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籃子,我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的付出?老大一直當你是兄弟,是妹妹啊……”,他緩緩地開口,嘴角揚著淡淡的笑,“甚至一直把你當男人使喚,你跟著在我手底下做事,沒少受我責備,沒少挨我批評!”,他又說道,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讓她這樣戀著。


    也許愛就是如此,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對藍可來說,也是。明知道他還有妻子,她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和感情。如果不是被陸啟琳發現,她也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他默默關心著。


    “老大寧願死的是自己,也不希望你為了我喪命——”,淩北燁沉聲道,這是事實,對她這種虧欠的感覺,很難受,很複雜。


    “欠你的,我沒法迴報,無論你生與死,老大都會隻說這一句,你的情,我無以迴報!老大後悔當初沒問清楚,沒勸你,沒調你離開……老大還有妻子,一雙兒女,老大不希望因為你,對他們跟以前不一樣。你也一定是這樣想的,是吧?”,那照片上的一句話,在他腦子裏迴旋,仿佛明白藍可的內心世界。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她肯定不希望因為她,他一輩子活在對她的虧欠裏……


    “籃子,安息吧!下輩子一定要在對的時間,遇到一個對的,你愛的,他也愛你的人!老大會把你慢慢忘掉的!”,深吸口氣,他看著那矮丘,沉聲道,又吐出一口氣。


    轉身時,看到不遠處的一道暗色身影,嘴角抽.搐了下,邁開步子上前。


    陸啟琳一直看著他在埋那些東西,喉嚨哽咽著,心口悶堵著。即使明白他不會那麽快調節好,但心裏還是難受的。忍不住還是找來了,看著他走近,那雙眸子一直直直地鎖著她。


    反倒是她有點無措地別開臉,不知該怎麽麵對他,總感覺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那個完全愛你的淩北燁了,有些東西好像在悄然改變著。


    “感冒好了嗎?”,他上前,伸手探上她的額頭,輕聲問道,早上起床時,她已經出汗退燒了,但不知感冒好沒好。


    陸啟琳沒躲開,他溫熱的掌心附在她微涼的額頭上,身子微微一怔,“鼻子還有點堵,好多了。”,陸啟琳淡淡地說道,她的額溫度正常,放下手,“再去醫院看看——”,牽著她的手,朝著路邊走去。


    她迴首,看了眼那土丘,上麵丟著白色的手套,旁邊放著一把撬,淩北燁看著她朝後看,轉首看著她,心想,她心裏該是在意的。


    “我會忘掉她的,她也不會影響我們,相信她也不希望看到我們間因為她,有矛盾吧?”,淩北燁也頓足,看著她,沉聲問道。


    真的會忘記嗎?


    她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他說的,她覺得,如果是她的話,有個人為了她死了,這個人一定會被深埋在心裏,一輩子,忘不掉。而且這個藍可,她也會一直記著,就像是那根刺,紮在她的心口。


    看著她愣著,淩北燁扯了扯唇,“不相信嗎?你覺得,我在知道她是喜歡我的後,又為了我,犧牲了,我就會喜歡她,愛她?”,淩北燁看著天,茫然地問道。


    隻是愧疚而已,不可能迴報,也沒法迴報。


    “可是你不感動嗎?連我都被感動了!”,她低吼,聲音嘶啞,鼻頭泛酸,“我多希望為你擋槍的是我!”。


    “你胡說什麽?!”,她的話音才落下,淩北寒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看著她,激動地吼道,“陸啟琳!你給我記住!感動歸感動,我淩北燁不是白.癡,分得清什麽是愛,什麽是感動!什麽是應該做的,什麽是不應該!我更不希望我愛的人為了我,可以怎樣,怎樣!你也說的,藍可那麽做,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是說給時間讓他調節的嗎?怎麽現在,她比他還要激動?在意?


    “或許是我覺得,跟她相比,我愛你,遠沒她愛得那麽深吧,所以會……會這樣……”,陸啟琳也覺得自己失控了,才會這麽激動,這幾天,她心裏也不好受。


    一想起淩北燁被她冷落,傷害的那幾年,他常常被藍可照顧著,她心裏便刺痛著,如今,藍可因為他,犧牲了……


    “這有什麽可比的……沒什麽可比的,我們才是相愛的!”,淩北燁沉聲說完,牽起她的手,朝著馬路邊走去,盡管藍可再好,為他付出地再多,他愛的,還是陸啟琳。


    這點,他怎會不明白!


    有了他的話,她心裏踏實了不少,隨著他的腳步,上了馬路,他問她要過鑰匙,自己開車。


    淩北燁沒開車迴家,反倒去了附屬醫院,拉著她下車,直接去掛號,雖說她說不用,但還是被他拉著去看了感冒……


    “又去哪裏啊?”,看著他依舊不是開向迴家的方向,陸啟琳疑惑著問道。


    “給天天和朵朵買點衣服!”,淩北燁看著她,柔聲道。


    “別!他們倆衣服快堆成山了!不需要的!”,陸啟琳連忙說道,又覺得,他好像還是不對勁。為什麽突然要給孩子們買衣服?


    淩北燁皺眉,“那他們需要什麽?我去買!”,他認真地說道,動作靈活地打轉方向盤。不想讓她擔心,也不想讓自己閑下來,想要用行動告訴她,他還是那個他,不會因為藍可改變什麽。甚至不想要時間調整了,免得她多想。


    可陸啟琳卻發現了他的異常,“什麽都不用買,去江邊吧——我想去吹吹風——”,眸子黯了黯,她淡淡地說道,心裏隱隱地有著什麽打算。


    淩北燁有點詫異地看著她,心裏緊張,感覺她有事。


    還是聽了她的話,朝著江邊駛去。陸啟琳一路上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窗外,一顆心酸澀著。


    江邊的風有點大,淩北燁為她披上自己的風衣外套,她裹著身子,看著波濤翻滾的江麵,“不如,我們先分開吧——”,陸啟琳喃喃地開口,說道。


    她的話有點飄渺,他恍惚地好像沒聽到,“你說什麽?”,一定是他剛剛聽錯了。


    “我覺得我們現在分開比較好,你冷靜地想想,沒完全放下藍可之前,不要跟我在一起!”,她看著他,認真道,聲音很大,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淩北燁詫異地看著她,一顆心抽.搐了下,也更煩悶。


    “你說給我時間調整,為什麽現在又突然這樣逼我?我想要放下這件事,我就會努力!為什麽要說分開,這樣的話?!”,淩北燁的心被她這句話傷到,昨天他還感激她的體貼,諒解,今天,她又這樣。


    “可你這樣,天天想著她,不覺得對不起我嗎?”,陸啟琳厲聲反問,她不想見到他為另一個女人愧疚的他,更在意他心裏藏著一個人,即使那人已經逝去,即使那不是愛情……


    “我不是說會忘掉的嗎?!”,他厲聲反駁,“我不想分開,你知道嗎?!”,就算被她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也從沒想過要分開,對他來說,愛一個人,能跟她在一起,就是最知足,開心的事情。


    他淩北燁怎麽可能因為藍可,就拋棄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這個家,還有兩個孩子!


    他也很怨這樣的她,輕易地就說分開……


    “我也是想喘口氣,我的心也需要時間來釋然!”,她也反駁,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那裏,還有根刺呢。


    “那有必要分開嗎?陸啟琳,你很殘忍!”,淩北燁傷心地說道。


    “或許吧,但是我的心,我的愛裏容不下一點雜質!如果不完整,就放棄。我先迴家,你自己打車吧——”,她淡淡地說道,就要轉身,不過也沒忘將他的風衣脫下還給他。


    淩北燁愣在那,嘴角帶著苦澀無奈的笑,也許,這也算是對他的懲罰吧……她到底做不到那麽大方,體貼。容忍不了他對藍可有一點點的心思,愧疚也好,感動也好,懷念也罷……


    陸啟琳開著車,看著江邊的他,還一動不動地立在那,一顆心撕痛,這些天,她也真的憋得太難受了。淚水不自覺地緩緩地滑落,模糊了視線,後視鏡裏,淩北燁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他會忘掉那個藍可嗎?會徹底地從心裏拔掉,什麽都不剩嗎?如果是她的話,她做不到。他也許沒錯,他們三個人,都沒錯,但他們兩個人的心也不一樣了——


    淩北燁怎麽也沒想到,陸啟琳會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刀,說了給時間讓他調整的,結果……


    拖著冰冷的身子,朝著馬路邊走去,沒打車,茫然地走著,也由著內心的傷,一點點地加深。


    分開,總是輕易地說這個詞!


    那晚,他找了隊裏幾人一起去喝酒,每當阿三提起藍可的事情時,均被他打斷,他們不比他傷心得少,阿峰更是,一味地灌著酒,“都別喝了,撤吧!以後別再提籃子了,別讓她擔心!”,淩北燁淡笑著說道。


    “老大!你還有沒有人性?!籃子是為了——”


    “阿峰!”,阿峰的話被阿三打斷,淩北燁笑了笑,“阿三,把他送迴去——”,他說完,走去結賬。


    道兄妹備。出了飯館,他四下裏瞧了瞧,不知該去哪。最後還是迴了警局,那裏有間他的宿舍,倒床便睡,不知道她所謂的分開是不是這個意思,不讓他,見她。


    ***


    他晚上沒迴來,陸啟琳也沒打電話給他,知道他不會出什麽事的,分開,讓他調節,也讓她自己調節。一夜無眠,腦子裏浮現的盡是他站在藍可墓碑前,他埋掉藍可遺物時的情景。。


    她想,這些在他的心裏一定產生影響了。


    不想跟他同床共枕的時候,他心裏還想著別的女人。所以,分開。


    “來,吃奶奶咯——”感冒完全好,兩個小家夥終於有奶吃了,她也開心,“還是妹妹先來,哥哥要讓著妹妹,知道不?”,陸啟琳笑著說道,將小朵朵抱起,喂她吃奶。


    小天天出奇懂事地沒苦惱,眼巴巴地看著麻麻給妹妹喂奶,小.嘴吧嗒吧嗒地吞吐著。


    陸啟琳衝著他,笑著搖搖頭,哼著小曲給他們聽。


    淩北燁進門,看到的便是他們母子三人,溫馨溫暖的畫麵,她看到他突然出現,有點詫異,隻見淩北燁走到嬰兒床邊,將小天天抱起。


    陸啟琳喉嚨堵著,他沒說話,抱著小天天走到窗口,那背影看起來有些孤寂,眸子好像看向遠方,是又在想藍可嗎?陸啟琳皺著眉,暗暗地想,心裏一陣刺痛。


    淩北燁隻是怕她討厭看到他,才走去了窗口,聞著兒子身上的奶香味,什麽都沒想。


    “天天要吃奶了——”,不一會兒,她走過去,淡淡地說道,淩北燁轉身,將天天遞給她,見著她抱著兒子走去沙發邊,又喂奶。他走去小朵朵的搖籃邊,俯下.身,在女兒臉上不停地親吻幾下,許是被他的胡渣紮到,小朵朵“咯咯”地笑了起來……


    兩個孩子睡著後,兩人退出嬰兒房,“我迴來拿衣服,以後會住在警局的宿舍。”,他看著她的背影,忍著心酸,沉聲道。他尊重她的意思,但如果她要跟他離婚,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好,我去幫你收拾。”,她平靜地說道,走去臥室。淩北燁也走去,見著她從櫃子裏取出一隻皮箱,他心裏抽痛了下,隻能認了。是他曾沒相信她的話,害了藍可,也傷了她。


    “被子要嗎?”,最近天氣冷了,她不知道他宿舍的被褥什麽的夠不夠。邊疊著衣服,邊問道。


    “不要,我自己來!”,他上前,將她拉起,自己將那些衣服胡亂地塞進箱子裏,合上,拉起來。心裏多少帶著一絲怨氣,怨她對他殘忍!


    “我答應分開,但不會離婚,陸啟琳,如果你認為藍可會毀掉我們的話,那你的愛,也不深!”,走到門口時,他轉身,看著她,氣憤地說道。


    “是不深!我跟她比,愛你是不夠深!這也是我在意的!”,她激動地反駁,心裏一陣刺痛,淩北燁冷哼了下,告訴她,沒可比性了,她還在這死鑽牛角尖!


    “那你就接著計較吧!”,他氣憤地說道,提著箱子離開,出了臥室,看著嬰兒房,又不忍心離開,邁開步子進去,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倆親手布置的嬰兒房,滿心的酸楚。


    輪流著抱著兩個孩子一會兒,他放下他們,離開。


    ***


    工作依然一成不變地繁忙,淩北燁吃住在警局,多出了不少時間研究大大小小的案情。趁著陸啟琳去美容院的時間,他會偷偷迴家,看看兒子和女兒,給他們帶些小玩意兒,給他們買些衣服,鞋子。


    “別買那麽多,小孩子長得快,很快又不能穿了——”,孫阿姨嘀咕道,她是普通家庭,當然會覺得浪費,話還沒說完,及時打住。


    淩北燁隻是笑笑,他能為孩子們做的,除了買這些,也沒有了吧。他也知道,陸啟琳這個時間出去,也是為了他方便迴來看他們。


    “你跟啟琳的事,我一直瞞著老宅呢……你說你們這……有這麽兩個可愛的小寶貝,還有什麽不能解決的?這樣分開,長此以往,感情會真的淡了的!”,孫阿姨語重心長地說道。


    淩北燁笑笑,沒說話,看了看時間,她這點該迴來了,他離開。


    開著黑色的吉普,去了她光顧的那家美容院,在角落裏悄悄地看著,她一身光鮮地出來,上了車,他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交通音樂電台播著一首老歌,《鬼迷心竅》,一句歌詞,戳中他的心:別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裏好?這麽多年我還忘不了?


    他扯著唇,笑了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忘不掉,無論那幾年她怎樣冷落他,怎樣傷他,他都沒法做到放手。一個藍可,又怎麽可能影響到他對她的感情?


    她介意,難道他是一個真的冷血無情的人,在麵對藍可的死,無動於衷嗎?!難道,忘掉藍可,是忘就忘掉的嗎?如孫阿姨所說,這樣一直分開,再深的感情,久而久之也會淡掉。


    她有兒子有女兒陪伴,也許並不覺得孤單,甚至還幸福得很,讓他一個人在外麵有家不能迴,孤單寂寞……


    如果是要懲罰他,她做到了,同時也寒了他的心。


    ***


    在警局住了一個月,淩北燁足足瘦了五公斤,體檢稱體重時,沒少被手下打趣。


    晚上時,陸啟正叫了他,兩人一起去吃飯,“說吧,現在是什麽情況,兩家人都知道了——”,陸啟正喝了杯酒,沉聲問道。


    淩北燁笑了笑,“我已經被輪番討.伐過了!”,這幾天,淩家老少都找過他,他沒少挨罵。


    “我早跟你小子說過,不要太愧疚!你也是做了這麽多年的刑警,這樣的事情,遇著的還少嗎?還是,你對藍可同誌真的……”,陸啟正睇著他,又問道。


    他無謂地笑了笑,被所有人都誤認為是,也不多這一個,“我說過會忘掉藍可,她說不可能,不相信,要分開,容不得我心裏有半點雜質——”


    淩北燁說完,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又喝了口。


    陸啟正皺了皺眉,“女人的心思就這樣,細膩起來,又矯情又潔癖!我迴頭跟她說清楚,你們這樣下去,真不是個事兒!”,陸啟正明白淩北燁的心思,說道。


    “別了吧,我現在也還沒完全放下那件事,我跟藍可的那種感覺,真是兄弟一樣。我從沒有一點歪心思,不管怎麽說,是我的錯,不該不信啟琳的話……”,也是因為太坦蕩,覺得陸啟琳那樣的想法玷汙了他跟藍可的兄妹之情。


    “行了!別又自責了!相信藍可那時候不是你倒下,就算是任何同事,藍可也會那麽做的!”,陸啟正又說道。


    淩北燁點點頭,這是他以後關於藍可一貫做事風格總結出來的,猴子是因為知道她喜歡他,而且喜歡得那麽深,才會更自責。


    “你婚事什麽時候?不容易啊,長期抗戰終於取的最終勝利!幹一杯!”,淩北燁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說道,陸啟正笑了笑,“就下周三,從簡,到時你一定要給我到場!”,陸啟正沉聲道。


    淩北燁點頭說,一定,一定。


    ***


    剛打開臥室的門,隻見陸啟琳在穿禮服,伸手吃力地拉著背後的拉鏈,好像沒見著他進來,他大步上前,本能地伸手為她拉上。


    鏡子中的女人,一身長袖晚禮服,化著淡淡的妝,頭發挽起,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好了麽?”,他淡淡地說道,麵無表情。她依然美麗大方,比以前更性.感幾分,看得出過得挺好。


    也是,有兩個孩子的陪伴,不會不好。


    她點點頭,披上一隻皮草披肩,拿著晚宴包。淩北燁帶頭出門,孫阿姨跟一個幫傭已經把兩孩子收拾好,不一會兒,一家四口上了房車。


    婚禮上,兩人表現地很恩愛,不像傳言中那樣,在分居。


    “別喝酒!”,見著她拿起紅酒,他阻止,果斷地拿了杯果汁給她。陸啟琳心悸了下,接受他的好意,看著他瘦了很多的麵容,心疼。不知他這一個多月過得怎樣,不過聽說他還是像以前那樣,拚命工作……


    她這一個多月倒是過得很輕鬆自在,兩個孩子就是一對活寶,天天都能逗得她開開心心。偶爾去事務所看看,下午閑暇時,會約朋友喝下午茶,傍晚時會去美容院,做做水療,日子倒也愜意。


    偶爾會想起他,想起藍可,心頭那根刺會扯痛下,不過很快便被她忽略。


    一晚上,兩人配合得很默契,無論是在娘家人還是婆家人的麵,表現得那樣自然,就好像和好如初了般。淩北燁趁這個機會,放肆地抱著她,偶爾當著親朋的麵,還會親.親她的臉。


    這些小福利對於一個多月沒跟她說過幾句話的他來說,已經是不小的恩惠了……


    ps:四號六千字更新完畢!求推薦票票!猜猜偶去哪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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