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羅衣不敢說話,她對這位王一直有著一種敬畏,此時這種場合更是隻敢低著頭,生怕被他看出什麽端倪。


    「你是離兒帶迴來的那個後生吧,不必害怕。」北域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力道仍然十分大,柳羅衣硬挺著才沒有彎腰。


    「門不必關了。」北域王吩咐那個婢女道,然後大步走進了屋子,看向桌上的筆墨紙硯和硃砂粉之類,有些驚訝,「這些都是你的?」


    柳羅衣仍然垂著腦袋,點了點頭,好在北域王並未關門,外麵行人的談話聲十分清晰,讓她心中的壓迫感減少了些。


    「還是個才女。那便給本王畫張像如何?」北域王興致頗高,他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示意柳羅衣可以開始了。


    柳羅衣萬萬沒想到這位王竟然這般親民,她咬著唇,又不敢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本王許久沒有畫像,北域尚武,故而少有好的畫師,還是那年去到晏國之時,得了一張不錯的畫,將本王的威武英姿呈現得淋漓盡致,那幅畫至今都掛在本王的書房中。」北域王說起此事,顯得十分興奮。


    柳羅衣不自然地笑了笑,拿起筆來,卻不敢落下。


    「不必在意,你是離兒的朋友,即便是畫得難看,本王也不會怪罪。」北域王爽朗笑道。


    柳羅衣咬了咬牙,這才敢動手,很快,除了沙沙的作畫聲,屋中沒有了別的聲音。緊張的感覺漸漸消失,她愈發投入,仔仔細細地描繪著眼前的帝王之威。


    對於柳羅衣來說,作畫是神聖的,她隻要沉浸進去,便不會再在意周圍的環境,尤其是當畫作漸漸成型之時,內心的喜悅無法言說。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柳羅衣這才滿頭大汗地放下筆,長舒一口氣。


    抬眼一看,那位北域王已經後仰在椅子上睡著了,一時間唿嚕震天,還是那位婢女膽子大,上前喚了一聲,才將他喚醒。


    北域王站起身來,大步走到桌前,接過柳羅衣遞過來的畫,在看到畫的那一刻,眼神綻放出驚艷之意,他上下打量著,連連讚嘆。


    「不知為何,本王看你的畫,竟有些熟悉,隻是你畫得更加硬朗些,好,好!」他拿著畫,竟有些愛不釋手。


    「畫得好,本王有賞,來人。」北域王大聲道,便有隨從從外麵走進來,遞上來一個裝滿金錠的錢袋。


    柳羅衣見狀,嚇得急忙擺手,卻抵不過北域王的威嚴,低著頭接過。


    「好畫功,好後生!」北域王讚揚地看著柳羅衣,越看越欣賞,他豪邁地拍了拍桌子,道,「你想不想留在我北域?」


    柳羅衣睜大了眼睛。


    「本王宮中少個畫師,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功力之人,很是少見,若你想留在北域,本王便可賜給你個官職,專管此事,如何?」


    柳羅衣一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北域王見她這般,哈哈笑著擺了擺手:「不急,你同離兒商量一番,若是同意了,叫離兒迴稟本王就是。」


    「你可還有別的畫作,都拿出來給本王瞧瞧。」


    柳羅衣聞言急忙搖頭,低聲說:「民女並未帶來。」


    北域王掃了一眼,便瞧見了宣紙下露出的一角,他伸出手去拿,柳羅衣嚇了一跳,急忙上前阻擋。


    可惜,她的動作哪有北域王快,下一瞬,那幅畫就完完全全地出現在了北域王麵前。


    「這……看著十分熟悉……」北域王摸著鬍子,細細瞧著。


    柳羅衣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用手攥緊了衣袖,幾乎要搓出個洞來,她心中不停祈禱著,祈禱她畫得不像,北域王瞧不出那是尉遲離。


    「這不是離兒嗎?隻是背影便如此相像,好啊。」北域王開口道,隨後,他的神情轉為有些疑惑,「隻是這身上的,是晏國的嫁衣?」


    柳羅衣不敢迴話,她不斷用腳尖撚著下麵的地磚,眼都不敢抬。


    北域王又看了一眼柳羅衣,再看了看手中的畫,然後慢慢放下,未曾言語。


    「時辰不早了,本王不便再打擾,方才那事你若有意,便告訴離兒。」北域王和藹地笑笑,然後大步走出門去。


    門外隨從跟上來,低聲問:「王,這,管用嗎?您想賞賜公主的朋友來緩和同公主的關係,也不必直接許給她官職吧。」


    「非也,這後生是真的才華橫溢,十幾年了,本王都未曾再找到像晏國那位女畫師一般好的畫師,她此番作畫著實令本王震驚了一番。」


    北域王打開那幅畫,笑眯眯地看著。


    過了半晌,美滋滋地蹦出一句:「真是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啊!」


    隨從低著頭憋笑,不敢說話。


    屋中,柳羅衣大大鬆了口氣,急忙將桌上的畫折好放進袖子裏,心中十分忐忑,她安慰自己,不過是一幅畫罷了,不會叫人多想的。


    隻是她已經沒什麽心情再待下去了,便匆匆鎖了門,迴到了宮裏。


    接下來的幾日,她每日出門都能碰上那個叫百裏明淵的小侯爺,他仿佛在她身邊安了線人似的,有時甚至一直跟在她後麵滿城跑,喋喋不休地傾述自己對於公主的愛慕和思念。


    時不時還詢問一番公主如今的喜好,然後暢想成為駙馬後的未來,那一臉的嚮往,每每弄得柳羅衣拳頭髮癢。


    這日,柳羅衣特意未曾出門,卻仍是被小侯爺派來的人纏上,硬是要邀請她參加什麽會武宴,她本不想去,卻抵不過來人的勸說,畢竟是侯爺的人,趕又不好趕走,也不想驚動宮中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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