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這招,總之讓她出城,兒子不放心。”雖說這個女兒從小給他惹了無數麻煩,可也是他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怎麽舍得她出事?即便是她醒來後生氣再出去惹麻煩,也不能讓她去冒險。


    “老頭子我也舍不得臭丫頭出城,可五日之後,她必須出城!”


    “父王?”雲王爺著急又疑惑。


    “臭丫頭一個人出城我自然不會放心,但若是和西楚太子一起出城……”話說到此處,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即便楚非寒準備了如何毒辣的手段,隻要澹台聿在,都翻不了天!


    況且從這幾日的情況看來,這位西楚太子對臭丫頭,那是真上了心的!


    雲王爺先前沒反應過來,等細想一會兒,才恍然驚覺:“父王真是神機妙算!”


    雲洛情睜開眼睛,入眼一片漆黑,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她站起身來,感覺渾身僵硬難受,動了動,屁股傳來一陣疼痛,膝蓋腿腳麻木,半天也動不了,她隻能對著外麵喊:“梨落,青衣,青寧,你們誰在?”


    “小姐,奴婢在呢!”門外迅速傳來梨落的聲音。


    “現在是幾時了?”雲洛情問。


    “小姐,現在已經子時三刻了。”梨落答。


    “你趕緊進來扶我一下!”雲洛情說道,伸手去揉發麻的腳。


    書房的門被推開,梨落挑著燈籠走了進來,書房內突然亮堂起來,她走進來一看,自家小姐還坐在地上,連忙放下燈籠去扶她,邊扶邊著急的問:“小姐你怎麽樣了?”


    “沒事,估計是坐得太久了,整個身子都麻木了。”雲洛情看了一眼著急的梨落,嘴角彎彎一笑。


    “嗯,奴婢扶你去床上坐坐。”梨落點頭,一邊扶著雲洛情向床榻走去,一邊開口說道:“你哪裏是坐得太久是,是實在太久太久了,從您進書房來已經六個日夜了,而你中間隻睡了一個晚上,我們也不敢進來打擾你。”


    “六個日夜?”雲洛情驚了:“你說我已經看了六天的書?”


    “是啊,小姐你不會是看書看糊塗了吧,連自己進來幾天了都不知道。”小姐平日裏可是出了名的愛吃愛玩愛睡懶覺,這迴倒是動起真格的來了。


    神呐!雲洛情在心裏驚歎一聲。


    梨落不再說話,將她扶到床榻上坐下,蹲下身子:“奴婢給你揉揉腿吧!這樣好得快些!”


    “嗯。”雲洛情應了一聲。


    “小姐!”雲洛情聞聲抬頭,就看到跑進來的青衣和青寧,她們都一臉驚喜的望著她。


    “你們幾個小丫頭才幾日沒見到我,不用感動得痛哭流涕吧?”雲洛情挑了一下眉,掃著梨落和青衣青寧幾個人的臉。


    “小姐……”青衣欲言又止,這幾日小姐獨自悶在書房看書,可把她擔心壞了。


    “好了,有什麽吃食沒有?肚子好餓!”雲洛情開口,分散了她們的注意力。


    青衣立馬應答:“有有有,奴婢這就去取來。”


    “奴婢也去給小姐打洗臉水,小姐好好洗洗臉再吃,吃完美美的睡一覺。”青寧也出門去了。


    沒一會兒,青衣端了一盆溫熱的水進來,青衣準備了可口的點心,都是她平日裏愛吃的,腿腳經過梨落揉了一段時間,也漸漸恢複了知覺。


    她吃飽喝足,就覺得困倦,往榻上一倒,眨眼的功夫就睡著了。等梨落和青衣青寧收拾了東西迴來,她已經睡成了死豬,三人相視歎了一口氣,幫她脫了鞋襪,蓋上被子。小姐這幾日實在太累了!


    本來以為小姐看完了這些書便不會再閉關了,畢竟與聿太子打賭已經算是贏了,她僅僅隻用了六日就看完了一百零八本書,不禁令她們噓噓。


    可第二日,雲洛情睡到日上三竿爬起來,沐浴換了身衣裳,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就又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裏,吩咐她們如前幾日一樣,每日給她按時送飯即可。


    她現在書是看完了,可關於壓製澹台聿身上的毒,她還沒有找到辦法。她剛剛看了那麽多書,要打鐵趁熱!


    三個丫頭望著緊閉的房門,都無聲的歎息著,小姐這迴真是愛上念書了!


    墨歌隱在暗處看著書房愣神,想著誰說雲小姐是草包的?一個草包能在書房癡迷的看了六日的書不眠不休?況且,殿下毒發的時候,是雲小姐以金針刺穴之法救了的,雲小姐肯定不如傳言一般。


    一隻黃鸝鳥停在他手臂上,似乎也將這一幕看在了眼中,嘰嘰喳喳的叫喚了幾聲,飛向了天空,墨歌抬頭看了一眼飛走的黃鸝鳥。


    天漸漸暗了下來,雲洛情把所有的醫書全都翻了個遍,地上扔了不知多少個紙團,也寫下了許多東西,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見天色還早,肚子也還不餓,頗有興趣的拿起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就在天黑下來之時,雲洛情剛要叫梨落進來掌燈,聽到有人走近門口,緊接著門被人打開了,輕緩的腳步聲傳來,她一邊繼續手中的筆,一邊想著,這家夥來得到真是時候,頭也不抬的開口:“來得正好,給我把燈點上。”


    那人的腳步一頓,視線看向她,並沒有立即過去點燈。


    “你不是對外說與我打了賭,十日之內看完這兒的一百零八本書嗎?書我可是第六日的時候就看完了的,還不快把賭注拿來?”雲洛情又道。


    那人依舊沒有動作,視線卻是定在她身上。


    “喂,我說話你聽見沒有?才十日不見,你不會是被惡毒攻心,給毒啞了吧?”雲洛情一雙眼睛盯在畫布上,她正畫到精致之處,不能停筆。


    珠簾之後的那人還是沒動,隻是唿吸之間突然亂了一亂,但很快就恢複平靜。


    “澹台聿,你站在門口擺什麽造型?還不快來點燈,想讓我變成瞎子嗎?”雲洛情的聲音又傳來,還有些惱。


    雲洛情話畢,那人終於動了起來,腳步輕輕淺淺的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木匣子,走到書房中,他打開木匣子,整間書房瞬間就亮如白晝,不似燈光的昏黃,雲洛情抬頭一看。


    澹台聿正從木匣子中拿出一顆人魚小明珠來,擺於她的桌麵上,這一顆人魚小明珠可比在屋子裏點十盞燈還亮堂。


    她剛好畫完了,走過去仔細端詳著這顆人魚小明珠,腦海中迅速記起她前幾日看的江湖趣聞中提過,人魚小明珠是北漠王皇冠上的鑲嵌之物,澹台聿手中竟然會有一顆。


    “你好東西還真不少噯,北漠王室的寶貝也會有!”


    “喜歡便給你了!”很簡單的幾個字,他人眼中的珍寶在他眼中,不名一文。


    雲洛情聞言瞥了一眼澹台聿,爾後繼續研究著:“這麽爽快,我就卻之不恭了!”這麽好的寶貝,不要白不要!


    在她研究人魚小明珠的時候,澹台聿也看見了她桌上剛剛畫的一副畫,清亮的眸中忽然朦朧如霧,複雜難辨。


    “你畫的?”如雪似蓮的聲音傳來。


    “自然是,我畫的像不像?”雲洛情抬頭問。


    那畫上用極其特別的手法畫的一副畫,也就是現代的油彩畫。畫麵是在一片鬧市之中,一銀袍男子縱馬疾馳,錦貴華袍,青絲玉帶,隨著駿馬的奔跑,衣袂飛揚,銀袍男子姿容絕色,笑如謫仙。


    仔細一瞧,那銀袍男子畫的不就是他?


    澹台聿一怔,不動聲色的看著畫麵,坦坦然然的伸手拿起畫布。


    雲洛情抬頭看見澹台聿拿著畫看得入神的樣子,順口一說:“你給了我一顆人魚小明珠,我也把這畫兒給你了,這叫禮尚往來!”


    梨落站在門口,雖然不知道那畫上是畫了什麽,但單單聽見這句話就覺得不可思議了,小姐竟然懂得禮尚往來四個字了,不容易啊!


    澹台聿拿起雲洛情的畫仔細看著,嘴角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欣喜,這算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物吧。


    雲洛情看澹台聿似乎還滿意的樣子,道:“我明日也給楚玄痕畫一幅,感謝他這些日子幫我查兇手。”


    她剛說完話,隻見澹台聿臉色忽然一冷:“你說要給楚玄痕畫一幅一模一樣的畫像?”


    “對啊,若不是他認識那些殺手身上的圖騰,我們指不定現在還什麽都查不出來,不該感謝人家嗎?”雲洛情道。


    “好,若是你一定要畫,我明日就進宮稟告東爵皇,說東爵的第一草包原來是東爵的第一才女,老王爺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皇上若是知道,同樣會很高興,肯定還會大加讚賞呢!”澹台聿說道。


    話落,雲洛情皺眉,用手摸了摸鼻子,突然改口:“我沒說要給楚玄痕畫呀!”


    “嗯,如此最好,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作畫,隻能畫未來的夫君,若是畫了楚玄痕,恐怕傳揚出去會有辱你的名聲,本來這聲名已經不怎麽好了,若是再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你心儀楚玄痕,就更嫁不出去了。”


    雲洛情皺著眉頭看澹台聿,被他這麽一說,好像她畫楚玄痕的畫像是什麽天大的罪孽一般,還什麽未來的夫君?


    雲洛情忽然將澹台聿手中的畫搶過來,一把仍在火爐之中,片刻就轉化為一束束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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