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高陽同樣是徹夜難眠,把假意邀楊厄鑒賞寶物的計劃在頭腦中遛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露出什麽破綻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天剛破曉,宋高陽便起身,來到書房,觸動機關,將書櫃往兩邊移開,露出一個密室,慎重地將迷夢畫卷拿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宋高陽大步走出房間,朝著楊厄所在的地方走去。


    此時,狐小白正吃著楊厄帶迴來的飯菜,這個時候總是她最開心的時候,吃得十分歡快。等吃完了,狐小白這才發現楊厄的情緒不高,忙抹抹嘴問道:“心哥哥,我看你都沒怎麽吃,是有什麽心事嗎?”


    楊厄迴過神來,忙強裝笑道:“沒事,我很好呢。”


    “哎呀,不就是去烈火宗廚房拿了點吃的嘛,他們家大業大,吃不窮的。更何況他們這麽不講道理,連飯都不給我們準備,我們自己去拿點吃的,也是應該的呀。”狐小白一本正經地開導著楊厄,卻不知道楊厄根本就不是在意這件事情,而是在為何婉碧的事情揪心。


    楊厄正欲開口跟狐小白解釋,忽然聽見門口的烈火宗弟子齊聲叫到:“宗主。”忙站起來去開門。


    隻見宋高陽正大步走來,絲毫沒有理會兩旁行禮的宗門弟子。宋高陽見楊厄開門,忙臉上堆笑,邊走邊說道:“楊小兄弟,昨夜睡得可好?”


    楊厄側身將宋高陽讓進屋內,道:“有勞宋宗主掛念,昨夜還行。”


    狐小白在一旁一臉不高興地道:“哼,你們烈火宗欺人太甚了,強行扣押下我們也就算了,連口飯都不給我們吃,是打算餓死我們嗎?”說完,狐小白一不留神打了個飽嗝,忙用手捂住嘴巴。


    宋高陽故作驚訝地道:“哦?下人竟如此不知禮數,迴頭我定要好好地管教管教他們。”


    楊厄卻不想再和宋高陽閑扯下去,直接問道:“不知宋宗主前來有何指教?還是說要繼續審問我們?”


    宋高陽忙擺擺手道:“楊小兄弟說笑了,昨夜我要求蔣長老連夜開導羅琳,今日一早,羅琳就來將當時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了,此事與你們無關,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啊。”


    楊厄心中懷疑,卻不好表露出來。人家都說與你無關了,你還去懷疑,豈不是說自己脫不了幹係嗎。當下忙故作感謝道:“多謝宋宗主還我二人清白。”


    宋高陽假裝爽朗地笑道:“清者自清,兩位小友一身正氣,我今日前來就是為烈火宗向兩位表達歉意的。”


    楊厄想到阿生之事,見宋高陽這樣的態度,正好試著詢問一下,便道:“宋宗主,有一事想要向宗主打聽一下,近日貴宗有沒有抓到一兩個魔界之人?”


    狐小白聽到楊厄問這個,忙開口道:“心哥哥,你是想打聽阿生的下落嗎?”


    楊厄忙暗碰了下狐小白,狐小白領會,噘著嘴低頭不言了。


    宋高陽沒想到楊厄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暗想道:“此子果然是魔君之子,否則,本宗日前抓到魔界之人的事,他又如何知曉。”


    隻是表麵上,宋高陽故作驚訝地道:“魔界之人?仙魔大戰已經結束十八年,現在人間已經很少有魔界的人出現了,興慶府地界這些年一直都非常太平,除去一些躲在深山老林中的小妖,並無魔界之人出現過啊。楊小兄弟,為何有此一問?”


    楊厄見宋高陽否認,心中不由一陣失望,難道阿生沒有被烈火宗抓住嗎?那為什麽何婉碧會被江河給抓了迴來?難道阿生魔性大發,忘了深愛的何婉碧,在逃跑時隨手扔下了何婉碧?說不通啊。


    宋高陽見楊厄走神,忙假裝關切地問:“楊小兄弟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被魔界之人盯上了?可需要烈火宗幫助除魔?”


    楊厄這才迴過神來,忙敷衍道:“沒有沒有,我隻是道聽途說,隨口一問而已。”


    宋高陽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如此就好,若真需要烈火宗援手,楊小兄弟切勿客氣,烈火宗乃名門正派,定會為楊小兄弟主持公道的。”


    聽了這話,再想到昨夜白長老和江河之事,楊厄覺得心中一陣惡寒,忙穩了穩心神,道:“宋宗主,既然事情已經查明,那我和小白妹妹是否可以離開了呢,在貴宗叨擾太久,就不耽誤宋宗主時間了。”心中卻想著先將狐小白送出去,再迴來質問宋高陽有關阿生的事,就算大鬧烈火宗也要弄個水落石出。


    宋高陽笑道:“楊小兄弟哪兒的話,烈火宗誤會了你們,要說抱歉還來不及呢,怎麽能怪你們叨擾呢。為了表示本宗的歉意,我今天特意帶了本宗的鎮宗至寶來給你們鑒賞。”


    狐小白一聽就來了精神,忙道:“什麽寶貝啊,快拿來看看。”


    楊厄卻覺得不太對勁,推辭道:“宋宗主客氣了,能還我們清白,我們心裏就安穩了,怎敢奢望鑒賞貴宗鎮宗之寶,還請宋宗主收好寶物,免出意外。”


    宋高陽無視了楊厄的拒絕,將迷夢畫卷拿出,一邊展開一邊說道:“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寶物,隻是一幅當世書畫大家所作的畫而已,楊小兄弟就不要推辭了。”


    楊厄無奈,也並沒發現此畫有何不對勁的地方,隻好假意欣賞,而狐小白早早地就把頭湊了上去。


    迷夢畫卷看上去隻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楊厄和狐小白都不是懂得欣賞之人,隻能聽宋高陽在一旁介紹,狐小白還指著畫卷上一個看不清容貌的魁梧壯漢說道:“心哥哥,你看這個小人畫得好醜。”


    宋高陽一邊假意介紹,吸引楊厄和狐小白的注意力,一邊暗暗念動咒語,引發迷夢畫卷,隻是眨眼間,楊厄和狐小白竟憑空消失在畫卷旁,而畫卷裏的一間房屋裏,多了一男一女兩個小人,容貌神情與楊厄狐小白頗似。


    宋高陽心頭一陣大喜,還來不及將喜悅之情表達出來,房間裏突然充滿了陰冷的殺氣,宋高陽猛地一震,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


    一個黑衣中年男子憑空出現在了宋高陽麵前,臉色雖然平靜,可宋高陽知道,此人已經處於爆發邊緣,隨時會給烈火宗帶來滅頂之災。


    豆大的汗珠順著宋高陽的臉頰流了下來,宋高陽想喊,卻發現自己連發出一絲聲音都做不到。此時宋高陽後悔地要死,心裏把蔣長老咒罵了千百次,卻不想想是自己執意要選這條路的。


    “你把少主弄哪兒去了?”隱風冷冷地說道,在宋高陽聽來,這聲音與死神無異。


    “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的。”宋高陽突然發現自己又可以說話了,忙祈求道:“我隻是找楊小兄弟……啊,不不不,少主,少主,我隻是找少主表示歉意的,順便邀請少主欣賞本宗的寶物,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啊。”能說話就有了一絲的生機,宋高陽忙竭盡所能為自己開脫。


    隱風繞宋高陽走了一圈,依舊是冷冷地樣子,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你若想死得更快一些就繼續胡說八道。”


    宋高陽哭喪著臉道:“不敢不敢,將軍,小人不敢啊。”


    隱風皺著眉頭,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你如何知道我是魔界將軍?”


    宋高陽為了保命,此時已經是知無不言了,忙道:“日前天界已經下了通緝令,捉拿魔君之子,所以昨日小人一眼看到少主,就已經認出了他。小人也是無奈啊,若是知情不報,烈火宗上上下下必然被天界所不容,包括這次將少主引入迷夢畫卷的計劃,也是天界所出,小人隻是被逼行事,還請將軍饒了小人吧。”說罷,宋高陽就想跪下磕頭,隻是身體還是僵硬著,一動都不能動。


    隱風一臉不屑道:“天昊那老兒行動倒是迅速,隻是他覺得,憑人間界的這些弱小的雜兵,能起到作用嗎?”話音剛落,隱風想到楊厄和狐小白已經被引入畫卷當中,生死不明,不由一陣氣急,暗暗想道:“這一次是我大意了,沒想到這小小的烈火宗竟有幻境類的寶物。”


    宋高陽忙不迭地附和道:“是是是,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哪能對將軍和少主造成一丁點的威脅啊,還請將軍寬宏大量,放了小人吧。”


    隱風瞟了宋高陽一眼,道:“說吧,怎麽才能將少主放出來?”


    宋高陽欲哭無淚道:“小人實在沒有這本事將少主放出來,凡是進入迷夢畫卷的人,隻能靠自己的本事才有可能出來,若是三日都沒能出來,那……”宋高陽說到這裏突然猶豫了,怕繼續說下去會惹怒隱風。


    “那什麽,說!”隱風看出了宋高陽的猶豫,大喝一聲。


    宋高陽嚇得立刻哭喊道:“若是三日都沒能出來,那必死無疑。將軍饒命,饒命啊。”


    隱風聞言也是著急了,忙道:“若是將我也送入畫卷之中,可行?”


    宋高陽唯唯諾諾道:“將軍實力深不可測,迷夢畫卷隻是一個低級寶物,若是承受不住將軍的力量,將畫卷毀了去,將軍您自然無恙,但少主恐怕就……”


    不用宋高陽說下去,隱風也知道這條路走不通了。暗歎口氣道:“如此,隻能等少主自己突破畫卷出來了。幸好這迷夢畫卷品級較低,所構幻境也是粗陋不堪,多有漏洞,相信少主能夠看破幻境,轉危為安。”


    說罷,隱風轉頭看向宋高陽怒喝道:“若是少主有何損傷,我定屠你烈火宗全宗!”


    宋高陽內心絕望無比,此刻也隻能祈求楊厄能夠順利迴來,畢竟楊厄可比隱風好說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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