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還有人呢啊哥哥。」路景對他耍無賴的技術簡直是佩服的不行。


    「我靠!」段暄和踉蹌了一下,「景哥你這句『哥哥』叫的可真好聽,你再叫兩句估計我就硬了。」


    「神經啊你,」路景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去開門。」


    「好嘞。」段暄和說完趕緊湊到大門前操作了一下密碼鎖。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一種窒息的沉悶感快差點兒把他拍迴學校去了。


    「迴來了,」段爸爸坐在沙發上看了他一眼,「小景呢?沒跟你......」


    「叔叔好。」路景跟著段暄和走進來跟段爸爸問了聲好。


    段暄和彎腰從鞋櫃裏給路景拿出一雙拖鞋。


    「都迴來啦,」路阿姨穿著一個淺藍色的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還有最後一個菜,你倆先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走吧。」段暄和拉了一下路景的小拇指。


    路景一迴到這個家裏就極其的不自在,即使這裏有他媽,即使他能感受到來自段暄和手指的溫度,他還是會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一直持續到他聽見段叔叔說了一句,「我打算跟你媽媽結婚了。」


    路景即使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聽見這句話時他心裏還是抖了一下,連著身體一塊跟著發抖,連手裏的筷子都快攥不住了。


    「小景?」路阿姨輕聲叫了他一聲。


    路景低著頭沒有說話,他控製不住的抖,跟隨著身體的顫抖,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在婚姻裏不斷背叛他媽媽的男人,也就是他所謂的爸爸。


    他討厭被欺騙,厭惡被背叛,所以他早就不相信那個被法律束縛的婚姻了,他覺得如果沒有那一張結婚證,也就沒有背叛,那大家都是兩個自由的個體,開心就在一起,不開心就散場。


    沒有必要天天對著一個早已經不喜歡的人,還非要拚命地去演戲。


    好累的。


    所以他非常不明白她媽明明已經自由了,可她現在為什麽又非要選擇再次被束縛呢?


    為什麽?


    「景哥。」段暄和攥住了他緊握的拳頭。


    路景迷茫的抬起了眼,眼前一片霧氣,他看不清眼前的人,直到有人在他眼睛處撫摸了一下,模糊的視線驟然清晰了起來,他才看見一張帥氣的臉龐。


    是段暄和。


    「暄和....」路景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帶著點鼻音。


    「沒事了,我在呢。」段暄和抹去了他臉頰上的淚痕。


    段暄和不知道路景身上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所以現在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適當的方法可以安慰他,隻是跟路阿姨說了一下讓她陪一下路景。


    路阿姨看著他倆剛才親密的舉動有點茫然,隻是怔怔的點點頭說了聲好。


    「爸,」段暄和看著他爸,「咱倆聊聊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57章


    安靜的書房裏的低氣壓讓人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段暄和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四月初的空氣裏帶著些清涼,順著鼻腔吸進肺腑裏的時候都覺得身體裏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身心舒暢。


    「你讓我上來就是看你站在窗邊吹風的是嗎?」段爸爸給自己泡了一壺紅茶。


    「爸,你之前說為什麽跟路阿姨結婚來著?」段暄和良久之後才說了這麽一句話。


    「為了照顧你啊, 也為了讓路景給你做個伴。」段爸爸拿起茶夾燙了一下杯子。


    「你喜歡她嗎?」段暄和抬起頭看著藏在雲層裏的月亮, 若隱若現的讓人看不真實,「或者說, 你想像愛我媽一樣愛她嗎?」


    段爸爸燙杯子的動作頓了兩秒, 兩秒之後他把杯子放在了茶台上,「都多大年紀了,還說什麽愛不愛的,你說重點吧。」


    「我愛路景。」段暄和看見月亮從雲層裏慢慢的露了出來。


    「你說什麽!」段爸爸聽見自己的聲線都快劈了個叉。


    「我說, 」段暄和收迴了視線轉去看著老爸,「我愛路景, 像當初你背叛了我爺爺奶奶去愛我媽一樣。」


    「你瘋了嗎!」段爸爸猛地從凳子上站起身來,「你瘋了嗎段暄和!你當初跟我說你喜歡男人我隻當你胡鬧, 可你現在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才17歲啊!你懂什麽叫愛?你知道什麽是愛嗎你就在這裏跟我瞎說!」


    段暄和心想,我已經二十了, 我多過了三年深陷黑暗的日子,我比誰都知道什麽是愛。


    愛就是路景。


    路景就是愛。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答案。


    他也不需要其它答案。


    「你帶我媽私奔的時候也不過才十九歲而已,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愛了?」段暄和現在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種成年人的氣場。


    現在不是一場正常父子之間的談話,而是一場成年人的談判, 賭注就是路景,他要拿出他全部的籌碼來贏取這場談判的勝利,他隻有這一次機會。


    他必須贏。


    他也一定能贏。


    他壓上的是老媽的陪著老爸一起從風雨裏走過來的半生, 老媽最疼愛的就是他,所以老媽一定也會像他一樣喜歡路景的,更願意幫他調節老爸的心情。


    段爸爸張了嘴好幾次都沒有說出半個字, 段暄和自他媽走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我媽」這個字眼,可是他現在在短短的一分鍾卻提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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