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膽地深深地看了眼那道黑色的身影,忍著快要奪眶的眼淚,轉身,決然地上車!那瞬,淩北寒其實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的,她的目光令他欣喜又心酸。


    她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但,越是這樣,他傷她的越深。


    “悅悅——”顏汐見鬱子悅突然上車,下意識地喊了句,不一會兒,轎車已經離開。她轉身時,隻見淩北寒和夏靜初也上了車。她也挪動步子,歎了口氣。


    現實中的人,真有小說裏那樣深情嗎?悅悅會很快地忘掉淩北寒嗎?淩北寒會不會真是有什麽苦衷?顏汐在心裏暗暗地想,雖然是寫言情小說的,但她一直認為現實中的愛情沒有小說中那樣,過境千帆之後,還會保持原味。


    “啊——”,一輛車突兀地在身側停下,差點將她擠進旁邊的綠化帶裏,顏汐吃驚地喊出聲,隻見陸啟正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上車!”,他沉著聲道。


    顏汐沒說話,白了他一眼,轉身,朝著車尾走去。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像悅悅那樣敢愛敢恨的人,她是有理智的,感覺到陸啟正對自己是有些特別的後,她在躲他。本以為他已經把她忘了的,誰知今晚又見麵了!


    陸啟正並未上前追她,隻是開著車跟著她,一直尾隨著。在顏汐停下打的時,他又跳下車,強勢地將顏汐抱上了車——。


    “陸啟正!為什麽要招惹我?!”,顏汐不停地企圖轉動門把手,但車門已被他鎖地死死的,見他上車,她瞪著他,氣憤地吼道。這樣危險的深不可測的人物,是她招惹不起的啊!


    陸啟正沒迴答,心裏一橫,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低首,咬住了她的唇!


    ***


    第二天一大早,鬱子悅就趕去了機場,同鬱子墨和厲萱^萱告別後,她進了安檢口,眼角的餘光淡淡地掃了眼四周,下意識地尋找那抹高大的身影,卻什麽都沒看到。樣影又實。


    躲在角落裏的淩北寒眼睜睜地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朝著安檢口走去,見她正在接受安檢,心裏踏實了很多,但也溢滿了不舍。時間就是距離,他沒自信,兩個多月後,她還會愛他。畢竟,他傷她,那麽深……


    見著她的身影消失,他才黯然地轉身。


    飛機順利起飛,鬱子悅坐在窗口的位置,俯瞰著這座她隻生活了不到半年的繁華都市,嘴角扯著苦笑。


    經過一晚上的掙紮,現在,她已經決定忘記了!她希望自己趕快從這段陰影中走出,趕快忘掉他,心,快點不痛。這種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他呢?會不會在某天,路過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想起自己?隻是想起曾有這麽個,叫鬱子悅的女孩,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他寵過她,照顧過她,還說過,他是她的,以後隻屬於她。


    哪怕,她在他的心裏留下過一點點的位置就好。


    付出一切愛一場後,竟是心碎一場……這是鬱子悅在人生最美好的時光裏,經曆過的,最痛的事。


    她的斜對麵,一角落裏,厲慕凡怔怔地看著坐在窗口的鬱子悅,一股心疼劃過心口。在他心裏,鬱子悅是那種沒心沒肺,從不見她哭過的女孩,現在,她卻可以這樣出奇地安靜,坐在角落,在那裏默默地傷心。


    她一定很傷心,很傷心吧。


    她的傷心,他體會不了,他隻覺得,她該忘掉那個淩北寒,讓他來給她幸福。這次,他再不會放手,一定會牢牢地抓^住她!


    ***


    “夏傑!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了!我沒錢了!”,屬於夏靜初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坐在陰暗的房間角落裏的淩北寒蹙眉,粗糲的指在儀器上熟練地劃了下,將這個通話倒迴。


    “親愛的妹妹,這個月的錢呢?”


    “夏傑!我說過多少次,不準再打我這個電話!”


    “臭丫頭!他媽忽悠誰呢?!那個號碼一直關機!趕緊打錢,不然我把你的事全部抖出來!”


    “夏傑!你這個魔鬼!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夏靜初的聲音裏幾乎帶著哭腔。


    “乖乖迴來,繼續讓我玩……”


    “我是你妹妹!我是律師,就不怕我告你嗎?!”


    “哈哈哈……告我?好啊,讓你那個老相好的淩北寒看看你怎麽在我床^上為我服務的,也好?讓她看看你有多下^賤!”


    “夏傑!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了!我沒錢了!”


    淩北寒摘掉耳機,有些發愣地坐在那,腦子嗡嗡的。他點了根香煙,狠狠地吸了幾口。腦子才清明了幾分……


    夏靜初跟她的哥哥……


    在淩北寒的記憶裏,夏靜初是有個哥哥,不同父不同母,法律上卻是親兄妹!


    原來,夏靜初五歲那年跟著她媽媽嫁給了一個也有兒子的男人組成了一個家庭,他們一家就在京城軍區大院外的一個店麵房,開著一家麵館。


    雖然對夏靜初已毫無感情,但聽到這樣的訊息,他沒法不震驚。夏靜初和自己的哥哥發生過關係,還一直被威脅!那麽,那個孩子……


    淩北寒捏了捏鼻梁,又戴上耳機,繼續工作。


    從聽說夏靜初懷過他們的孩子時,他就知道,夏靜初在撒謊。她十八歲生日那晚,他雖然醉了,醒來後,他們雖然是赤^裸地躺在一起的,但有沒有發生什麽,他怎會不知道?


    接近夏靜初,一方麵是為了更好地調查案子,另一方麵,他得為他那個媽造下的孽,承擔點什麽吧?!


    夏靜初是什麽麵目,他早在鬱子悅告訴她,她被潑紅酒是演戲的後,就清楚了。他覺得,夏靜初沒做什麽觸碰他底線的事情,跟她說清了,她不要再來招惹他們就好。


    誰知,她竟然說跟他有過一個孩子。不過她也給了他一個接觸她和陸啟正,和這件案子的機會!


    兩周後——


    這天,淩北寒被叫迴老宅,聽說肖女士要出國,跟老爺子暫時分居。為了兩家的利益,他們是不可能離婚的。麵對父母這樣,淩北寒有些哭笑不得。


    剛進主宅,就見著肖女士提著行李箱下樓,老爺子和老太太坐在紅木沙發上,老太雙眸犀利地瞪著他,像是看著什麽罪大惡極的人一樣。淩北寒在心裏苦笑啊,自己倒成了眾叛親離的人了。


    肖穎見著淩北寒,臉色很難看,也閃過一絲痛苦,“不要再受夏靜初的騙了!也不要替我贖罪,我事先不知道她懷^孕,她要拉我,我嫌惡地推了她一把,就走了!我事後才知道她流^產的!淩北寒!你醒醒吧!”,肖穎看著他,悲憤地說道。


    肖女士的話,令淩北寒心裏咯噔了下,他看著她,心口有些顫動,他是相信她的話的。


    “我愛她!”,淩北寒看著她,沉聲道。


    “呸!”,老太太氣憤地吼了聲,站起身拄著拐杖離開,“你對不起悅悅,你對不起!”,老太太邊走著,邊吼道。她這兩星期常常叫王阿姨給鬱子悅打電話——


    “淩北寒,你好自為之吧,你這麽大人了,我管不了你。我以前其實也沒管得了你——你讓媽媽很失望!”,肖穎紅著眼眶看著淩北寒,媽媽兩字出口,她喉嚨哽咽。


    淩誌霄一直沉默不語,但心裏也是柔軟的。他哪有出什麽軌!就是想教訓教訓肖穎,讓她不要那麽囂張跋扈!


    淩北寒也是感受到肖穎的心酸的,他隻是笑了笑,“甭管就對了!”,他冷聲道。


    肖穎還能說什麽?她什麽都沒說,拉著行李箱去了門外,沒聽到淩誌霄一句挽留的話,她心如刀錐般!


    “不追麽?”,看向老爺子,淩北寒問道。後來他想過,以老爺子的為人,是不可能做那種事情的,直覺老爺子有什麽“陰謀”。


    “不追!讓她吃吃苦頭!”,淩誌霄冷硬道,銳利的眸子卻一直看向門外,企圖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老爺子,您夠陰的!”,淩北寒瞪著他,似笑非笑道。


    “更陰的你還沒發現呢!”,淩誌霄站起身,看著淩北寒得意地笑著說道,聽到轎車引擎聲,他走到門空,一直看著肖穎的車。


    淩北寒因為老爺子這句話蹙眉,腦子不停地旋轉,不過轉瞬也被肖穎的轎車引擎聲拉迴神,他剛剛其實是想送肖女士迴機場,對她柔軟些的,但又怕引起她的懷疑,索性……


    ***


    淩北寒迴到他跟她曾經的家,習慣性地從郵箱裏取出訂的報紙,《蘇城周末》,進了屋,迫不及待地在坐下,打開報紙,一頁頁地翻看,尋找那熟悉的三個字,鬱子悅。


    終於,在社會新聞版塊,他看到了她小小的名字。《無良學校用地溝油“灌溉”祖國花朵!》,犀利的標題,頓時令淩北寒為她覺得自豪。他就知道,她會是一名有良心的記者。


    “根據本報記者明察暗訪,在市一中學校食堂倉庫裏,發現竟有一大批散裝的地溝油……”


    看完報道後,他拿著報紙去了書房,將那篇報道剪下,將它貼在一本筆記簿裏,那筆記薄裏,都是他搜集的,她參與或是獨自報道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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