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怎麽還不離開,一直沉默不語地陪在她身邊。他難道不知道他們已經沒任何關係了嗎?就在剛剛,他們由一對夫妻,變成了陌路人。


    是陌路人。那些矯情的流行歌曲裏一直無病呻.吟的那種。


    “去家……天虹花苑搬迴我的東西——”,那個“家”字,幹啞地被吐出又被強硬地逼了迴去,她淡淡地說道。


    家,她的潛意識裏還是有他們的那個家的。淩北寒心髒又抽.搐了下,“我帶你過去!”,他沉著聲說道,帶頭上了車。鬱子悅猶豫了下,挪動腳步。


    她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坐在了後一排。在她心裏,副駕駛的位置應該是屬於他的另一伴的,也許夏靜初已經坐過了。


    她的這點小動作,也在昭示著她現在的心,淩北寒在心裏苦笑。隨即快速地發動了引擎……


    雖然被打掃地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但剛進門給人一種冷冷清清,了無生氣的感覺。鬱子悅沒說什麽,徑自走去臥室。剛進門,就看到了大床.上擺放著的,黑色的圍巾和那條領帶……


    心裏刺痛了下,不知道它們為什麽出現在床.上,她上前,一把拽過它們,丟進了垃圾桶。


    “鬱子悅!你——”,隻聽淩北寒憤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然後又停止,她轉首看到他那雙眸子緊盯著垃圾桶,她嘲諷地笑了笑。覺得以前的自己很可悲呢,竟然看到夏靜初織過圍巾給他,她也學著織。她還曾想要變得淑女些,成熟些,知性些,能夠入得了他的眼……那些都是很可笑的行為!


    淩北寒迴神後,看著她在衣櫃邊站定,拉出一隻偌大的箱子,打開,將衣服直接往裏麵丟,動作很快,像是急於離開。


    一股腦將衣櫃裏的衣服全扯了出來後,鬱子悅蹲下.身子,想要合上箱子,卻怎麽也拉不上。


    “我來!”,淩北寒上前,將箱子扯過,低聲道,一股腦將的裏麵的衣服抱她來丟在床.上,一件件地疊著。鬱子悅看著他為她疊衣服的動作,那樣認真而快速的樣子,令她想起十幾天前,她出差前一晚,他也是這麽幫她整理行李的。


    一件一件細心又認真地為她疊著衣服,就像是還在照顧著她,這個做事有些粗心大意,不喜歡疊衣服的糊塗蛋!在不久的以後,會不會也有個男人,也像他這樣,照顧她?


    忽而,摸.到一塊柔.滑冰涼的布料,淩北寒蹙眉,隻見手上抓著的是一件短款的淡粉色旗袍樣式的裙子,這時,鬱子悅也注意到了,心口又是一陣鈍痛!


    那是她買的旗袍式的情趣內衣,還沒穿給他看過呢……腦子裏不禁迴想起曾經跟他激情纏.綿,肌膚相親的一幕幕,心口又一陣狠狠地絞痛,她實在忍不住,跑出了臥室。


    奔去了書房,關上門時,淚水無法抑製地湧了出來,在看到書桌上擺放著的,用子彈殼做成的那個小房子時,淚水落得更洶湧,她身子緩緩滑落,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模糊的視線裏,隻有那座房子。


    還是心痛,不舍的,可再心痛,再不舍也沒辦法啊,他不愛她,他們離婚了,她不會不顧尊嚴對他死纏爛打的!


    胡亂地擦著眼淚,她起身,走到書桌邊,伸手撫上那座房子,腦子裏浮現著他對她的寵愛……


    鬱子悅!不準再哭了!那樣隻會讓他更瞧不起你!也不要後悔愛過,這是你的選擇!


    那天的話,其實都是氣話。


    愛情或許就是這樣吧,就算是飛蛾撲火後,也不會後悔愛過。


    擦幹眼淚,她深深地唿吸,從口袋裏掏那枚結婚戒指,放在那個子彈殼做成的房子門口,淩北寒,再見了——


    從書房出來,隻見他提著行李箱站在臥室門口。吟語那剛。


    鬱子悅快速地上前,沒看他一眼,“我自己來!”,她開口,聲音卻嘶啞無比。


    “鬱子悅,是我對不住你。以後我們各過各的,互不打擾!”,淩北寒並未鬆開行李箱,睇著她,沉著聲開口。鬱子悅抬首,紅著眼眶看著他,裏麵盛滿了痛苦。


    “你放心,我以後是不會打擾到你的!也算是我活該,你不用道歉!”,活該一時衝動嫁給他,活該愛上了他,活該被他背叛!都是活該,不怪他,不怨他!


    她的話,令他心髒絞痛,差點想說出真.相!卻隻能冷硬著一張臉,她不能再呆在京城,也不能讓她發現他的秘密。他了解她,以她的性子但凡他給她一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他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提著行李走去門口,鬱子悅挪著步子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鬱子墨跟厲萱.萱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鬱子墨上前從淩北寒手裏接過了行李箱,伸手拉著鬱子悅的手,沒跟淩北寒說一句話,拉著鬱子悅上車了。


    黑色轎車緩緩地行駛開——


    走吧,做迴那個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鬱子悅!。


    看著那緩緩移動的車影,淩北寒在心裏不舍地說道。眼眶竟發熱,發脹。


    愧對她,傷了她,也害了她!


    淩北寒!你真失敗!或許他就不配得到所謂的幸福吧?!一拳,狠狠地砸向了水泥柱上,手背上的痛,令他心口的痛緩解了很多,很多。


    車上的鬱子悅,淚水奔湧,看起來令人心疼,心酸。手裏緊緊地捏著那紫紅色的離婚證,鬱子墨和厲萱.萱默默地看著,什麽都不好說,或許,讓她宣泄.出來,會舒服很多吧。


    對他們來說,快樂的時候,痛快地笑;傷心的時候,痛快地哭的悅悅才是正常的!


    書房裏,淩北寒看著那枚鑽戒,還有那隻他親手用子彈殼做成的房子,嘴角抽.搐。她一定不知道,這個房子代表的含義。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這個每個角落都充滿著他們歡.愛過的身影的家,淩北寒深吸口氣,唿出心裏所有的鬱結,出了門。


    ***


    因為厲萱.萱 身子虛弱,他們當天沒趕迴a市,在酒店吃過晚飯後,鬱子悅約了顏汐出來。兩人約在陸啟正的那家射擊館見麵。


    “砰砰砰——”


    見著鬱子悅戴著耳罩,手裏拿著把式手槍,對著紙人不停地宣泄,顏汐無奈地搖搖頭,宣泄吧,如果這樣她會好受點。她怎麽也想不通淩北寒為什麽要跟鬱子悅離婚,當真那麽愛夏靜初嗎?


    還是像鬱子悅說的那樣,他一是對夏靜初還有感情,二是要對夏靜初還債!


    “唿……手都打麻了!”,打完十發子彈,鬱子悅脫下手套,甩著手,皺著眉頭說道。


    “喝點水吧!”,顏汐將飲料遞給她,說道。鬱子悅也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喝水時,手都在顫抖。腦子裏不自覺地浮現起他帶她來這裏的畫麵,此刻,她好像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擁著她,雙手握著,拖著她的手,教著女孩打槍的樣子……


    “喂,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很好,明早直接去蘇城了!”,鬱子悅見著顏汐在看著自己,她爽快地說道。


    “嘴硬!難過就宣泄.出來吧!”,顏汐看著她,寵溺地笑著說道。


    “我宣泄過,但心裏還是難受,希望時間長點就會好吧!”,她仰著頭,吸了口氣說道,雙手也煩躁地扒了扒頭發。


    “嗯,時間會衝淡很多東西,不過,悅悅,我覺得大叔不該是那樣的人啊——會不會還有別的苦衷?”,顏汐疑惑地說道,不禁想起今天在網上查軍事資料時,看到過一篇文章,講的是,國.家.安.全.局為了調查西部動.亂,從一支素有“戰神”之稱的偵察連裏抽了幾名拔尖的士兵去做臥底的事情。


    淩北寒有沒有可能也在秘密執行什麽任務?不然,以他那樣的為人怎麽可能會做背叛了妻子的事情?而且跟夏靜初已經斷了十年了,怎麽可能會舊情複燃呢……就算再有苦衷……


    而且,他是不想跟悅悅離婚的……還支走了悅悅……


    她也想不清楚,但相信淩北寒自有自己的打算吧,不禁覺得自己多嘴了。


    “別跟我提他了,想到他,聽到他的名字,我這裏都很痛!從沒體會過這種感覺,真tm和小說裏寫的一樣!太折磨人了!”,鬱子悅無力地捂著自己的心口說道,而後,拉著顏汐出了射擊室。


    剛出射擊館,在門口竟遇到了陸啟正還有一個讓鬱子悅看起來熟悉的男人——司徒彥!


    這是年後顏汐第一次遇到陸啟正,心口酸澀了下,衝他淡漠地點點頭,拉著鬱子悅就要離開。


    “這麽早就走了?”,陸啟正看著鬱子悅和顏汐,似笑非笑道。


    “嗯,玩累了,老陸,拜拜——”,鬱子悅衝著陸啟正說道,挪動步子時,隻感覺腳下被人一絆,整個人差點摔倒,又被男人扣進懷裏!


    故意絆倒她,又故意扶起她?!


    鬱子悅惡狠狠地瞪視著司徒彥的臉,“滾開!”,她心情正壞著呢,這男人還來惹她?!


    也就在這時,一輛悍馬在射擊館門口停下,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下來,繞到副駕駛的位置,將女人從車上扶了下來!


    ps:今天三更,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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