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這場電影兩人到底沒看成。


    在健身室消磨了片刻光景, 陸承熠強逼著自己及時從情緒中抽身,偏偏林洛汀勾著不放, 說想要試試當初在電影中看見的滋味。


    險些讓陸承熠理智崩斷。


    林洛汀是好奇和貪歡, 於他卻是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折磨。


    他沒能立時拒絕,緩了好久才抱著人起身, 沙啞道:「這裏不合適。」


    健身室空間足夠寬敞, 三麵是牆,還有一麵是能看見外麵花房的落地窗,那台跑步機就擺在落地窗前。


    入了秋, 天黑的越來越早, 此時還不到晚上8點, 外麵天色就已經看不到什麽光線了。


    花房裏的照明燈到了夜間自動打開,被林洛汀要求特意換過的橘黃色燈光打在一簇簇盛開的玫瑰上麵。


    純粹的紅與橘黃交織, 在綠葉的點綴下顯出方寸間的唯美安寧。


    想抱人迴房的欲、望歇了歇,些許隱秘而焦灼的渴望自心底升起,緩緩凝成一朵玫瑰的形狀。


    玫瑰很美, 包括那被風搖落在地上的花瓣。


    陸承熠唾棄自己齷齪, 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確為這種渴望心動, 哪怕隻是在腦海中設想一二畫麵都讓他心跳加速、血液奔騰。


    抱著自己的人許久沒有動作,林洛汀抬眸問:「不迴房間嗎?」被深吻過的聲音也有些啞, 是另一種無言的蠱惑。


    陸承熠沒有迴話。


    他看著對方漂亮的眼睛, 染上欲、色的眸子如山林間氤氳裊裊的薄霧,多了幾分朦朧說不清的風情。


    而眼底的自己像是被囚在這一方天地的困獸,在克製與放縱的邊緣。


    低頭極輕極淺地親吻那雙眼睛, 長久地停住不動。


    眼睛溫順地閉了會兒,片刻後撲扇著睜開,睫毛掃過男人嘴唇帶來零星的癢意。


    微啞後愈加撩人的聲音催促:「快點。」


    陸承熠抱著他走到了落地窗前。


    將人麵朝著花房放在地上,陸承熠從身後擁住他,明明心髒鼓脹著快要爆、炸,嘴裏還要溫聲安撫:「我們慢慢來。」


    不知到底是在對誰說。


    身前的人眉頭微蹙斜睨著迴頭看他,直白地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男人內心低嘆,更加溫柔地哄:「先給你別的好不好……」


    掌心貼在他平坦的小腹處,溫度有些灼人。


    「看。」


    聲音和氣息一起傳遞到敏銳的感官裏。


    手指靈活卻動作緩慢,男人將身體從後麵貼緊。


    「看見了嗎?」陸承熠邊低聲問,邊用另一隻手抬起林洛汀的下巴。


    兩人一起望向外麵花房的玫瑰,燈光下玫瑰依舊紅得純粹熱烈。


    親吻他的耳朵、臉側,陸承熠說:「……玫瑰很美對嗎。」


    林洛汀不知他此舉的目的,看著玫瑰有些不解,不是和平時差不多?


    忽地,清透的眸失神了一瞬,唇微微張開急促地唿吸了一下。


    「陸、陸承熠……」他低喊了聲,右手脫力地撐在落地窗的透明玻璃上。


    玫瑰很美,窗外微風漸起,吹得花苞隨著莖蔓輕輕搖曳。


    仿佛有隻看不見的手握住莖蔓輕撫過,於是那花影便搖晃出動人的弧度。


    從未體會過的感覺讓林洛汀一下便忘了剛剛的問題。


    耳邊的親吻有愈發往下的趨勢,他自然地將頭偏向一邊,袒露出脖頸間的大片白皙,含混著自己也不清楚在問什麽。


    「你也想要……拆禮物麽?」


    男人同樣自然地俯身,埋首在他頸間,將話語隱沒在黏膩的親吻裏。


    「……我想教你,什麽才是真正的拆禮物。」


    我想要你,可是我還想要更多。


    ……


    從健身房到臥室,夜裏林洛汀做夢了。


    因為睡前運動,他這晚睡得格外舒適,輕飄飄的好似在雲海裏遨遊。


    視野所及白茫茫一片,雲海裏四麵八方傳來隱約的詢問,如風吹過般無跡可尋。


    那聲音問他:


    「殿下,您還好嗎?」


    他聽見自己輕快的迴答:「克雷格,我很好,我養了一個很好看的人類。」


    聲音便溫和地笑了笑,道:「那祝殿下玩的愉快。」


    「當然。」


    接著他又被風推走了,晃晃悠悠落不到實處。


    把林洛汀從這份悠然中喚醒的是人類隱含擔心的聲音和一下下落在眉間的吻。


    「洛汀……」


    「該起床了……」


    緩緩睜開眼睛,陸承熠半跪在床前,距離很近,與他額頭相抵。


    身體似乎還陷在那軟綿好似棉花糖的雲海裏軟軟的犯懶。


    「陸承熠,」他喊人類的名字,陳述道,「我聽見你在叫我。」


    「嗯,是我,」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陸承熠略微舒緩了神情,「有沒有不舒服?」


    他擔心林洛汀昨晚在健身室受了涼。


    林洛汀:「我很好。」


    這三個字讓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的夢。


    血族幾乎從不做夢。


    有預知天賦的血族有可能會無意夢到未來的片段,又或者沒有預知天賦的血族也會通過類似的形式預知到某種對自己影響極大的危險,當然後者這種情況很少。


    林洛汀顯然兩種都不是,因為他記得那是他管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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