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殺了他們!”


    霍子茵指著兩個監督員,對著術下達了妹控應該履行的命令。


    她那女王一樣的姿態,擺的是越來越自然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哈哈沒有了,嗬嗬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術扯起猙獰的笑容,恨不得把霍子茵千刀萬剮。


    但身體還是那個叛逆的身體,老老實實的去殺人了。


    殺完了人,甚至還去洗了一下手再次迴來。


    知道的是他不想弄髒霍子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詭神術有潔癖。


    “小凡不在,我們遇到就殺了吧,我見過的監管者應該有十幾個。”


    尼基塔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腦袋都要氣爆炸的術,又跟霍子茵繼續往樓上走。


    路過地下一層,正好是明越所在的地方,尼基塔都不用霍子茵幫忙,他掃了一圈就看到了那個暗門。


    於是。


    當術跟著兩個人,不用解開任何一道鎖,就成功進來後。


    那張補丁臉的臉色,更臭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他們不用再分開行動了。


    尼基塔來的時候,就看到孩子餓的蔫了吧唧。


    那想生氣,又強壓著,還要迷迷瞪瞪的盯著明越的憋屈樣子。


    瞬間尼基塔就心疼壞了。


    他哎呦一聲拍了下大腿,立馬跑上樓找到廚房,給孩子打了一大桶飯。


    實驗基地吃飯規矩沒那麽多,隨便打包帶走吃都可以。


    唿嚕唿嚕。


    豬欻食的聲音響起,但是並沒有打擾到進行學術辯論的夜冥和明越。


    尼基塔也沒有打擾他,霍子茵正在跟術大眼瞪小眼,琢磨著讓他把他自己殺了能不能成功。


    終於。


    終於能吃上飯了。


    龔凡那憋屈又憤怒的表情,漸漸消失。


    要不是嗎嘍讓他看著明越,他非得把這兩個人打個半死!


    喝了一口湯,龔凡狠狠瞪了一眼明越。


    這輩子都沒過點吃飯....哪怕是飯菜多了少了那都是準時吃的!我真是!我.......嗯?


    這.....輩子?


    我為什麽.....要說這輩子?


    難道......


    我上輩子.....沒有準時吃飯嗎?


    為什麽不吃飯?


    我為什麽會知道上輩......


    龔凡的表情,從鬆散到憤怒到迷茫,最後雙眼漸漸爬上了古井無波死寂。


    他的變化,尼基塔和池無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池無:小凡.......小凡.....不想...不想了.......小凡.....


    “小凡??是不是又痛了!?”


    這一次,池無在腦子裏的打斷,尼基塔的唿喚,都不起作用了。


    似乎是因為涉及到吃這個問題。


    龔凡能夠明顯的察覺到。


    這好像是,比跟那群人的關係,比自己到底是誰,還要更加尖銳的問題。


    尖銳到,他控製不住的去想。


    為什麽。


    我總是這麽能吃。


    為什麽。


    我總是在餓。


    為什麽好餓。


    我好餓啊。


    我....好餓。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悲痛情緒,籠罩在周身。


    龔凡下意識去想他為什麽會餓,可又被這種陌生的情緒拉扯著大腦,無法思考。


    這對於本就討厭動腦子的他而言,又增加了一層痛苦的感受。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腦子裏嘈雜的聲音開始漸漸響起了。


    仿佛能把靈魂撕裂的痛苦,迅速席卷了全身。


    疼。


    好疼。


    我好疼....好餓.....


    好難受啊......


    好難受......


    從未有過的痛苦,像是堅硬無比的金屬,被生生撕裂開了一道口子。


    他的肉體根本承受不了這種痛苦,這是比死亡,比百般折磨還要難以承受的疼。


    高大的身影在原地晃了晃,隨後不受控製的往前栽倒了。


    在尼基塔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就在龔凡雙膝即將跪地的瞬間。


    夜冥猛地轉過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猛地竄到了龔凡的身下。


    噗通。


    龔凡整個人趴在了夜冥的身上,沒有了動靜。


    他已經疼到失去了意識,手中掉落的飯桶,被地獄犬成功穩穩接住放在了地上。


    “記住我一句話,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別特麽讓他跪在地上!!”


    夜冥扶住龔凡,也沒去看他怎麽樣。


    反而先抬起頭,用陰沉到了極致憤怒到了極致的表情,看向了身邊的尼基塔和其他人。


    他語氣又急又怒,還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憋屈。


    這是他第一次情緒失控,也是在座認識他的人,第一次聽見他憤怒到罵人。


    池無:嗚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小凡.....小凡啊.....嗚嗚嗚....


    “閉嘴!別特麽哭了!!”


    夜冥此時,像是韓信開了大,無差別的酷酷亂殺,誰說話他就逮著誰開罵。


    他也不管別人知不知道他在罵誰,跟誰說話,就是罵就對了。


    他真急眼了啊。


    他能不急眼嗎。


    小凡要是跪了那一下,這蔚藍星就不用要了,全都得給他陪葬!


    馬勒戈壁。


    跪一下把能一顆星球跪沒了這個事,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誰特麽能承受住他這一跪!


    別說死了去見太奶,那是死了直接見閻王,兩人還得手拉著手一起走!


    如果是平時,他清醒的時候是能夠控製住的,也不會出事。


    那是作為人類,或是某個生物,自主產生的意識和行為。


    但是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尤其是完全的喪失意識,靈魂封閉的狀態。


    那這隨隨便便這麽跪一下,絕對要出大事。


    靈魂封閉失去意識的時候,就是他本體接管一切的狀態,是最最原始的狀態。


    這個條件幾乎不存在,罪魂鼎除了本體之外,需要一直附著在生命體上麵。


    無論生命體出現了什麽狀況,癡傻成什麽樣,都不可能出現靈魂封閉。


    因為靈魂封閉這個條件說白了,就是龔凡自身出了狀況。


    可麻煩就麻煩在,龔凡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世界裏。


    他真的出問題了,他的本體裂開了。


    他第一次死了之後沒有封印記憶,強行帶著記憶重新迴到那個世界。


    最開始,他以為這個人瘋子,是那種在智力上過於強大,導致精神出現了問題的情況。


    當時的龔凡機智近妖,學什麽會什麽,再難懂的東西,他都能快速理解分析,並整理出詳細的真理過程。


    那可是星際時代,全民搞科技的地方,腦子好的人太多了。


    可像他那樣,腦子好到連皇室都要設計,想把他的腦子偷走的根本沒有。


    那個讓全星際都聞之色變的戈凡,無論別人怎麽拉攏都不走,就是要跟他在一起混。


    當時他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守著自己,明明他是個冷血的人,除了奶奶可以殺光所有人,他甚至多次傷害了小凡。


    可直到死了之後,他才聽到龔凡親口說出,那句可悲到可笑的話。


    他說:“因為,你小時候給我好吃的,所以我喜歡你,我想幫你。”


    多傻啊,真的好傻啊。


    姬無影一直都叫他小傻子,就因為他真的太傻了。


    不知道是因為罪魂鼎原本屬於金屬類的物質,還是怎麽迴事。


    龔凡他就是傻得要死,笨得要死,蠢的要死。


    不是說他智商不夠,實力不強。


    主要是他的心智,實在是太單純,太傻了。


    哪怕跟著小凡經曆過那麽多的世界,看到過那麽多次的死亡。


    他有清醒,有混沌,有狠辣,有兇殘,有絕情。


    各種各樣的麵貌都見過了,可隻要是對他好過的人,他都始終保持赤誠之心。


    哪怕。


    他們曾傷害過他。


    太傻了。


    傻的夜冥這個星際最高懸賞令的男人。


    都不忍心去責罵他。


    最開始,他不懂為什麽小凡總是疼到失去意識,甚至還無意識的跪沒了一顆星球。


    直到死了之後,聽到龔凡親口說,他已經在同一個世界裏死過兩次後。


    他才明白,他到底承受了什麽。


    因為這件事,原本不可能存在的靈魂封閉的狀態。


    從原本的無,變成了有。


    這還是夜冥這麽多年,根據龔凡的情況,給他命名的特殊狀態。


    他傻啊。


    他除了生而為死,死而為生,什麽都不會去想。


    甚至不問他,他都不會說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太傻了。


    “嘖,碼的!!”


    夜冥翻了個身,把龔凡放平躺好,給他摸了摸脈搏檢查身體。


    他的動作有條不紊,但是臉色始終陰沉的可怕,甚至有愈演愈烈進化成黑煤球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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