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悅剛從旅館的浴室出來,見著放在床上的手機在想,她愣著上前,見是淩北寒的來電,一股心酸湧上,她上前,猶豫著腰不要接。如果不接,他擔心怎麽辦?


    還是接起,在床上坐下,“鬱子悅!為什麽不接電話?!”,電話終於接通,淩北寒鬆了口氣,慍怒地問道。雖然此刻,他是生氣的,慍怒的,但聽著他這樣語氣,她明白,他是焦急她的。


    “我,剛剛在洗澡——”,她艱澀地開口,說道。


    淩北寒懸著的心,終於安下,鬆開領口的鈕扣,走到窗邊,“下次洗澡也給我把手機帶著!”,霸道地命令道。


    鬱子悅差點笑出來,這個霸道的男人,怎麽跟小孩子一樣,“我以前打你電話不也經常打不通嘛——”,鬱子悅反駁道,聽著他的聲音,心裏舒暢了很多,但想起那件事,心還是酸澀的。


    他也笑笑,覺得自己真是有點擔心過頭了,卻也清楚,自己是越來越在乎她了!


    “我明天去蘇城,你哥後天結婚吧?”,淩北寒柔聲問道,不過,想起這個消息還是老爺子告訴他的,心裏有點生氣。她難道不打算帶他迴家?


    “我現在不在蘇城啊!是後天——”,鬱子悅開口心虛地說道,她昨天請了幾天假,來這個江南小城散散心,考慮到底該怎麽麵對這件事。


    不在蘇城?“你在哪?!”,這可惡的女人,亂跑什麽!淩北寒氣惱著問道。


    “在不遠的一個古鎮……很久沒旅遊了,出來轉轉啊——”,坐在床上,頭上的發絲還在滴水,鬱子悅小聲地說道。


    “胡鬧!你不是工作很忙的嗎?!”,淩北寒隻覺得很奇怪,她一工作狂,周末在家都要加班,怎麽會突然跑出去玩?心思縝密的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聽到他的話,鬱子悅心裏一驚,怕他發現,又十分想告訴他,告訴了又怕他……


    “主管不讓我暗訪,隻負責寫寫采訪稿,事情不多,我就出來轉轉啊——你也知道,我很喜歡旅遊的——”,鬱子悅小聲地解釋道。


    聽她這麽說,淩北寒又鬆了口氣,也不多懷疑,“哪個古鎮?我明天去找你,然後後天跟你一塊去a市!”。


    “我在屋鎮,你來吧,看能不能找到我!”,找到,我就告訴你真相,找不到,就不說……鬱子悅在心裏苦澀地想。


    淩北寒笑笑,開口,“找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一個人住旅館注意安全,先這樣,明天見!”,低沉的話語,帶著寵溺,也帶著十足的能找到她的自信。


    他總相信,他跟她是有緣的,不管世界有多大,相愛的兩個人,總會遇得到。


    淩北寒矯情地想。


    剛要去洗漱休息,結果,淩北燁又來了電話,硬是叫他跟他出去喝酒,淩北寒如約去了他約見他的地方,隻見淩北燁坐在公園的花壇邊,腳邊有一紮啤酒,還有一束紅玫瑰。


    淩北寒見著那束紅玫瑰,明白他是要送給誰的,“這麽晚了,在這喝什麽酒,既然買花了,怎麽不迴家去?!”,淩北寒開口對淩北燁教訓道。


    聽說他跟陸啟琳離婚沒成功,現在也不知什麽個情況。


    “老大,你丫總算來了,給我喝!”,淩北燁丟了一聽啤酒給他,醉醺醺地說道。


    淩北寒依靠著他對麵的座椅坐下,打開啤酒,喝了一口,睇著對麵穿著便衣的淩北燁,燈光下,他的樣子有點狼狽。


    “問你話呢,怎麽不迴家?還沒和好?”


    “和好?老大——哈——”,淩北燁自嘲地笑笑,“我迴去,挨她冷臉?”,想起陸啟琳,淩北燁心裏的酸苦無從發泄。


    “阿燁,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啟琳小時候不是挺喜歡你的麽?追著你屁後跑的——”,淩北寒思緒飄迴到那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年少的時候。


    他們幾個大男孩屁後總會跟著幾個小女孩,有各自的妹妹,也有大院裏的鄰家小妹妹。陸啟琳呢,喜歡淩北燁,北杉呢,喜歡陸啟正。這些,大家都是會意的。


    “變心,她變心了唄!老大,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淩北燁今晚確實喝高了,也許是心裏太苦悶了,拉著淩北寒來訴苦。


    笑話什麽?淩北寒喝了口酒,睇著他,不語。


    “結婚三年多,那個死女人——那座冰山,都沒讓我碰過她!你說她怎麽就這麽討厭我?!我真他媽想狠下心跟她離了,給她自由!可是——”,淩北燁暴吼,發狠地將手裏的啤酒罐給砸在了地上!


    他的話,他的行為,讓淩北寒愣住。


    “可是我他媽舍不得!”,淩北燁氣憤地跳起,憤恨地踩著地上的啤酒罐,吼道。


    這小子,愛啟琳愛得這麽慘?


    淩北寒暗忖,“冷靜點!按理說啟琳不該這麽冷淡地對你,你也不想想為什麽?”,淩北寒起身將他按在一旁的椅子上,沉著聲說道。


    “我怎麽知道?!她一天到晚一句話不跟我說,我們十天半個月才見一次麵!我——”,淩北燁感覺他快瘋了,幸好,這些年有他愛的工作陪著他,不然——


    看著受了委屈的弟弟,淩北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跟你說,你就不會調查。犯罪心理學學哪去了?!還是你關心不夠!送你迴去吧,別在外丟人了!”,他對他教訓道。


    淩北燁渾渾噩噩的,被淩北寒拖著,也沒忘拿起那束紅玫瑰。


    淩北寒把他送迴了家,一直送到家門口,陸啟琳出來開的門,見到喝得爛醉的淩北燁,她心裏一陣心疼,“他喝高了,啟琳,你多關心關心他,阿燁也不容易——還給你買花了——”,淩北寒對陸啟琳說道。


    看著淩北燁手裏的紅玫瑰,陸啟琳心口一陣悶堵,衝著淩北寒點頭,“老大,麻煩你了!”,說完伸手捉過了淩北燁的手,淩北燁突然伸手攬住他,迷迷糊糊地跟她進了屋。


    淩北寒幫他們拉上門,下了樓。


    ***


    第二天,淩北寒先是坐飛機去了蘇城,又轉高鐵去了鬱子悅所說的屋鎮。一個環境優雅,適合情侶閑遊的古鎮。隨處可見手牽手的情侶悠閑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我到了!”通放擔酸。


    “哦!那你開始找我啊!找不到我,我就不跟你複合了!”,鬱子悅上身穿著一件長袖t恤,下身穿著緊身牛仔褲,一雙紅色帆布鞋,背著背包,一頭長發包成韓式花苞頭,邊打著電話,邊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想到他就在附近,心裏是激動的。


    淩北寒自信地笑笑,也邊走著,“好,我找到你的話,立馬嫁給我!”,淩北寒自信十足地說道,邁開大步,朝著不遠處一個紅色的身影走去。


    “好啊!屋鎮這麽大,就不信你那麽輕易地找到我——”,她努力讓自己開心地笑著說道,努力不想懷孕的事情,跟淩北寒在電話裏調侃。


    “鬱子悅!你可以嫁給我了!”


    “啊——”


    為什麽感覺他的聲音不是從手機裏發出,而是非常非常的真切呢?!


    鬱子悅驚唿,頓足,立在那裏。


    “你,你在哪?”,她傻乎乎地問道。


    “鬱子悅!向後轉!”,淩北寒不知從哪取出一隻哨子,對著她的背影吹了一聲,然後發號施令!


    鬱子悅做了個標準地向後轉姿勢,隻見再熟悉不過的人立在不遠處。


    他今天穿得也很休閑,上半身是一條深灰色的針織衫,下身穿著藍色牛仔,腳上是雙商務休閑鞋。頭發還是那麽地短,五官輪廓還是那樣剛毅,俊酷。


    向後轉,看到的,正是你愛的,惦記著的人,這種感覺,真好。


    眼眶不禁泛紅,她局促地站在原地,雙腳不自覺地側起,紅著眼眶看著他,“淩北寒——”,撇著小嘴對他喊道,淩北寒邁開步子上前。


    “怎麽了?”,看著她白皙的小臉,那雙烏黑的眸子裏蓄滿淚水,他心疼地問道。


    “我……我……”我不能懷孕!她想吼出來,還是哽咽著,說出口。感覺,這個事實就是一殘忍的劊子手,一說出來,就將他的希望給斬斷了!


    “到底怎麽了?!”,淩北寒伸出手臂,旁若無人地攬住她的腰,拉近她進入自己的懷裏,柔聲問道。


    “沒,想你啦——混蛋!”,鬱子悅撅著小嘴,對他說道,那眼淚被她逼了迴去!


    陽光下,淩北寒聽著她的話,咧開了嘴,露出潔白好看的牙齒,看著她,然後,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攫住了她的小嘴。


    他,竟然在這樣的地方,吻她!鬱子悅小臉倏地漲紅起來,心髒撲通撲通直跳,不過,他的吻也沒持續多久。


    淩北寒鬆開她的小嘴,沒看她一眼,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捉住她的小手。鬱子悅豈會不知道他的難為情,笑了笑,被他牽著,向前走。


    “淩北寒——你常不常出來旅遊的啊?”,邊走著,邊問道。


    “你說呢?”,旅遊?他連假期都沒有,還旅遊!淩北寒反問道。


    “好可憐哦——啊——那有賣冰激淩的!”,享受著片刻的幸福,鬱子悅指著不遠處的冰激淩店鋪,欣喜地說道。


    “那東西太涼不準吃!難道,醫生沒告訴你,少吃冷食?”,淩北寒連忙對她教訓道,都準備懷孕的人了,還亂吃東西!


    淩北寒的話,令鬱子悅疑惑,“既然準備懷孕,就不要再吃那些垃圾食品!”,淩北寒又說道,像是長輩教育晚輩那樣。


    聽著他的話,鬱子悅心裏一陣刺痛,“哦……醫生沒說……”,吃不吃反正都不能生,鬱子悅心酸地想。也好討厭自己以前不聽媽媽的勸告,少吃冰激淩,現在宮寒了吧?不孕了吧?!


    “這周然,太不負責了!難怪調不走!”,淩北寒抱怨道,拉著她進去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骨頭湯館。


    “淩北寒——如果我懷不上孩子——怎麽辦啊——”,鬱子悅邊走著,邊小聲地,試探性地問道。


    “你得相信你老公的能力!”,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看得到很美的風景,淩北寒對著對麵的鬱子悅,得意道。


    他曖昧的話,令她小臉微紅,白了他一眼,心裏卻更難過了,可是我不能生啊……


    “那之前怎麽一直沒懷上……”,鬱子悅小聲嘀咕,服務員過來,淩北寒沒及時迴答她。


    “你剛說什麽?”,點完菜後,淩北寒看著她,問道。


    “沒什麽啊!孩子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是不是?”,鬱子悅看著他,又試探性地問道。她想過,如果自己積極治療,一兩年內把病治好的話,也可以啊——


    “你是不是不想生?鬱子悅,一定要想清楚,現在不想生,我們就不生,你也才二十一歲,我不想你的青春因為孩子而受影響。”,淩北寒看著對麵的她,體貼而認真地說道。


    沒錯,他是三十出頭了,但她呢,才一個不滿二十一歲的女孩,生了孩子後,起碼一兩年內不能工作。這點,淩北寒覺得有點委屈了她。


    他體貼的話,令鬱子悅感動,可她也想要小孩的啊,在他在部隊的日子裏,有個孩子,至少可以陪著她——


    她感動地點點頭,“可是奶奶他們——”


    “不準再想了!你嫁給我不是為了給淩家生孩子的!不要有壓力,還是順其自然,當然,你現在不想生咱們可以避孕!”,淩北寒為她盛了碗湯,說道。


    他的話,令她更感動,也很愧疚,覺得自己很自私,還沒告訴他事實。不過,她會慢慢告訴他的。


    吃了飯,夜晚漸漸來臨,兩人手牽手沿著屋鎮的青石板路散步,就如最普通的戀人一樣。休息時,淩北寒帶她出了古鎮,去他下榻的酒店。


    “住這麽好,浪費誒——”,她沒想到他竟訂了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在光潔的電梯裏,鬱子悅嘀咕道。


    “該浪費的時候就得浪費!”,淩北寒莞爾,電梯.門打開,拉著她出去。打開套房的門,讓她推開——


    撲鼻的玫瑰香味竄進鼻息,鬱子悅在看到房間裏的一幕時,驚喜地瞪大著水眸,小嘴也大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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