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感情世界裏,無論她如何努力,似乎都隻站在了一個女配角的位置上。


    看著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這一幕,詭異的相似。


    時間和地點不同,人物卻相同。


    隻是她和秦雲素的位置,換了換。


    那時候秦雲素站在門外看著她,臉色慘白。


    「一玫學姐,你怎麽——」溫雅柔靜的臉龐溢滿不可置信,眼裏的淚都要落出來。


    可憐的讓她都快要看不下去。


    其實如果當時秦雲素轉身就走,趙一玫覺得他們之間還是有迴旋的餘地。


    有些事隨隨便便搪塞一下就會過去。


    如果卓耀輝咬定沒有跟她上床,或許秦雲素會信他。


    可惜,是他不給自己搪塞的機會。


    在秦雲素還沒走之前,他竟然也走到門邊,上衣都還沒穿,身上被她抓出的痕跡清晰刺目。


    秦雲素轉身離開的那張臉,趙一玫到現在都記得。


    蒼白,憤恨。


    她倚著單側門框問他,「你不追上去解釋?」


    他盯著她,「下次做壞事,記得把證據毀掉。」


    他的聲音沉穩,冷淡,竟然一時讓趙一玫分辨不清他到底什麽想法。


    她用他手機給秦雲素髮了一條簡訊。


    否則,怎麽可能秦雲素這麽恰好的出現在他們苟合了一晚上的地方。


    可結局跟她預料的有出入。


    她到底是有多壞,心理多扭曲,看到他們在一起就忍不住搞破壞。


    想要看看卓耀輝驚慌失措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子。


    可他卻提醒她要把簡訊刪掉,而不是氣到想要掐死她。


    但是他不會知道,他這樣子讓她心裏有多竊喜。


    可還不等她將竊喜浮到臉上,他卻突然轉身將她釘到牆上,警告,「這種手段耍一次就夠了,沒人是傻子,不會任著你設計而不反擊。」


    沒人是傻子,不會任著她設計而不反擊。


    但是卓耀輝不得不承認,他是。


    給她設計他的機會。


    但是沒給她在攪亂一池湖水之後撤的幹幹淨淨的權利。


    她想,她以為。


    她就那麽做了。


    看似堅強其實就是膽小鬼。


    怕了就跑。


    趙一玫突然很想笑。


    生活就是這樣諷刺至極,你曾經所有用過的手段,現在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讓你知道被傷害到底有多麽痛。


    她是不是要慶幸,最起碼他們現在穿戴整齊?!


    卓耀輝盯著她,看她臉上的血色變沒,看她嘴角隱隱揚起一抹笑。


    他的眸子漸漸變得很沉。


    如果她敢轉身就走,他真的會直接掐死她。


    可他到底高估了她的勇氣。


    在秦雲素麵前,她其實,不堪一擊。


    能夠還能這樣維持風度的站著,已經是她最後的驕傲。


    用盡所有力氣微笑,盡量顯得雲淡風輕,她微微彎著眼睛看向卓耀輝,「你把門關上,我走。」


    你把門關上。


    我自己走。


    我轉身的姿勢一定不好看。


    所有的狼狽所有的傷痛就讓我一個人來品嚐。


    給我最後一點尊嚴。


    把門關上,隔絕掉你們的視線。


    他的眸子突然溢出極冷的笑,盯的趙一玫渾身一個哆嗦。


    握著行李箱拖杆的手指用了力,腳站的有點不穩,她剛剛挪了下手就被握住。連著她的行李箱一起,她的手被他用力的覆蓋,緊緊的攥在行李箱上,疼的她覺得掌心似乎要被橫杆嵌進去。


    卓耀輝驅前一步,狠狠瞪著她,門啪的一聲就在他身後關閉。


    「關了。走吧。」


    他磨著牙,一字一字咬出來,恨不得咬破她的血管。


    來了是她,走也是她。


    任性到讓人恨不得抽一頓。


    「……」趙一玫手用力抽了下,抽不出來,她的手被他攥的疼的厲害。


    他攥著她的手,她的行李,然後咬牙切齒說你走吧。


    趙一玫就算自認情商不低,也有點不太明白了。


    這,應該是不想讓她走?


    可是,這咬牙切齒的模樣……


    「你先放手,我才能走!」她動動手,他攥的極其用力,手指被下麵的橫槓給隔的生疼,掌心的皮似乎要給磨破了。


    卓耀輝狠狠瞪著她,狠狠的。


    那股子狠勁兒,讓趙一玫都覺得他是真的想在她動脈上劃一道口子。


    門竟然在她眼前合上!


    秦雲素盯著門板,氣的渾身發抖。


    同樣的,趙一玫想到的事情,秦雲素也想到了。


    不過是卓耀輝的表現不同而已。


    那種勃勃的惱意從心底深處生騰而起,從她迴來,兩人偶然相遇。他出手幫她。讓秦雲素都忍不住的去想,他們之間還是有可能的。


    可是,怎麽又會出現這個女人,簡直陰魂不散。


    秦雲素實在也不明白,趙一玫這樣的女人,自私自利,手段耍近,甚至,差點毀了他。


    他竟然——伸手猛的拉開門,秦雲素扭頭看了卓耀輝一眼,「你有事,我就先走了。等你找到了,我改天再過來拿。找不到也沒關係,跟我說一聲我告訴爸爸。」


    她丟下這句話往外走,視線掠過趙一玫身上微微勾了下嘴角。


    她這樣,比歇斯底裏的吼叫更讓人摸不準頭緒。


    進到電梯裏,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秦雲素緩口氣,她看著電梯光滑鏡麵上的自己,眉目清秀溫順,一直以來都是乖乖女的角色。


    所以,是不是因為太乖了,才會在她提分手的時候毫不眷戀的同意?!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又淫蕩又賤的女人?!


    她以為卓耀輝是不同的,更會注重女人的內在。


    到底是她錯了,天下烏鴉一般黑。


    不過,趙一玫。


    有時候角色更換一樣,還真是挺好的。


    她也想試試,當一個壞女人,抨擊別人時候的快感到底是什麽樣的。


    秦雲素嘴角微微勾了下,她會讓趙一玫也嚐嚐,唾手可得的東西被人搶走,是什麽感覺。


    她的笑容詭異,讓趙一玫心底怔了下。


    可還不等她有所思考,下一刻已經連人帶行李給拖進了房間裏。


    因為男人劇烈拉扯的動作讓趙一玫踉蹌向前,卓耀輝突然轉身,她整個人收不住的直接撞向他胸前。


    肩膀被人按住了一把推向身後,整個人撞在門板上,疼的趙一玫哼了聲。


    腳上的高跟鞋掉了一隻,讓她身體瞬間矮了幾分,抬頭就看到他喉結的位置。


    肩胛骨的地方撞在門板上生疼,她皺眉想問,「你——」


    「閉嘴!」他惡狠狠的吼她,不允許她說任何一句話。


    可卻強勢的壓過去,唇舌撕咬她的唇畔。


    拉著的行李箱倒在一邊,身上的衣服被他扯的亂七八糟,趙一玫喘息著,手指搭在他胳膊上阻止他的動作,「等等,你這是幹什麽?」


    下頜猛的被掐住,卓耀輝闃黑的眸子盯著她,「你來這裏,不就是想被我幹?!」


    「……」


    趙一玫臉紅了下,這種葷話,在酒場上也沒少聽過。


    早已經練的八風不動。


    怎麽從他嘴裏出來,竟然會讓她忍不住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喘口氣,「你剛剛不是說,對同居生活沒興趣?」


    「有個性伴侶,可以在需要時解決生理需求。」


    他沉著眼,迴的一本正經。


    她也算是伶牙俐齒,怎麽他幾句話就能把她堵住。


    美麗的眸子盯著他,性伴侶,這個定位真讓人——


    她深深吸口氣,腳上剩下的那隻高跟鞋踢掉,腳尖踮起,她雙手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眉眼間風情嫵媚,「那你,現在要嗎?」


    如果你把我定位在這裏,那我就努力勾引你。


    她挑釁似的話語,讓壓在她身上的手倏然用力,男人眉眼間的戾氣漸浮,「在別的男人身上練了多久?」


    他身體抵過去拉起她一條腿,手掌落下她的內褲——


    趙一玫忍不住哼了聲,她吸著氣嬌喘,說不出話來。


    怎麽樣才能讓他相信,她的男人,從來隻有他一個。


    她的手纏著他,身體被他撩撥的輕抖,毫不知恥的貼過來,磨著他,妖嬈的眸子似乎是含了水會將人溺斃,喘息更重,卓耀輝額角青筋繃起來,他重重啃噬她的肌膚,聽著她輕吟蜜唱。


    隻想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將她撕裂掉。


    失控,隻在她身上體會到。


    也因此品嚐怨恨的滋味。


    不想靠近,又不想遠離。


    這種矛盾的心情,折磨他多年,她卻仿佛沒事人一樣,過得瀟灑!


    每次看到,卓耀輝都想問問她,還有沒有心在。


    ……


    程諾打車迴家後,換了身休閑服就出門了。


    陳漠北給她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程諾看了一眼,就直接掐斷了。


    男人聽著手機聽筒裏不方便接聽的機械女音眉心狠狠皺了起來。


    小黃毛拿著工具箱,輕輕鬆鬆就開了鎖。


    推開門。


    裏麵漆黑一片,不用進去也知道人不在裏麵。


    陳漠北扭頭往樓下走。


    小黃毛慌忙把門關上,鎖好,跟著下樓了。


    單眼皮的小帥哥很鬱悶啊啊啊啊,他的絕技,就用來讓四哥泡妞了?!


    如果他爺爺要是知道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陳漠北出來給項博九去了電話。


    很簡單。


    問程諾的行蹤。


    之前派人跟著程諾的,九哥電話撥出去。


    響了很久,沒人接聽。


    項博九眼睛橫起來,心下一緊,生恐出了事。


    打另一個電話。


    還是沒人接。


    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九哥的神經線都繃了起來,派過去的人都是警惕性很高的,如果有事也一定會想辦法給了信息。


    沒有任何不良信息,怎麽不接電話。


    手機在響斷之前終於被接起來了。


    項博九還不及詢問,手機那邊已經傳過來一個熟悉的女音,「喂!你哪位?」


    「……」九哥額角抽了下。


    程諾的聲音。


    「項博九。」


    「哦,原來是你啊!你安排兩個人在我身邊幹嗎?保護我?那最起碼也得打得過我吧!」


    程諾冷哼,她正單膝壓在一個男人身上,手機就是從他手裏奪過來的。


    項博九覺得頭疼,他深吸口氣,「讓偉強接電話。」


    程諾二話不說將手裏手機丟給被她壓著的男人站起身來。


    項博九問了情況,然後一五一十的給陳漠北匯報了。


    那邊男人眉角挑起來,眼底笑意輕輕就泄了出來。


    你知道人煩躁了,就總要有個發泄的渠道。


    程諾最想做的就是找個小人,上麵寫上陳漠北的名字,然後使勁紮!


    或者,找個沙袋,上麵貼上陳漠北的照片,使勁打!


    再或者,陳漠北派來的跟著她的人,使勁練!


    倆倒黴催的孩子,被程諾一個玩失蹤隱身的動作給引出來,就被逼著跟她過起了招。


    可惜,對於九哥吩咐要保護的女人,他們就是再怎麽樣也不敢出狠手。


    然後最後的結果就是被程諾毫不留情的過肩摔摔摔——摔的很慘!


    程諾是一點不解恨,她心裏憋了一股子氣,不活動活動發泄出來,她覺得胸腔都要炸掉了。


    可眼前這兩個人根本不還手,讓她揍得分外沒有成就感。


    「喂,行不行啊你們!被人揍都不還手的?!你們腦子長哪兒去了?」程諾指著他們吼。


    陳漠北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一幕。


    她站在一側花壇的台子上,掐著腰氣勢洶洶的訓斥。


    男人從車上下來,他眉角輕揚,身上的外套衣角在寒風中微擺。


    麵前這兩人突然鬆一口氣似得看向她身後,程諾警覺迴過臉去,就見到陳漠北站在距離她不遠處。


    「他們怕傷到你,肯定不敢還手。」陳漠北抬眼看向她,「下來,我陪你練。」


    「……」


    看到他,洶洶怒火就劈裏啪啦燒起來,程諾站在花壇的台子上,居高臨下的冷冷的盯著他,「好啊,你把你自己捆了,綁到柱子上我就跟你練。」


    男人嘴角微微揚起,他幾步走到程諾身前,突然出手去拉她胳膊,程諾撤開手臂的瞬間猛地腿照著他麵門踢出去,陳漠北側身避開時手掌抓著她的腿往前一拉,在程諾身體失去平衡從花壇往下跌倒的瞬間,男人另一手臂張開將她整個人抱住直接抗在了肩膀上。


    「陳漠北你個賤人,放開我!」


    程諾大吼,人已經被他唰的一下甩到了車裏。


    她被丟的七暈八素,爬起來坐好時車子已經啟動。


    陳漠北說了地方,疾馳的車輛瞬間調頭。


    車鎖已經落了。


    就算沒落,程諾也不可能跳下去。


    太危險。


    利弊權衡之後,程諾安靜下來。


    她深吸口氣,扭頭看向陳漠北,「你找我就是來陪我練手?」


    「不是。」


    「那還有什麽事?有事說事,說完停車,我要迴家。」


    陳漠北眼角微微揚起,車窗外的燈光斑駁落在他臉上,光影明滅間襯得他的樣子極其妖孽。


    他眼角的笑意莫名其妙的勾魂攝魄,程諾心髒咚咚幾聲,她壓著心跳看向他,等著他的話。


    「我來,還你的東西。」


    「……」


    程諾眼珠子瞪起來,在他邪氣的笑意裏,她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紅,氣的快要炸掉了。


    「就當我送你們的新婚禮物。不用謝我!」


    她咬著牙齒吐出這句話。


    一起選戒指。


    看來是好事將近。


    程諾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傷心,憤懣,還是,其他?!


    說不清。


    也不想去分辨清晰。


    不是你喜歡的,就一定喜歡你。


    不是喜歡你的,你就一定要喜歡。


    這個世界很現實,甘心也好不甘心也罷,你都得接受。


    程諾接受一切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好的也罷,壞的也罷,對的也好,錯的也好,她全部的,統統接受。


    可是,接受不代表會繼續。


    如果你知道是壞的,還是錯的,那就一定不能繼續下去。


    她的眼睛,在暗影裏很亮。


    想到之前在超市時她的臉色變化,陳漠北眸子沉了下。


    他沒再說話,任著車廂逼仄的空間裏氣流更沉了一分。


    最終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外,程諾一看頭皮都麻了,她眼睛瞪起來,氣都氣紅了,「你——」


    可惜不給他質問的機會,程諾整個兒被他拖下了車。


    然後——


    丟進了健身房。


    男人脫了外套。


    當著她的麵脫了上衣。


    程諾一邊緊張,一邊眼睛偷瞄過去。


    特麽腹肌很誘人。


    陳漠北掃過來一眼,嚇得程諾視線寸了幾分。


    男人嘴角微勾,「我陪你練手,看看你長進了沒有!」


    他伸手取了舒適的t恤衫穿上。


    男人左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依然帶著,可落在外麵的胳膊上觸目驚心的疤痕蜿蜒進去。


    程諾看他換好裝扮,男人雙手交叉扣在一起,指關節被掰的卡卡響。


    健身房的暖氣很足,程諾穿著外套站在這裏,頓覺渾身出了一身汗。


    可她竟然一時不想跟他過招。


    肚子裏憋著一股子氣,很想把他揍趴下啊。


    可惜現實很骨感。


    在他靠近過來時,程諾突然扭頭往門外跑去。


    不練了,總覺得沒啥好事。


    可她剛一轉身,手臂被拉住,在她用力抽手迴來的瞬間,羽絨外套上的一隻手臂已經與胳膊分離,他手臂纏上她的衣服另一手推著她的人一個旋轉,外套就被脫了下來。


    媽蛋的!


    逼著她還手!


    然後就是——被耍的團團轉。


    身上穿的休閑t恤都要不保時,程諾氣的跳腳了,她伸手按住衣角,抬眼看向陳漠北,「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陳漠北你還有沒有臉?我跟你說——唔——」


    男人手掌已經探進去。


    程諾話說到一半被卡住,唿吸好像被他的手掐住了一樣,她一雙眸子瞪圓了,就見男人眼底笑意泛濫,他湊近她,牙齒咬在她耳朵上,「吃醋了?」


    吃醋?!


    吃醋?!


    程諾覺得陳漠北妥妥的是有病!


    病的還不輕!


    病入膏肓!


    你看看他現在笑的多賤!


    「你腦子抽了還是養魚了,我吃的哪門子的醋?」程諾暴躁的吼。


    陳漠北仿似心情非常好,男人絲毫不管她的暴躁,唇舌沿著她脖頸往下移,聲音低低沉沉的,「你買的東西,試試。」


    賤人賤人賤人!


    程諾怒罵,身上的衣衫依然抵不住被剝離的命運。


    陳漠北伸手將她抱起來,將她後背抵在牆壁上。


    他緩緩的,一點一點的蠶食進她的身體。


    程諾吸著氣,壓在他肩膀的手指用力到扣進去。


    她恨恨的想,應該留下尖銳的指甲,將他的皮肉劃開。


    眼淚溢出來,又被她逼迴去。


    抱住她的手臂用力的匝住她,麥色的胳膊上青筋隱隱繃出來,透出強悍的力量。


    生恐掉下去,她手臂死死抱住他的頭,卻敲好將男人的臉摟進懷裏。


    他的唇噌過她胸前的肌膚。


    雙重的刺激讓程諾忍不住喊出聲。


    眼淚終於掉出來,她喘息著,有些不堪承受的求饒,「陳漠北,我不想這樣。」


    你知道,最無奈最憤懣就是這樣。


    明明不想要。


    卻又止不住身體的渴望。


    他知道她在為什麽事情難過,可心底的愉悅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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