲爺爺……”他今日之所以一進門就談及此事,並不是為了單純的讓老王爺同意他與雲洛情,而是希望在此基礎上,雲王府依舊還能暗中輔佐於他。


    難道在雲老王爺眼中,自澹台聿出現之後,也排在了他的前麵嗎?


    “雲爺爺為何這樣說?難道我就不能兩者都要嗎?”他處心積慮籌謀三年,將自己都算計在其中,江山和美人,他都要!


    老王爺默然,久久未說話。


    “若沒有別的事,軍中還有事情。”楚君臨放下手中茶盞,起身:“我先走了。”


    青裳將門打開,恭敬站在一旁,楚君臨大步跨出。


    金戈沙場,或許他絕對所向披靡,可命運,往往不是光掙紮就能改變得了的,楚君臨是這樣一個人,可以為他想要的東西付出一切,不顧一切,可他終究不夠了解自己,在他那裏,所有一切皆是陪襯,唯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是他真正的追求。


    “青裳,去把臭丫頭叫過來。”老王爺吩咐道。


    “小姐剛剛和楚世子出府去了,不在府中。”青裳道。


    老王爺雙眸微眯,盯著門外的胡楊須,再未說話。


    這幾日,澹台聿已經搬離了雲王府,住迴了西楚行宮,並同時向東爵皇遞去了一封書信,說想在東爵京城多住些日子,許是一兩月,許是一兩年。


    具體的時間並未明說,可東爵皇雖是老了,卻依舊眼明心亮,自然知道澹台聿請求繼續留在東爵所為何,他也向診治過雲洛情的太醫詢問過,了解了她的情況,於是很快便做出了一個決定——命禮部在京城尋了一處風水寶地,建造一座銅雀台,以供西楚太子居住。


    聖旨下達的時候,朝臣皆是一片嘩然,澹台聿卻是半個字也沒說,仿佛這事與他沒有一點關係。


    整個京城中越加忙碌了,天氣是越見寒冷了。


    年底是各個府中走動最頻繁的時候,雲王府也迎來了不少客人,皆是雲王爺接待。


    冬至這日,雲王府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秦王爺領著秦昊,帶著厚禮,登門拜訪。這事很快就傳到了端王府中。


    “難怪上次金鑾殿上,秦王不幫太子說話,原來早已經倒戈了!”端王怒道。


    “說來雲王爺也還真有本事,居然能把秦王說動了。”端王身旁的謀士,輕塵搖晃著手中的折扇道。


    “哼!雲王!”一提到雲王爺,端王很是不悅:“憑著他那點資質,在朝中縱橫幾十年也沒能化解與秦王的爭端,不過才短短幾日,他定是用了卑鄙的法子。”


    “在下聽說,上個月秦王府世子在十裏亭刺殺雲洛情,反被雲洛情所傷,險些送掉性命,是秦王上門求雲洛情出手相救,這才保住了小命。”輕塵道。


    “原來如此!”端王一掌拍在八仙桌上,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


    “王爺何須生氣?秦王既然能倒戈陣營,誰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再倒戈一次。”輕塵這話,雖沒有繼續說明,意思卻是已經不言而喻。


    端王情緒略微緩和了一下。


    “王爺此時不必在意秦王,當下該是考慮如何讓小姐當上太子妃,隻要小姐成為太子妃,端王府在朝中的權勢地位,還怕低於雲王府嗎?”輕塵說這話之時,諸葛如心正走到正廳門口。


    端王亦是同意輕塵之言:“你說的不錯,也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想的,原本月初就該是太子妃甄選大殿,他偏偏取消了,好在皇上沒有讓他任性,據內宮傳來的消息,新年宮宴上,皇上會親自為太子選妃,並賜婚,本王早已經開始準備了。”


    “雖然小姐是京城王府中唯一參選的嫡女,但也切不可大意,丞相之女宋玉凝,可也在選妃名冊之內。”輕塵提示道。


    “這大可放心,宋玉凝雖與太子走的近,可宋丞相可是一直站在四皇子那邊的,即便宋玉凝有心爭太子妃之位,她那位老爹,第一個就不會答應。”端王對此,胸有成竹。


    輕塵輕輕點了點頭,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麽,道:“王爺,此事萬不可讓小姐知道,小姐可是一直鍾情於雲隱,若是得知王爺您的心思,恐怕是不肯嫁的。”


    “她是本王的女兒,本王讓她嫁,她就非嫁不可!”


    “爹爹,你說什麽?你要讓我嫁給太子?”諸葛如心突然衝了進來,不可置信的盯著連親生女兒也當作棋子的父親。


    端王一怔,顯然沒想到諸葛如心會在門外偷聽他們談話,但隨之便道:“你若是嫁給太子,將來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有什麽不好?”


    “不!就算是當王母,我也不稀罕,我隻會嫁給隱哥哥!”


    “逆女!什麽時候開始,學會頂嘴了?”端王怒道。


    諸葛如心忽然雙膝跪地,眼淚從臉頰上流下,哀求道:“爹爹,我求你了,別讓我嫁給太子,我不能嫁給他。”


    端王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兒,哭得梨花帶雨,頓時心慌意亂,一甩袖:“來人,將小姐帶迴蘭苑去,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她出王府。”


    “是。”很快管家就領著兩個王府的府兵進來,強行把諸葛如心帶了下去,無論諸葛如心怎樣求他,端王始終不為所動。


    女兒,為了端王府的百年基業,他不得不如此做!


    新春鄰近,雲王府中忙碌起來,王府重新修葺一番,更換了喜慶的燈籠,今年的新年對於雲王府來說,是近幾年來人員最是整齊的一個新年,因此府中一應準備,都仔細著。


    午後,雲王府門口站了一個素衣道士,正是幾個月前為雲洛情看相的算命先生,隻是他今日沒有舉著“算不準不給錢”的牌子,隻獨身一人,身上挎了個灰色的布口袋。


    “走開走開,這裏不是你能隨意窺探的地方,快點走!”算命先生在雲王府門口站了許久,守門的府兵開始攆人。


    “這位小哥,可否容在下見一見雲小姐?”算命先生道。


    “我們小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快走開!”這段日子,每日不知多少人打著各種旗號拜訪雲王府,最終還不都是衝著小姐去的,他已經見慣,因此並不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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