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字....好眼熟。”


    夜冥喃喃自語,似乎想起了,他昨天晚上殺過的那幾個人。


    帶的配飾上,就刻有這個數字。


    小凡迴去修牆麵之前,也跟他提過很多人身上都帶了刻有4字的飾品。


    齊曉月眼神渙散,想一會,想起來什麽就說什麽。


    “我身上....還有其他身上刻有4字的鬼,都是靈異部門所屬陰間員工......我已經很久很久沒看到過他們了,他們應該.....被吞噬了.......哥哥姐姐們比我厲害,他們是厲害的鬼怪第一個盯上的目標,不像我.....”


    說到這裏,她眼神不再迷茫,漸漸平靜下來,像是觸發了什麽機製一樣。


    接下來她說出來的話,突然開始流暢,語序也變得更有邏輯性。


    像是說過很多很多遍,熟能生巧。


    “我隻是一隻很普通的鬼,我叫齊曉月,死的時候13歲,父母都不管我,我隻有姥姥,以前學校裏的班花很喜歡虐待小動物,她們在一次虐殺貓貓之後被學校發現,後來每一次都會帶著我,如果有大人路過,就會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時間久了,他們會逼著我去虐待動物,不然就要找我姥姥的麻煩,我不敢反抗...我.....我真的殺過幾隻貓.......後來有一天,我遇見一隻黑色的流浪貓,我給它取名叫魚骨頭,在1年後的某一天放學後,她們看到我喂魚骨頭食物,想要抓它虐待它,我讓魚骨頭逃跑,她們就懲罰我吃貓屎吃垃圾,還承諾我隻要做到就不會再抓魚骨頭,我以為.....是真的,所以我照做了,可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見到魚骨頭,到了周末,我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魚骨頭的脖子被釘在了門上,鮮血染紅了大門,而姥姥躺在地上毫無反應......那一天是姥姥開的門,她有心髒病,她當場就.....被嚇死了......那天吃完姥姥做的粉絲包子,我看著他們的屍體,去廚房拿了刀.......割腕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疼,甚至沒有她打我下麵的時候疼.......後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隻是看到魚骨頭的身影,我就一直跟著它到處走,再後來,我遇見了顧庭哥哥,他很可憐我,每次做任務也隻是讓我在一旁看著。”


    故事講完了,齊曉月把自己的平生經曆說完,眼神又有些迷茫渙散。


    地獄犬思考著她的話,也搞清楚為什麽她鬼氣淺淡了。


    殺孽太淺,鬼氣就太淺。


    “所以這個第4靈異部門.....”


    夜冥聽了半天沒聽到重點,微微皺眉想繼續問關鍵的問題。


    可他沒說完幾個字,就聽到好幾個幹嘔的聲音。


    “嘔......”


    “怎麽迴....嘔啊......”


    “師父我.....嘔咳咳....”


    “嘔唔.......”


    迴過頭,他就看到術捂著脖子,臉色很難看,但吐得不是他。


    目光微轉,幾人發現是屠?四個人在幹嘔,即墨吉沒有任何異常。


    “?.....他們怎麽了這是?”


    瓏疑惑地甩了甩小尾巴。


    西門獨醉歉意的笑了一下,解釋道:“沒什麽就是......聽到別人講故事我就想吐.....”


    說完這話,西門獨醉笑容一僵,眼神猶疑不定看向身邊的師父師兄。


    聞人清啟沒說話,瞪著大眼睛試圖找到這種感覺得來由。


    屠?看向顏無雙:“我也有這個感覺,好奇怪.....”


    顏無雙渾身緊繃,滿眼疑惑:“........我們都有這個情況?可為什麽我們不記得??”


    四人思索這件事身形微動,身後的影子伴隨著他們的動作,詭異的扭曲了一瞬。


    四人隻覺得身上沉重了一分,試圖凝聚的思緒,莫名鬆散了下來。


    地獄犬察覺到一絲異常,猛地抬頭看向那四人。


    他一雙狼眼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了一會卻沒看到什麽東西。


    可如果沒感覺錯的話......剛剛好像有個很強大的鬼怪氣息閃過。


    沒等他繼續思考,術扯了兩下衣領子,拉拉個臉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我也是 .....聽到這女的講故事,我就不舒服,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過,隻能是這兩天產生的,而我們隻有昨天晚上是分開的,或許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麽......”


    對於自身的情況,他十分了解。


    厭惡人類,好奇人類,所以他又想要靠近又想要諷刺。


    聽到故事,莫名其妙厭惡抵觸,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麽。


    說起來。


    他甚至不記得昨天晚上是在哪裏睡的覺,早上是怎麽迴來的,到底做了什麽。


    術察覺不太對,把這個情況也說了出來。


    “昨天離開後,我做了什麽,包括剛才怎麽迴來的我全都沒有印象,我記得....你跟我在一起。”


    說到最後,術指著顏無雙,滿眼疑惑。


    幾個人循著他的手指,也都看向了顏無雙。


    “對.....”顏無雙鬆散的目光微微凝聚了一點,他思索後點頭,說出昨晚後續發生的事:“我們經過一個房間,他進去就不見了,我怎麽找都找不到,所以我去了安全區。”


    那半道兩人就分開了,跟術在一起的隻剩下一個人。


    幾個人又轉頭看向術頭頂的穆知秋。


    穆知秋還在戳他,似乎從來都沒停過。


    沉默一會後,大家收迴視線,也不指望他了。


    估計是被拉入鬼蜮了。


    夜冥沒多想,重新看向齊曉月:“你繼續說,關於第4靈異部門的事兒,對了木一痕這個人你知道嗎?”


    按理來說,他應該詢問關於任務——真正的人類是什麽。


    可他莫名覺得,這第4靈異部門,或許跟任務目標有什麽關係。


    4這個數字,出現的太頻繁了。


    不過看齊曉月的神色,不像是記得太多,除了生前的個人經曆之外。


    關於死後發生的事,她說的沒頭沒尾,十分混亂。


    “木一痕....是第4靈異部門部長.......部長.....部長是最厲害的道士!”


    齊曉月說到這個人,稚嫩的臉上滿是崇拜之色。


    “......”等了幾秒,沒有後續,夜冥側過臉又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齊曉月抱著頭努力思考,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太多。


    她指著窗外的大雪,又一次提及了她的夙願:“我想不起來了,但是請......幫顧庭下葬.....他,他身上有.....記錄儀,可能讓你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下葬,幫他們下葬....”


    記錄儀。


    夜冥眉頭鬆了幾分,他與地獄犬對視了一眼,在腦子裏詢問情況。


    夜冥:讓無影給她上個刑,能問出來其他嗎?


    地獄犬微微搖頭:這種脆弱的靈魂,逼問也沒用,她本身年紀小能記住的東西不多。


    問到這裏,幾人都看明白問不出什麽了。


    隨著隱秘在烏雲之下的太陽升起來,齊曉月的身形漸漸透明。


    地獄犬鬆開了抓著女孩的手,解釋了一句:“她實力太低,白天魂體需要休息。”


    “嗯...”夜冥點了點頭,重新把話題拉了迴來:“今天分開行動,三人一組逐層搜查,午飯時間在樓下集合。”


    屠?這時舉起了手手,疑惑地詢問道:“為什麽要分組?一起行動不行嗎?昨天你還說不要分開呢!”


    早上這功夫事情有點亂,夜冥聽到他的問題,才反應過來。


    他一拍額頭趕緊把事解釋清楚。


    “忘記說了.....精神力可以攻擊鬼,所以我們三個精神力高的人各自帶兩人.....我跟西門獨醉和屠?一組.....聞人清啟和顏無雙還有地獄犬一組......術,瓏還有無影一組,蓮印你倆隨便吧,大家沒有問題吧?.......”


    等等......好像有點問題。


    先不說蓮印那個戀愛腦晚期。


    也不說無影跟術還有瓏,他們是單獨組隊尋找魘鬼的問題。


    夜冥看向了即墨吉,池不凡,池無這三個貨。


    猛地反應過來,把他們給忘了。


    “小凡.....你想做什麽?”


    夜冥目光溫和的看著他。


    池不凡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一股肉眼可見的白色氣霧,也就是靈力團子在掌心轉動。


    那意思是,他要修煉。


    夜冥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可以說話,你現在的身體成年了。”


    “.........”


    池不凡愣怔了幾秒後,微微張嘴,說出了他生前死後的第一句話。


    “....我要修煉.....你們別管我。”


    少年聲音冷冽,比冷峻的麵容還要疏離。


    他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有些衝,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卻又好像刻意收斂了一點。


    “好,那你練著......”夜冥掃了一眼那團靈氣,轉頭也叮囑了一句即墨吉:“你也別出去了,遇到危險我們會去安全區。”


    走太慢了,即墨吉在身邊,他怕自己血壓升高。


    似乎是這幾個人給了屠?等人安全感,這次四個貨都沒吵吵著要帶老三。


    最後所有人都陸陸續續離開房間,夜冥在最後看著池無那個老瘋子。


    他還在那自殘自殺呢。


    一點沒慣著他,完全同情不起來這人。


    夜冥抬手就拎著他腳脖子,把人甩出了窗外。


    於冷風中,池無揮淚揮灑熱血,從二樓的窗戶被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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